“靈兒!”聶淨塵一把抱住了她,驚惶失措地大喊了一聲。
一定不會有事的,自從她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靈兒是第一個無條件對她好的人,不求任何回報地護着她。如今,她還要她爲她付出生命的代價嗎?
她值得嗎?
“嗤!”一聲長劍刺破血肉的聲音。
聶淨塵的心,霎時間冰封凍結。“靈兒!”
良久,那預料中的刺破身體的痛楚依舊沒有傳來,靈兒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呵呵,她還活着,她還活着……
“小姐,我沒事,我沒事啊!”
劫後餘生的靈兒,喜極而泣,緊緊地回抱着聶淨塵,她還能陪着小姐一路走下去,真好。
聶淨塵顫微微地睜開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打量着靈兒,靈兒沒有受傷嗎?
那剛纔的聲音……不管了,還好,還好……她寧願自己受傷,也不願靈兒因爲她而出事。
只見,那飛來的長劍堪堪地落在靈兒身前的三寸之地,霍然不動了。
那人的前面,琉珠冷煞的一張俏臉緊緊地繃着,一身粉色的裙衫上噴滿了鮮血,她的左手裡始終緊緊地握着一把染血的長劍,劍尖的一端,已經深深地沒入了那人的胸膛,直擊心臟,一劍斃命。
太子府的人,在這打鬥中,算是早已看明白了,賢王妃纔是他們的弱點,剎那間,無數的黑衣人攻向了聶淨塵。
“琉璃,保護王妃!”琉珠側身一讓,快速掠上前一步,又擋住了一把側邊斜出的長槍,聲音冷靜而又急切地囑咐道。
被圍困在中間的聶淨塵心下憤恨,真是恨不得給他們來一包毒粉算了,可是,眼下的戰鬥情況混亂,她若是貿然出手,只怕是要傷及了自己人。
“王爺,您帶王妃先走!”冥月又一次請求道,如果繼續下去,一定會傷到王妃的。若是王妃受傷,最後,受制於人的還是自家的主子。
“好!你們馬上追過來!”宇文策沉聲一應,的確,塵兒已成了衆矢之的,她又不會一點功夫,難保不會有所閃失。
宇文策劍勢凌厲,且打且退,不消多時,便已退到了聶淨塵的旁邊,一把抱過她,高高地躍起,極速地向着身後的密林中退去。
“爺,你們先走,我來斷後!”韋禮昂聲說道,一柄鋼刀擋在前面,鬚髮皆揚,凜凜地散發着一股萬夫莫擋之勇。
“
好。”宇文策鄭重地點了點頭,也不多說廢話。他們都是他的親信,其護主之心,他皆瞭然於胸。
“格殺勿論,一個都不留!”宇文翼神情陰森,殘暴嗜血的性情表露無遺,他一再地侮辱自己,不將他碎屍萬段,不足以泄心中之恨。
聶淨塵乖乖地任由宇文策抱着,說到底,是她連累他了。如果不是她要離開京都去衍城韓家,那麼他就不會遇到這些危險。既然,他知道這一路艱難險阻,爲何還要陪她一起?
答案就在嘴邊,聶淨塵卻不敢繼續想下去了,她到底欠了多少?她要怎樣回報他的深情寵溺?儘管太子的目標是他,她卻不敢說去引開追兵……如果太子抓到了她,她一定不會給他們留下一絲機會,讓宇文翼威脅到他!
宇文策緊緊地摟着她,一手揮舞着軟劍攻向了襲擊他們的人,一手攬在她的腰上,護持着胸前的聶淨塵。而他……卻是完全暴露在危險之中。
聶淨塵緊縮在他的懷裡,只見他一手持劍,左揮、右刺,劍如靈蛇一般四處遊走,而那一干圍攻之人,卻依舊纏鬥在他們的身旁,揮之不去……緊張的她,一顆心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聶淨塵雙拳緊握,杏眸圓睜,看着眼前廝殺的場面,有好幾次宇文策險些被刀劍刺刀要害,嚇得她差點驚呼出聲,最後又硬生生地咬緊嘴巴,嚥了下去。
她怕,怕自己控制不住,喊了出來,而宇文策爲之分神……
她恨,恨自己不會武功,非但不能上前幫他的忙,還成了他的累贅……
琉珠、琉璃幾人緊緊地跟在身後,追兵緊追而至,撤退也成了一件艱難的事情。
受太子之命追趕而至的阮東海舞動着一柄長劍,交疊的劍影后發先至,直直地擊向了宇文策冷峻的面門。
宇文策頓時一驚,揮劍前去阻擋,一把格開了他的長劍。誰知,阮東海真正的目標根本不是宇文策,而是他懷中的人。只見,阮東海手上虛晃一招之後快速撤劍,重新拼刺了出去,直中向一臉茫然的聶淨塵。
阮東海如此疾速地變幻目標,是他所料未及的,阮東海的招式詭異而又飄忽,他再格劍阻擋早已經晚了,不得不用手臂護住了聶淨塵,生生地受了他這一劍。
塵兒她身子太弱,終是擋不住如此凌厲的一劍……
“啊!策!”聶淨塵霍地大叫一聲,一把摟住了宇文策,他怎麼可以用
自己的身體爲她擋劍!同時,一雙明亮的眸子憤怒地瞪向了阮東海,在他震驚之餘,聶淨塵悄悄地打開了手指上的戒指。
“沒事,一點皮肉傷。”宇文策眉心緊蹙,竭力忍住手臂上的不適,出聲安慰着她。傷口處絲絲麻木的痛感讓他心下明瞭,阮東海的長劍是淬了毒的。
他真是低估了聶淨塵的重要程度了,賢王爺竟然肯爲了一個女子而以身擋劍?這讓阮東海的心神震盪不已!接着,他心中不禁懊惱起來,一擊不中,再要出手可就難多了,當即又運起內勁,一柄長劍伴着呼呼的風聲再次直衝着聶淨塵而去。
“琉璃,擋住他!”聶淨塵俏臉一冷,怒喝一聲,中了她的殭屍毒粉,還敢如此囂張地催動內力,真是不知死活。
“是,王妃。”琉璃瞭然的點了點頭,她是見識過王妃的毒粉的,那東西一沾上,身體便會僵硬失常,阮東海這太子府的第一高手算是悲劇了,若是不能解毒,他這一輩子就做一條挺屍吧。
突然間,阮東海握劍的手猛地一滯,不禁心下駭然,眼睜睜地看着一個小丫頭的劍直刺而來,卻無力阻擋,他這是怎麼了?
“阮大人!”一旁的黑衣人快速衝向前來,一把長槍挑開了琉璃直刺而來的長劍,將他從原地猛地一把推了開來,倖免於難。
琉璃冷着一雙眉眼,俏臉一寒,趁着他行動不便,再次飛身攻進。她豈能輕易放過這個得來不易的好機會?若是能趁機殺死阮東海,還真是一大收穫,一舉除掉了太子宇文翼的左膀右臂。
寒光閃閃的劍尖尚未刺到,突然……
“噗通!”一聲巨大的悶響傳來,身材魁梧壯實的阮東海毫無預兆的直栽了下去。
太子府的人皆是錯愕不已,驚訝之餘忘記了攻擊,阮大人的武功衆所周知,那是比太子爺還要高的存在,怎會如此這般大咧咧地栽倒在地上?
這是玩的哪一齣!
“阮東海!”宇文翼嗜血仇恨的眼神盯視着宇文策,又是他!
阮東海一時之間也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他知道,他一定受了賢王的暗算,否則,他怎會無緣無故地身體僵硬,被人隨便推了一把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作爲一個武者,可以站着死,絕不可以跪着生,何況是這樣毫無尊嚴形象地像一隻死狗一般仰躺在地上!
恥辱!這是他一生的恥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