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王爺當小白鼠只能說你們學藝不精,可是,明明是錯了,卻還要錯上加錯,連承認都不敢承認,你們的醫德呢?”章小白雙目怒瞪。
衆人心虛的低下頭,有的雖然年紀輕,沒有參與當年的救治,可是御醫這種職業,基本上是世襲的,所以,也都知道當年的診斷細節,脈案上寫的不過是給人看的,而真正的內幕,都是口口相傳的。
九王妃如此說他們,莫非已經有了解決的法子?衆人心裡嘀咕着,可是誰也不敢問出口。
章小白確實有了一些想法,只不過,需要一些認真對待生命的人,這些個御醫太可恨了,不是用一些溫溫吞吞的藥,就是用一些大凶大惡的藥,就不知道對症下藥嗎?
“九王妃,當年我等用那法子卻有不妥之處,雖然事後我們也盡力補救,可是,王爺卻……”再也站不起來了,呂御醫內疚地道。
章小白深深吸了一口氣,“各位御醫,不是小白賣弄,各位捫心自問,王爺這些年被你們折磨成什麼樣了?”
御醫們低頭不語,不錯,當年爲了活命,他們給夜君明用了毒藥,後來爲了剋制毒藥的毒性,他們又用別的毒藥來剋制那種毒,其實他們心裡也不好受,因爲他們知道那種痛苦不是常人能忍受的,他們甚至害怕夜君明因爲忍受不住而自殺,每日裡提心吊膽,膽顫心驚的日子並不好受,有時候,他們甚至期盼着九王爺忽然得罪皇上,皇上一怒之下再也不管不顧九王爺,讓他自生自滅好了,也強似這樣痛苦的活着。
“醫者父母心。”章小白幽幽道。
這些御醫實在太可惡了,要不是她爺爺逼着她學鍼灸,家裡有很多中醫學的書籍,在御醫院住着的時候,因爲時間多得是,就叫人上御書房給她搬醫書看,這半個月她不但醫學上的眼界漸寬,就連字都認識了許多。
也許有人會說她忘恩負義,畢竟,要沒有這些御醫們,她的命就沒了,可是,她瞭解的
越多,她越生氣,還御醫呢,分明是小君不共戴天的仇人,真不如弄死他好,十幾年了,小君看着富貴,可是過得日子真的不是人過得,夏天人家熱的要命的時候,他身體或許寒的能結冰,或許癢的恨不得把皮膚抓爛,或許身體裡有幾千只幾萬只螞蟻再咬……可是,這種日子小君卻過了十幾年,十幾年,比抗戰的日子都長,這幫沒有人性的御醫,跟七三一(日本細菌部隊)有什麼區別?難道在他們的眼裡,小君真的是木頭嗎?
呂御醫帶頭跪了下去,這段日子和章小白接觸,他覺得章小白和別的女子不一樣,她的很多想法都是不可思議的,甚至是驚世駭俗的,比如,她常掛在嘴邊的,“醫者眼裡有的只是病人,不分貴賤高低,不分男女。”
這對於他們御醫來說,根本就是顛覆了他們根深蒂固的觀念,可是,呂御醫又覺得對,他的祖爺爺就曾經親自給祖奶奶接生,這事只有在族譜裡有記載,記載上說,有人事後責難祖爺爺不該以一個醫者的身份,做接生婆的活計。祖爺爺當時回答,“我眼裡只有病人,沒有孕婦。”
呂御醫在御醫院還是很有威望的,有人見他帶頭跪了,別的人也紛紛跪了下去,誰說的男兒膝下有黃金,瞎扯淡,爲皇家服務的人,天生就的長一個擅長下跪的膝蓋。
章小白沒有想到這些人說跪就跪,坦白說她是真不習慣有人給她跪下,要說穿到古代來,她唯一覺得還痛快點的就是,她算是上流社會的,雖然,一般人都瞧不起她,可是她還是有點權勢的,當然,這權勢來自於小君對她的寵愛,感受到小君濃濃的愛意,正因爲小君是她在這個世上最珍愛的人,所以,在那天親眼見到了小君毒性發作的樣子,太纔會對這些御醫深惡痛絕,越瞭解,越痛恨,要不是她上一世是一個守法公民,覺得殺人犯法,她早些日子就要大開殺戒了,雖然她連只雞都不敢殺,可是,她可以借刀殺人,不是她殺就好了。
章小白有些無措
的看着夜君明,她寧願這些人對她惡狠狠一些,兇殘一些,那樣,她自然有個合理的理由,可是,面對一幫軟骨頭,她還真不好意思在發威。
“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以爲你們求饒,本王就會放過你們嗎?”夜君明寒聲道,這小白還是太心軟,這時候他千萬不能求情,而是要比小白還要兇狠,不然,這些人就會把滿腔的恨意發泄在小白身上,畢竟,去掉了皇家的庇佑,小白什麼也不是,他們或許不敢把自己怎麼樣,可是要搬倒一個女人,太容易了。
“把他們都拉下去砍了。”夜君明寒聲道。
“九王爺,饒命呀,饒命呀。”衆御醫一聽連忙喊道。
要說,平常在宮裡他們還不怕,大不了跑到皇上跟前去哭訴去,可是現在,這周圍都是九王爺的人,衆御醫這個後悔呀,早知當日就就叫這兩個人一起見閻王爺去多好,不過,話說回來,要真的那樣,皇上當天就砍了他們的腦袋了,甚至還要搭上家裡人的性命,你說當御醫容易嗎,動不動就要掉腦袋,實在不是人乾的。
章小白拉住夜君明的手,“小君,算了,罰他們一下就好,畢竟,你還活着。”
夜君明聽了,心口一痛,他捂住胸口。
章小白連忙緊張地看着他,“小君,你怎麼了?”
心悸好一會纔過去,夜君明的手輕輕放在章小白的頭上,撫摸着她的頭髮。
“是呀,我還活着,他們還認爲是他們的攻勞。”夜君明冷眼憎惡的看了一眼御醫嗎,只有他知道,根本就不是,這麼多年,他那麼痛苦的活着,只因爲他的母妃讓他活着。
“拉下去,統統拉下去。”夜君明歇斯底里的道,章小白徹底把他體內的邪惡給勾了出來,這些人該死,通通的該死,他們以爲他沒有了知覺,這些天他昏迷不醒,他們在他面前毫不顧忌的說話,他其實都聽得見,只是沒法子動,沒法子睜開眼睛,沒法子說話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