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白聽到了夜君明的聲音,那裡還能躺得住?她掙扎着支撐起身子,衆人連忙轉過頭去,免得看到了不該看的,腦袋搬家。
“擡我進去。”夜君明虛弱的命令道,皇宮不是他的九王府,九王府爲了他出入方便,把門檻都去掉了,可是,皇家沒有了門檻就沒有了威嚴,所以,隨便去一個屋子,門檻都會有一尺高,這對別人來說算不得什麼,可是對他來說,就困難了。
兩個小太監不敢不依,擡着輪椅進入裡面放下,悄悄地退了出去。
“小白,你怎麼樣了?”夜君明飛快的搖着輪椅衝到牀邊,對老皇上視而不見,甚至因爲太激動了,沒有控制好輪椅,差一點撞到皇上,皇上往後退去,差點摔倒,被一旁的苗御醫扶住,皇上狠狠地瞪了兒子一眼,有了老婆不要老爹的不孝子呀。
“小白,你沒有走,你還在,太好了。”夜君明握着她的手,連連輕吻,哪裡還顧着什麼揹人不揹人的,剛纔他擔心死了,他夢見小白回到她那個世界去了,再也不過來了,剩下他孤苦伶仃的可怎麼活呀。
“小君,你沒事,你嚇死我了。”章小白看着夜君明,忍不住哭泣道,她以爲他死了呢。
夜君明忍不住彎下身子,用自己的臉龐貼着她的臉龐,“沒事了,都沒事了。”
兩個人劫後餘生,都有點忘形,好容易想起周圍還有人,章小白伸伸手推了推夜君明,“小君,你上來,躺在我身邊。”
衆人華麗麗的暈倒,九王妃實在是太猛了。
夜君明更是實力派的,他用手撐着身子,費力的從輪椅上移到牀上。
皇上忍不住輕咳了一聲,可是,那邊的夜君明章小白兩個人目光膠在一起,耳朵聽到聲音,自動化忽略。
實在是太放肆了,實在是目無君王,皇上冷哼一聲,吩咐高太監,“還不去幫幫九王爺。”
高太監一愣,他還以爲皇上要發火呢。
高太監連忙走上前去,侍候着夜君明躺在章小白的身邊。
兩個人都剩下半條命了,可是卻都心滿意足的握着對方的手,癡癡的看着對方,滿身心都是失而復得的歡喜。
“九王爺身子不便,還是和九王妃一起將養吧。”皇上傳下口諭。
只是這口諭傳的晚點,知道事情內幕的人太多了一
點,雖然吧,皇家沒小事,可是,這事實在太驚世駭俗了,光天化日,衆目睽睽,九王妃竟然直接叫九王爺躺在她身邊,真是人心不古,放蕩成性,尤其,衆人得到皇上旨意,讓他們都散去的時候,有人見到了九王爺的馬車上,堂而皇之的放着《玉女心經》,這九王爺九王妃直接晉級成京城第一放蕩之人,九王爺還好點,畢竟,他是男人,又身有殘疾,衆人把責怪的目光盯住章小白,就像一個餓極了的狼,盯着一塊油汪汪的新鮮的大肥肉,隨時準備撲上去把章小白撕碎,讓她屍骨無存,太過分了,哪個王爺不是三妻四妾的,雖然九王爺腿腳不變,可是不管怎麼是身份地位在那裡放着呢,他又是那樣一個美男子,怎麼看都是上上人選呢,所以呢,章小白想要獨自霸着夜君明,這是罪大惡極的。
兩個人在御醫院將養了半個月,每日裡看着夜君明喝下那個藥變得扭曲的臉,章小白心疼的直掉眼淚,可是她的身體虛弱,實在施不了針,第一回,章小白忍了,痛在夜君明身,也痛在了章小白的心,等御醫再給夜君明灌那藥的時候,章小白實在忍不住開口問誰會施針,讓他在夜君明的幾大要穴上施針,暫時封住夜君明的痛覺。
御醫聽了章小白的話,眼中閃過震驚,那可是人身重穴,稍有偏池就會立斃人命,要是普通百姓也就罷了,這可是皇子,是王爺,不能有半點差池呀。
夜君明命令御醫照做,疼他已經習慣了,多疼一回,少疼一回對他來講,沒有什麼區別,可是,他不願意叫小白看到他那狼狽的樣子,皇上的話可以不聽,小白的話卻是不能不聽的。
御醫商量了一下,雖然冒險,可是,卻是可行的,就有施針世家的呂御醫施針。
一碗藥喝下,呂御醫聽着章小白髮號施令,不敢有一絲的懈怠,早就聽說前幾日九王妃上御書房拿走了許多醫學上的書,還以爲九王妃只不過爲了裝一裝,沒想到九王妃是真人不露相。
夜君明原本因爲痛苦而變得有些猙獰的臉部肌肉放鬆了下來,章小白和呂御醫鬆了一口氣。
“九王妃是如何得知扎這幾個穴位會減輕痛感的。”呂御醫擦了一把汗水,有些後怕的坐在椅子上,此時才覺得渾身發抖,連牙齒都打起架來。
“小時候曾經得到過高人指點。”九王妃章小白自然不會說實話,她活的好
好地,可不想給人家活活燒死。
呂御醫半信半疑,不過,對於絕技,一般人家都是傳男不傳女,她要是偷藝也就難免不願意說了。
呂御醫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中失落,他一輩子主攻鍼灸,自然希望自己會在上一層樓,可是,對於絕技,一般人都秘而不宣,恐怕別人搶了自己的飯碗,九王妃雖然不用靠手藝吃飯,可是人家也不能破了祖宗留下的規矩不是。
呂御醫只當這是章小白祖傳的。
“呂御醫要是有興趣,小女閒暇時倒想和呂御醫交流一下,不知呂御醫可願意?”這世上只有一樣東西是別人偷不走的,就是學識,可是,卻可以發揚光大。
“好呀,好呀。”呂御醫聽了,高興地嘴都能裂到耳朵後了,他的施針技術已經到了一個瓶頸,要靠自己悟,估計他進棺材也就是這水平了。
說到做到,只要呂御醫一有空閒,就和章小白討論着怎麼施針,呂御醫原本以爲章小白也就用一些入門之類的糊弄他,沒想到她竟然真的傾囊相授,呂御醫欣喜的同時,又有些內疚,礙於家法,他不能和章小白說太多,章小白越表現的不在意,他越覺得寢食難安的。
“呂御醫不用覺得受之有愧,家主傳給小白這套針法的時候,曾經說過,希望小白能把這針法發揚光大,可惜呂御醫是御醫,無法爲更多的人治病。”章小白微微有些遺憾,逐步自封只會讓許多東西消失。
“想不到教給九王妃這套針法的人竟然是這麼豁達的人,真想見她老人家一面。”該是怎樣一個仙風道骨的人,纔會有這般悲天憫人的胸懷。
章小白的眼神一暗,“死了。”
呂御醫恨不得打自己幾個大嘴巴子,誰不知道九王妃的家被皇上給抄了,他傻呀,竟然提出這麼一個要求,這種絕技自然是家傳的,他怎麼會真的相信她說的,得到了世外高人的指教。
“對不起。”呂御醫懦懦地道。
章小白笑着搖搖頭,“沒什麼。”
真的沒什麼,生老病死,原本就是人之常情,有什麼好道歉的。
呂御醫學醫的時候有那麼一股鑽研勁,可是,這種人情往顧的,他還真就不大懂,他認爲他就是惹章小白不開心了,一整天愁眉苦臉的,不知道該想個什麼法子來彌補自己犯下的過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