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傾城若有所思的看着夜君明,“你的意思?”
“我已經是將死之人,多一天少一天對於我來說沒有什麼區別,我希望小白和我們的孩子無病無災的,健康長大。”夜君明誠懇的看着她,他從來沒有懼怕過死亡,如今的他有妻有子,對生命有所眷戀,可是,他希望所有的病痛苦難都屬於他一個人。
藥傾城揉揉額頭,還真是麻煩呢。
章小白起來後,喝了點粥,又睡過去,她不知道這粥是按照藥傾城開的方子熬得,只是有些奇怪換廚子了嗎?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三天了,章小白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頭重腳輕,能不頭重腳輕麼,她實打實的睡了三天。
睡醒了,就見到夜君明那張喜悅的臉,“小白,你醒了?”
可不醒了嗎?至於高興成這樣嗎?
章小白忽然想起貌似兩個人在之前吵架了,她努力的回想,終於讓她想起來了,眼光落在他緊握着自己的手上,暗歎一口氣,把一個男人重新回爐,鍛鍊成鈦合金實在任重而道遠。
“小君,你怎麼沒睡?”章小白迂迴。
夜君明心想,都什麼時辰了,還睡?口中卻答到,“睡不着。”
章小白直接誤會,他還在那糾結着她衣冠不整跑出去的事,伸出一隻手臂,示意夜君明躺下,兩個人面對面躺着。
章小白幽幽的嘆口氣,“在我的家鄉,曾經發生過這樣一件事,女孩子們在洗澡的時候,有人下毒,被下毒的女孩子只要出了室內,呼吸到外面的新鮮空氣就行,可是她們渾身無力,無法出去,男親人朋友想要救她們出來,可是,卻被人攔住,說是裡面女孩子的清白要緊。”
章小白定定地看着夜君明,接着道:“就爲了所謂的清白,幾十個女孩子年輕輕的生命就在衆人眼前凋謝了。”
“幾十個?”夜君明迷惑,這世上既然還有幾十個人一起沐浴的風俗?
“是呀。”章小白就知道他不信,所以也沒說什麼煤氣中毒,而說是被人下毒。
“因爲女孩子都在沐浴,身上沒有穿衣服,所以,衆人就眼睜睜的看着她們被活活的毒死,其實,貞操在任何一個年代都是提倡的,只是,以人命來換貞操,這代價不是太重了嗎?”章小白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夜君明不語,就是傻子也聽得出她言語中的試探,只是,一時之間,他真的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
章小白幽幽的嘆口氣,“這件事發
生之後,我們那裡吵得不可開交,有的說生命是最值得尊重的,不應該讓女子們花一般美好的年齡就這般爲了所謂的清白凋零;有的說女子清白名聲比生命要重要,最起碼這些女子死的很清白。”
夜君明依舊不語。
章小白笑笑,“這事呀,放在別人身上,怎麼說都行,放在自己身上就說不清了,都覺得不好選擇呢。”
她要是出了這種事,他是不是也寧願選擇她清白的死去,也不會讓她“不清白”的活着,也許她也是這麼想的,可是,要是由男人下決定,心中卻很失望。
章小白承認她有些小言,喜歡那種被男人毫無原則的寵着,雖然明知道不現實,卻還是憧憬着。
“小君,那天是我沒考慮周全,我也是着急,動物和人不一樣,它們只憑直覺,我怕自己吐了,會害了裡面的人。”算了算了,以後她注意就是,其實,小君已經夠完美的了,這事擱在現在,當丈夫的心裡也會不舒服,何況在這個時代?
“小白。”夜君明叫了一聲再也沒有下文,章小白看着他,他的眼神複雜,似乎有什麼難以啓齒的事情要說。
良久,夜君明終於狠狠心,下定決心,定定的看着小白,認真的開口道:“小白,我是個小氣的男人,做不到那麼大度,可是,要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我無法衝進去救你,可是我可以爬進去陪你。”
章小白忍不住伸出自由的手一戳他的額頭,“你就不能說假話騙騙我嗎?”
這人平日裡奉承話聽那麼多,聽也聽會了,就不能說點讓人開心的嗎?
“小白。”夜君明抓住她的手,直看到她的心裡。
“我不想說那些,因爲我就是這麼想的,雖然我殘疾了,可是,我一定努力的給你撐起一片天空,不讓別人欺負你,不讓你受委屈,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努力一天,我不會讓你被別人欺負的。”
章小白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這情話雖然不夠纏綿,可是,卻讓人覺得窩心,好吧,勉強算他過關吧。
“就是我死了,我依然很小氣,就算你再嫁,給我燒紙的時候,也不要告訴我你嫁人了,也千萬不要帶着你的男人介紹給我?”
章小白聽了,實在忍受不住打斷他,“行了行了,你呀,叫你哄我的,你倒好,開始虐心虐肝了,你說這些,分明想叫我哭。”
章小白嘴角噙着笑容,眼睛卻覺得酸澀,不是每一個男人都是甜言蜜語的,這世上的男人,根
本就分很多種,小君就是那種最不會哄人的,說出話來,讓人直想哭。
伸手要擦淚水的時候,才發現一隻胳膊都被夜君明壓麻了。
夜君明見她氣勢洶洶的看向自己,連忙擡起頭來,章小白抽(和諧?)回手臂,狠狠的甩了幾下。
“麻了?”夜君明趕緊扯過她的手臂,幫她**。
“廢話,你叫我枕枕看?”章小白呲牙咧嘴地道。
看着她這個怪模樣,夜君明忍不住想笑,不過,想起另一個大麻煩,剛剛在嘴角形成的笑容消失的無影無蹤,“小白,我遇到麻煩了。”
章小白一愣,他這是什麼意思,和她分擔還是向她求助呢?
夜君明低聲把金鈴郡主一絲不掛躺在他牀上,醒來卻一口咬定和他早成琴瑟之好的事娓娓道來。
“這是陰謀。”章小白聽了,直接否定,別人不知道,她還不知道嗎?
小君的身子一直羸弱的很,這種力氣活,平時都由她來幹了,他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如此說來,不知是誰嗎?”章小白隱晦的問道。
“除了老十,再不會有別人,他門下有一個幕僚,研製了一些春打頭的藥,‘春風得意’是其中的一種,吸入此藥,會產生幻象。”夜君明強自壓抑着憤怒的情緒,據聞,那本是一個採花賊。
夜卿凌。
章小白嘴角微勾,這個十王爺還真是陰魂不散呢。
“知道對手是誰就好,小君,金鈴郡主對你一往情深,你……”章小白咬着嘴脣看着夜君明,要是平常,她可以毫不容情的拍死在拍死,可是,發生了這樣的事,追根究底,終究還是因爲小君,就連她都做不到無視。
夜君明嘆了一口氣,伸手拉住章小白,“小白,我已經害了你,怎麼可能在害別人?”
章小白皺皺鼻子,明明是好話,到了他嘴裡怎麼這麼不中聽?
“也是,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還是讓我一個人受苦受難好了。”章小白一本正經地道。
夜君明一呆,章小白放開他,趿拉着鞋走到梳妝檯前,拿起銅鏡左照右照,“小君,你看我長得像觀音菩薩不?我怎麼能這麼善良呢,我怎麼這麼聖母瑪麗蘇呢?”
章小白忍不住自賣自誇。
夜君明無語,就沒見過這麼自戀的。
章小白這麼做自然不是沒有原因的,在職場這麼多年,她深明白,做人不能太聖母,聖母頂屁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