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一定要去
皇城。
氣氛有些緊張,白少紫一臉鐵青,五官絕冷,靜靜坐在大殿上。
羣臣都安靜的立在下方,白墨紫也在其中。
龍行和君逸凡帶了大批龍御軍去城門處阻攔暴民。
“依臣弟之見,這些暴民必須處死。”白墨紫的聲音半點起伏也無,自唐唐被白卓紫帶離後,整個天都便天天如此。
大批的暴民從四面八方衝過來,龍御軍輪番上陣,雖然暴民無還手之力,卻是數量太多,一時間皇城裡人心惶惶。
而百姓暴起,對一個皇朝來說,是不詳的徵兆,而且會影響整個社稷。
對暴民,不能強行打殺。
只是眼下,已經讓他們別無選擇。
“應該找到百姓暴動的源頭。”夜景上前一步。
“南宮靖月。”白墨紫淡淡應了一聲:“現在只能找到南宮靖月才能阻止這場暴動,不然只會有無數的無辜百姓死在刀下。”
白少紫沒有接話,這些他都知道,可是要找到南宮靖月,談何容易。
青蓮門全部出動,都在尋找唐唐,月影門也有半數以上的人在尋找唐唐,只有一少半在尋找南宮靖楠。
月落親自守在皇城,她要保證白少紫的安全,而蘭心則親自去尋找南宮靖月。
這一次,如果不能將暴民一事解決了,找到唐唐也無法讓她回來皇城。
所以,此時哪裡也不安全。
或許白卓紫將唐唐帶離皇城是對的。
“所有衝進城上的暴民,一個不留,全部處死;城外的百姓,要想辦法隔離開來,不能讓暴民的數量再增加,按天計算,增一百,殺一百,增一千,殺一千。”白少紫無情的話語響徹大殿。
其實以百官的議見,就是交出唐唐。
那樣才能保住天朝,保一方平安。
他們經過白卓紫篡位一事都怕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們不想再被捲進改朝換代的漩渦裡,也不想被更新換代。
所以他們選擇將唐唐交出去。
只是這些日子以來,凡是提出用唐唐來安撫暴民的大臣都被滅了九族,慘不忍睹。
白少紫夠狠,夠絕,無人敢說一個不字。
爲了唐唐,白家兄弟寧願毀了天下,這是百官害怕的。
這樣殺下去,天朝就剩下百官了。
葬花宮裡,唐唐過得還算安逸,而且有西門飄雪守在身邊,滿有安全感。
這一次月葬花沒有手軟,以十天時間從素靜雅的手裡奪回了宮主之位,他從前是不屑,現在,他不得不這樣做。
唐唐曾經跪在他面前,求他幫助白少紫。
不然這一關,怕是過不去了。
每天傳來的消息都讓人不太樂觀。
所以,月葬花決定插手尋找南宮靖月一事,必須要找到他。
“桌子,其實,你回去天朝還可以做二王爺的,我們……還像從前一樣好嗎?”山腳下,碧水彎彎,唐唐半倚在一塊大石頭上,西門飄雪替她號過脈,便倚在另一邊假寐。
而白卓紫則站在一旁,看着遠山。
月葬月最近也很忙,她在正式接手葬花宮的一切。
將素靜雅徹底架空。
月家的人也不是好惹的。
當然,月葬朝和月葬夕卻在想辦法幫助素靜雅,他們兩人彷彿中毒了一般,做一切都是爲了素靜雅。
甚至不在乎自己的親哥哥和親妹妹……
月葬花爲了尋找南宮靖月,發動了葬花宮的一級追殺令,全國各地的殺手都可以行動起來。
只要南宮靖月有一點點風聲,便會被發現。
現在不知道他弄了什麼邪門歪道,竟然能指揮得動全國的百姓,並讓他們變得瘋狂。
這種能力讓人髮指。
太過可怕了。
“回不去從前了。”白卓紫同有回頭,沒有看唐唐,這幾天他也淡然了許多,在這裡,許多人都會變得淡然:“靈紫已經不在了……”
“靈芝……”唐唐僵了一下。
是啊回不去從前了。
提到白靈紫,連同西門飄雪也猛的睜開雙眼。
白靈紫是因爲他才死的,是爲了替他擋劍,這一生,他都無法釋懷。
場面有些凝重。
微風拂面而過,唐唐微微側身,倚在西門飄雪的身上,嘆了口氣,又眨了眨眼睛,對白卓紫:“桌子,過來,你和小三幫我想想孩子該叫什麼名字。”
“男孩女孩都不知道,怎麼起名字。”白卓紫倒是轉過頭來,這些天來,看到唐唐一臉的笑意,他的笑也多了許多。
那份瘋狂的執着,暫時放下了。
人也柔和了。
那份天生的溫潤,在他平淡下來的時候,真的瑩潤而吸引人。
“要是姓西門,我給想名字,姓白,我不管。”西門飄雪睜眼又閉眼,無賴的說着。
“纔不要姓西門,看你娘給你們弄的名字,風花雪月,結果四個小受!”唐唐咬脣,十分不滿,對於孩子姓白,她可是十分高興的。
“我纔不是小受。”西門飄雪暴動了:“不然,我一定讓你試試。”
這些天與唐唐在一起,西門飄雪感到久違的幸福,雖然這種幸福充滿了惆悵,卻也是一生難得的。
就算當初唐唐到西門山莊騙取紅塵度解藥時一樣,那時真的好甜蜜,好幸福。
其實西門飄雪一直都後悔,那盆十全大補湯喝太多了,要是喝少點,說不準就真的和唐唐生米煮成熟飯了。
那樣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她會遠離白少紫,遠離所有人,她只會是西門山莊的少夫人,孩子會姓西門。
多麼簡單的理想,西門飄雪卻錯過了一生。
看西門飄雪的樣子,白卓紫搖了搖頭。
爲了唐唐,他犧牲了整個西門山莊,甚至還要犧牲這一生一世。
真不懂,唐唐有什麼魔力,甚至都不懂自己了。
蹲下身子,看着翹起嘴角,挑着眼角的唐唐,那一份喜悅就是讓人無法忽略。
情不自禁的想接按她。
“女孩子叫白芷,男孩子叫白洛。”白卓紫還是一本正經的笑着說。
“什麼啊,不管男女,通通叫白菜。”西門飄雪爲了表示他的不滿,也插了一句。
唐唐若有所思:“嗯,叫白菜也行,通俗易懂,容易上口,好記憶。”一邊撫了撫微微凸起的小腹。
白卓紫凌亂了。
沒有文化真可怕。
“就是嘛。”西門飄雪附和。
“嗯就這麼定了,孩子出生了就叫白菜(感謝一隻白菜名字贊助)。”唐唐一拍手,板上定釘了。
“不知道皇兄會不會自殺。”白卓紫無奈嘆息。
“不會的,不會的。”唐唐忙擺手,又撫上下顎:“應該不會自殺吧。”
西門飄雪憋着笑,險些笑出內傷來,又一本正經:“不如姓西門吧,叫西門慶。”
一句話險些讓唐唐掐死他,只是到最後西門飄雪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話。
不過,讓唐唐掐死他願意。
遠遠看着一臉笑意的三人,素靜雅的臉色有些蒼白,這裡她無法走過去,月葬花爲了保護唐唐,竟然布了奇門遁甲。
看到唐唐笑,她的心就彷彿被千萬只螞蟻在啃噬。
她恨,恨入骨髓。
甚至,她已經忘記了報仇血恨,看白卓紫時,也沒有看到唐唐時那種刻骨的恨。
葬花宮裡,安靜祥和。
日子也過得飛快,一轉眼一個月已經逝去。
蘭心和月葬花在雲別城遇上時,天都已經血流成河。
經過多方打探和調查,才確定南宮靖月的位置——雲別城。
一個少數民族的所在,人數極少,十分安分,從不會外出,只在這一個小小的城鎮裡,當然,也不歡迎外來人。
這裡的人都善用盅毒,家家都以養盅爲生。
小小的鎮子大概有一千多人口,幾百戶人家。
南宮靖月從西門山莊的地底爬出來時,已經人不人鬼不鬼,他被困在地底層,每日食人肉面生,當初他以其它人擋箭躲過一劫,火海襲來時,他整個人附在一塊大石板上,生生抵了三天三夜。
總算活了過來。
那三天三夜讓他的恨在慢慢滋生,滋生到不可收拾。
蘭心和月葬花一踏進雲別城,便遭到了盅蟲攻擊,整條街上,全是石盅,若不是兩人的輕功了得,根本不能活着退出來。
石盅,以石頭爲引,只要有人走過,便會跳進人的腿上,腳上,直到鑽進骨頭裡爲止。
大量的石盅進身,會直接痛死。
輕則損失雙腿,只要石盅進入到骨頭裡,會慢慢同化骨頭,變成石盅。
中石盅者,最多能活一年。
蘭心咬牙立在牆下,額頭有汗珠滴落,月葬花深深看了她一眼,白晰的足受腕上一處紅紅的傷口,已經有石盅鑽進了身體裡。
半擄了裙襬,蘭心手中握着匕首,深深深呼吸。
“我來幫你。”月葬花突然上前一步,蘭心是唐唐的姐姐,他不能坐視不管,而且都是爲了唐唐纔來到這裡。
必須相互幫助。
將匕首遞到月葬花手裡,蘭心輕輕別過臉,她的手指可以穿過人的胸膛掏心挖肺,卻沒有勇氣對自己動手。
將手腕遞到蘭心的面前:“痛的話就咬我吧。”月葬花一臉淡雅的笑,仙姿俊逸。
有那一麼一瞬間,蘭心有些恍惚,真的很美,他和西門飄雪的美不一樣,西門飄雪是美得張揚,而月葬花是美得寂靜。
閉了雙眼,蘭心用力點頭。
剜進骨頭裡會有多痛,想也知道,張嘴輕輕咬在月葬花白晰的手腕上,等着噬心的痛。
月葬花用內力將匕首一瞬間扣進蘭心的傷口處,極快的挑起,手腕一抖,已經將挑出來再次跳起的石盅斬做數截。
動作快如閃電。
只是這般仍然讓蘭心痛得慘叫一聲,暈倒在月葬花的懷裡,白晰的腿上血流不止。
她沒有咬上月葬花的手腕,沒來得及。
“原來是月兄和唐姑娘。”城門處,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
擡眼,正是南宮靖月。
仍然是紫色長袍,媚眼如絲,說話間,手中揚起了什麼,一道無形的網已經將月葬花和蘭心罩在其中。
月葬花猛的抱緊蘭心,意要縱身躍起,卻是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動彈,只有極小的空間可以移動,不知被什麼束縛住了。
“這麼久不見,別急着走啊,我們一起喝幾杯。”南宮靖月笑得邪魅,一邊上前幾步,走到兩人面前,眨了眨眼睛:“唉,唐姑娘受傷不輕,需要儘量醫治,你知道這石盅裡面可是有劇毒的哦。”
“南宮靖月。”月葬花一字一頓,咬牙說着。
“月葬花,你娶了素靜雅,就不該再招惹唐唐的,我會讓你知道,招惹她不會有好下場的。”南宮靖月眯着眼睛冷笑,再一揮手,罩在月葬花周身無形的網一動,帶着月葬花不得不向前走,而他懷中的蘭心,已經脣色青紫。
中毒不淺。
有幾戶人家探頭來看了月葬花和蘭心一眼,又都事不關己的樣子退了回去。
都對南宮靖月畢恭畢敬的施了禮。
如今看來,南宮靖月在這裡的地位極高。
“一個是她的親姐姐,一個是她的大師兄,相信那丫頭接到信之後一定會第一時間趕來的。”南宮靖月揹着雙手緩緩向前走,託動着月葬花抱着蘭心隨在後面。
在城中央的一個院子前停了下來。
院子很大,很空曠。
正門裡,一個女子蹦跳着走來:“又來了陌生人。”
女子一身寬大的紅色長袍,有些像苗放的服飾,很唯美,身上有好多的小裝飾品,一走路叮噹響動,頭頂亦是紅色的飾滿銀片的束冠。
眉眼靈動,瘦削的瓜子臉,紅脣微微嘟起,看月葬花時有一瞬間的驚豔,隨即又恢復了平靜,笑意依舊。
給人一種十分清爽愉悅的感覺。
這是月葬花的第一感覺。
讓他想起了唐唐。
只是此女子的美比唐唐更豪放一些。
“是我的朋友。”南宮靖月的聲音溫柔了許多。
女子點頭,無所謂的樣子:“哦,你朋友中毒了,得快些醫治,你收了網盅,我來看看。”
“青青……”南宮靖月的臉色暗了一下。
“叫我冷青青,我與你沒有那樣熟。”被喚作青青的女子輕挑眉眼,淡淡說着。
眉眼間帶着幾分靈氣。
一舉手一投足都別樣的灑脫,韻味十足。
冷青青一邊說一邊已經湊到蘭心面前,隔空揮了一下,已經按上蘭心的手腕:“還好中毒不深,如果再過半柱香的時間就性命難保了。”
一邊看向淡然的月葬花,眼底閃過一絲佩服之意:“我們雲別城不是外人隨便能進的,以後要小心哦。”
輕輕點頭,月葬花始終未發一言。
如此看來,好像是南宮靖月有意冷青青,而冷青青卻無情於他。
微微眯眼,以月葬花對南宮靖月的瞭解,他也不過是想利用這個姑娘罷了。
南宮靖月做任何事情都要講究利益的。
這種人,永遠的不折手段。
從懷裡掏出一隻瓷瓶遞到月葬花手裡:“粒狀的口服,粉狀的你給你朋友敷在患處,一日三次,三天就會沒事了。”
立起身,看一旁的南宮靖月:“既然是你的朋友,我就不多打擾了。”
轉身便走。
臨走前和月葬花擺了擺手。
“好了,安心留下來,等你的小師妹吧。”冷青青的身影一消失,南宮靖月便狠狠拋下一句話,咬牙切齒的說着:“我相信唐唐一定會來換你們的命,然後呢,白家兄弟一定會來換唐唐的命。”
一邊狂妄的大笑。
院門猛的閉緊,南宮靖月消失在院子外。
“最好不要走近院牆,上面全是木噬盅哦,專吸人血。”南宮靖月的聲明飄蕩在空氣裡,漸漸消失。
緊了緊抱着蘭心的手,月葬花臉色鐵青,卻什麼也做不了,輕輕撫過腰間的黑玉簫,這隻簫能對付千軍萬馬,卻對這些小小的蟲子望而怯步了。
在聽到南宮靖月已經給唐唐送信的話時,心頭已經冷沉。
他們還是着了南宮靖月的道,不然怎麼會一直沒有消息,卻突然間又有人打探到了雲別城!
南宮靖月,果然夠陰。
唐唐看着手中的信時,整個人都僵在那裡。
月葬月憂心忡忡的站在一旁,一句話也不說。
遠遠而來的素靜雅狠狠瞪着唐唐,上前劈手奪過信箋:“都是你這個狐狸精,害了葬花……”
要不是西門飄雪和白卓紫已經臉色不善的上前一步,素靜雅真想一掌劈死唐唐。
“南宮靖月是衝着我來的,他說了,只要我去了就會放人。”唐唐整個人有些木納,輕輕開口。
“不可以。”西門飄雪想也不想。
“不可以。”白卓紫也攬上唐唐。
“不,我一定要去,我不能讓大師兄和蘭心因爲我而困死在雲別城,那裡……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唐唐一臉堅決:“而且只要我去了,南宮靖月便不會用那些暴民爲難少紫了。”
她不管南宮靖月要做什麼,她能做的就是不讓更多的人死去。
“唐唐,不要把一切想的那麼簡單。”白卓紫狠狠皺眉,他與南宮靖月合作過,太瞭解那個人了。
“不,現在我們想得再複雜,也別無它法。”唐唐也知道自己總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可是,有些時候即使想得再多,也無法解決。
不如什麼也不想,無知者無畏。
“我隨你一起去。”西門飄雪重重點頭。
的確有些事情根本別無選擇。
他們只能面對。
“我也去。”白卓紫緊了緊摟着唐唐的手,溫潤面色下暗潮洶涌,已經帶了幾分怒氣。
南宮靖月他還不放在眼裡。
唐唐微一猶豫,回過身看西門飄雪:“小三……你先回皇城好嗎?少紫需要你。”
“不要。”西門飄雪堅持搖頭,手中的扇子緊緊握着,水紅色的長衫抖了抖,臉色鐵青:“我只要保護娘子,其它一切與我無關。”
“小三。”唐唐楚楚看着西門飄雪,眼底有淚花涌動,雙手緊緊扯了他的衣衫:“我求你,如果少紫有什麼事情,我一定不活了,你保護他就是保護我,好嗎?”
西門飄雪的身體狠狠僵了一下。
這些他一直都知道,可是唐唐再說出口,他還是無法接受。
他愛的唐唐,卻這樣深的愛着另一個人。
這樣的情真的好痛。
傷人傷得徹底。
唐唐知道白卓紫一定不會回皇城。
不說話,誰也不說話。
月葬月其實也想要更好的辦法,可是她想不到好辦法,只能倚着唐唐。
“小三,我一去,南宮靖月就會放了對那些百姓的束縛,少紫那邊就不會有任何危險了,你便可以……來找我,我讓你去做的……就是攔住他,不要讓他去雲別城。”唐唐的聲音微微低了下來。
她不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而是即使知道了,也不敢說出來。
“你……”西門飄雪的臉色因發怒而有些紅,她的確想的不少,卻是一直都在爲白少紫找想。
“飄雪……對不起。”唐唐緩緩低頭,不敢去看他:“我求你好嗎?”
看着緊緊揪在自己衣衫上的蒼白手指,西門飄雪緊緊閉眼,隨即一咬牙:“好,我會攔下白少紫的。”
誰讓自己愛這個女人。
愛得不顧一切。
西門飄雪一邊說一邊反手將唐唐狠狠摟在懷裡,微低頭,在她的額頭烙下一吻,深深的一吻。
他怕,怕唐唐這一次會有去無回。
當然,他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去皇城,攔下白少紫,然後,再折身去雲別城。
他要與唐唐在一起。
這一吻裡,積累了西門飄雪深深的情濃濃的愛,他愛唐唐,用生命的全部來愛。
一吻過後,西門飄雪一抖扇子,已經消失在大廳裡。
輕輕籲出一口氣來,唐唐感覺全身無力。
回頭看白卓紫,唐唐還記得,最初的白卓紫是自己的偶象,還記得自己說過,溫雅,英俊瀟灑,不風流卻倜儻。
其實白卓紫沒變。
只是很多事情變了。
“我會與你一起的,放心好了。”白卓紫揉了揉她的長髮:“其實我真的想帶你遠走高飛。”
“不……”唐唐愣了一下。
是啊,他若帶自己離開了,一切都不用面對了。
只是她不願意。
她不想白少紫栽倒。
栽倒在南宮靖月的手裡……
白卓紫溫柔淺笑,讓唐唐依然移不開眼。
“放心,我聽你的,你要去哪裡,我便帶你一起去。”白卓紫的聲音很低沉,繞在唐唐耳邊。
一旁的素靜雅一句話也沒說,只是輕輕扯了一下嘴角,她是希望唐唐和白卓紫去送死的,到了南宮靖月的手裡,一定沒有活路。
“好了,我們現在就出發,去雲別城,師姐,麻煩你準備一下。”唐唐很鎮定,沒有半點的緊張。
她作決定永遠不會後悔。
不然,她也不會答應。
“好,我與你們一起。”月葬月用力點頭。
“我也去。”素靜雅還是不放心唐唐,她怕唐唐不會用她自己去換月葬花,畢竟她識得的唐唐是無恥自私的。
“我們兩個人就夠了。”白卓紫緩緩開口,雖然聲音很輕,卻帶着不容抗拒。
唐唐也用力點頭:“師姐,葬花宮還需要你。”
至於素靜雅,唐唐決定無視她。
那天她險些就掐死了自己,對敵人,她不會和言悅色,不會去僞裝,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
“可是……”月葬月有些不放心。
唐唐擡手打斷她的話:“葬花宮好不容易纔回到了大師兄手裡,你不想再落在別人手裡吧,雖然現在的葬花宮已經沒落,可它是師傅的心血。”
意有所指的看了素靜雅一眼。
要知道,月葬朝和月葬夕的力量也是可怕的,這裡一定不能再落在他們手裡。
“好。”月葬月點了點頭:“我去準備。”
閃身離開了。
雲別城。
蘭心緩緩醒來,看了一眼月葬花,慘淡一笑:“這麼快就落到他們手裡了。”
臉色蒼白,脣色鐵青,蘭心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悽慘。
“還好。”月葬花的表情僵了一下,心底也不爽,真是出師不利。
“我希望唐唐不要來。”蘭心緩緩坐直身體:“如果她還是從前的唐唐,一定不會來的。”
“是啊。”月葬花也點頭。
“不過,或許她不是從前的唐唐了。”蘭心輕輕皺眉:“她現在變得好傻。”
“不是傻,是長大了。”月葬花的眼底閃過一抹輕柔:“而且,中了白少紫的毒,我猜她會來了,而且還會先讓小三去阻止白少紫來這裡。”
蘭心拍了拍手:“原來你比我還了解她。”
兩人都笑了,卻是笑過後都是一臉慘淡的愁雲,他們在想,如果唐唐來了,這局怎麼收?
根本就是騎虎難下了。
南宮靖月恨白少紫,也恨唐唐吧。
馬車飛快,唐唐沒有心情欣賞風景,她需要儘量趕到雲別城,見到安全無恙的月葬花和蘭心。
白卓紫緊緊攬着唐唐的肩膀:“你不要怕,小心腹中的胎兒。”
“皇兄……”唐唐突然低低喚了一聲。
“我還是喜歡你叫我桌子。”白卓紫緊了緊手臂。
“嗯,桌子,其實你不必陪我去死。”唐唐淡淡說着:“你知道嗎,只要我死了,一切都會結束了。”
“唐唐是不會讓自己死的。”白卓紫還記得當初那個魯莽的小丫頭,是何等的怕死。
只兩年的時間,一切都變了。
狐狸^^:冷青青,就是丿—青同學,來收復咱們小三同志的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