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聖元帝這麼一打趣,靜初不由羞紅了雙頰,直比那三月盛開的桃花還要鮮豔。聖元帝的心情不由大好,又在芙蓉軒逗留了些許時候,高守敬才匆匆找來。
聖元帝見高守敬的神色緊急,便對着靜初說道:“朕還有些要事處理,晚上再過來和你說說話。”說完這句話便急忙離去。
靜初聽到這話,確是悶了,拾翠倒是高興起來:“娘娘,皇上這意思是晚上留宿芙蓉軒?”聽到拾翠的話,靜初卻不知如何是好了。雖然這次聖元帝特意爲自己解圍,但是她還是沒有做好準備。
這邊聖元帝來開芙蓉軒的大門,高守敬便先向聖元帝透了個底。“如今候在宣室殿的是上官大人。”
滿朝文武中,姓上官的便只有一位,高守敬提及的時候,聖元帝神色便凝重了。只是因爲這位司馬大人領着太尉一職,若不是事態緊急,也不會等不到明日的早朝,現在就要進宮求見了。
到達宣室殿的時候,上官雲正冷着臉訓斥奉茶的小太監。聖元帝看去,原是小太監奉茶的時候不小心溼了他的袍子。上官雲這個人別的還好說,就是受不得自己的衣服沾染上什麼東西。這已經是朝野皆知的事,偏偏這小太監還不小心。
上官雲見到聖元帝進來,也不行禮,黑着一張臉。聖元帝無奈,只得斥責了那小太監一句:“奉個茶還不小心,回去找元公公領罰去吧。”那小太監被聖元帝這麼一斥,戰戰兢兢的叩完頭便退了下去。上官雲之所以有今天的潔癖,聖元帝也負有一定的責任,所以,他也不計較上官雲對自己的無理。
上官雲是前任大將軍的遺腹子,先帝念其父親爲國捐軀,因此接上官雲入宮中做了自己的伴讀。但就是在自己登基前夕,一小隊內侍潛入自己寢宮欲置自己於死地。也多虧了上官雲,拼死護衛,自己才得以保全。但是這事到底是給上官雲留下了陰影,畢竟那是他
第一次殺人,那鮮血散發出來的腥味讓他時常作嘔。如今雖是做了太尉,在他手下也斷送過不少人命,但是他卻總是保持着自己的袍子是乾淨的,並且薰上翠竹的清香。這樣,心靈纔會得到些許的寧靜吧。
若不是爲了自己,上官雲或許會成爲一代大儒,一襲儒衫飄揚,遊遍名山大川。老來隱居山林,著書立說,這是他一直隱匿在心底的想法。聖元帝知道自己將他強留在朝堂之上到底是難爲了他,或許也是由於內心的一點愧疚,聖元帝才能容忍這上官雲這對於自己極爲無禮的行爲。
聖元帝走到御座上坐下,才勸慰起來:“如今急着進宮來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上官雲此刻見到聖元帝望向自己,少不得要收斂了脾氣。面色凝重,寒聲稟道:“今日廷尉署衙收到自邊關發來的急報,乾國突增十萬大軍,陳兵境上,寧遠將軍張倫特意上稟。”
乾國雖然一向是與大祁關係緊張,但是自聖元帝登基以來,倒還真沒有什麼大的摩擦。因此他們突然陳兵十萬,令聖元帝吃驚不已。張口問道:“張倫的摺子是什麼時候發出的?”
上官雲沉着臉回道:“五月十三。”
說完之後,聖元帝的手頓時捶了一下桌面。若是按日子,這摺子早就該到了,可是如今自己纔看見。這多增的十萬大軍若是有什麼動作,此刻邊關早就失了幾座城池了。看樣子該整頓一番吏治了,就算是駁了那些兩朝老臣的面子也絕不能讓他們毀了大祁的江山。
只是這整頓吏治的事,卻是要留待日後再行了。如今當務之急是好好思量如何來應對乾國的十萬大軍。聖元帝拿了張倫的摺子好好看了一下,對着上官雲說道:“雲卿,依你看乾國不但增兵,而且還關了城門,不允許兩國百姓往來,究竟有何用意?”
上官雲皺着眉頭答道:“若不是準備好來一場硬仗,就是乾國的老王
病重,國內大亂。”
“不錯,”聖元帝將摺子合上,望着上官雲道:“只不過無論哪一種情況,我大祁都不能等閒視之。朕這就擬旨,讓張倫密切注意乾軍的動向,若是有戰意,不必請示朝廷旨意。另外薛英的二十萬大軍向西動一百里,守住雍、涼二州。還有云卿,派些人潛入乾國京師,查探一下他們的底細。記住,要快!明日早朝的時候你再向百官提一下這件事,到時候挑個合適的人選出來作爲使臣出使乾國。”
上官雲聽着聖元帝不緊不慢的吩咐下去,知道聖元帝如今還是以和爲貴,動兵不過是萬不得已之舉。如今大祁雖然國庫充盈,但是到底是沒有傑出的戰將。張倫優柔寡斷,薛英剛愎自用,若是抵禦還是可以,但是若真要圖謀伐乾大業,卻是不行的。只不過千軍易得一將難求,這事到底還是要急不得的。上官雲道:“那臣這就告辭,回去安排一下。”
上官雲走了之後,聖元帝批起今日的摺子來,不知不覺日已偏西。元順進來請示:“皇上,該傳晚膳了。”
聖元帝這才覺得自己有些許餓意,站起身來,道:“今日朕去芙蓉軒用膳。”
元順聽罷,飛快使了個小公公去御膳房傳話,將晚膳擺在芙蓉軒。
靜初正在內殿看着拾翠打絡子,一些人便進芙蓉軒在外面的桌子上擺滿了各色菜餚。尋芳拉着最後一位小公公道:“你們弄錯了吧,我們美人平日裡用膳不是這個規格。”
那小公公道:“沒有弄錯,一會皇上便來芙蓉軒用膳。”尋芳鬆開他的衣襟後,那小太監便隨着衆人走了。
內殿的靜初卻將她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心內不由忐忑起來,想着今晚到底該怎麼熬下去。拾翠以爲她是害羞所致,心內爲靜初暗暗竊喜。
“娘娘,趁着皇上還沒來,奴婢爲您好好打扮一下,一會準能令皇上眼前一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