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慢慢的蹲下來,把臉埋到暖手包裡頭,眼眶溼溼的。
嗚,我是不是又做了什麼事惹於墨生氣了?
午飯的時候於墨打來電話,說今天我可能晚點回來睡。
七七怔忡了幾秒,呆呆的問於墨,你是不是生我氣了?我不該提結婚的事……
於墨嘆了口氣,說七七,你那麼怕冷,我卻連空調都還買不起,我們現在怎麼能結婚。
七七說於墨,我不會怕冷了,真的真的,沒空調一點關係都沒有。
於墨低低的聲音傳過來,似是無奈,他說七七我要去忙了,你晚上睡回家吧,暖和一點。
七七不作聲,於墨等了等,便掛了電話。
七七拿下電話,望着天空,大雪紛飛。
南方難得下這麼大的一場雪,半天的時間,白了屋頂,白了樹梢,在路上鋪了厚厚一層。她就站在路邊,暖手包掉到了地上都渾然不覺。
而她旁邊隔着一扇玻璃窗的咖啡店裡,於墨在那個靠窗的老位子坐着,吃着看起來香噴噴的蛋包飯,對面的秦素素望着他盈盈的笑,還拿起一張餐紙拭去他臉上的油污。
七七走開幾步,離開他們的視線範圍,仰頭看着天空的雪花,旋轉着紛紛落下,像是天空凝固的眼淚。
可她的眼淚,來不及凝固便滑落下來。
入夜的時候,雪花還沒有停。
七七站在小樓下面等於墨,帽子上都落了一層薄薄的雪,她不時地跺跺腳,搓搓手,仍感覺自己像在冰窖裡一樣。
我不怕冷我不怕冷……她一邊唸叨一邊哆嗦,索性堆起了雪人。
雪人堆好了,於墨還沒有回來。打電話過去,又是秦素素接了。
她掛掉電話,摟着雪人,輕輕地哭了。眼淚滴落下來就把雪人洞穿,她又拿些細雪把那些洞抹平。
"你疼嗎?雪人。"雪人不說話,可是七七知道這種疼痛的滋味,茫然若失,先是有一點點痛,然後漸漸呈放射狀散開,直到整個心成爲碎片爲止。
白七七那晚沒有等回於墨,反而感冒了。大大的噴嚏一個接一個地打,請假回家,媽媽爲她熬了一大鍋紅糖薑湯,叫她喝完,還囑咐七七給於墨帶一壺,驅寒保暖。
媽媽一臉慈祥,把保溫瓶遞給七七,說道千萬要小心,灑了一滴害我女婿感冒了,你就小心着點兒。
白七七翻了個白眼,說媽媽要是於墨成不了你女婿怎麼辦?
媽媽大驚失色,回神又拍拍胸脯,說不是我女婿還是我兒子,怕什麼……
白七七問他是你兒子那我是你什麼?
媽媽斜眼睨她,你當然是我媳婦啦!
白聖在旁插嘴說那媽媽你不是沒有女兒了?你不是老說女兒可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怎麼不要了?
媽媽得意地哼了哼,小棉襖也得換換不是,老林就是我的小棉襖啊~~~
……
白七七牽起弟弟的手無言地走出了廚房。爸爸在客廳裡遙遙呼喚:老婆,給我也盛碗薑湯來~~~
媽媽左手拿鍋鏟,右手叉腰,三七步一站,怒喝:自己不會盛是不是?!哼哼,再敢囂張小心我換外套!
爸爸就跑過來一臉諂媚的笑:老婆,衣不如舊哦,這是成語哦……
媽媽怒目而視,欺負我不會用成語是不是?關門,放狗,來人哪!
於是那隻捲毛狗狗屁顛屁顛地衝過來啃起了爸爸的褲管。……
白七七小心地捧着保溫瓶,來到了於墨公司樓下。這是個合租的寫字樓,她直接乘電梯到了六樓。
正是午飯時分,辦公室裡只零零落落幾個人,她走進去,剛想拉住個人問問於墨在哪裡,便見一張辦公桌上伏着一個熟悉的身影,只是旁邊站着個窈窕的身影,正拿件衣服往他身上蓋,然後俯下身,在他發上輕輕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