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頭愣腦的季若溪被霍霖安帶了出去,季若溪猛然停住,不可思議的問:“霖安,那些是你應得的,難道你要拱手相讓嗎?”
不欺負到頭上,還可以什麼都不在意,但是眼下這個情況,分明是霍家父子有意刁難,而且剛纔他們剛進病房的時候,霍建邦的意思是,他們兩個刺激了霍老太太,纔會那麼快去世的。
季若溪搖搖頭,心疼的看向這個沉默內斂的男人,他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但是她卻看得出來,他比病房裡面那幾個所謂的霍家人更要傷心得多。
老人剛去世,但他們更關心的卻是遺囑,生活在這樣的家庭,跟沒有又有什麼差別呢?
她急急的伸出了小手,想要觸碰一下男人的臉。
卻發現逾越了,想要放下手,下一秒,霍霖安直接把她的手緊緊的貼到了他的臉上,他一字一句的說:“季若溪,我難受!”
“我知道!”她瞭解,就比如當年季晟去世的時候,吳美華那個嘴臉,至今想起還讓她覺得噁心。
“我很難受!”他又在重複了一遍。
她顫抖的抱住了他,心疼不已。
霍興寧推着輪椅出來,喝道:“霍霖安,你敢說奶奶不是因爲你而死的?之前只有你進去過,一定是你!”
“霍興寧,我已經忍了你很久了,但是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放任你逍遙下去,你裝殘疾能裝一輩子嗎?霍興寧,你夠了!”
季若溪並未感覺到奇怪,畢竟在豪門中爾虞我詐,饒是親生兄弟還自相殘殺,更何況同父異母,可憐的霍霖安,也不知道他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想想都心疼。
霍霖安緊緊的握着季若溪的小手,回頭對霍興寧說:“恐怕你不知道吧,就算你們想要得到霍氏,也沒有那麼簡單!”
這一刻,霍霖安反悔了,與其讓霍老太太一輩子的心血葬送在這些人手上,還不如他親自主持,把霍氏這些年放在該用的地方去。
何必留給他們繼續囂張下去?
“你什麼意思?”
“你們不是一直都懷疑我不是霍家的親生兒子嗎?我原本也以爲不是,但是不好意思,我重新做了一份鑑定,我是霍家的孩子,所以我不會再放任你們繼續下去!”
“霍霖安!”怎麼會?霍興寧腦袋發懵,完全想不到,會不會剛剛那張紙?
“你不相信也罷,我也不想浪費我的時間跟你糾結這些沒意義的事情,或許你去調查一下你的DNA,會有不一樣的收穫!”
霍霖安抓着季若溪纖細的手臂,儘管霍老太太屍骨未寒,但是在這裡,他一刻都不想繼續待下去了,繼續待下去,只會讓他懷疑人生。
季若溪開車送他回到了家,家裡還剩下點湯,她也很愧疚,端了一碗麪出來之後,她哭着說:“對不起,如果不是我想回來做飯的時候,也不會讓你連老夫人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沒關係,季若溪,你做的已經夠好了!”
霍霖安空前的疲憊,他拿起了筷子,大口大口的咬着麪條,雖然食之無味,但是心裡卻感覺到異常的滿足,至少在這一刻,季若溪站在他身邊,而不是像當年那樣離他遠去。
吃了兩口之後,他默默的放下筷子,朝着季若溪招了招手,她順從的來到他的身邊,拿起碗筷,“才吃幾口,你的身體受得了嗎?”
“沒關係!”
“還說沒關係!霍霖安,你不打起勇氣,你拿什麼去跟他們相抗衡,他們不只是嘴上說說而已,他們要的是你的命,讓你這輩子都不會好過!”
她一口氣說完了這些,霍家人的嘴臉是那麼可怕,讓她都不禁瑟縮。
霍霖安苦笑的放下把她的手放下,笑眯眯的說:“你是擔心我沒有霍家的錢財活不了多久吧?不過你想錯了,我自己也有公司,絲毫不比霍家的這點股份差,你不會離開我吧?”
季若溪的心微微動容,當年,她爲了順利離開,說了讓她慚愧不已的謊話,如果有機會,她多麼想說,她愛他,不是因爲他的錢,而是因爲她呢?
不過當年傷害的烙印已經鐫刻,任憑她再解釋什麼都無濟於事,她只能暗暗吸口氣,一輩子都站在他身邊就好。
她夾起了麪條,放到他的嘴邊,輕輕像哄孩子一樣,“再吃點?”
“你以爲我是小然嗎?”他苦澀的啞然失笑。
“你比小然還不如,至少小然這個時候不會拒絕我,可是你呢?就知道跟我作對,你這一天都沒有好好吃飯,你身體會受不了的!”
“你也沒有好好吃飯,我們一起吃吧!”霍霖安用力把她抱着坐到了他的大腿上,雙手圈着她,搶過她手中的筷子,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的把麪條吃完。
她羞赧不已,通紅的臉蛋讓人遐想多多,霍霖安蹭着她的臉蛋,漫不經心悠悠的問:“你在關心我?”
“我當然在關心你了。”
“不是因爲我的錢?”
季若溪眼前有些溼意,她喘了口氣,似乎解釋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她閉嘴不說話。
霍霖安卻用力抱緊她,把頭靠在她溫暖的頸窩邊,突然張開嘴,用力的咬了她的肩膀,季若溪還吃痛,正糾結着想要打人的時候,他卻說:“季若溪,你想要多少錢我都有,以後不要離開我!”
“你放開我!”兩個人還在餐廳。
“這裡又沒有人,我爲什麼要放開你,不過就算有人又能怎麼樣?”他霍霖安好不容易握緊在手中的東西絕對不會白白出手相讓。
“我們去醫院吧!”季若溪哽咽的提議。
即使霍霖安會受傷害,但他對霍老太太的感情他不會不知道,而且霍老太太今天還讓她……她接納了她,即使很不甘心,但爲了他,她還是走出了這一步。
想到這裡,季若溪淚崩,回頭看向男人,他的臉死死的繃着,她知道他傷心,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緊緊的抓着他的脖子。
“好!”
想了很久,霍霖安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再次來到醫院,霍霖安緊抓着季若溪,兩人來到病房,霍老太太在安詳的睡着,霍家的人,再加上一些霍家的親戚,全都在哭個不停。
霍霖安剛走進門,便跪了下來。
霍建邦怒不可遏的問:“不是痛痛快快的走了嗎?爲什麼你還要回來?”
“我來告別奶奶,
你如果不想見到我的話,你大可以閉上眼睛,或者離開。”哼,這就是親情的淡薄,他扔下了親子鑑定又能怎麼樣?霍建邦還是不肯相信。
他也不求他們相信。
“霍霖安!”霍建邦拿起了椅子,“你敢說你奶奶去世跟你沒半點關係?你知道這五年來,老太太爲你的事情整天操心,你有什麼資格跪在這裡?”
“那你有資格嗎?你當年大可以不把我們接回來,今天未必會出現那麼多事情了!”他寧願活在無拘無束的日子裡,也不情願在霍家備受擠壓。
霍興寧冷言冷語的說:“霍霖安,既然你來了,你就好好跟奶奶告別吧,別以爲你拿了一份鑑定過來糊弄我們,我們就會相信,在這個世界上,做假鑑定的又不只是你一個!”
霍霖安冷瞥了他一眼,不以爲意的說:“你們不相信最好,因爲我也不想承認我是霍家的孩子!”
季若溪把他扶起來,越發心疼霍霖安,在老太太屍骨未寒的時候,這幫人再幹什麼?能不能和和氣氣的讓老太太走得心安理得一點?
她正要說話,話已經到了嗓子眼,但霍霖安把她抓住,他笑說:“還是你關心我,比起這些所謂的親人好多了!”
“我不關心你關心誰啊?這些人不配做你的親人!”季若溪也不在乎了。
他們瞻仰了一下霍老太太,虔誠的祝福霍老太太一路走好,便相攜離開。
三天過後,便是霍老太太下葬的日子,霍家的人這才發現,原來老太太早已把一切事情都準備周全了。
徐珠哽咽着送了老夫人最後一程,默默的看着墓碑上掛着慈祥笑臉的老人,“老太太知道你們何不和,因此早就命我準備好了,遺囑也早就安排好了律師了,各位再鞠躬,我便可以拿給你們!”
當衆被打臉的霍建邦絲毫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被霍老太太坑了,原本以爲一切天衣無縫,卻絲毫沒想到竟然還來了這麼一招。
出了墓地,徐珠聯繫的律師已經等候多時,她心灰意冷的說:“剛纔爲了保全老太太顏面,特意在葬禮之後說,希望你們能理解!”
律師馬上拿出了遺囑,說道:“這是霍老太太擬好的遺囑,按照上面的安排即可!”
霍建邦和霍興寧臉色發黑,絲毫不敢相信竟然會這樣。
“不可能!”
“不可能!”
徐珠淡淡的說:“這是老太太的安排,我可以作證,她說霍氏應該讓有能力的人接任,她不能白白放任你們毀了霍氏,看看你們執掌的這五年,公司的情況相比你們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老太太沒想過這些是誰的傑作嗎?若不是霍霖安在背後使壞,怎麼會落得這個地步?”當初霍氏在本市可謂是第一大企業,但是卻因爲霍霖安創建的霖安集團,而日漸衰落,不得不說,是霍霖安趕盡殺絕的後果。
“這就是商場,老太太說了,即使沒有少爺,也會有別人!”
“你……”
徐珠恭恭敬敬的回答:“我只是按照老太太吩咐辦事而已,請你們不要讓我爲難!”
徐珠把遺囑遞給了霍霖安,霍霖安睜眼看着,卻遲遲沒有接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