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若溪拉着霍霖安急急走出霍家,她不解的問:“你明明知道你家人這麼對你,你爲什麼還要回來受辱?”
“我不想讓奶奶爲難,她年紀大了!”霍霖安悠悠的看向遠方,眼神沒有焦距。
“可是他們也欺人太甚了,屬於你的東西本來就是你的,他們怎麼都搶不走!”當初霍霖安爲霍氏付出了多少,季若溪也看在眼裡。
誰能想到當年讓霍氏蒸蒸日上的霍霖安,到頭來霍氏卻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呢?
她唯有感嘆親情的涼薄。
她伸手摸摸的握着霍霖安,感覺他們像是同一類人。
車子停在公寓,季若溪昏昏欲睡,霍霖安輕輕抱起了她,她張着嘴小聲的咕噥着:“我自己走,我很重的!”
“重個頭,季若溪,如果你以後再不好好吃飯的話,你就死定了!”輕得沒有一點分量,讓他憐惜。
她伸出雙手緊緊勾着霍霖安,擡頭顫抖的看向他那俊逸的下巴,她微微嘆氣道:“放棄霍氏,你會不會後悔?曾經你付出了這麼多。”
“怎麼?是不是怕我養不起你?”他低下頭,親暱的蹭了蹭女人的鼻子,呼吸着屬於她身上的芬芳,令他心曠神怡。
“你胡說,我自己有蛋糕店,我賺的錢雖然少,但是養活我沒有問題!”她糾結着,她是怕他傷心而已。
一家人都在相互算計,或許那點點可憐的親情,早已被消費掉了,跟她何嘗不是呢?想來,當初不是親生的她,也是養母吳美華眼裡的一個工具而已吧?
她能體會到霍霖安的感受,在短短時間,兩人都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心境變得已經跟從前不太一樣了。
推開門,季若溪親吻着他的臉頰,輕輕揚起了嘴脣,“沒事,都已經過去了。”她只想安慰他,讓他心裡別那麼難受。
霍霖安握住想要落荒而逃的她,“輕薄了我就想跑?”
“我開玩笑的,你可以當我精神病發了。”想想,其實她還一頭亂麻呢。
“別再提這個字眼,還有,你先回房間!”
聽到腳步聲,霍霖安多半猜到是誰在這個時間點登門了。
果然開門看到來人是孫儀,孫儀裡裡外外看了一遍,恨鐵不成鋼的指着他的鼻子不解的問:“霖安,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這些年的隱忍都被你給毀了,你跟季若溪在一起也就算了,你爲什麼要拒絕霍氏的股份?”
“無妨,反正我不在乎!”他向來不以爲意,要不然當年也不會說放手就放手。
“霖安,你不在乎,我在乎,當初我拼死拼活帶你回霍家,如今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霖安,你奶奶快要不行了,以後不能爲我們母子做主了,更何況,那個安瓊還懷孕了,你再拖下去,恐怕我們什麼都沒有了!”
“媽,你醒醒吧,霍建邦不愛你,你就算再掙扎又有什麼意義?”與其爲了這點股份活得壓抑,還不如過上屬於自己想要的生活,他也不知道孫儀爲什麼會如此執着。
孫儀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裡冷得發麻,她清冷的問:“你真的不接受?”
“我在奶奶面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霍家的事跟我無關!”今天的出席,也
只是爲了不讓霍老太太難堪而已。
“霖安,你是想氣死我嗎?”孫儀流出了兩行清淚,這就是自己辛辛苦苦守護了多年的兒子,她面如死灰,混混沌沌的走出去。
季若溪從房間裡跑出來,憂心忡忡的問:“霖安,你去送送你媽媽吧?她現在心情不好!”
“別擔心,那麼多年心情不好,她還不是照樣過來了?”要說隱忍,沒有一個能有孫儀的本事強。
季若溪仍然在擔心,霍霖安居高臨下的睥睨她,不懷好意的笑着問:“你是擔心我?”
“誰擔心你了?”
“還嘴硬?我突然發覺你在某個時候是絕對不會嘴硬的!”而且還會答什麼應什麼。
季若溪滿腦子問號,卻猛然被霍霖安放倒在沙發上,她的身上很快承受了重量,她驚恐的看着他,忙拒絕:“不要!”
“你確定不要?”霍霖安勾起脣,浮起了一抹深不可測的笑容,“你想找你親生孩子吧?我已經安排人下去了,暫時還沒有消息!”
季若溪微微哽咽,眼眶發紅,絲毫沒有想到這個男人會爲自己付出這麼多,他居然還貼心到幫她尋找親生孩子。
“感動了?正好我心情不好,討好我吧!”
季若溪直起身,親吻着男人俊朗的下巴,又繼續向上,吻上了他的脣,突然站不穩的她,竟然連帶着霍霖安,兩個人撲到了地上。
她揉揉發疼的手臂,卻恍然意識到霍霖安的傷勢更重,她趕緊想要扶起他,手一空,霍霖安已經起身離開去浴室了。
怎麼辦?
今晚霍霖安心情不好,她還選在這個時候老虎拔牙,而且人家還默默的爲自己付出,她卻不知好歹的用力過猛,把他摔在地上,任憑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忍受。
她使勁拍着浴室的門,心急如焚的問:“霖安,你沒事吧?我我剛纔不是故意的,你開門,我保證不會傷了你!”
淅淅瀝瀝的水聲在響,季若溪只好在門邊等着,她挨在門口,緩緩的閉上眼睛,這幾天,他們都太累了。
身上一陣溼漉漉,季若溪睜開眼睛,發現早已被霍霖安扔進了浴室,他粗糲的大手把她身上的衣服蠻橫的撕碎,“想進來討好我是不是?拿出你的技術來,我來檢驗一下這些年你跟陳鐸在一起有沒有長進?”
“啪!”
季若溪連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居然敢打這一巴掌!
她的心很痛,好不容易看到他們兩個關係稍微緩和,可霍霖安仍然在介意當年的事情,是啊,當年的那一幕對他傷害太大了,她也從來沒敢想象再遇到他,再跟他糾纏在一起。
可是命運的齒輪偏偏讓他們遇到了。
即使她想要告訴她,她跟陳鐸沒有發生實質性的關係,小然是他的親生兒子,或許都已經成爲了藉口,因爲霍老太太已經先一步證明小然不是他的親生兒子。
如此烏龍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她的辯解又有什麼意義?還不如將錯就錯,讓霍霖安認爲她是那樣的女人。
可她偏生又是矛盾的,聽到那些冷得刺骨的語言,如同一把把利箭般,把她刺得鮮血淋漓,血肉模糊,痛得無以復加。
她匆忙
撿起地上的衣服,一邊跑,一邊胡亂的套在自己身上,剛打開浴室的門,霍霖安強硬的用手擋住門,不惜被門夾傷,他厲聲問:“季若溪,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你的手傷到了沒?”她微顫着身體想要過去查看,卻被他一把摟到懷中,冰涼的吻鋪天蓋地的襲來,她雙腿發軟,默默的承受着。
她喃喃道:“相信我好嗎?”
“相信你什麼?季若溪,你要是想我相信你,你爲什麼不解釋?爲什麼當年要跟陳鐸走?”那個背影困擾了他很久,成爲心結,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我是逼不得已的,霖安,讓我看看你的手,我去幫你拿醫藥箱!”
他的手已經青紫了一大片,看起來觸目驚心,她恨不得一巴掌打向自己,她這一天天的,到底做的是什麼事?
“不必!”
霍霖安擁着她,繼續吻着她,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噼裡啪啦的門在響。
霍霖安把接近昏迷的女人抱回房間,擦乾之後,才慢悠悠的走到門口打開門。
李仁水焦急的說:“霍少,不好了,霍老太太病危了,進了醫院了,身邊只有葉琳一個人在照顧,而且,你母親和霍家的人也鬧起來了,不可開交!”
“送我去醫院!”霍霖安捏了捏緊皺的眉心。
不到半個小時,霍霖安來到病房,葉琳在照顧霍老太太,她的身上還綁着繃帶,見到霍霖安,她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霍霖安卻諷刺的問:“在我面前裝腔作勢沒有什麼用,葉琳,你壞事做盡,不覺得現在演戲遲了嗎?”
“霖安,奶奶對我很好,我只想進自己的一點綿薄之力好好照顧她而已!”她不禁潸然淚下,她確實是有目的,但是被霍霖安這般嘲諷,她的心很痛。
“你走,我已經放你一馬了,希望你識趣。”
葉琳站起來跌跌撞撞的靠到了他的懷裡,問道:“霖安,你會跟季若溪復婚嗎?你別忘記了,季若溪不乾不淨,她配不上你。”
“呵呵呵,不乾不淨,你好意思說別人?”當年葉琳的那個孩子,讓他和季若溪經受了重重的考驗。
如果沒有那個孩子的話,或許他跟季若溪就不會分別五年。
葉琳處心積慮,緊緊是爲了得到他和他背後的財產?
如果真是這樣,這個女人太無恥。
葉琳死死箍着他的腰部,不讓他離開,嘴巴更是緊緊咬着他胸口的襯衫,誓死不放手。
門被打開,季若溪愣愣的看着這一幕,她的雙眼瞬間呆滯無神,默默的看着他們緊緊的擁抱,分明在剛纔那個男人還跟她親密無間,轉眼間就已經是別的女人的男人了。
她早就該想到,吃了啞巴虧的她,怎麼可能重新得到霍霖安的愛?他對自己只有懲罰,然而她依然愛他。
她尷尬的笑笑:“對不起,我打擾你們了!”她想馬上離開這個讓她窒息的空間。
可霍霖安卻饒有興味的提醒了一句:“季若溪,這個女人像八爪魚一樣抓着我,你就是放任我被人糾纏?你到底在不在乎我?”
他冷酷的眸子盯着季若溪,他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夠明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