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豌回去朱雀門時,時間快要接近凌晨。
她以爲陸則深應該已經睡着了,沒想到臥室的燈還是亮着的。
回到臥室,沈豌看到男人坐在沙發上抽菸。
他背對着她,看不清神情,可莫名的感覺到一股子嚴肅。
沈豌蹙了蹙眉,站在原地沉思了片刻。
而後,擡步過去。
沈豌走到沙發前,男人恰好碾滅了菸蒂,擡起頭看她。
沈豌勾了勾脣,微笑着問,“你怎麼還沒睡?”
他沒有立刻回答,坐姿顯得有些慵懶,卻分明又透着一股撩人意味。
男人襯衫領口的幾顆鈕釦敞開着,露出一小片性感的麥色肌膚,眼眸輕眯,愈發顯得深不可測。
忽而,他長臂一伸——
在沈豌還未反應過來時,輕易將她攬入懷裡。
男人低沉的嗓音,沙沙的響在耳際,“去哪了?”
“虞思危約我去玩了。”沈豌如實回答。
埋首在她頸間的男人,呼吸噴薄。
灑在她的頸側,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覺席捲全身…
沈豌不適應的推了他一把,立刻被他反握住雙手。
男人緊扣住他的手腕,反剪在她的後腰處,將她抵入沙發扶手處。
狹窄逼仄的一方空間內,他俯首咬了咬她的脣,力道不輕不重,卻足以讓沈豌感受到男人的不悅。
他說,“下次不要回來的這麼晚,”頓了頓,一改語氣,竟溫柔了三分,“我很想你,嗯?”
綿密的情話似微風拂耳,觸動的人心尖兒發癢。
沈豌往後躲了躲,掠過了他醉人的氣息,難得乖巧的迴應着,“嗯……我知道了……”
懷裡的小女人,過分乖巧,像個小兔子一樣,可憐巴巴的站在獵人掌心下,隨時等待着被拆吃入腹。
陸則深呼吸一滯,眸色深諳,身體猛然下沉。
男人的反應來的太過突然,沈豌被驚了一下,本能的推了他一把!
眼角輕跳,想說些什麼轉移話題,“陸則深,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說。”
“嗯?”
男人的嗓音明顯沙啞着,情慾已經在迸發邊緣。
只要這個小東西不經意的一個觸碰,就會徹底點燃了他。
沈豌想起了今晚和虞思危出去玩時的聊天內容,她接受了陸則深,接受了這樁婚姻,那也應該努力的好好過日子。
但是,她不能完全依附着陸則深。
這個男人現在對她好,可未來呢?
沈豌心裡始終有着不確定性。
她眨了眨眼睛,脣瓣輕抿,聲線低低的,帶着半分溫柔的央求,說,“我想去工作了,這樣每天在家裡待着,很無聊的。”
“可以,”
他回答的格外乾脆痛快,沈豌着實愣了一下,本以爲要浪費許多脣舌……
可,心裡的那塊石頭還未完全落地。他低啞的嗓音,再次響起,“正好我缺一個秘書。”
溫漠的語氣,像是爲這件事畫上了句號。
沈豌眉心輕蹙,拒絕道,“我不懂投資金融,我想回畫社。”
S.G畫社,是她和虞思危一手創辦,已經讓虞思危一個人忙了太久。
“嗯……”
陸則深眯眸看她,微燙的長指輕輕攥住女人精緻小巧的下巴,薄脣落下,印了一個輕輕的吻。
同時,壓在身體上方的男性軀體,也在緩慢的將重量放在她身上。
陸則深咬着她的耳朵說,“把我哄開心了,沒準我會同意。”
“你——”
沈豌還未來得及說話,聲音已然被炙熱的親吻吞沒。
陸則深彷彿對她上了癮,從身到心。
每一處都想牢牢拿捏,不讓她逃離掌心半寸。
快感陣陣襲來,情到濃時,沈豌的聲音已然沙啞。
反觀陸則深,除了一雙眼睛透着濃烈的慾望,其餘無一不是一如既往的衣冠楚楚。
他攥住她兩隻小手,輕輕地揉捏着,沙啞的聲音在沈豌腦海中幾欲空白時,驀然響起,“沈豌,我的年紀不小了,很想要一個孩子。”
“嗯……”
似有若無的曖昧迴應,沈豌被他拖入了情慾漩渦,全然沒聽清楚他說了些什麼。
陸則深倒並未在意,方纔那句話,更像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徐徐勁風捲着曖昧的熱浪,這個夜晚,如此漫長。
……………………
……………………
在沈豌眼裡,陸則深就是那種性格霸道,從小養尊處優,致使了未來成年後一手遮天的冷酷男人。
這種類型的男人,應該也不會願意讓她去工作。
可沈豌突然醒悟,她對陸則深的成見,太深了!
十分意外,陸則深不但允許了她繼續工作,甚至還答應了幫她尋找合作商。
畫社一開始的創建目的,是因爲興趣。
可畢竟要吃飯,要運營,不可能這樣一直賠本下去。
沈家落魄之前,沈豌和虞思危商量過這件事。
可還不等計劃實行,已經發生了一連串的變故。
沈豌倒是沒有矯情的拒絕,有着現成的資源,爲何不用?
工作第一天,一樓的前臺小李幫沈豌簽了一份快遞,放在了她桌上。
沈豌疑惑,看了眼快遞包裝。
應該是同城快遞,包裝很精緻。
打開——
一雙水紅色的平跟小皮鞋映入眼底,腳踝處的綁帶還鑲嵌着蝴蝶結,少女氣息十足的一雙鞋子。
沈豌眼睛一亮,很喜歡這雙鞋子。
盒子裡還有一封信,打開——
工作第一天,想來分外忙碌,換一雙舒適的鞋子,有助於工作效率。
力透紙背的一行字,王羲之的底子。
沈豌不自覺的彎了彎脣,已經猜到了是誰送的。
收起了那封信,小心翼翼的放進抽屜裡。
沈豌坐在辦公椅上,俯身比量了一下鞋子尺碼。
不大不小,正好。
更意外了,他竟然知道她的鞋子碼數……
沈豌抱着那雙鞋子發呆,虞思危從茶水間出來時,恰好就看到了這樣一幕——
小丫頭,瘋了瘋了!
忍不住走過去,狠狠地拍了一下沈豌的小肩膀,揚聲喊了句,“豌豆,發什麼呆呢!”
沈豌一驚,瞬間回了神。
小臉緋紅着,小腦袋也垂着,手忙腳亂的將鞋子重新放回盒子裡。
“哦?”虞思危見她這副發春的模樣,已經全都明白了!
她靠在辦公桌上,盯着沈豌的小動作,哼了一聲,說,“寶貝兒呀,你是來工作的,不是談戀愛,嗯?”
說着,雙手落在沈豌肩上,將她的身體扳向了自己,咬牙切齒的警告,“現在畫社的老總可是我,小心我不給你發工資!”
最討厭這種秀恩愛的人了!
沈豌,“……”
辦公桌的抽屜放不進盒子,沈豌只好將它放在桌面上。
低着頭畫稿,卻總是無法集中注意力,時不時的朝着那盒子瞥一眼……
等視線重新落在畫稿上時,沈豌腦子裡‘嗡’的一聲響,徹底凌亂了!
滿滿的半夜紙,寫遍了一個人的名字,潦草凌亂……
“我是怎麼了……”
拍了拍自己的臉,沈豌覺得,她是要瘋了。
…………
…………
下午六點,沈豌抱着那個紅色的盒子離開S.G畫社。
虞思危最近愛上了瑜伽,趕着去上課,早在半小時前就離開了。
沈豌一個人慢吞吞的走出來,一擡眼便看到了正對面停車位上,那輛格外熟悉的賓利慕尚。
抱着盒子的手臂,不自覺收緊兩分。
沈豌莫名的緊張了一下。
車裡的人顯然已經看到了她,在沈豌還未走過去時,已經先行打開駕駛位的車門下車。
男人一如既往的穿着深色西裝,左手手腕上,是一隻名貴腕錶,舉手投足都彰顯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邁開步子,朝着她走過來。
這條路遠離繁華地段,雖然此刻正值下班高峰期,可來往車輛很少。
男人很快就站在了她面前。
沈豌低着頭,看着盒子上的蝴蝶結,怔怔出神。
她這副小女兒情竇初開的小模樣,倒是讓男人十分費解。
陸則深稍稍垂了頭,掃了眼沈豌的小臉。
而後,長指抵在了她的下頜處,稍一用力,擡起。
男人沉沉的聲線,自頭頂上方落下,“小妻子,你這幅模樣,讓我特別想立刻吃了你,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