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勤, 你馬上出來。在酒吧的門口等我。”
透過電話,龍勤可以聽到肖哲急急攔車的聲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肖哲的怒火, 然後掛上電話之前, 肖哲緊咬着牙根吐出一句話:“龍勤, 這次我要不教訓你, 我就不姓肖。”
龍勤不知道Tom接的電話裡說什麼了, 反正他走出“白夜”的大門,沒人攔着他。
現在比較麻煩的是怎麼樣面對燃燒着熊熊怒火的肖哲了,龍勤還從來沒有看過肖哲生氣的樣子, 現在單是想想都有些不寒而慄。
肖哲胸中升騰的,已經不僅僅是怒火而已。焦灼、氣憤、擔憂、甚至還有一點點委屈, 交織在一起, 充塞着胸臆。
他把他擱在心尖上捧着。他卻那麼不愛惜自己。
接到靳飛電話, 猜到這孩子可能會去做什麼,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伴隨着憤怒襲上他的心頭。
就這一次, 肖哲告訴自己,這一次他就一定教會他什麼是信任,怎麼樣愛護自己。
滿腦門火星子,肖哲拎了龍勤回家,重重往臥室的大牀上一丟。
跟着巴掌掄過來, 啪啪啪啪, 對着龍勤的屁股就是幾巴掌。
龍勤縮在牀上, 驚恐的瞪圓眼睛, 卻連辯解都不敢, 肖哲是真生氣了。和他認識到現在,他總是寵着自己, 慣着自己,別說打了,連重話都沒有說過一句。
肖哲沉着臉,低低的聲音好像墜了石頭一樣沉重:“自己說,你哪錯了?”
肖哲那幾巴掌打得毫不留情,龍勤只覺得捱打的地方火辣辣得疼,再看着肖哲前所未有的陰沉臉色,還沒有開口,眼裡就漫上了淚。
龍勤水光瀅瀅的眼睛,燙得肖哲心疼。
若不是一早已下定決心,這次要給他教訓,肖哲幾乎想就這麼算了。
“你真行啊你!還學會在別的男人跟前脫衣裳了,你知道你這叫什麼?你這叫自甘下賤!”
犀利的話語好像刀子一樣凌遲着龍勤的神經,龍勤把自己抱成一團,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肖哲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這不是上輩子欠他的是什麼?說他,自己心疼;不說他,一樣難受。
看着龍勤的那畏縮的臉色,肖哲喘着粗氣坐在牀沿上,把所有沒出口的話都吞了回去。
龍勤小心地蹭過來,輕輕抱住他。
肖哲不動。
龍勤緊緊貼着他不放開,肖哲回身抱住他,聲音是啞的,手臂收得死緊:“小勤,你這麼聰明,還想不明白這個道理?我們兩個......你要是有什麼事,我也就完了。”
龍勤窩在肖哲懷裡,先是小聲哭泣終於嚎啕大哭起來。
差不多兩年前,上天奪走了屬於他的一切,今天,終於用一份真真切切的愛重新填滿了他的空缺。
從此,告別憂傷。
事情的了結頗富戲劇性。
Tom親自提了若干禮物登門拜訪,表達了自己誠摯的歉意,並且推薦給肖哲一個高薪的工作機會,就差沒披肝瀝膽以表忠心了。
龍勤沉默地看着肖哲接受了Tom的道歉,工作機會是不會要了,肖哲和龍勤一致對與Tom有關的事物採取了敬而遠之的態度。
到底年輕不如肖哲和唐頌沉得住氣,隔了幾天龍勤還是打電話給唐頌,問起他在Tom酒吧裡,Tom接的那個電話到底是不是唐頌打的,又講了些什麼?
唐頌想了想覺得沒必要隱瞞,得意地說:“那個電話不是我打的,是我託一個Tom信得過的朋友打的,也沒說什麼,我只讓他詳細地介紹了一下肖哲,幫Tom好好了解一下自己的對手。”
龍勤聽得有點發暈,肖哲有這麼罩的住嗎?
想着就問了出來。
唐頌失笑,“勤兒你太不瞭解肖哲了。這裡雖然不是A市,肖哲認真想要對付一個人,這個人絕討不了好去。”
還有幾句話,唐頌咽迴心裡:“不是猛龍不過江,肖哲要是沒有個三招兩式,就敢和你好了?”
美色是禍胎,想和龍勤在一起天長地久,十八般武藝樣樣俱全是基本條件。
龍勤還是有點懷疑,肖哲的背景他是瞭解的,可是除了那次發火,肖哲平時在他面前總是放低了身段,對他千依百順,輕憐蜜愛,龍勤實在看不出肖哲有那麼可怕。
“他不是洗手了嗎?”龍勤納悶地問。
唐頌對於這樣孩子氣的問題乾脆不予回答。
直到幾天後,波子給肖哲打電話被龍勤聽到,不是偷聽,肖哲接電話從來不揹着龍勤,龍勤不是刻意的,也聽了個大概。
雖然電話裡提到的一些名字龍勤從沒有聽過,但從電話的內容龍勤大致得出結論:唐頌沒有騙人。
這個電話讓龍勤有點醒悟,洗手的老大也還是老大,正如江湖就是江湖。江湖中的事他是弄不懂的,不過他也不打算懂,只要能和肖哲平平靜靜的在一起就好。
那天唐頌和龍勤的電話通話到最後,唐頌想起來說:“對了,勤兒,你送來這人,哈哈哈,真是非常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哈哈。”
龍勤不知該作何表情,我給您送的是司機,又不是相聲演員,有個屁意思。
想想這話能想不能說,唐頌自己會開車,相聲演員存在的意義對他來說比司機大的多,既然他覺得有意思,那再好不過,就讓靳飛繼續逗他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