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忘記了疼痛的呼吸,關巖溪有些吃驚的看着謝子川,不知道到了現在他怎麼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執拗的眼神,一副倔強的神情,這就是關巖溪式的反抗方式,曾經太多的時候他都會在這一刻有所妥協,可今天憤怒衝昏了頭腦,讓他想要扼殺了這種在她臉上擺明的倔強。
“說話,爲什麼你不說話!”謝子川嘶吼着完全失去了理智,用力的將她抵在了一旁的大樹上。
關巖溪被撞得一陣生疼,她緊皺着眉頭就是沒有說一句話。
謝子川的眸子噴着怒火,他們對視着,這裡幾乎馬上就要燃燒了一場戰火。
可過了一會兒,謝子川的手鬆開了,有些頹廢的看着她,“我知道我現在沒有資格了,巖溪,你有選擇的權利,但那個人不該是劉子陽,有很多事你都不知道,他不是個簡單的人。”
更多的話現在還不是說的機會,他只想讓關巖溪明白了這一切,遠遠的離開劉子陽,不管是誰的紛爭,這裡都不該是她踏足的地方。
“說完了嗎,說完了我就要回去了。”關巖溪還是沒什麼表情的看了看謝子川,在他已經選擇別人的時候,在她這裡已經沒有了說話的權利。
“巖溪我們非要這樣嗎?”謝子川伸出手拉上了她。
“別這樣了,讓別人看見不好,子川,你回去吧,以後都不要來這裡了。”關巖溪推開了他的手,臉上帶着一種要哭的表情。
“巖溪,我以爲你會懂得,我以爲你會諒解,可你……”謝子川有些衝動的將她拉直懷裡,緊緊地抱着。
此刻關巖溪也並不是無動於衷的,在這裡看見謝子川的時候,她能想到他的在乎。
“我應該懂什麼?”她擡頭望着他,一種不該有的迫切的希望油然而生。
謝子川與她對望着,然後深深地嘆了口氣,“我帶你去個地方。”
關巖溪來不及反對,就被他拉上了車。
車子疾馳着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兩旁亮白的路燈一閃一閃的劃過,關巖溪揚起手打開了車窗的一角,此時謝子川轉頭看了她一眼。
夜晚的風涼颼颼的打在臉上,吹起長髮遮擋了視線,也擋住了眼眸中那些不想被他發現的憂傷。
車子滑行了一陣,然後停了下來,拉手剎的聲音,車門打開了,謝子川將身上的外套罩在了她身上,然後走了出去。
關巖溪抓着外套,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他怎麼會來這裡,往昔的情景纏繞着腦海,一股酸澀突然地涌上了心頭。
她推開車門,跟着走了過去。
“還記得這裡嗎?”身後有腳步聲靠近,謝子川沒有回頭,而是雙手扶着欄杆,遙望着遠方。
關巖溪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後走到了他身旁並排而立,“怎麼會忘了呢!”
“如果沒有那麼多的事情,或許我們會是不一樣的。”謝子川嘆了口氣,忽然感覺有種力不從心。
關巖溪笑了笑,“什麼時候這麼多愁善感了,謝子川不是一直自信滿滿的嗎!”就算是全世界都說失敗了,你也會是我心裡的勝利者。
謝子川轉身看着她,然後將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巖溪,我知道這樣會強人所難,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給我一段時間,就當是爲了我們的將來!”
將來,他們之間還能有將來嗎,就算是謝家的危機解除了,他和蘇穎之間分開了,可他身邊能有她的位置嗎,她是一個什麼身份的人,數月之前的那場風波她又怎麼會忘記了。
“子川,我們之間能有將來嗎?”苦澀溢於脣間,等不等的心裡痛苦都是一樣的。
謝子川的眸頭縱了起來,回憶的甜美瞬間被她口中的傷感所淹沒,他不是個沒有規劃的人,可對於他們之間的未來卻一直規劃不出來,是他沒有自信嗎,還是她一直沒有給他那個自信。
“你還是和三年前一樣,寧願相信別人也從來不願意相信我!”冷卻的熱情之後,心底裡冒出的是連同着三年前就已經結下的寒冰。
“你在說什麼,什麼三年前?”關巖溪有些疑惑的看着謝子川,她本來以爲分手也是好好地,可卻忘記了男女之間哪有真正的友誼,愛過痛過,又怎麼會有真正的祝福。
“有些事我不願意說,並不是我不知道,這三年我一直在問自己,究竟是爲了什麼,你當初究竟是爲了什麼?”回憶像張網一樣將謝子川嚴嚴實實的罩在了裡面,這一切似乎回到了當年,他親眼的看着關巖溪衣着狼狽的從那間房裡走出來。
深深地閉上了眼睛,時隔這麼久,他還是能聽見了心裡窒息的疼痛感。
他以爲這一切都是誤會,她是被逼的,可直到數月前見到了她的女兒,他才知道這三年痛苦地也就只有他一個人,她的身邊從來都不缺男人。
“子川,你怎麼了?”完全不太對勁的情節,謝子川的神情中流露着讓她完全看不懂的東西。
“別碰我!”謝子川揮開了她的手,她早就已經背叛了這段感情,而他卻還在其中執念難忘,甚至想爲了她放棄了一切。
關巖溪一個沒站穩,向後倒退了幾步,然後扶着欄杆才站住了身體。
謝子川倒沒有想到會是這樣,急忙的伸手拉着她,關巖溪卻悄無聲息的躲開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如果你非要提三年前,那我倒是想問問你,爲什麼一走了之,走了之後一點音信都沒有,回來之後你又要娶了別人,謝子川,你把我當什麼,擺在了什麼地方,如果真的不愛了,我不會纏着你,當初我就和你說過了,我沒求未來,只希望你不要騙我!”心痛嗎,當一切剖開來之後,她才發現她心裡都堆積了什麼。
“那好,你告訴我,小園園是誰的,如果當初沒有你的背叛,她從哪裡來,你告訴我,那個雨夜,爲什麼你會從那間房裡跑出來!”需要發泄的不只是一個人,他心裡的苦一點都不少,當年的一切真相,誰都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三年來他一直裝傻的不知道,就算是真正的面對起來,他寧願聽她親口說的那個事實。
關巖溪癡楞的聽着他吼完了這一切,雙眸中有些水汽凝結着,她拼命地沒讓自己哭出來,原來那天她沒有出現幻聽,原來那天謝子川真的就在眼前,在她最無助最絕望的時候,他只是遠遠地喊了她一句,然後就全世界的蒸發了三年。
而直到了現在她還是不願意揭發哪怕謝家爲了拆散他們所做出的那些最爲卑劣的事情。
她是受害者,可她更加的同情謝家的人,所以這麼多年她都是旁觀者,而謝家卻爲了這件事情離開江城三年,三年,是夠了吧!
“說啊,你怎麼不說話了!”
“你想讓我說什麼,剛從訂婚儀式上走出來的男人,挽了別的女人的手之後現在卻又要過來指責我,謝子川你究竟是憑的什麼?”
“訂婚,你覺得那是訂婚嗎?”
“不然又能是什麼,謝子川,鬧夠了吧,你走吧,以後我們都不要見面了。”
“走,你覺得我過來就是爲了聽你這句話的嗎,關巖溪,你太天真了,竟然把一切都忘記了。”謝子川冷哼了一聲,然後一把扯着她往前走。
關巖溪被他眼中的那抹冷驚到了,有些掙扎,卻還是被他拖着往前走。
“你要帶我去哪?”
“怕了嗎,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嗎!”謝子川轉過身,用手撫摸着她的臉頰,輕輕柔柔的彷彿用盡了此生的溫柔,最後將手停留在了她的脣上,然後用力的搓揉着。
關巖溪有些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感受着他冰冷的脣貼了過來。
在這一場愛戀中,他們誰都是輸家,不管心裡還有沒有彼此,卻都被這種痛苦折磨着,如果分開能好一點……,想到這裡關巖溪情不自禁的抱住了他。
謝子川的手抖了一下,眉頭深深地縱着,然後一把推開了她。
“你和三年前一樣的賤,身邊總是少不得男人,你認爲別人用過的東西,我謝子川還會在乎嗎?”謝子川嫌棄的看着她,然後用力的擦了擦自己的嘴。
三年前的道聽途說和現在的親眼所見都讓他無法擺脫心裡的那個陰影。
“是嗎,既然我這麼賤,那你就不要在我這個賤人身上浪費時間了。”痛苦和壓抑讓她學會了將一切轉移,她學着笑,學着不在乎,學着僞裝。
“那就讓我看看你能賤到什麼程度!”謝子川緊縮着眸孔注視着她,一個跨步將她拉過來,隨後將她的裙襬拉高,身體上部懸空的壓倒在欄杆上。
金水河的風浪翻涌着響在耳畔,一種眩暈感讓關巖溪的手情不自禁的雙手抓着謝子川的衣襟。
“這就怕了嗎,當初你又是怎麼取悅別人的!”謝子川並沒有收手的意思,憤怒已然讓他失去了理智。
關巖溪看了看他的眸子,隨後笑着鬆開了手,“那好,一切在這裡開始,那就在這裡結束吧!”
謝子川一楞,而關巖溪已經主動吻上了他的脣,在他完全失控的時候卻又一把推開了他,單腿踢向他的胯間,他眉心擰着躲開,而她卻翻身跌入了湖中。
一切發生的很是突然,謝子川有些心驚的看着空落的雙手,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跟着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