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寧靜。
坐在電腦前的任瀟瀟在思考着什麼,男人從浴室裡走出來就看見任瀟瀟盤腿坐在牀上,似是在思考着什麼。
步子輕盈的走到牀沿邊,從後面摟着她的細腰,將下巴落在她的香肩上,輕聲問:“在想什麼?”
任瀟瀟一愣,清澈的眸子微微一撇,清香的沐浴露香味撲鼻而來:“你洗好了?”
“嗯。”齊昊輕輕發了一個單音,視線投向任瀟瀟腿上的電腦熒幕上,發現任瀟瀟在看西洋棋,有些不解:“你看這個嗎?你會下這個棋?”
任瀟瀟白了一眼齊昊,將腿上的電腦拿開,然後推開他,面對着他解釋道:“你忘了我前兩天和你說,下個星期就是我爺爺的八十大壽了嗎?我爺爺喜歡下棋,可是感覺這些棋又太簡單乏味了,一點都沒有意義,隨便去哪裡買都可以買到。”
一想到禮物這件事情,任瀟瀟的俏容皺得跟個小包子似的,齊昊不禁笑出了聲,捏了捏她的臉頰:“我已經準備好了。”
“什麼?”任瀟瀟詫異的猛然擡眸看着齊昊。
齊昊一臉嘚瑟的挑了挑眉,雙手揹着靠在牀頭上,嘴角一揚,並沒有說話。
而任瀟瀟是已經聽清楚他的話了,只是太過於驚訝才下意識的反問了一遍,等大腦回過神來後,任瀟瀟好奇的湊過去,有些激動的看着齊昊:“你剛剛說你買了?買什麼了?什麼時候買的?爲什麼不告訴我?害得我愁了那麼多天,禮物呢?給我看看。”
見任瀟瀟那迫不及待的模樣,齊昊的眸子微微眯起,伸手突然勾住了她的下巴,忍不住的在她小嘴上輕啄了幾下,卻似乎越啄越上癮似的,有些不滿足,直接上手摟住了她的細腰開始狠狠的吸允着她那紛嫩的小嘴。
任瀟瀟被齊昊吻的有些懵,呼吸一下沒跟上來就有些喘不過來氣來了,小手抵在齊昊的胸膛上。
齊昊察覺到任瀟瀟的異樣,這才念念不捨的放開了她,嘴裡還有些不滿的怪嗔道:“笨蛋,怎麼就學不聰明呢?”
任瀟瀟一聽,怒了,癟着小嘴反駁:“誰叫你突然親上來的,害我都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深邃的眸子微斂,透着一股危險的氣息,慢慢湊近她,腰間的手也越發的有力:“那你現在準備好了嗎?”
任瀟瀟臉一紅,一把推開齊昊,怒指着齊昊:“齊昊,你流氓,我現在和你說正事呢!你能不能正經點?”別一天到晚就知道吃我豆腐。
後面那句任瀟瀟在心裡哀嚎着。
“我怎麼不正經了,我現在做的事情也是你爺爺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的事情啊!”齊昊一臉憋屈,自從那天從於沛雅的咖啡廳回來在車上試了一下之後,任瀟瀟是一直都和他彆扭,不讓他碰她,上次好不容易把這磨人的小妖精哄好了,她家親戚就來了。
他都忍了快半個月了,他心裡比黃連還要苦啊!但他不說。
任瀟瀟狐疑的看着齊昊,不解的問:“我爺爺?什麼事情?”
齊昊突然壞壞的笑了起來,湊到任瀟瀟的耳邊,撲着溫熱的氣息:“造小人。”
“……。”任瀟瀟囧。
除了在這個上面有共同話題,估計齊昊和任衷也就只有這個話題上能聊到一塊去吧!
說完,齊昊再次準備動手動腳時,任瀟瀟一臉嚴肅的指着他:“不許動。”
剛要湊近的腦袋墓地一錘,顯得有些垂頭喪氣,卻也有些發牢騷的問:“你數數都多少天了,你先憋死我啊?”
任瀟瀟挑眉,輕笑道:“才半個月而已,憋不死,我們剛結婚那會,你不什麼事都沒有嗎?還一天到晚對我冷嘲熱諷的,還……唔。”
對於任瀟瀟翻舊賬這個行爲,齊昊不能反駁什麼,也就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以吻封嘴,堵住她那喋喋不休且不饒人的小嘴。
吻了幾分鐘左右,眼看着要把眼前這個香餑餑吃到嘴了,卻再次被任瀟瀟推開:“不可以。”
齊昊的內心處在崩潰的邊緣上,求他此時的心理陰影面積啊!
“任瀟瀟,我要瘋了。”
沙啞且帶有隱忍的聲線讓任瀟瀟的心咯噔一響,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齊昊沒有連名帶姓的叫過她了,而且,她也已經適應了他叫她‘瀟瀟’,或者是‘老婆’更或者是揶揄她的‘夫人’這個稱號。
而現在再次聽到他連名帶姓的叫她,任瀟瀟心裡有一絲不舒服,更有些彆扭,這段時間好像都被齊昊寵壞了。
有些事情以前覺得是家常便飯,而現在只要稍稍觸及她的內心就會有排斥的反應。
幽暗的眸子微微一擡,下意識的摟住了身子有些僵硬的任瀟瀟,輕聲喃道:“又在瞎想什麼呢?”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任瀟瀟的一個表情,一個動作,一個眼神,齊昊都能猜到她在想什麼或者想做什麼更知道她想要什麼?
他什麼時候開始那麼瞭解她了?
現在回想起來,任瀟瀟突然覺得有些迷茫了,這些日子,她在他的衝溺和呵護中度過,有時候都能忘記哪天是星期幾多少號,心裡充滿了甜蜜。
知道任瀟瀟是個愛胡思亂想沒有安全感的女人,所以,有些事情沒必要解釋的那麼清楚,因爲只會讓她想的更多,只需要緊緊的抱着她,說聲‘我愛你,我的心只爲你跳動’這就足夠了。
用心陪伴,時間會證明什麼是真正的愛和護。
而齊昊的話也讓任瀟瀟那顆漸漸迷茫的心開始變得溫暖起來了,心裡的溫暖慢慢的大過了剛剛的迷茫。
而他那句‘瀟瀟,我愛你,你只要相信,我的心只爲你跳動這就足夠了,其他什麼都不用想’已經完全征服了任瀟瀟那顆脆弱敏感的心。
主動抱着齊昊精壯的腰:“齊昊,有你真好。”
清晨,一抹朝陽透過白色的簾子撒進臥室內,牀上的男人單手撐着頭,帶着一股玩味的笑意睨着正在化妝的女人。
任瀟瀟心裡積着一股怨氣,昨天煽情了大半天,結果還是被他給吃了,瞧他現在一股美勁,任瀟瀟的餘光狠狠掃向牀上的男人,死死的瞪了他一眼。
而換回來的確實男人那及其無辜的眼神,俊眉卻輕快的飛揚了起來,估計這時整個人都在天上飄着呢!
時隔半個月,終於吃到了,他容易嗎?
走進衣帽間,換了一套衣服出來,走路都覺得有些彆扭,步子只能不斷的縮小,兩腿之間的疼痛讓任瀟瀟有些難爲情。
昨天晚上這個死男人算是宣泄了他這半個月積累的玉望,可把她給折騰死了。
下樓時,腰間突然多了一隻手,男人那溫熱的氣息再次傳了過來,任瀟瀟的臉頰不由的一紅,扭頭狠狠的瞪了一眼他。
垂眸望着任瀟瀟那麼有趣的反應,齊昊輕笑,指腹隔着薄薄的雪紡衣磨砂着,親暱的出聲問:“還痛嗎?”
“唰……。”
任瀟瀟的臉瞬間一紅,用胳膊肘狠狠的捅了一下齊昊的胸膛,痛的齊昊倒吸一口涼氣,而任瀟瀟卻不冷不淡的問了一句:“痛嗎?”
“……。”齊昊盡竟無言以對。
任瀟瀟鎮定自若的走下樓,拉開椅子坐下來隨便吃了點早餐就直接把齊昊給甩下,自己去了公司。
望着揚塵而去的白色轎車,齊昊不禁輕笑了一聲,他家的小野貓又要發威開始撓人了。
這段時間任瀟瀟的公司正在趕這個季度的季刊,也正是上次在法國時裝週有很好的調研,所以,這一季的季刊她也是勢在必得。
每天也是早出晚歸,有時候直接在公司通宵了,沒有回家,對此,齊昊表示非常不滿。
差不多已經有兩三天沒和任瀟瀟打過面照了,齊昊趁午飯的功夫,沒有給任瀟瀟打電話就直接驅車來到了她的公司。
而任瀟瀟現在都沒有功夫顧得上吃飯,在電腦前修整細節圖。
透過玻璃門望着正在認真處理事情的齊昊,俊美輕覷,這個女人好像瘦了,肯定沒有好好吃飯。
隨即便敲響了門,任瀟瀟更是頭也沒擡就直接喚了一聲進來便沒了下文。
齊昊推門進入辦公室,緩緩走到辦公桌前,將打包好的外賣放到檯面上,任瀟瀟的餘光撇着那桌面上的外賣,這才擡眸看着齊昊,詫異的問:“你……你怎麼來了?”
齊昊不悅的擰眉,雙手撐在桌面上,帶着一絲怒意:“你都兩天沒回家了,我就來看看你,吃飯了嗎?還有,你臉色怎麼那麼憔悴啊?”
看到齊昊,任瀟瀟突然覺得自己身上的疲憊感少了很多,笑米米的問:“我沒事啦!你公司沒事嗎?還跑到我這裡來了。”
“接近月尾了,事情也處理的差不多了,所以就閒下來了,最重要的是……。”說着,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後捏了捏她的鼻子:“想你了。”
任瀟瀟的心裡突然流過一絲暖流,笑意漸深:“突然覺得肚子好餓,忙了一個上午了,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老公,你給我帶什麼好吃的了。”
一聲‘老公’把齊昊叫的全身酥麻,卻表示也很滿足,繞過辦公桌,走到任瀟瀟的身邊,將她從辦公椅上拉起來走到辦公室中央的沙發上:“在忙也要適當的休息一下,你看看你那臉色那麼差,還有,今天不許在辦公室睡覺了,更不許通宵,後天就是你爺爺的生辰了,你倒好,把自己的臉色搞那麼差。”說完,打開外賣的包裝。
濃郁的香味瞬間包圍了整個辦公室。
聞着濃郁的香味,任瀟瀟的肚子瞬間覺得好餓,但對於齊昊的話,還是要反駁的:“可是我手裡的事情還沒處理完,估計明天也就差不多了,後天我爺爺的生辰剛好可以趕上,我只是沒休息好而已,等忙完這陣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不行。”齊昊給任瀟瀟乘了一碗烏雞湯,將任瀟瀟的想法直接扼殺在搖籃中,而且還不給任何一絲掙扎的機會,將碗遞給任瀟瀟:“喝了,不許剩下一滴。”
“……。”
見齊昊那不容抗拒的表情,任瀟瀟乖乖的接過,沒有反駁一句,待吃飽喝足後,任瀟瀟心滿意足的靠在齊昊的懷裡,緊緊擁着他:“這樣太舒服了,這倆天對着電腦,一離開電腦我都覺得整個人天旋地轉的。”
齊昊在任瀟瀟的額頭上落下一吻,輕聲道:“下午下班我來接你,今天不許在公司了,回家好好睡一覺。”
任瀟瀟擡眸,癟嘴:“但是,我手頭上的事情還沒處理好,這個月的季刊對我們的銷售量很重要啊!還有下週的週刊也要進入準備,另外,我這段時間在商量合併瑞塔納公司,他們公司銷售量一般,沒什麼大體的變化,每個月和每個星期都差不多,所以我在想,如果我接手的話,說不定瑞塔納是一個香餑餑啊!而且……。”
“打住,工作重要,還是你自己重要?”齊昊直接打斷了任瀟瀟的分析。
任瀟瀟眨巴了一下眼睛,笑米米的回:“都重要。”
齊昊的眸子一眯,透着危險的目光,任瀟瀟立馬意識到齊昊這是要生氣的前奏,但在這種情況下看齊昊生氣也是另外一種享受。
因爲這種享受,最起碼是甜蜜的享受,知道他是在心疼她,所以纔不想讓她那麼累。
齊昊離開後,任瀟瀟就一頭栽工作裡,陸陸續續的問題也不斷接踵而來,任瀟瀟都從容鎮定的都給解決了。
回到公司的齊昊就開始考慮一件事,那就是,要不要把任瀟瀟的公司主導權再給奪回來,看到她那麼拼命還有憔悴的模樣,他是真的有些心疼。
而且,他自己也有公司,而且還是一個CEO,有時候不會常常在她身邊提醒她吃飯睡覺,更不能時時刻刻的監督她。
齊昊將這個想法和林暮恆一商量,林暮恆就倒吸一口涼氣,用質疑的語氣問他:“你覺得,你老婆是吃素的?”
“什麼意思?”齊昊不解。
“當初你們結婚後,瀟瀟不惜爲了拿你們婚姻的事情來作爲公司的賭注,所以,可見的這個公司對她的重要,而且這也是她的夢想,你要是把公司的主導權給奪回來,我覺得吧!呵呵,你媳婦絕對會回家提拔菜刀把你給剁成肉醬不說,在你奪回主導權的下一秒,你們倆就在民政局見面了。”林暮恆認真的給他分析着,然後還‘呵呵’的嫌棄了他一臉。
齊昊抿脣,林暮恆說的那些,他都有想過,只是他不想她那麼累,再說,他只是把主導權給奪回來罷了,那公司照樣交給她管理,只不過那樣的話,任瀟瀟就成爲他的下屬,工作上的事情就是他說了算,他讓下班就下班,他讓她休息就得休息。
但是林暮恆也分析的不錯,如果他真的這樣做了,以任瀟瀟的性格來看,絕壁會把他弄死的。
下午,齊昊從會議室出來後,就突然接到溫潔打來的電話,電話裡溫潔帶着哭腔:“齊……齊總。”
聽到溫潔的哭腔聲,齊昊的俊眉立馬緊覷着,有股不詳的預感。
“任姐她剛剛突然暈倒了,而且……而且突然從樓梯上滾下去,流了好多血……現在我們在救護車上……。”
“碰……。”
溫潔的話就像是一顆原子炸彈一般把齊昊的腦子瞬間炸開了,大腦裡下意識出現的畫面就是任瀟瀟滾下樓梯倒在血泊中的畫面,那顆心漸漸失去了平衡,開始提到嗓子眼,心痛的感覺也蔓延至身體的每個地方。
“在哪個醫院,現在怎麼樣了?”說着,齊昊將手裡的文件丟給身後的助理,直接跑到電梯口狂按電梯。
從溫潔的口中得知哪個醫院之後,齊昊就馬不停蹄的驅車來到醫院,不知道闖了多少個紅燈,更不知道,有多少次差點被迎來的車子撞到。
他的腦海裡只有那抹帶着淺淺笑意的俏容,還有那聲軟糯的‘老公’,想到這裡,齊昊氣惱的拍了拍的方向盤,怒吼道:“齊昊,你個混蛋,爲什麼下午不陪着她?”
明明知道她身體那抹憔悴,明明知道她在硬撐,如果當時他的態度在強硬一點,吃了飯就直接送她回家休息的話,就不會出這件事了。
越想越懊惱,齊昊恨不得扇自己巴掌,嘴裡緊張的喃着:“瀟瀟,瀟瀟。”
到達醫院後,更是停好車就直接衝進醫院的大門,而這家醫院對於他來說,好像太過於熟悉,因爲每次,她受傷都是這家醫院。
齊昊突然痛恨這家醫院的存在,只要每次來這家醫院,就說明她受傷了,這也是他最不願意,最不忍心看到的事情。
而這一切最終還是發生了。
在出電梯時,正好碰到一臉慌張的穆爾,齊昊一愣。
而穆爾詫異的看着齊昊:“你來外科幹嘛?”
“瀟瀟……。”
“瀟瀟在婦科。”話還沒有說完,穆爾就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進入電梯。
齊昊一懵,有些不懂:“什麼?婦科?”
穆爾點了點頭,然後冷冷的看向齊昊:“你這丈夫當的也夠可以的啊!瀟瀟都懷孕了,你還讓她工作那麼長時間,還讓她從樓梯上滾下來,孩子掉了是小事,如果瀟瀟出了什麼事,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碰……。”
穆爾的話比溫潔的話更具有爆炸力,炸的齊昊有點不省人事,穆爾的那句‘瀟瀟都懷孕了’久久環繞在他的腦海中。
在電梯再次打開的那一瞬間,穆爾着急走出電梯,齊昊也神使鬼差的跟了出去,一塊巨大的牌子便映入他那黑色的眼簾中。
婦產科……。
薄涼的脣瓣突然微顫着,大腦的思緒也慢慢的回來了,身體裡的每一根神經每隔一細胞都變得異常的緊張,連忙追上了穆爾的身影。
心裡不停的反覆唸叨着。
瀟瀟懷孕了,懷孕了,懷孕了,懷孕了。
但回想起溫潔的話,齊昊的喉結滾動,喉嚨突然變得乾澀了起來,有些難受,而且漸漸的,顯得更加難受了。
來到急診室的門外,溫潔便迎了上來:“齊……齊總,任姐……任姐流了好多血,不會有事吧!”
齊昊沒有回答溫潔的問題,因爲他自己現在腦子裡心裡都很亂,只希望瀟瀟能夠平安無事。
溫潔心裡也很內疚,在任瀟瀟暈倒的時候,她本來想去拉住任瀟瀟,可是出手慢了,導致任瀟瀟從樓梯上直接滾了下去。
“叮……。”
急診室的自動門突然‘叮’的一響,緩緩朝兩邊拉開,從裡面走出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人後面跟着幾個護士。
“誰是任瀟瀟的家屬。”
聞言,齊昊連忙衝上前,緊張的回:“我是,我是她老公,怎麼樣?她……。”沒事吧!
此時的齊昊,都有些害怕醫生的回答,所以,話問到一半他就問不出口了。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