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絕對沒事!你們繼續……”
臉色大冏的女人轉眼間消失在他們面前。
到現在,慕向惜也稍稍明白爲何安安會爽約轉而讓她來到這個地方了,原來,只是爲了安撫這頭暴躁的獅子啊,想到剛纔他對待屬下的凜人態度,那些一個個都比他年齡要大許多,他竟然一點兒顏面都不給,還真是冷血得很,想及此,不由得一陣不滿,“你對待下屬就不能稍微態度好一些?”
“怎麼,你看上這些老頭中的誰了?”
熟悉的諷刺的尾音,她一聽,立即火冒三丈,推開他起身就走,卻被他一把抱住,“好好好,我錯了還不行?”
慕向惜沒好氣道,“反正你又不是針對我,我只是不想浪費時間跑來這裡專門撫慰一個脾氣暴躁又變化無常的大孩子,也不想把時間用在對付你的那羣瘋狂的愛慕者,喏,據說這是你的袖釦呢,給你過目一下。 ”
“是嗎?”許南川接過來,不屑的撇撇嘴,就好像這東西跟他掛鉤是侮辱了他的身份,順手就要扔到旁邊的垃圾桶,卻被慕向惜當作寶貝一樣奪過來,“別扔別扔,貌似很貴,可以賣掉換錢。”
“你這女人,我很窮嗎?”言外之意,身爲我老婆,你這麼替我省錢也太寒酸了吧?
“我窮啊。”慕向惜趕緊叫屈,紅着臉不情願的嘟噥着,“前天陪兒子去世紀遊樂園,門票都是他出錢買的!你沒看到那賣票人是怎麼看我的,就好像我榜了一個小大款一樣,很丟人現眼耶!”
許南川笑了,“嘿嘿,你就窮着吧,這樣你想跑哪兒都不能跑,我和兒子也不用麻煩着去追,多好!”
一句話,似乎又挑起了那敏~~~~感的話題,慕向惜心裡一動,看他神色正常,她也沒有再說什麼,最終,袖釦還是被他沒收了過去,他有些工作需要繼續,而她,不願意坐在這裡安安靜靜的看報紙,也不願進去睡覺,就溜了出來,安安她們恰好收拾了東西準備離開,看她出來,趕緊聚攏過來,將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若有所思的在她脣上看了又看,一臉的JIAN笑,“嗯嗯,腫得不輕啊,看來沒少在裡面受到蹂~~~~躪。 ”
慕向惜羞紅着臉摸了一下,有些彆扭的開口,“安安。”
“小的在。”
“許南川和我……那個那個方面,呃,你這麼SE的人肯定能聽得懂,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你覺得我比他,更那個……不行一些嗎?”
話音剛落,安安立刻不留一絲餘地的大聲嘲諷,“那還用問?你和他簡直不是一個層次的!嘻嘻,就因爲不是一個層次的,也許才能配合得融洽啊,你想想,兩個人如果都是頂級高手,誰也不服誰,誰也不讓誰,每個人都想壓倒對方想讓對方臣服,這怎麼能夠順利的進行下去呢,所以,安了,你就是天生被他制服的料!”
慕向惜臉色紅了又白,變了又青,最後,囁喏了一句,“道理是這樣沒錯,可是這相當的傷自尊啊!”
“被這樣優秀的男人愛着,是多少女人的夢想啊,你別不知足啊!”
腦門被她拍了一下,慕向惜撫了撫,“你們呢?也是被制服的料兒嗎?”
“那怎麼可能?”
“我們可是新時代的女性!”
“對啊對啊,怎麼可以被男人牽着鼻子走?”
“是啊是啊,絕對要佔據主攻的優勢地位!”
……
你一言我一句,她們暢所欲言,絲毫沒有顧慮到旁人的感受,仰着脖子激~~~~情慷慨的發表了一番聲明之後,猛然才意識到慕向惜瞬間蔫了的神情,她們立刻換上了乾巴巴的笑容。
“小惜啊,你看吧,我們是不同的女人,不同的女人呢,就要有不同的策略,反正兩口子在一起啊,一個太強一個就會不由自主的弱下去,我們許總是強勢的男人,我們倆也是傳說中的女強人,你呢,就是那個柔柔弱落的賢妻良母型的,是不能相提並論的,嘻嘻嘻……”
“你們……”慕向惜捏了捏額頭突突直跳的血管,真是要被她們給氣死了!
“你就認了吧!”
“對!從了吧!”
兩個女人,一個狼一個狽。
終於,她從脣裡吐出兩個字,“滾吧!”
滾得遠遠的,再也不要讓她聽到這種鬼言論,她雖然承認自己是弱勢一方,但是傻瓜也知道強勢一方是人人都想做的。
唉,她早該有這個覺悟,可是,奈何總是不能夠硬着心腸做到,而且,她們說得沒錯,許南川這種人呢,似乎天生就該是被人服從的對象,而她,悲兮慘兮,恰好栽到了他的手裡,認命吧!
當天晚上,她跟着他去了下沙路的公寓,不爲別的,只因爲他嫌棄她家的隔音效果太差,慕向惜雖然沒有直接接到鄰居的投訴,但是偶爾下樓遇見,他們總是拿那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她。
而且,那裡面所要表達的意思太明顯,擺明了就是說,看她這麼柔弱的女孩兒,怎麼也想不到晚上會鬧出那麼大的動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不可用斗量啊。
慕向惜那個尷尬啊,多少次讓他小點動靜,他一概不聽,這下好了,被人嘲笑不說,萬一以後因此被人聯名上訴遭到驅逐,她就醜大了!
將這個擔憂給許南川說了,希望他能夠考慮一下她的難處,不要把這種二人的私~~~~密事鬧得人人皆知,誰知道,聽完之後他卻說得極其的張狂,“很好,我們再接再厲!不收到驅逐令誓不罷休!”
“你是不是故意的?”司馬昭之心!
“天知道!”他笑得高深。
她搖搖頭,有他這種風靡的男人,她想低調做人都辦不到。
週六的上午,是慕向惜最爲嚮往的賴牀時間,身邊那人似乎因爲什麼事情一大早就離開了,在她耳邊說了一些什麼話她完全沒有聽到,依稀聽到他的手機一直催命似的在響,肯定是公司又有了什麼突發事情吧?這樣想着,她伸手去抓鬧鐘,已經十點鐘了,在起牀和不起牀之間猶豫了良久,最後卻是被手機鈴聲給吵醒了,看到那號碼的時候,慕向惜瞬間呆滯,他?!
有些難以置信的接起,“上官勒?”
“小傢伙,知道你懶,所以挑了這個時候給你打電話,沒想到竟然比原來更懶了,絕兒這點肯定是跟你學來的。 ”
心頭一暖,時隔多年,他竟然還記得她的習慣,對她的稱呼還是那麼隨意那麼讓人懷念,想起上次一別,他們的確有夠久的時間沒有見面了,他的聲音,無論經過多少風霜多少時日,依然歷久不變的磁性悅耳,好聽得很,唯一跟以前不同的是,收了銳利的鋒芒多了經世的歲月沉澱,像是大哥哥一樣的關切,柔柔的暖暖的,熨貼着身體的每一處神經,一時之間,眼窩有些濡溼,聲音啞啞的,帶着剛睡醒的惺忪和慵懶,“你回國了?”
“沒有。”
似乎受到了她的感染,對方也沉默了很久,低緩的問,“還好嗎?”
“好。 ”
又是相對無語。
最後,還是他率先驅散了這樣讓人充滿感激和莫名傷感的氣氛,語氣裡帶着一抹戲謔,“聽說最近你把阿擎整得很慘?”
“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我很不開心。”
淚水不知怎麼就淌了下來,心裡有不明的委屈在擴散,“這麼多年不打電話,終於盼來了卻還是專門來罵我的。”不是責怨,卻讓聽者不免有了負疚之感,縱然是無情冷酷的男人,聽到之後也會不由自主的軟了心腸,愣了一會兒,他不由得彎了脣角,寵溺的語調帶着唏噓的感嘆,“大哥我怎麼捨得罵你?”
她不發出一絲聲音,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輕喚了一聲她的名字,“小惜……”
她撲哧一笑,繞開了話題,“你的絕兒怎麼樣?”
“她懷孕了。”絕對的喜不自勝。
“真的?”慕向惜驟然又驚又喜,感動得差點從牀上跳起,興奮過後又忍不住嗔她一句,“她都沒有跟我聯繫。 ”
“她的身體,以前受過創傷,所以不能受到任何風吹草動的刺激,我陪她過着與世隔絕的日子,真的很好很幸福,真想這樣一直過下去,只是你知道,阿擎和你的事情,始終讓我放心不下……”
“我知道,你愛他勝過於自己。”
“所以……”他頓了頓,“我擅自對許南川出手了。”
他停下,等待着。
慕向惜疑惑了很久才終於明白過來,捂住喉嚨裡的低呼,“是你?那次對許南川出手的幕後之人是你?你是真的想置他於死地嗎?”那麼重的槍傷,差點沒有把她嚇去半條命!
“相信我,只是給他一個警告而已,我不會讓他死!”
“你不知道那次,他傷得好嚴重,我……”
“小惜,男人沒你想的那麼脆弱!”
“別再那樣做了,我受不了……”
就算知道他不會因此而喪命,但是她是真的無法承受那種折磨,看到血從他身體裡流出,那比痛在自己身上還要淒厲,她寧願替他痛,也不願意看到他躺在那裡無法動彈,所以,越想越害怕的她不由得放高了聲音,“你說,你是不是對他下手不止一次?”
“……三次而已。”
“而已?”
看她動怒,他認罪的態度也非常不錯,“好吧好吧,今天打電話呢,就是向你坦誠交代,我從現在起,收手不幹了,我做一個合格的旁觀者還不行?”
聽他這樣說,慕向惜總算放下了一顆心,她相信他說到必能做到,所以,也不再對他多加苛責,這時,他再開口,已經換成了被害一方的語氣,“小惜,你以爲他許南川是捱打的軟柿子嗎?他差點把我們上官集團在中國的股份全部吞掉,幸虧我及時爲自己留了一手,要不然肯定被他搞得慘不忍睹,雖然我不在乎那點錢,但是好歹不能輸得太沒面子吧!”
“你活該!”
她咯咯的笑,他也跟着笑,他釋然的態度根本沒有把這場輸贏放在眼裡,似乎感情之外,金錢和利益,都是過眼雲煙……慕向惜忽然有些崇拜他了,這個男人,在人生最低谷的時候,他殘忍的手段和做法幾乎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可是現在呢,得到了他一生的摯愛之後,似乎一切都放開了,跟現在的他交談,更多體會到的卻是一個入定之僧所該有的智慧和豁達,讓她不由得神清氣爽又暗暗的爲齊絕祝福。
被這樣的男人愛上,一開始是徹底的瘋狂,到後來,是極致的隱忍,最後,一切塵埃落定,撥開雲層見得驕陽,他們的愛,比任何人都來得深摯,歷久彌香,讓神仙都羨慕一番,想到自己,想到她和許南川,終有一天,也可以這麼幸福這麼安逸吧?
“小惜,絕兒很想你。”
“我也想她,想你,想你們的孩子!”
真想立刻見到他們!
這份思念,這份幸福,真好!
“所以,阿擎起初是不知情的,後來大抵也知道了,卻一直沒有問過我什麼,我想,他最近一直很頹廢所以不願意理任何人吧,但是許南川,他一直都知道……”
說完這些話,兩人間的信號就終止了。
慕向惜卻久久的難以平靜下來,想起阿擎被她打了一巴掌時候的眼神,失望又淒涼,他失去了她的信任,這信任,是積攢了多少年的情感啊,那是她第一次懷疑他的用心,他肯定傷心死了。
又想到許南川,想到他就這樣放任她誤解阿擎,他爲什麼要這樣做?她又怎會不知?一方面,他不願意多談及阿擎的事情,另一方面,毫無質疑的是,他有他的私心,他想讓她就這樣誤解阿擎,他不想看到她和阿擎再有什麼糾葛,他想一次徹底幫她斬斷這層聯繫,讓他沒有後顧之憂……
一整天,她都在徘徊着要不要去找阿擎道歉,可是,她知道許南川肯定會有些微辭,所以,她決定明天再去,晚上,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早早的躲進去被窩,而是半靠在沙發裡,窮極無聊的聽着音樂等他到來,迷迷糊糊之間,像是被什麼異響吵了睡眠,她揉着眼睛起身,朦朧之間,發現了身上搭着的毛毯,一旁還有他的外套,側頭看去,衛生間似乎還透出一絲光亮,他來了?這麼晚。
她走過去,透過門口的縫隙往裡看,果然是他!
**健美的身軀,強壯雄渾的體魄,除了手腕上那條傷痕之外,別的地方都已經不見了印記,想起上官勒說過的話,男人沒有她想的那麼脆弱,是她太過於大驚小怪了嗎?
他們之間的打打殺殺,他們可以一笑置之,而她,卻在圈外爲他們擔憂,在他們這裡,身體的傷害似乎遠遠比不過心裡的創傷。
許南川和阿擎都是如此,身上的傷假以時日可以慢慢癒合,可是這心傷,卻讓他們難以忍受,許南川的外傷康復了,可是,阿擎呢?他現在肯定很不好很不好吧?這麼久沒有他的消息,這麼久也沒有聯繫他,他必定恨死她了!如果她道歉,會不會得到他的原諒呢?
“要一起洗嗎?”
一道調弄的嗓音帶着一絲不明原因的嗤笑打斷了她的沉思,驀然擡頭的女人尷尬的擺擺手,“呃……我洗過了……”
“過來。 ”他勾勾手。
思索了一下,慕向惜還是走了過去,她的柔順似乎並沒有讓他滿意,在她剛回頭把門重新關上之際,一個帶着豐富泡沫的沐浴花迎面飛來,她的身上臉上都沒有幸免,極其狼狽的接在懷裡,單薄的睡衣瞬間就被水浸溼了,她略有薄惱,沒好氣的重新砸給他,轉身欲要離開,卻在後面被他拽住了胳膊,腳下一滑,她身形不穩的倒進了他溼漉漉的懷裡,這下,不洗澡都不行了,她拍他,“你幹嘛?”
“這句話應該由我問出口吧?”
斜睨着她,用那種她以往最爲熟悉的眼神,慕向惜一個呆滯,這才記得一個事實,似乎什麼心事也躲不過他的法眼,可是,這明明是他應該感到心虛的不是嗎?
他瞞着她,而且是刻意的隱瞞着,讓她誤會別人,這個別人還是她最重要的人之一,而他在一旁得意的看戲,所以,該感到臉紅的是他吧!
躲過他炙~熱的眼神,她繞到他身後爲他擦背,他僵直着身體,擦乾洗手檯前的鏡子,從裡面看向有些不情不願的她,冷哼一聲,“上官勒給你打電話了。 ”
手下的動作停止,她望進去他黑幽幽的眼睛,“你看了我的手機?”
“你有什麼**是需要對我保密的嗎?”
他的目光不躲不避,似乎他做的事情很光明正大,而她,有避嫌的可能!
這種感覺讓她難以忍受,故意往他寬厚的背後躲去,囁喏着,“沒有是沒有,不過你不經我允許……”
驀地,他走開一步,“那好,我以後不會看!”她的手尷尬的停在空中,他用水沖洗身上的泡沫,那水是冰的,他沒有開熱水器,她感覺自己都在瑟瑟發抖,而他,卻一點兒都不覺得冷,後背因氣憤而糾結的肌肉散發着微微的熱氣,她知道,她把他惹怒了,可是,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也不準備向他道歉。
放下手裡的東西,她按了開關準備燒點熱水,順便把自己也給沖洗一下,哪知她的手剛落下,他就在下一瞬將開關給按了,存心不讓她如願,慕向惜有些無奈的氣結,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小氣鬼……啊……好冷的,許南川,你混蛋!”
穿了睡衣的身體再被冷水一激,更是讓她凍得牙齒打架,而他的那隻鐵臂,卻執意的將她按在身前,將花灑對着她,沒頭沒腦的讓水柱衝下來,水花四濺,她躲也躲不開,直到她嗚咽着鑽在他懷裡求饒,他這才放過她,爲她開了熱水,懲罰性的咬她有些發白的脣,粗聲粗氣的吼她,“讓你悶頭悶腦的不理我,以後再敢這樣,我把你泡在冷水裡一個晚上!”
如此孩子氣的威脅,從他的嘴裡出來卻不覺得突兀,他就是能夠做到,他把成熟和青澀演繹得如此和諧,這就是許南川!
終於獲得了一點兒溫度,她低頭,“我哪有不理你?”
“那你躺在外面凍自己幹嘛?跟你說多少次要躺在牀上等我。”
“我睡不着。”
“所以就坐在那裡等我回來方便質問我,是嗎?”
“我不該質問你嗎?”
“怎麼,心疼他了?”
“我不該心疼嗎?”
他的臉色越見深沉,而她,艱難的仰着臉與他對峙,剛纔他的行爲挑起了她的牴觸情緒,所以,現在讓她屈服,那是不可能的!
許南川冷冷一笑,推開她去拿毛巾,擦乾了身體在腰間纏了一條浴巾就出去了,門被他摔得很響,竄進來一陣悽悽的涼風,等慕向惜出來的時候,他已經穿戴一新拿着鑰匙要出門了,看了看外面黯沉的天色,她詫異的追了過去,“你現在就要走嗎?”
他瞥也沒瞥她一眼,往門口走去,彎腰去換鞋的時候,慕向惜出乎意料的跑到了他前面,拿起他的皮鞋躲到了客廳最角落的地方,遠遠的與他對峙。
許南川擰了眉頭,臉上是一種奇怪的隱忍的神情,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拿過來。”
“許南川,你不要一提到阿擎就動氣好不好?這樣很不理智!”他們需要好好談談!他這樣揚長而去,兩人又要陷入僵局,她不願意看到,他肯定也不希望吧?
他向她走過去一步,她將鞋子背到身後。
他的脣角,終於彎起了再也無法忍住的笑容,“慕向惜,我還真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小無賴。”
他靠近過來,伸手環抱着她從她身後將鞋子拿過來,慕向惜別扭的低頭,順勢摟住了他的勁腰,“你不知道我爲什麼要這樣做嗎?”他點頭,“我知道。 ”
“那你還走嗎?”
他只笑不答,用脣感觸了一下她裸~露的肩膀,“很涼。”
“剛纔那水很冷的,你都不怕把我弄感冒的。”
“我一時氣極了,不是跟你說過嗎,我生氣了你就離得遠遠的,不要理我,而你呢,竟然還偷看我洗澡,嗯?”
“你好看嘛,所以我就看嘍。”
他悶悶的笑,帶着一絲自信一絲欣慰,拉了沙發上的毛毯將她包住,來回搓揉着讓她獲取熱量,邊做這些邊說,“剛纔接到一個電話,有人邀約,不得不去。”
一聽是這樣,她立刻擡起了頭,眨巴着好奇和疑惑的眼睛問,“邀約?這麼晚了!”很自然的,她聯想到了那豐富多彩的酒吧夜生活,他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寵溺的說,“小傻瓜,不是女人。”
“是我認識的人嗎?”
“有興趣?”他問,她點頭,是的,她是非常的有興趣!如果是公事,他不會用閒聊輕鬆的態度對待,所以,極有可能是私事。
看她充滿期待的眼神,他皺眉思索了一會兒,做出了一個決定,“寶貝,想不想看你老公賽車?”
“賽車?”這個新鮮的詞彙讓她眼睛大放光彩。
“進去換衣服,穿得厚一些,外面風很大。”
“嗯。”
她樂呵呵的進去,腦海裡閃過F1賽車那動感刺激又驚險的畫面,庸庸碌碌的生活過得習慣了,總覺得那些離自己太遙遠。
今晚,他竟然要帶她去親身體驗一下,這種感覺讓她心頭燃了一把火,這股興奮的勁頭直到她坐在前往賽區的車子裡,還在撲騰撲騰亂跳,左手被他攥在手心,一手駕車的男人目視前方,聲音飽含磁性,“向惜,隱瞞了你,是我不對,只是,我覺得,那是對你和他最好的解決途徑。”
慕向惜看了他很久,直到他耳根飄過一抹紅痕,這才轉頭看向窗外,脣角劃過一絲苦澀的笑容,對於阿擎和她的事情,她承認,她確實沒有什麼十全十美的辦法,而他將錯就錯,讓她邁出了前所未有的一步。
可是,知道真相之後的她,心裡的痛是那麼的明顯,她對阿擎,始終不能做到置之不理的殘忍,這是很早就註定的事情,還有,許南川終於還是說出了‘不對’這兩個字,對於他來說,肯定是很艱難的吧?那麼,今晚她做一個‘小無賴’的努力終於還是沒有白費。
兩人一路無語。
遠遠的,剛駛進去半山腰碩大的停車場,她就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平時白天空曠無人的地方,今晚卻燈火通明,熱鬧非凡,許南川剛將車子停下,她就迫不及待的從裡面鑽出來,瞠目結舌的看着這片盛況。
許南川走過來,拉着她往人羣裡鑽去,不多時,便來到了衆人聚集的中心地帶,迎面走來的一對男女不是別人,正是封子勤和慧姐,乍然一看,慕向惜差點不認識這個女人。
大寒的天,她穿了一件僅僅能夠裹住TUN部的亮紅色裙子,上面是鑲着鑽石的衣服,整個人熠熠發光,直到面對面看了很久,她才訥訥的叫了一聲‘慧姐’,驚詫又震驚的表情將另外幾人逗樂了,慧姐更是笑得前仰後合,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喂,你這土包子。”
“你這暴~露狂!”慕向惜毫不示弱。
“你還敢給你慧姐頂嘴?”兩手叉腰做母老虎狀。
“我就頂了又怎樣?”
“過來,把一身臃腫的皮給我脫掉!”
“我偏不!”說完,還故意吐吐舌頭扭扭屁股~~~~,慧姐見狀,伸手過來就扯,慕向惜趕緊躲到身邊男人的後面,兩個人你追我趕,眼看慕向惜就要被擒住,許南川終於肯出手了,將力不敵人的女人抱在懷裡給護住了,“喂,阿慧,你可別爲老不尊!”
“我老?”她咆哮,“好啊,你們兩夫妻都欺負我,老公,上!”
“好好好,咱先給他們記在賬上,日後讓他們加倍奉還,OK?”封子勤終於做了和解人,向許南川使了一個眼色,“車子準備好了,人也快到齊了,走吧。”
將慕向惜推給慧姐,許南川離去之前在她俯在她耳邊交代,“只是一場比賽而已,別擔心。”
慕向惜還沒有明白過來怎麼回事,他就已經沿着下山的捷徑走遠了。
所有人都往欄杆旁聚集,她們也隨着走過去,從這個地方可以俯瞰下面的環山公路,是個絕佳的觀戰場所,路邊已經停靠了十多輛各色車子,許南川和封子勤走向了其中一輛藍色的lanevo,在他們剛準備好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一道強光挾着高速直衝轉彎道而來。
它流利地滑過彎道的姿態,簡直就像流星般耀眼,當高分貝的引擎聲呼嘯而過時,所有的人都不禁發出讚歎的呼聲,紅色的車子停下,堪堪擦過許南川的身邊,推開車門從裡面走出的男人在一秒之間捕捉了慕向惜視線和神經,高大壯碩的身材囂張睥睨的眼神,同色系的衣服讓他看起來猶如蓬勃的朝陽,大學時候在籃球賽場上的他,就是如此,好鬥好強又戰無不勝,他,就是上官擎?!
她驀然緊張的身體被身邊的女人拍了拍,“別緊張,他不是說了,只是比賽而已。”
“他們……”慕向惜擰着眉頭,原來,剛纔跟他打電話的就是阿擎,一方發出了挑戰的信號,而另一方必定會前來,他們,是註定互不相讓的,就算許南川事先告訴了她,她也不可能阻止得了這場比賽。
唯一讓她釋懷的是,阿擎終於走出來緋聞的陰影,不再頹廢不再墮落了。
青白的雙手僅僅握着鐵欄杆,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下面的狀況,兩個男人不冷不熱的交流了幾句之後各行各事,上官擎轉身之際猛然擡頭看過來……
他的目光是不變的生猛,幾乎是不用尋找,就在下一刻擒住了她的視線,隔着遙遙時空,他們凝望着彼此,酸澀漲了滿眼,她從他眼神裡看到的內容讓她喉嚨裡涌過萬般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