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沈衍的重大決定
半夜的時候,陳蘇果然如聊先生說的那樣,作冷作熱的,很是難受。
沈衍按照聊先生說的,給陳蘇兌了溫水給她喝下。
那一夜,沈衍是着急着度過的。
直到第二天聽到有鳥嘰嘰喳喳的叫着,沈衍才昏昏欲睡了過去。
只是頭剛點了下去,他又清醒過來了,眼睛着急的看着牀上躺着的陳蘇。
“蘇兒……”他緊張的喊了一句,然後把手探在陳蘇的鼻息間,生怕會有個什麼意外。
見呼吸均勻,沈衍整顆心才落了下來。
他嘆了口氣,外頭的小紫走了進來,端着洗漱用具,她的身後還跟着阿明,端着稀粥。
“少爺,你先洗漱一番,吃點東西吧!”小紫說道。
昨晚少爺不讓他們照顧小姐,只能他自己照顧,她也不好再說什麼?
但是聊先生也說了,小姐的傷很嚴重,昨晚少爺一定是照顧了小姐一晚沒有休息,加上昨夜裡發生的事情,少爺整個人肯定很疲憊了吧?
沈衍卻擺手,說道:“不用,我沒事,我就在這裡守着蘇兒醒來。”
“可是少爺……”
“沒關係的,你們先去吃點東西吧,我在這裡看着蘇兒就好了。”
小紫和阿明對望了一眼,兩人都面露着擔憂。
看着少爺身上還染着血跡的衣服,小紫只好又說道:“少爺,你衣服沾染了不少血跡,很腥,夫人要是醒來看見你這個樣子,肯定是不樂意的,不如你先去換洗一下吧,然後梳洗整裝,到時候小姐醒來看見了,心裡頭也是高興的,想必少爺也不想讓小姐生氣吧?”
小紫的一番話倒是點醒的沈衍,的確,陳蘇雖然不是潔癖的人,但是總是喜歡沈衍乾乾淨淨,像個儒雅的貴公子的樣子,現在沈衍這個樣子,是自從兩人認識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的。
沈衍低頭看着自己,想了想,身後一個人從門外走了進來,正是聊先生。
只聽聊先生說道:“少小姐傷的並不輕,這一時半會的,肯定是醒不來的,難道你還打算守她個三天三夜不洗澡不吃飯?然後等她醒來,你已經餓暈臭暈了過去?”
沈衍:“……”
沈衍倒是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可是現在聽聊先生這麼說,沈衍倒是不願意了。
他看了陳蘇好一會,這纔不甘不願的起身,說道:“那小紫,你好好在這裡照顧蘇兒,我去去就回。”
說着,沈衍快步走了出去,阿明跟在後頭,連忙上前了去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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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除了陳蘇,只剩下小紫和聊先生以及那個小童。
聊先生走了上前,給牀上的陳蘇把了脈,等把手鬆開,小紫才急切的問道:“先生,我家夫人現在情況怎麼樣了?好些了嗎?”
聊先生點點頭,“性命無憂,已經熬過第一晚,接下來的兩晚會好些,但是也切不可大意。”
“是,我知道了。”
“我讓紅姑熬了藥,你等會伺候着少小姐喝下。”
“是不是這樣夫人就會醒來了?”小紫問道,剛纔她可聽見聊先生對少爺說,夫人可能沒那麼快醒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聊先生卻緩緩的搖搖頭,“這個看每個人的身體,不過也就這幾天的事情吧,有些人早些醒來,有些人遲些醒來,反正都沒事的。”
“好的。”
不等聊先生退出去,外頭又進來了幾個人,爲首的,是小紫見過幾次的容珏容老爺,夫人的義父。
她連忙行禮,“見過容老爺。”
容珏只是着急的點了個頭,朝着聊先生問道:“蘇兒情況怎麼樣了,有無大礙?”
聊先生說道:“無礙的,雖然傷口很深,但總的來說,總算是有驚無險,就是少小姐遭了一番罪,這傷口太大,以後就算癒合的好,也會給留疤的,不過幸好是在後背上,若是臉上……”
說着,聊先生又是搖搖頭,要是砍在臉上,命都要沒了。
容珏聽着聊先生的話,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看着趴躺着的陳蘇,嬌俏的面容裡,煞白煞白的可怕,這張臉中,容珏越發的覺得能找到故人的影子,也正是因爲這樣,他對這個義女關愛有加,雖然不常在江城,但是照顧是不少的,一方面是因爲這個義女像他的以爲故人,一方面是因爲這個義女很貼心,真的像女兒那樣的關心他,讓他感受到了多年沒有的家的溫暖。
如今義女受傷了,容珏自然不可能好好放過那些兇手的。
他看着小紫,小紫害怕的躲閃開了他的眼光,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
容珏知道自己的臉上有些駭人,斂了斂臉上的怒容,問道:“蘇兒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的出去玩會被人追殺,追殺你們的是何人?”
小紫哪裡知道那麼多,退後了兩步,搖搖頭,然後又說道:“具體我也不知道,我們和夫人在街道上逛着,然後回去之後,少爺和夫人就急忙的出了客棧,說什麼客棧有人找少爺什麼的?然後我們半路上就遭遇了殺手。”
小紫現在想想也挺後怕的,當時她在後面的馬車上,沈秀姑娘着急就下車了,她害怕,一直躲在裡頭,看都不敢看外頭,沒想到,夫人居然出事了。
容珏蹙着眉頭,也知道從小紫這裡問不出什麼事情來,正巧寒策和沈衍走了進來。
寒策看着牀上躺着的人,只看一眼,就避開,剛好對上了進來的沈秀的眼睛,他又快速的避開。
沈衍知道容珏問什麼,兩人避開人多的地方,來到偏角說話。
容珏眉頭一直蹙着,看着沈衍,問道:“究竟怎麼回事?”
沈衍不敢有所隱瞞,將他們從客棧到後面被追殺的事情和他說了,但是從始至終,他以不清楚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的身份告知的,重生這些話題自然是不能提起的。
容珏聽完,又問道:“那你知道殺你們的人都是些什麼人嗎?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亂屠殺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沈衍想想,在那個人看來,恐怕他就是王法吧!
如今大燕朝皇帝年邁多疑,又想着長生不老之法,自然各種沒安好心的人趁虛而入,朝堂幾大黨派已經在水深火熱的戰鬥,雖然小百姓們不清楚這些事情,但是沈衍卻清楚的很。
如今距離父母死亡已經是兩年後了,恐怕那人的勢力壯大了不少,可不是誰人都能得罪的。
沈衍搖頭,“不知道,不過聽口音,不是這邊的人,倒像是京城那邊的人,而且聽他們說的話,像是爲官的人。”
“爲官的?”容珏把這三個字認真的嚼了幾遍,卻想不出來這究竟是怎麼一會?
“還有沒有別的更爲重要的信息?”容珏說道,意思他是要插手了。
沈衍只說道:“看樣子他們是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我也不知道怎麼會惹上了他們,但是可見也不是什麼好得罪的人,如今蘇兒這樣子,我很擔心。”
說着,他看向了陳蘇那邊的方向。
“義父,我心裡頭有個想法。”沈衍說道,眼睛直視着容珏。
容珏點點頭,“你說吧,什麼想法?”
“我想去京城!”
容珏一聽,更加疑惑了,“你爲何要去京城,你不是說那些人就是京城的嗎?難道你還想去送死?蘇兒不要了?”
“不是的,義父。”沈衍解釋道。
然後,他把自己心中所想,想去京城當個小士兵的想法告訴容珏,他希望能用自己的雙手,得到更加強大的權勢,來保護自己的妻子。
可是容珏聽完,卻是連忙擺手,“不行,不行,這樣太冒險了,你這樣在別人眼皮子底下,還不是很快讓這些人給殺死?你拿什麼去保護?”
容珏想到的是,這從一個小兵混到權傾一方的將軍,朝堂上的重臣,是多麼艱難的事情,如果有人脈有能力的話,也許幾年就能混出來,可是那些沒有人脈沒有能力的話,就是給你幾十年,你也只能是個小兵,那些將軍甚至是副將都是很難的。
現在他們也不清楚這些人究竟是什麼來頭,這樣貿然下決斷未免太快了。
容珏對於沈衍這想法,是一萬個的不同意。
他看着沈衍,然後又說道:“如果你真的想過安樂的生活,我還能幫幫你們,雖然如今天下有大分之勢,祁王爺只是個簡單的遠駐他地的王爺,但是保你們二人的性命,我還是能保的,至於你說的去京城這件事,就別說了。”
“義父……”沈衍張口卻欲言又止,好像有什麼要解釋,但是礙於一些原因,卻又解釋不了。
容珏看着他這個樣子,心裡頭也是好奇了,“你還想說什麼?”
“義父,我和蘇兒不想麻煩你了,畢竟你能力也是有限,再說了,你也說那個人的背景暫時不知道,可萬一是連你連祁王爺都得罪不起的人呢?”
“……”容珏被他的話噎的一時半會也說不出來。
是啊,這要是比他還厲害的人物,他怎麼去護住這兩個人呢?
只是容珏就不明白了,爲什麼那些人要針對陳蘇沈衍兩人?他們不過是簡單的從農村出來的商人,有什麼值得別人去算計的?
不過容珏也知道,如今朝堂兵分爲三大黨派,這些還是明面上的黨派,暗地裡還有不少陽奉陰違,試圖來個黃雀在後的人呢,這樣局勢多變的朝堂,那些手握重權的大臣,沒有一個是他能得罪的,他就算在江城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但是在京城,像他這樣身份地位的人多如牛毛。
沈衍知道他心中的擔憂,當然,他也不想勞煩容珏,畢竟這對頭的人實在不是他們能得罪的人,就連祁王爺,也不能有所撼動。
而沈衍知道,自己唯一的辦法就是去京城,和敵人的敵人聯盟,用自己的實力,用自己得來的權利去對付他,只有這樣,他們纔有生還的可能。
如果那人最後從那麼多黨派中勝利,到時候就算他們是逃到天涯海角,只要那人想殺他們,那都是一句話的事情,他們卻沒有反手的餘地。
所以沈衍也想好了,只有這麼做纔好。
“義父,所有的後果我都考慮好了,你也無需擔憂,現在,我只求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容珏被他的氣勢給震驚了,沒想到他會有那麼大的抱負,見他說道,容珏答應着:“什麼事情?”
“等蘇兒的病好些了,我會把江城以及我們所有的產業都儘快轉移到暗地裡來,不能轉的,就麻煩義父和大哥幫忙轉給別人,而蘇兒……”
說到陳蘇,沈衍頓了一下,然後又說道:“我這樣做,是不想讓那人找到我們所有的線索,只有轉到暗地裡來,讓他無從查起,才能放過那些鋪子,那些在工作的人。”
容珏點點頭,“我知道,你這樣做是對的,不然那些店鋪也不會有好下場。”
只是所有的一切,恐怕都要從頭再來了,容珏想。
不過對於沈衍來說,從頭再來就從頭再來吧,只要告知別人,他們消失了,那麼身邊的人就不會有危險了,產業到了誰手裡,想必那人根本就不會多關心的。
“還有……”沈衍擡頭看着容珏,“還有就是,我們之前已經放了一個人回去,我們的處境想必那些人會清楚的,蘇兒傷的那麼重,如果不是聊先生,恐怕沒有生還的可能,所以,我想假裝蘇兒死了。”
“假裝死了?”
沈衍點頭,“對,假裝蘇兒死了,只有讓人知道蘇兒死了,他們纔不會抓着蘇兒不放,這樣他們纔不會再對付蘇兒了。”也不會拿蘇兒來威脅他了,所以這點他必須弄好。
“你想要怎麼做?”容珏問道。
“以義父的關係,散播一些蘇兒死亡的信息應該不難,只要讓那人認爲蘇兒真的死了,他就不會針對蘇兒了,然後義父你幫她找一個相對寧靜,想必人少的村子住着就行,人我會安排妥當的,等她安定好了,我就會去京城。”
“可是你……”
容珏話還沒說完,卻讓沈衍搶先一步說道:“我沒事的,會注意安全,不會讓那些人找到的,我會選擇化名進去,到時候拿到了功名,我會親手讓那些危害到蘇兒的人都解決了。”
只有解決了那些人,他的媳婦的安危才能得到保證。
容珏不知道沈衍爲什麼有這樣的想法,但是他說出來之後,他是真的沒辦法去拒絕,好像覺得這樣做是最好的選擇。
特別是看着沈衍那張堅定的面容的時候,容珏更不知道怎麼去拒絕他的要求。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容珏才說道:“還是等蘇兒醒來再說吧,到時候你看看她怎麼說?”
沈衍點點頭,想想也只能這樣了。
在山谷下照顧了陳蘇四天,第四天的下午,陳蘇才緩緩轉醒,傷口邊緣已經開始結痂了,因爲不能隨便翻動,所以伺候食物都有些麻煩,但是沈衍一點也不嫌棄累,全部照顧媳婦的事情都自己包下,把一旁的小紫感動的天天哭。
阿明見她哭的那麼厲害,不解的問她,“夫人已經沒有性命危險了,你怎麼在這裡哭啊?”
小紫剛哭完,還不停的啜泣,聽見阿明的聲音,擡起頭看了他一眼,說道:“你這木頭腦袋肯定不知道了。”
阿明不解,但是看她哭的差不多了,才搬了張小竹椅坐下,問道:“說來聽聽,你在哭什麼呀?”
小紫哭的一抽一抽,身子不停的抽抖,等心情平復的差不多了,纔看向竹屋的方向,說道:“少爺對夫人太好了,什麼都要親力親爲,生怕別人照顧不好夫人,我本來想伺候夫人的,但是少爺不讓,他不放心,想一個人照顧,這都第四天了,夫人還沒醒來,可是少爺就是晚上休息了一會,就照顧夫人,想想整的好感動啊,要是我的夫君這樣對我,就是死了我也願意。”
“別說這晦氣的話!”小紫剛說完,就讓阿明喝住。
她不解的看着他,只聽阿明說道:“你別說這樣晦氣的話,夫人沒事的,你要是這些話讓少爺聽見,還想不想伺候夫人了?”
小紫也是無心之失,況且她只是個比喻。
但是聽見阿明這樣說,她也覺得說話的語言有些欠妥當了,她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我只是想說,少爺對夫人太好了,要是有人能對我那麼好就好了,當然,夫人也對少爺好好,兩人真的都很好,所以上天一定會眷顧少爺和夫人的。”
阿明聽着她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堆,也明白她要說的意思,少爺和夫人的確很好,那是他見過最好的一對夫妻,在此之前,他從未見過有那麼好的夫妻,丈夫對妻子那麼好,妻子又對丈夫那麼好。
阿明想着,也許是自己見的人還算少,但是不管怎麼樣,這是他伺候過最好的一對主子,也是迄今爲止,他見過最好的一對夫婦。
兩人感動的各種嘆氣,看着太陽開始朝着西邊的山頭慢慢的落了下去。
小紫覺得哭的差不多,感傷的差不多了,該去看看夫人了。
她連忙起身進屋,剛好看見沈衍從屋裡頭出來。
只聽沈衍說道:“小紫,你先看着蘇兒,我去那屋拿點藥,很快就回來。”
“哦,好。”
小紫連忙走了進去,屋子裡一股藥味,還有血腥的味道,即使三天多了,這股味道還是沒有散去。
小紫走近了看着自家夫人,當看着已經被小心翼翼的反轉過來,用墊子墊住後背沒受傷的夫人,她還是忍不住的感傷,只希望夫人趕緊的好起來。
她上前,小心翼翼的幫夫人掖好被子,生怕着了涼,畢竟山間的風比較大,人容易照亮。
“呃……”
一聲低低的輕哼聲響起,小紫的手跟着一滯。
“嗯哼……”只聽牀上的人又嚶嚀一聲,小紫再細看,才知道是自家夫人發出的聲音。
她還來不及欣喜,只見陳蘇這個時候緩緩睜開了眼睛,那緊鎖的眉頭更加皺的厲害。
“呃……”陳蘇發出低低的聲音,小紫卻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
“夫人,夫人,你醒了?你醒了?”小紫激動的喊着,也不知道自己的聲音會不會驚嚇到剛醒來的夫人。
沈衍在外頭遠遠就聽見小紫的聲音,手上捧着藥,飛一般的衝了進來,嘴裡着急的喊着:“蘇兒……蘇兒怎麼了?”
小紫一手抹淚一手指着牀上的人,手在顫抖,“夫……夫人醒來了,夫人醒來了。”
沈衍像風一樣的衝了上前,將手上的東西連忙放下,急忙的看着陳蘇,“蘇兒,蘇兒,你醒了?你醒來?”
沈衍激動的眼淚都積蓄在眼眶,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現在雖然不是傷心的時刻,卻是激動都是無以言表的時刻,他等了差不多四天四夜,等了那麼久了終於把人盼醒了,能不激動嗎?
陳蘇眼睛看着聲音的方向,卻很模糊,她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卻一下子說不出來。
她只知道,後背好疼,疼的她沒法說話了。
“阿……阿衍……阿衍……”陳蘇喊道,雖然眼前的影像模糊,但是她能肯定,眼前的人就是她的阿衍。
“阿衍……你……你沒事了,沒事了……”陳蘇像是重重的鬆了一口氣一樣。
她感覺自己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裡沒有沈衍,世界只有她一個人,她想喊阿衍,但是怎麼喊都找不到人,她就這樣在那飄啊飄,心裡頭擔憂着阿衍會不會出事,但是又找不到破解的辦法。
如今聽到了阿衍的聲音,她整個人也總算放鬆下來了。
“蘇兒……我在,我在,你別擔心,沒事了,沒事了。”沈衍沒有想到陳蘇就算是受傷,就算是昏迷,還是心心念念記掛着他。
照顧陳蘇的這兩晚,他總能聽到昏迷的蘇兒在迷迷糊糊中喊他的一名,一遍又一遍,他告訴她,他在,可是蘇兒聽不見,還是一遍遍的喊,他心裡頭就像被刀片割着一樣的難受,卻又不能替對方承擔所有的疼痛。
如今,人醒來了,他也總算能鬆一口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