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就讓她作唄
第二天一大早,白承風就乘着馬車來了鋪子。?
剛吃過午飯的陳蘇就看見了白承風進門,問道:“風大哥,你們怎麼來那麼早?”
“今天帶你們去我義父那裡,我已經遣人去說過,義父表示很歡迎,今日先帶你們去見一見,晚些時候,你們需要什麼菜,義父會讓人準備,後天你們直接帶人去做飯就可以了,義父廚房裡的廚娘廚師不少,到時候你可以直接吩咐他們按照你說的做就行了。”
陳蘇忙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說着,陳蘇把沈衍叫了出來,他正和寒策說事情,聽完陳蘇的話,連忙讓寒策自己去忙,自己則和媳婦跟着白承風去他義父府上。
三人同乘一輛馬車,由阿才趕車。
白承風怕陳蘇沈衍去陌生環境不自在,連忙做起了介紹。
“我義父叫容珏,和祁王爺算是有過命的兄弟情,不過義父年紀要大一些,祁王爺尊稱一聲大哥,義父人長的比較兇惡,但是,你們別擔心,他只是面容給人兇惡點,但是人還是很好的,如今做起了生意,生意蒸蒸日上,他有閒暇就去周遊去了,我見他一面都難。”
白承風一邊說,一邊注意着陳蘇和沈衍的臉色,他們並沒有太多的緊張。
陳蘇很好奇這白承風的義父,這樣的大人物,究竟是怎麼和祁王爺認識的呢?
聽說祁王爺生性寡淡,很少與人交好,但是也只是人云亦云,陳蘇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忍不住問道:“你義父和祁王爺怎麼認識的?我聽說祁王爺這人性子比較冷淡,並不是那麼容易見到,你義父又怎麼與他相識的?”
聽完陳蘇說的,白承風突然笑開,說道:“說起這個,還有一段故事。”
陳蘇不解,只聽他娓娓道來,“義父當年因爲家園讓敵國衝散,後來在邊境做起了山匪,過着打家劫舍的生活,後來,一次在林子的時候,打劫了當時的祁王爺,卻在祁王爺手裡吃了虧,祁王爺是看中了義父一身本事,覺得做山匪可惜了,便把他帶到江城,義父就開始做起了正當的生意,兩人一來二去,便熟悉起來,現在的義父已經不是當年的山匪了,不過他臉是比較兇惡,但是爲人是很不錯的。”
陳蘇一一聽着,點點頭,沒有嫌棄害怕的表情,表示能理解他的義父當年當山匪。
馬車最後停在了容府門前,看着比白府還要大氣的大門,陳蘇就知道這白承風的義父比白家更是富裕,才能住着這樣的豪宅。
擡頭看着高匾上的容府二字,金色的燙金大字險些閃瞎了陳蘇了的眼。
她以爲自己賺的不算少了,可是看着這些富人的家裡,簡直就是九牛一毛都沒有啊,人家隨便出手都是上萬兩,隨便一揮手就是幾百萬的節奏,她這纔剛萬兩大戶的,實在和這些大戶人家沒得比。
現在想想,以前書本上說的古代貧富差距大,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白承風見她呆住了,忙說道:“別發呆了,進去吧!”
大門口有兩人守着們,看見白承風上前了來,都紛紛的喊了一聲:“少爺。”
白承風朝人微微點頭,說道:“我帶兩個朋友去見見義父。”
“是。”
厚重的大門被人打開,看着門上一排排的門釘,那是富人家的象徵。
陳蘇和沈衍對看了一眼,才走了進去。
穿過前院,照壁,兩旁有不少下人正在忙活。
一箇中年男子從屋裡跑了出來,看見白承風,連忙笑呵呵道:“是少爺啊,老爺剛纔還在念叨你呢?”
“是嗎?義父在哪裡?”
“他在後院,和兩位大人在說話,這會怕是說完了。”
“好,我們過去看看。”
說着,白承風看了一眼身後的兩人,示意着跟進去。
穿過長廊到達後院,能隱約聽見有人在說話。
走近了些,便能看見後花園裡三人正站在湖邊,有說有笑的。
白承風笑着走了過去,“義父?”
湖邊穿着藏藍色服飾的中年男人突然擡起了頭,看着白承風,笑呵呵道:“風兒你來了。”
說着,中年男子跟身旁一紫黑一深藍的男人說道:“這是我義子,白承風,想必夏大人和陳將軍你們都聽說過的了。”
“白家現在掌家的少主,本官當然知道了。”深藍衣服的中年男人說道,此人正是刺史夏大人夏令忠。
而那紫黑衣服的男子,年紀稍輕,大概也就二十多歲出頭,是祁王爺身邊的得力干將,被封爲常勝將軍的陳得。
只聽容珏連忙讓白承風走近些,指着身旁的人說道:“風兒,來見過刺史夏大人,和陳將軍。”
“夏大人好,陳將軍好。”
“呵呵,都好。”夏令忠笑呵呵道,“早聞白公子是商界奇才,這江城過半的生意,可都握在你的手裡了。”
白承風被誇的連忙謙虛道:“夏大人過獎了,不過是義父提點的好,讓我有這個機會學習。”
容珏對這義子很是得意,他這輩子無兒無女,就有這個義子。
“風兒向來謙虛好學,不是我教的好,是他有心學啊!”
“說的也是啊。”
一直沒有說話的陳得陳將軍眼睛看着白承風身後的人,陳蘇和沈衍正緩緩走來。
他問道:“那是……”
“哦,那是我的朋友。”
說着,白承風連忙介紹道:“義父,這兩位就是我之前告訴你的,沈衍夫婦?”
“夫婦?”陳得出口道,語氣中帶着疑問。
顯然,他像許多人那樣,都好奇陳蘇這還那麼小,怎麼就嫁人了?
陳蘇沈衍走上了前,剛巧聽到陳得的話。
陳蘇先是微微朝着衆人頷首點頭,因爲不知道名字,就沒叫了。
一旁的白承風連忙解釋兩人的關係,“陳蘇是沈衍的童養媳,嫁的早些了,所以陳將軍看着覺得稀奇吧?”
對方只是微微低了下眼皮,沒再說話,表情看來,是明白了。
聽着白承風的話,容珏開始認真的打量陳蘇。
他的眼睛看着陳蘇的時候,好像在看什麼?這種感覺,讓陳蘇滿身不舒服。
陳蘇不解,只聽對方說道:“姑娘嫁人可真早。”
陳蘇感覺到他話裡不只是表面一層意思,但又猜不出他話裡有什麼意思,只能笑着道:“家裡窮苦,所以只能早些賣了出去當童養媳了。”
說着,陳蘇又加了一句:“不過阿衍待我好。”
這話裡的意思,就是她賣給人當童養媳了也不錯,家裡窮苦,給人當童養媳不僅改善了自己的生活,也讓自己有了一個好丈夫對待。
容珏瞭然,也不再說什麼,只是那雙眼睛總是忍不住的在盯着陳蘇看。
這方刺史夏大人和陳將軍與容珏話也說完了,就不再打攪他這方會客,由下人帶着離開。
容珏看着沈衍夫婦,朝着兩人做了個請的姿勢。
“兩位,這邊請。”
陳蘇有些不喜歡容珏看着自己的眼神,那種像要看穿她一樣,這種感覺,就像自己做賊了,讓官兵抓住,人家正在打量她,想知道她是否真的做賊了?
四人客廳坐下,由下人上了茶果點心。
陳蘇和沈衍正襟危坐,應該說,只有陳蘇在正襟危坐,如坐鍼氈的感覺。
白承風在一旁招呼着,“嚐嚐義父這裡的茶,可是頂級的黃山毛峰。”
陳蘇點點頭,還是有些拘謹。
好一會容珏纔出口問道:“兩位不必拘謹,風兒想必也和你們說過我的了,我人長得糙,但是並不是壞人。”
沈衍見陳蘇拘謹,自己點頭回答道:“是的,我們都知道的。”
“我聽風兒說,你們在如意閣對面開了食坊,專門做吃的是吧?”
“是,還有幾天開張,現在都已經籌備好了,就等開張。”
“你們那麼小的年紀就能憑着只會就能盤下如此大的鋪子,可謂是年少成才啊!”容珏眼睛裡,有種對沈衍的讚賞。
他這些年見過的人不少,但是像眼前兩位那麼小的年紀就能憑藉聰慧而開鋪子的極少,而且是沒有靠家裡一分一毫,都是自己一手一腳所創造的。
“關於明日宴會的事情,我就交給你們去打理,風兒對你們是讚賞有加,我想,能讓風兒讚賞的人,這手藝一定是極好的。”
“我們只是準備做個小本生意,稱不上多好,可能是白公子這日夜吃慣了一種美味,吃膩了,所以我們做的這些食物並沒有吃過,就感到了新鮮,能讓白公子請來爲容老爺做一頓宴會的飯菜,是白公子對我們的肯定,我們會認真做好的。”
“有沈公子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這廚房等會讓人帶你們去看看,明日的飯菜,由你們定下來,交給府內的下人去買,明日宴請的人有些多,你們需要什麼人手,和風兒說就行,他會給你們安排的。”
“那好,我們就謝過容老爺給我們這次機會了。”
“能讓你們免費爲我府上做一頓不一樣的飯菜,對我來說,是我該謝謝你們纔是。”
“容老爺客氣了。”
容珏眼睛停留在沈衍身上兩秒,然後轉向看着陳蘇,問道:“姑娘看着有些熟悉,能問問,你家住何方,親人都有誰嗎?”
“我?”陳蘇聲音帶着幾分驚訝。
就連一旁的的沈衍也疑惑了。
白承風看着容珏這個義父,不解道:“義父,你認識陳蘇?”
容珏也只是擺了個手,搖頭道:“並不認識,只是覺得看着姑娘的面容,覺得有些熟悉,早年的時候認識不少的人,但是後來很多都沒再聯繫了,所以看見熟悉的面孔,總想問問是否是認識的罷。”
“原來如此。”白承風說着,看着沈衍陳蘇二人,“義父早年不在江城,天南地北的走,估計也是認識了不少友人的。”
沈衍望着陳蘇,似乎在等她自己回答。
陳蘇也只是好奇,難道這一路以來,容老爺這樣看着她,其實只是覺得她熟悉,像他以前的故人?
她尷尬的笑道:“我家在清風鎮的陳家村,我爹叫陳阿壯,我娘叫李秀梅,不過我一出生我娘就死了,我爹孃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村人,估計容老爺你也是不認識的了。”
容珏聽完,臉上一閃而過的失望,隨後失笑道:“哦,這樣,那可能是我認錯人了。”
陳蘇微點頭,想想也覺得是這樣。
容珏似乎比較忙,四人在客廳坐了一會,管家常叔跑了上前,找了容珏。
聽完管家的話,容珏連忙起身,說道:“剛纔管家和我說了些事情,可能要出去忙會,就不能在家款待你們了,我讓風兒帶你們在府上轉轉,熟悉熟悉,我就失陪一會,請見諒。”
沈衍理解道:“無妨,容老爺您去忙吧。”
“好。”
只見容珏腳步匆匆的離開,在揹着衆人的時候,那剛纔還掛在嘴角的笑容很快的斂了下去,他朝着身旁的管家常叔說道:“給我查查,那個姑娘的身家背景。”
常叔先是一愣,回頭看了眼客廳裡坐着的三人,明白過來,忙不迭的回答道:“是,老爺。”
客廳裡的陳蘇,等容珏離開了之後,人也沒那麼拘謹了。
白承風看着她那樣子,笑呵呵道:“其實義父人很好相處的,蘇妹你也不用如此拘謹。”
陳蘇縮了縮頭,沒好意思說道:“我也不知道,見到你義父莫名有種害怕。”
想了想,她又接了一句,“可能是很少接觸像你義父這樣的大人物,所以難免會害怕的。”
“你說的也是,不過你大可放心,相處久了,你會發現,義父真的很好相處,況且,你們以後會有更多的時間去接觸像義父這樣的人,這提前習慣也是好的。”
“風大哥說的對。”
“在客廳坐着也無趣,走吧,我帶你們去後花園看看,義父閒來無事喜歡搗弄花草,這後花園種了不少奇花異草,都是義父的心愛之物,一定讓你們大開眼界。”
陳蘇坐的也無趣,想着去走走也不錯,連忙朝沈衍說道:“那阿衍,我們就去後花園轉轉吧,往後有錢了,我們建個房子也有圖樣可以看呢。”
沈衍聽着,點頭答應着。
三人由着府裡的丫鬟帶着前去後花園,在花園內的涼亭上,專門放了一些茶果點心伺候,生怕把客人餓着,招呼不周了。
如今已然是五月,到處熱了起來,花草樹木長的茂盛,那一叢叢的草叢中開滿了花朵,一簇簇的,顏色形態各異,美不勝收。
陳蘇剛纔前來後花園的時候,還沒走到這花園裡頭,只是在湖邊呆着,匆匆看了眼,倒沒發現這花園裡的美。
現在認真的看看,發現這後花園好看的很,這花草樹木都有特別修剪過,湖裡養了蓮花,如今夏季到了,荷花已經開始漸漸的冒出了花骨朵,假山,流水,亭臺,水榭,美景美不勝收。
陳蘇看見那各色各樣的鮮花,已經移不開眼了,連忙小跑了過去觀看。
身後的白承風和沈衍,靜靜的看着她像個小孩子那樣跑了離開。
“其實,蘇妹還是沒有長大的。”白承風笑着說道,看着那穿着粉色衣裙的陳蘇在花叢中跳躍嬉鬧。
沈衍不可置否的點點頭,“她是還沒長大。”
正是因爲沒長大,陳蘇卻又承擔下了家裡那麼多的活兒,讓沈衍覺得有些虧欠了她。
現在家裡生活也好,陳蘇要做的活兒也少了,那麼長的時間的調養,陳蘇已經和之前的樣子大爲不同,白了胖了嫩了,好看多了。
即便現在陳蘇只需要動動嘴皮子就可以,沈衍還是覺得自己虧欠了她的,當初,是她山上採摘野菜銀耳才讓家裡好起來的,那一條青色的蛇他到現在還記得,差點咬了陳蘇,那種蛇,具有劇毒,一不小心,可能就是喪命的情況。
沈衍夫婦在容宅呆了小半個小時去廚房看過之後就離開了,雖然有白承風在,但是畢竟主人還是不在家,不好叨擾太久。
白承風將二人送出大門,歉意道:“義父剛回來,要找他的人比較多,時間不夠,不能好好招待你們,只能由我招呼,還希望你們可別見怪。”
“風大哥你這是說的哪裡話?”陳蘇笑道,“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你義父忙我們理解的,能來容宅一看已經是我們的榮幸了,況且,我可是把風大哥你當成我半個大哥了,我也沒個親大哥,能在江城認識你是我們的福氣,既然我叫你一聲大哥,那自家人何必客氣。”
“對,你說的對,自家人客氣什麼?”白承風讓她的話逗樂了,招呼着道:“走,大哥帶你們出去吃好吃的。”
“不用了,我們鋪子都一大堆好吃的,風大哥不如就在我們鋪子用餐吧?”
白承風也沒有拒絕,三人一同前去。
……
第二天一大早,陳蘇就讓人準備了各種醬料前去容府。
白承風似乎忙着,叫了如意閣的何掌櫃一同前去。
容府提前讓人吩咐了,管家常叔看見陳蘇,忙將人迎了進去。
陳蘇今天不下廚,她穿着盛裝,不好下廚,叫來了小蓮小冬小禾等人前來幫忙。
她要教的事情都教會了小冬等人,醬料也調配好了,甜點茶點更是早就準備妥當,所以也不會太忙。
陳蘇帶來的人加上容府內的人忙活了一個多時辰,大概也把所有事情都做完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等,等客人來了,等時間到了用午膳。
陳蘇大概折算了下時間,十點左右的時候,客人開始陸續而來,管家都將人迎到後院的流榭閣去。
流榭閣的建造設置在全府最高點,站在流榭閣的二樓,能俯瞰整個容府,可謂是美景美不勝收。
陳蘇遠遠的看着一個個客人被下人引着前去流榭閣,看着衆人穿着流光熠熠,滿身華容,可見,容老爺在江城是多有臉面,能請得那麼多富人前來。
這恐怕是半個江城的富人都在這裡了。
她眼睛尖,在看了一會之後,發現在這人羣中居然看見了劉柔染。
不過轉念想想也覺得這無可厚非的,劉柔染父親在江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員外,肯定能來,而劉柔染多喜歡白承風也是衆所周知的事情,白承風義父的宴會,劉柔染怎麼會不想來呢?
緊接着,陳蘇又看見了秦竹月,同樣的,秦竹月的父親也是數一數二的大人物,更是會來,聽說秦竹月的父親是江城城守,也就是人們說的城主。
不過這城主只是個閒職,在江城人心裡有點輕重,但是又不是什麼特別要緊的官員,只是個散官,很多事情都是輪不到他來管的,只是偶爾起到輔助作用罷了。
秦城守是個花心的男人,這年過半百了,娶了幾房姨娘,個個嬌豔如花。
聽說秦竹月的母親是秦城守最早娶的妻子,當時的秦城守還不是城守,只是個簡單的書生,考了進士,就再無功名,後來遇上了現在的正房孫嬌月。
聽說秦夫人原來是京城二品官員戶部尚書嫡女,當時秦城守在京城,兩人在京城發生了各種美妙的事情,雙雙墮入愛河。
可惜,秦城守有了正妻,這可怎麼辦纔好?人尚書嫡女自然不可能做妾的,就算嫁秦城守都是委屈了,畢竟秦城守沒錢沒權,人家尚書嫡女隨便嫁也是個官家嫡妻。
可惜,孫嬌月就看上當時俊朗的秦城守,覺得沒有人更適合她了,於是哀求一番之後,讓秦城守把正妻貶爲妾,娶了她。
這當時在江城還是一段“佳話”。
秦竹月母親只是個簡單的鄉村婦人,夫妻兩人也只是青梅竹馬,沒想到敵不過嬌滴滴的官家小姐,只能退位做了姨娘,秦城守也仗着岳父的關係,坐上了這江城城守的位置,雖然實權不大,但是重在也是富貴榮華享不盡,自然也樂呵的。
娶了正妻不過兩年,這退位下的姨娘就病死了,秦竹月當時不過襁褓孩兒,就過繼在了現在正室的膝下。
劉嬌月畢竟也不是個白癡,在官家後宅長大,自然不相信那所謂的養別的女人的女兒企圖得她回報的,她搶了秦竹月母親的位置,兩人關係是不可能好的,而且自己又生養了一堆雙胞胎女兒,更不可能有多喜歡秦竹月的,只能當個外人養着,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不過這秦竹月也算不錯,那麼多年了,在外人面前堆積了不少好的名聲,秦夫人見狀,也是由的她去了。
陳蘇想着那秦夫人,也算個人物,居然能善待丈夫前正妻的女兒,陳蘇想着,要是她是那秦夫人,可能從一開始就不會喜歡上秦城守,人家有正妻,何必再嫁過來?
現在看看,父親朝堂退休,自己地位不如當初了,家裡居然進來了一個又一個妖精姨娘,丈夫也仗着攀附了其他人,而開始漸漸冷落了她,她也是光有個空架子罷了,最多也只能在後宅說上幾句話,而這一切,只因外她父親在朝堂還有點名聲威望,要是什麼都沒了,相信秦城守也要翻了天不要這個正妻了。
陳蘇思緒有些飄遠,回神過來,流榭閣已經匯聚了不少人了。
沈衍走了過來,身後緊跟着是白承風的身影。
看見陳蘇,白承風笑道:“蘇妹,阿衍弟,你們怎麼還在這裡?這都中午了,去流榭閣吧,那邊人多,我帶你們過去多認識些人,以後對你們有好處的。”
陳蘇看了沈衍一眼,兩人都是點頭同意了。
還沒到流榭閣,就能聽到熱鬧的聲音。
這些都是江城有頭有臉的人物,所以大家也算是認識的,聊起來多的是話題。
白承風突然帶着陳蘇沈衍過去,剛到,就聽見不少人在跟他打招呼。
“哎呦,白少主來了。”有人笑呵呵說道,白承風笑着應着話。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笑呵呵的打招呼,看見陳蘇沈衍二人,都覺得陌生的緊,又看兩人年紀不大,不少人都好奇起來。
有位少年突然走近了些,看着陳蘇沈衍二人,指着問道:“白少主啊,這兩位是?怎麼沒怎麼見過啊,是你的什麼人啊?”
大家都知道這是容老爺好不容易回家一次召集江城有頭有臉的宴會,所以能來這裡的人都是非富即貴的,而且大家也都是熟悉的,很少看見新面孔。
白承風笑呵呵指着身旁的兩人道:“這是我義妹,這是我義妹夫。”
陳蘇也沒有想到白承風會這麼介紹她,倒是瞪大了雙眼看着白承風。
只聽那問話的人這才瞭然說道:“原來如此,只是沒有聽聞白少主有義妹啊!”
“以前沒有不代表現在沒有,這兩位是我的朋友,同時也是我義妹和義妹夫。”
“哦,這樣啊!”
大家聽完白承風這般介紹,自然也不敢看清兩位,能得白少主賞識認做義妹的還是頭一次,而且能帶到容老爺的宴會上來,可見這兩位在白少主的心中還是有些地位的,而且也得了容老爺的允許才能過來的。
這般一來,大家也不敢輕視陳蘇和沈衍了,都紛紛上前介紹。
陳蘇應接不暇,只能和沈衍一邊介紹着自己,一邊和別人寒暄。
眼睛一不小心就看到了不遠處的秦竹月,陳蘇莫名的斂了臉上的笑容。
不知道爲何,她對秦竹月總是笑不出口來,總覺得這個姑娘和她不是一路人。
劉柔染跑去花園玩了,等再回來,就看見陳蘇在和人說話。
今天的宴會上,除了一些官員商人,還有很多他們的子女們,大家都帶一兩個出來。
大燕國的女子雖然在那麼長的歷史長河中不算保守的,但是男女之間保持的距離還是比較遠的,就算見面,也是簡單的交涉,很少有時間去自由談戀愛,像陳蘇這樣拋頭露面隨便和陌生男人說話的就更少了,他們認爲那種女人都是輕浮的。
就像現在,陳蘇和幾個男女都在談論問題,對於劉柔染來說,那就是輕浮的女人。
劉柔染知道陳蘇有丈夫,那就是沈衍,也知道陳蘇是沈衍的童養媳,而且年紀還不大。
這樣一個女子,居然在外頭拋頭露面,和人說話笑的那麼歡,沒有半點的收斂,對於劉柔染來說,這都是錯的,不是大家閨秀所爲。
反而,這裡很多人在家裡也算是父母親的掌上明珠,嬌慣的有不少,也懂的大宅裡那種沉悶,所以遇上像陳蘇那麼健談豁達的人,對於他們來說,是一種異類,卻也是一種談話時候的享受,況且,陳蘇年紀不大,不會有那麼多男女之間的忌諱,最主要的,陳蘇已經有丈夫了。
劉柔染揉着帕子,看着她的承風哥哥也加入了一羣年輕男女的討論,咬着脣許久才吐出字:“不要臉的女人。”
小酒不知道自家小姐在說什麼,忙上前了道:“小姐,你剛纔說什麼?”
劉柔染本就不喜歡小酒笨笨的樣子,斜着眼怒瞪了她一樣,讓小酒知道自己現在很生氣。
小酒不笨,順着自家小姐的視線看過去,就會看到那個叫陳蘇的姑娘,還有白公子。
小酒恍然,原來,小姐氣的是這個。
劉柔染不喜歡陳蘇,打從心底的不喜歡,雖然之前一直說要教訓陳蘇,但畢竟也是一時氣話,她和陳蘇隔的遠,一下子氣過了也就忘記了,只有再看見陳蘇的時候,就莫名想到在她面前吃的虧,還有承風哥哥對她的不喜。
這般一來,每一次見面,都會讓劉柔染更加討厭陳蘇一分,總覺得這個陳蘇既然已經有丈夫了,還想插足她和承風哥哥的事情,真是好不要臉。
秦竹月沒有上前,看見劉柔染坐在一旁,盈盈走上前和她打招呼。
“柔染妹妹,你真慢一個人在這裡坐着?”秦竹月問道,眼睛笑看着劉柔染,舉止之間,盡顯大家閨秀的儀態。
劉柔染心裡堵的慌,但是也知道這樣的宴會可不比之前和承風哥哥幾人一起的時候,那時候就算說錯了話,也只是承風哥哥等人知道,這裡那麼多人,如果說錯話,丟的可是她和爹爹的臉,回去免不得挨一頓訓斥,到時候不讓她出來就慘了。
她擡起頭,看着秦竹月,臉上有些氣憤的樣子,嘟着嘴,叫了聲:“竹月姐姐。”
秦竹月在她身旁坐下,關切的看着她,問道:“怎麼了,你好像不是很高興,誰惹你了?今天不是能看見承風哥哥了嗎?你怎麼還不高興呢?”
劉柔染手指輕輕的朝着陳蘇的方向指了過去,他們這邊沒人,也沒人聽見他們說了什麼?也就不怕讓人知道了。
秦竹月不用順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也知道是怎麼回事的,但還是佯裝驚訝道:“呀,陳蘇夫婦也來了,是承風哥哥請的嗎?”
劉柔染先是疑惑的看了秦竹月一眼,然後問道:“竹月姐姐不知道他們來了嗎?”
秦竹月裝的那個像,搖搖頭,說道:“不知道,我剛纔去了那邊,沒看見他們。”
劉柔染不疑有他,看着自家承風哥哥在哪裡,忍不住的說道:“陳蘇能來這個地方的話,不是承風哥哥請來的還會是誰請來的?也就陳蘇這鄉下土包子纔有那個膽量被請進來,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來這裡不怕把臉丟盡了?要是丟的是自己的臉還好,可別丟了承風哥哥的臉,哼!”
說着,劉柔染連忙站起身,“哼,我也去看看。”
她的承風哥哥也在,她要跑去湊熱鬧才行。
說着就走,劉柔染直接把身後的秦竹月忘個乾淨,心裡頭只有她的承風哥哥。
秦竹月看着她匆匆離去的背影,連忙跟上。
這邊陳蘇總算把不少人應對完了,只剩下幾個比較聊的來,年紀也比較輕的人。
大家知道陳蘇是白承風的義妹,自然關照的很,雖然年紀尚輕,但是這說話的言語都恭敬了不少。
一番聊了下來,最後陳蘇最喜歡眼前這位看着大氣,說話快言快語的湖藍色衣服的姐姐,對方五官標誌,不像那種江南女子的溫婉,反而是很大氣,像陳蘇以前認識的那些東北美女一樣,豪爽大氣,讓她不由自主的喜歡和她說話。
她聽對方自稱叫秦羽璃,還拍着陳蘇的肩膀說道:“沒想到我們今天聊天那麼投機,雖然你年紀不大,不過說話倒也說的上來,不會小家子氣,讓我很喜歡和你說話,還有你的大膽猜想,這行商的果敢,都讓我很欣賞。既然白公子也稱呼你一聲義妹,我那些妹妹沒個讓我歡喜的,我就認你做我的乾妹妹吧?”
秦羽璃身旁有人起鬨道:“羽璃,你難不成還想和承風少爺搶妹妹不成?”
秦羽璃白了對方一眼,語氣倒沒多差,說道:“這不是搶,我只是覺得說話投機的來,這麼多人,我也鮮少遇見說話投機的人,就你們兩個,現在還遇上這姑娘。”
和秦羽璃說話的姑娘,是秦羽璃還算稱得上閨蜜的人,對方也是家事算顯赫的人家,名叫張敏敏,另外一位穿着淺綠色衣服小巧的姑娘,叫歐陽桑,現在和陳蘇說話的,就這三人,其他男子早就跑到另一邊去和白承風沈衍一起說話了。
陳蘇沒想到不過是兩句話聊在一起,就讓這位秦姑娘如此厚愛,她看着她身上穿的錦衣華服,也知道對方不是平常百姓的身份。
她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雖然經常自詡不凡,但是放在富人堆裡,有學識的人堆裡,她就是最平凡最不起眼的一個,居然三言兩語就得到對方的青睞,她實在是不敢相信。
她笑着迴應道:“秦姐姐,你擡舉我了,我只是個普通人,如果不是風大哥看的起我,我今天也來不了這地方,我沒你說的那麼厲害,我只是家裡窮,變着法子的賺錢養家罷了,倒被你誇我的有多厲害似得,其實我什麼都不會的。你別高看我了。”
“怎麼會?你這樣的女子,纔是我最欣賞的女子,要不是我娘禁着我,我早就出去幹一番大事業去了,我羨慕你還來不及呢。”
秦羽璃說着這番話,又惹來了身旁的兩位捂嘴笑道:“羽璃,就你那幾斤幾兩,還不得把錢給敗了?”
“去!”秦羽璃作勢要打她們,惹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陳蘇讓她說的不好意思起來,同時也越發的喜歡這位大氣的姑娘,這樣子看着,比那個秦竹月不知道好多少了。
秦羽璃也喜歡的緊陳蘇,笑呵呵繼續說道:“我是覺得和你說話最是舒服,也不用拐着彎的罵人,那種感覺真讓人討厭,雖然瞭解不深,但是我知道你是值得人深交的。”
“秦姐姐,其實我有很多不好的地方的,比如粗俗,不識字,更不懂琴棋書畫,今天,能有幸來到這裡,我已經很高興了。”
“別這樣妄自菲薄,以你談吐修養,我並不覺得你像個農村出來的姑娘,就算你真的不會琴棋書畫,那又怎樣?大燕雖然說重農輕商,但是商人地位卻不知道比農人地位高多少,你一個小小姑娘也有這能力,說明你已經很不錯了,而且,我認識的人不少都怕把自己不好的事情掩藏起來,也只有你,一個勁我告訴我,憑着這點,你就比很多人好多了。”
歐陽桑也點點頭道:“對啊,羽璃說的對,你不矯揉造作,比起那些裝腔作勢的女子,你這樣更好,我們喜歡坦蕩蕩的說話,不必拐着彎的說話,更不必去猜對方的話是否是有另一層意思。”
張敏敏笑嘻嘻道:“對啊,對啊,我就是不喜歡去猜別人的話,特別累,明明那人像是在對着你笑,其實她內心就是想一刀子捅死你的,那樣的我就不很不喜歡,討厭就是討厭,何必裝作喜歡呢,不累嗎?”
秦羽璃很滿意兩位閨蜜的回答,朝着陳蘇說道:“她們兩人都說對了,這樣猜來猜去讓我厭煩,還不如說一是一,這樣多好。”
陳蘇點頭,她其實也不喜歡這種猜來猜去的,想着特別麻煩,但是有些人就是這樣。
眼睛剛好看見劉柔染走來,她又看了眼身後不遠處的幾個男子在討論,都是關於經營鋪子的事情,沈衍也在虛心討教,這點讓陳蘇很欣慰。
只見劉柔染走過的時候怒瞪她一眼,朝着身後白承風的方向而去。
陳蘇一愣,她今天也沒得罪這位姑娘吧?好像一直以來也沒怎麼得罪這位姑娘,只是對方總是用一種高高在上的眼光看着她讓她不舒服罷了。
如果你有過人之處,陳蘇肯定不會在乎你如何擡高了眼睛看着,但是如果你一無是處,只是仗着家裡的關係而在她面前裝腔作勢,認爲自己很厲害的話,這點就會讓陳蘇很是不喜歡了。
秦羽璃敏銳的察覺了劉柔染對陳蘇的不悅,她先是一愣,然後看着劉柔染的背後,問道陳蘇:“誒,妹妹,你不會是得罪劉家那驕傲小姐吧?”
陳蘇也是被她問的愣了一下,才意識到對方說的是劉柔染,這姑娘是驕傲高傲脾氣,原來不是隻有她知道,是別人都知道了。
陳蘇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道:“之前找過兩次風大哥,這劉小姐估計以爲我覺得我農村出身,所以有些不喜歡和我玩吧。”
陳蘇的話很快得到三人的贊同,歐陽桑還說道:“我看不只是因爲看不起你的身份吧,主要是你和承風公子走的那麼近,讓這驕傲小姐吃味了吧?”
陳蘇被她的話說的疑惑了一下,不解道:“吃味?”
“對。”
陳蘇還是不解。
只聽張敏敏連忙說道:“這劉柔染不喜歡有女人去和白公子說話的,她認爲白公子是她的,所以只要和白公子走的近的人她都討厭,生怕人家會搶走她的承風哥哥,也不想想自己什麼身份,這白承風也是她想要就是她的,就是整個江城最差女子和她擺在白承風面前,白承風也不會選擇她的。”
說完,張敏敏自己都笑了,“她還以爲自己長的好看,以爲家世都好,這白公子就非她不可了,全江城女子都知道,她喜歡白承風,也同樣,全江城的人都知道白承風不喜歡她,她自作多情罷了。”
“敏敏說的對,這姑娘自作多情了,估計她就是看着蘇兒妹妹你和承風公子好,承風公子把你認作義妹了,所以她不高興呢。”
秦羽璃冷嗤一聲,說道:“由着她不高興,這白家少主又不喜歡她,就讓她作唄,妹妹,你可別把她放在心上,她要討厭就討厭,也不看看自己多惹人討厭?”
陳蘇點點頭,全程聽她們的勸慰,也覺得這三人挺好的,雖然只是聊了幾句,但是從人的言談舉止之中就能知道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姐姐……”不等三人繼續說話,一道聲音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