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金雨山回來沒過幾天, 沐清雨的臉上就出現了曬傷的症狀。紅腫,起皮讓原本愛美的沐清雨鬱悶得要死。
晚上沐澤夕下班去藥店給她買了一些藥膏,一想到原本晶瑩剔透的小臉現在弄得像個花貓似的, 沐澤夕心裡又開始泛着陣陣心疼。
咚咚咚
“進來”沐清雨坐在牀上看了眼來人, 沒好氣的說“你來幹嘛, 來看我有多慘嗎?”
“給你買了藥膏, 洗完臉記得搽。”
沐清雨看着他, 話還沒說出口,沐澤夕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我去接個電話,記得搽藥。”把藥輕輕放在了梳妝檯上, 開門走了出去。
“喂,你好。”
“喂, 澤夕, 上次在金雨山的事不太好意思。我看沐董好像不太開心。”
“沒事的, 清雨她就是小孩子脾氣,你別在意。”
“哦, 那就好。週五有空嗎?”
“有事?”
“我父親說和你們公司的合作一直進展的很順利,想辦一個晚宴雙方慶祝一下。讓我約你談一談具體的事宜。”
沐澤夕聽說是公事,爽快的答應了。
“那週五上午九點,盛達百貨的星巴克見吧。”
盛達百貨剛好在沐氏集團大樓的對面,沐澤夕答應了下來便掛了電話。
週五上午, 星巴克咖啡廳裡,
一對男女坐在靠窗的位置, 剛好可以看見外面穿梭往來的人羣。
女人哆了一口咖啡, 微笑着看着對面的男人。
“怎麼樣, 我的方案還滿意嗎?”
沐澤夕放下手裡的文件夾,看着她說道“計劃很完美。這樣可以加大媒體的關注度, 讓兩家公司的合作被更多的人所知道,對彼此都是錦上添花的好事。”
“難得能讓沐總滿意,我聽說你可是出了名的難搞定。”
沐澤夕輕抿了口咖啡,若有深意的看了對方一眼“我只看實力。”
聽完他的話洪欣童愉悅地笑了起來,“那我還真要感謝沐總的誇獎。”
低頭看了下時間,“既然都來了,陪我去樓上選件禮服吧。”
沐澤夕倒是沒有拒絕,陪着她一起乘電梯去了樓上女裝部。
沐澤夕從沒陪女生選過衣服。想陪的人對他不屑一顧,希望他陪的人他又禮貌含拒。
看着身邊因爲禮服顏色而陷入糾結的某人,他只是耐心的等待着,並沒有主動給出自己的意見。
“澤夕,你說我選哪件好?”
“倆件都很適合你,你看看更喜歡哪個款式吧。”
倆人聊得很投入,都沒有發現身後注視的目光。
“清雨”辛如歌輕聲叫了她一聲,但沐清雨的目光仍然死死的盯着不遠處的倆人。
辛如歌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說道“那不是澤夕哥嘛,咱們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側頭看向身邊的人。可是身邊哪還有人,沐清雨早已轉身離開了。
辛如歌快步追上她,“清雨,你怎麼啦?”
“沒事,累了不想逛了。”
“可是。。。”
“你煩不煩啊,我說不想逛了,你聽不明白嗎。”
辛如歌有點委屈,跟在她身後不做聲。
倆人回到沐氏大樓,沐清雨站在回過身對辛如歌說道“對不起,我剛纔不該對你發脾氣,你別生氣。”說完推門進了辦公室。
晚上下班的時候,沐清雨沒等沐澤夕直接叫司機開車回了家。
沐澤夕早上和沐清雨一起來的,所以沒有開車,下班的時候收拾好東西剛下了樓就看見沐清雨的車從自己面前開走了,沐澤夕也沒多想,打車回了家。
沐澤夕剛進家門,就看見正要回房的沐清雨。她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搭理他轉身走了。
聽見沐清雨關門的聲音,吳伯走到他身邊輕聲提醒他。
“小姐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
沐澤夕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草草吃了兩口飯就上了樓。
敲了敲沐清雨房間的門,輕推了下發現沒鎖。棉質的拖鞋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吞沒了一切的聲音。
沐清雨正趴在牀上,發現他進來後噌得一下坐了起來。
“你進來幹什麼,出去。”
“聽吳伯說你心情不太好,我來看看你。怎麼了,和如歌吵架了?”
“我讓你出去,你聽不懂人話嗎?”
沐澤夕的情緒也被她的話給激了起來,“你怎麼回事,能不能好好說話。”
她冷笑了一聲,擡手縷了下頭髮,“我就這樣了,你受不了去找那個溫柔懂事,大方得體的洪欣童去啊,賴在我家算怎麼回事啊?”憤怒的話就被她這麼不經思考的說了出來。
“你什麼意思?”
“我意思很清楚啊,我不想看見你,你馬上給我滾。”
沐澤夕想不通她爲什麼這麼善變,前兩天還和他一起高高興興地出去玩,現在又能說出這麼傷人的話。想必就是因爲不在乎吧。
沐澤夕抿了抿脣,有些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嘆了口氣轉身出去了。
聽見了關門聲,沐清雨把頭埋在被子裡哭了起來,而一牆之隔的沐澤夕也沒比她好到哪裡。
他整個晚上都不好過,胸口悶悶的覺得呼吸都費勁。胃也跟着湊熱鬧,攪得他恨不得將它們斬斷揉碎。
冷汗出了一身,嘴裡不停地喘着粗氣。這個時候他多麼渴望那個溫暖的小手能拂過自己病痛的身體,帶給自己一絲安慰。可是沒有,整整一夜他的意識無比的清醒,不知是因爲疼痛還是因爲難過。
早上起來的時候,頭很痛,而且暈暈的。勉強撐起了身子。扶着牀頭坐了好一會才緩慢的起了身。
勉強撐着身子換了衣服,扶着扶手下了樓。剛走到拐角處就看到正在吃早飯的沐清雨,她冷冷地瞥了自己一眼起身出門了。
沐澤夕獨自坐在餐桌上食不知味的吞嚥着,心裡很難受。突然胸口一陣煩悶,一種噁心的感覺涌了上來。顧不上其他衝進了衛生間,趴在馬桶上吐了起來。
本來就沒吃多少,現在又都吐了。吳伯急忙趕過來看他。眼神裡全是擔憂。
他看着沐澤夕蒼白的臉色,濃濃的黑眼圈,看透世事的老人竟然心疼的不知該說什麼。他昨晚隱約聽見了樓上的爭吵聲,後來看見小夕落寞的回了房間,就知道小姐一定是衝小夕發了脾氣。小夕是個有話喜歡憋在心裡的孩子,受了委屈也不會講出來,當然這個世上能讓他受委屈的也只有小姐了。
看着沐澤夕腳步踉蹌的從衛生間出來,吳伯急忙上前扶住他。
沐澤夕勉強的扯出一絲安慰的笑容,吳伯竟然有種鼻酸的感覺。
把他扶到樓上躺好,吳伯給沐清雨打了個電話說小夕病了,沐清雨也只是說了句“知道了”就掛斷了電話。
等到吳伯再進屋的時候,沐澤夕已經出了一身的汗,一摸額頭燙得嚇人。
吳伯叫來了家庭醫生,給他輸了液。
昏昏沉沉間沐澤夕感覺身邊有人在說話。他努力地睜開眼睛,竟看見了沐清雨在對自己笑,溫柔的問着自己好點沒。
掐了下自己,不疼的,這一定是在做夢。
他扭過頭不再看她,不想讓自己沉浸在虛無的夢中。
而他的這個動作,深深的刺傷了沐清雨。說他發燒了下了班急忙趕回了家,他卻這樣對待自己,沐清雨扭身走了出去。
沐澤夕就這樣昏昏沉沉的病了幾天,週末的時候意識清醒了不少,燒也退了。只是太久沒吃東西,身體很虛。
自從醒來以後,沐清雨一次也沒有進來看過他。他看着窗外自由飛翔的鳥,竟覺得自己十分可笑。傻傻的等着一輩子也不可能得到的東西,把自己困於籠中,等主人心情好的時候逗一逗自己,心情不好了就把自己棄置一邊。
眼睛空洞無神的看着窗外,就在這時房門被人推開了。
他以爲是吳伯給自己換藥,身體沒有任何動作。
突然一個女聲在屋內響起,“澤夕,你還好嗎?”
聽見聲音他緩慢的轉過了頭,許久未說話嗓子沙啞到不行,勉強發出聲音“你怎麼。。。來了?”
“聽說你病了,我擔心你。”
看着洪欣童滿是擔憂的眼神,他的心裡微微震盪了一下,心裡暗暗做了決定。
沐澤夕的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晚飯吃得差不多時,沐澤夕吃得開口道“清雨,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說一下。”
沐清雨擡眼看着他,輕輕地“恩”了一聲。
“我在外面找了處房子,過一陣子就搬出去。”
沐清雨狠狠的放下了碗筷,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他。
“搬出去了就別回來。”扔下了這麼一句話,起身離開了。
Kiwi聽說他要搬出來的時候確實驚訝了一把,他一直以爲自己的好友連死都得死在沐清雨身邊,居然捨得搬出來?
“你沒事吧,怎麼突然想搬出來?”
“上次不是你說的嗎?清雨已經有男朋友了,我也應該有我自己的生活了。”
“別跟我胡扯,我還不瞭解你。是不是她又氣你了?”
半響也沒聽見對方的回答,kiwi更是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要我說也就你能忍她這麼久,換別人早受不了她那脾氣了。搬出來就對了,哥們支持你。你也別去找房子了,就搬來和我住吧。。。就明天吧,我過去接你。”
“會不會太快了。”
Kiwi心裡暗罵他不爭氣,但嘴上還是安慰着“早離開她,你早點過上新生活。”說完草草掛了電話。
第二天kiwi早早到了沐宅,沐清雨知道他是來接沐澤夕的,看他的眼神也不自覺的冷冷的。
沐澤夕東西不多,只是簡單收拾了幾件衣服。
收拾好東西下了樓,走到沐清雨身邊“清雨,我走了。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要走趕緊走,別婆婆媽媽的”目光始終沒有看向沐澤夕。
沐澤夕又去跟吳伯告了別,吳伯雖然滿心的不捨,但是還是支持他搬出去的,出去了開始新的生活,他或許可以更快樂些。
出了大門,沐澤夕仍是不捨的回頭看着,他多麼希望屋裡的女孩可以出來看一眼,只要她肯出來,那麼低頭的事情都由他來做。
可是沒有,從始至終也沒有等到她的出現與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