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醫來了幾個,輪番給我看過了,都點頭說恢復得很不錯,竟然今天就醒了,而且有了餓意,說明我身體底子很不錯。
可是,目前剛剛醒轉,不能吃大魚大肉,免得給內虛的身體增加過多的負擔。
所以,在我的咳聲嘆氣中,只同意讓我吃一頓麪條。
幾個主子在屋裡,侍女們也伺候了一羣。
桌子前,坐了我,蘇珏,和他妹妹靜遠公主。
他們倆看着我吃,而我則嘟嚕着蘇珏小氣,吸溜吸溜地快速吞着麪條。
“那天你把你的血餵給了我,你自己卻差點昏死過去,如果不是陶澤良及時給你運功,大概你現在也沒有命了。想想都後怕,你那時候幹嘛把血都給我?陶澤良說,你嘴脣,臉上都沒有一點點血色了,估計身上的血沒有幾碗了。我是男人,身體肯定比你好,你怎麼可以舍了命來救我?”
蘇珏囉嗦着。
“咦?皇兄,不是說,夫妻有別,君臣有義,君爲臣綱,夫爲妻綱嗎?不論是爲臣爲妻,雪美人維護皇兄都是應該的啊。”靜遠公主詫異地說,“換成哪個女人,在皇兄出現危難之時,都會捨命相救的。畢竟一國之君,乃是一國之本,什麼都可以犧牲,唯有天子是最最金貴的。”
我歪嘴笑了笑,不置可否,大咧咧地說,“如果因爲你皇兄是皇帝,我纔不會救他。我救的,是那個經常被我欺負的笨蛋蘇珏。”
蘇珏開心地笑,“是啊,曉雪說得對!靜遠你不要亂插嘴。”
“皇兄!怎麼有了雪美人,你一點也不寵我了?”靜遠公主不滿地嘟起了嘴巴。
蘇珏看着我說,“曉雪……和其他那些嬪妃,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了?”靜遠好奇地看了看我,大概想看看我是不是多長了一隻眼睛或者鼻子的。
蘇珏含了一抹羞澀,囁嚅着,剛想說什麼,卻被我搶了先,我說,“因爲你皇兄的其他女人都是他真正的老婆,只有我不是,我只是暫時扮演的,過不幾天,就要卸去這華麗麗的外表,恢復我的平民梅曉雪了。”
“啊!竟然是這樣?”靜遠公主驚得差點栽倒,難以相信地左右看看蘇珏和我。
“曉雪!”蘇珏低喝我一聲,臉上的神情馬上陰鬱了起來,笑容赫然消失,只剩下滿臉的不悅。
我知道蘇珏不想讓我走,可是我又怎麼能夠把這皇宮當作自己的家?
等到靜遠公主離開後,蘇珏久久不語地呆在屋裡,靜默地想着他的心事。
而我,已經拉開了窗簾,正倚着窗戶,看着外面的景色。
“嘖嘖,這皇宮裡的月亮真不好看,看月亮就像是在監牢裡看,光禿禿的月亮,連個自然的景色都沒有。”我自言自語,看了一眼蘇珏,終於還是下了逐客令,“喂,蘇珏,你是不是該走了?我想休息了。”
蘇珏這才擡頭看我,哀怨地一眼,“你,竟然轟我走?”
我順便看了看外面一個個侍衛和侍女太監的,笑着說,“不是轟你走,而是時辰很晚了,我有些困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
蘇珏咬了咬嘴脣,悶聲說,“今晚我在這裡留宿。”
我撐大眼睛,倒吸了一口氣,怪叫道,“你在這裡留宿?那我到哪裡去?”
他臉上肌肉跳啊跳的,狠狠剜了我一眼,“你小點聲不行?偏要讓下人們都聽到,我堂堂一個皇帝,要被你趕得亂跑?你是我的妃子,我在你這裡睡覺,那不是天經地義的?”
說着,還爲了夯實自己的話,多餘地重複了一句,“對,就該在這裡睡!”
“呵呵,蘇珏,你不會是想……”
我的話沒有說完,蘇珏就那樣直直地看着我,堅定地說,“對,我就是想得到你!”
“啊!”換成我呆了。
太直接了,蘇珏說出他的**太讓我感覺無法面對了。
“蘇珏……我不能和你……”
“能!爲什麼不能?你是女人,我是男人,男人和女人爲什麼不能在一起?”
“我不喜歡你啊!”
“我喜歡你就夠了!”
“……蘇珏,你這樣就太不講道理了。”我像對着一個任性習慣的孩子說話,幾番費勁。
他騰地就站了起來,“我是皇帝,是一國之君,這個國家每一寸土地都是屬於我的,每個子民都是屬於我的,我就納悶了,爲什麼你就不能屬於我?我想要哪個女人,那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我現在就要了你,就佔有了你,我看誰能夠站出來說一個不字!”
我盯着情緒激越的蘇珏,冷冷地看着他,直到他大喘着說完了,我才冷笑一聲,說,“原來皇帝就是一個霸權主義者啊,全靠強權來獲得一切。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我纔不會去救那個蘇珏,讓他死了纔好呢!”
“你!”蘇珏被我激得咬牙切齒地抖着手,我卻不等他發飆,先說,“如果你想要靠你的皇帝權力得到我,那麼,我給你的是一具屍體。”
蘇珏頓時撐大眼睛,“你……你寧可死,也不願意從了我?”
我點點頭,十分忠貞不渝的表情。其實心裡在說,誰會那麼傻?我梅曉雪纔不會自殺呢,就是被**了,也要留着小命去報仇啊。
不過這話,只能我說給自己聽,目前需要做做樣子嚇走蘇珏。
蘇珏氣得使勁拍打着桌面,吼道,“我到底哪裡配不上你的眼?哪裡不如那個金淮染好?你倒是說給我聽啊!”
我一看蘇珏那麼氣憤,惟恐他嫉妒之下,再傷了小染染,於是緩和了下表情和語氣,說,“蘇珏,皇上,不是你不好,而是我目前還沒有看到你的好。給我點時間,讓我慢慢看到你的優點,你想,感情是靠培養的,心急不得。”
應該是給我時間,看我如何逃出皇宮。
蘇珏眉間立刻豁然開朗起來,一掃剛纔的晦氣和氣憤,低頭微微一笑,很自信地拍了拍手,說,“好!那麼,從明日開始,就是我對你展開追求的第一天!我就不信了,你會愛不上我!”
說完,蘇珏一甩長袍下襬,昂揚地走了出去。
呼呼,我鬆了一口氣,總算送走了他。
第二天。
我吃過早飯,在殿外曬太陽,只聽到傳報,“陶大人求見!”
“陶大人?哪個陶大人?”
我詫異着,想着不會是陶澤良吧。
“大人,大人,沒有通報,您不能進去的,大人……陶大人!”看門的那裡吵吵嚷嚷的,也沒有阻住那個焦急的高大身影。
我瞧過去,笑了,對着侍衛們擺手,“你們都下去吧,陶大人來的正好。”
“是。”侍衛們這纔下去。
“果真醒了?”陶澤良驚喜地朝我走來,步伐裡帶着焦急。
我迎過去,呵呵笑着,“你也不怕被侍衛們當作刺客給逮起來?”
陶澤良也笑了,走到我身邊,定定地看着我,嘆息着說,“逮就逮吧,太想念我的曉雪了!”
說着,竟然就那樣伸過手來,摸了摸我的臉,幽幽地說,“瘦了好多呢!”
我衝着他胸口就是一拳頭,“你小子!來看我都沒有帶來禮品嗎?”
他也恢復了原來的嬉皮笑臉,揉着自己胸口嘆道,“你怎麼有打人的癖好?人家認識你以來,沒有不捱打的哪一天!我給你的禮品啊,放在宮外了。”
“宮外?什麼禮品?你放在宮外,那不是成心讓我看不到嗎?”
“我把你歷城的燒烤店,搬到了京城。”
“什麼?”我難以置信,睜大眼睛,嘴角卻漸漸翹起。
“在京城最繁華的地段,剛剛開了一家燒烤店……”
“啊!真的嗎?哈哈,真的把燒烤店搬到了京城?”我歡呼雀躍起來。
陶澤良點點頭,“不僅有你的燒烤店,還有歷城的熟悉的人。”
我一怔,“小石頭、小毛驢也來了麼?”
陶澤良再次點頭,低沉地說,“有你在乎的人……金淮染一家全都搬到了京城來了。”
“小染染?!”
我猛然吸氣,眼前要眩暈的感覺。
“小染染也來了?”
陶澤良卻轉過身子假裝去看別處的風景,遲疑地說,“金淮染和莉娜住進了我父親送給他們的一處宅子,昨天我去看過莉娜了,她心情很好,過得很開心,說……”
我的心一沉,咬脣問,“說了什麼?”
“說,他們倆,已經圓房了。”
嘭!
我的心,被重重撞了一下。
眼淚就那樣輕易地滑落了下來。
我很奇怪把。明明我都已經失了身,我卻還那麼在乎小染染的身體歸屬。他現在是莉娜的相公,他與她**之歡屬於正常事。可是我還是會難過。
陶澤良彷彿知道我會這樣表現,久久不看我,也不說話,只等着我平復心情,擦乾了淚水。
“曉雪,有些事情,無法勉強,認命吧。一切都已經定局了,不是嗎?就像你現在,已經成了皇上的妃子,我今後想要見你一面,都要遞牌子求見,還要給你行禮問候。即便楚不煥那傢伙載譽而歸,他想要見你,沒有皇上的同意,他也見不到吧?”
我渾身一激靈,“你說誰?楚不煥?他載譽而歸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陶澤良詫異地說,“昨天就回來了啊,怎麼,皇上沒有告訴你嗎?他得勝了,大勝而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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