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朱氣鼓鼓地吃着盒飯，韓俊心情大好。
在悲傷的時候，可以拉一個嘲諷自己的傢伙同樣悲傷，不亞於人生最痛快的樂趣之一。
當然了，光是看着小朱，仇恨值拉得還缺點意思。
韓俊掰開方便筷，衝着東方白笑道：“師兄，今天的盒飯很豐盛哦，青椒肉絲，香菇菜心，還有紅燒雞腿，紫菜蛋花湯，不錯不錯！”
東方白知道季冰是藉故懲戒自己，不過既然她約了葉雯婕，又讓自己和韓俊一起，自己再笨也能明白其中含義。
不管怎麼說，花留下了，訂的西餐去吃了，還“狠狠地”出了一口惡氣，估計師姐的心情會好一半。
至於，小朱本應陪同季冰，缺因某個老闆睚眥必報，故意拖着對方問東問西。
一個夏娃一號，居然能問那麼多問題，導致人小姑娘不得已留下來一起吃盒飯。
所以人家撅着小嘴，沒有哭已經是萬幸了！
東方白也不挑食，而且季冰選的這家餐飲公司的便當，比一般的路邊攤要好的多。
“師姐挑的錯不了，那我先吃了哦～”
韓俊笑了笑，又衝着小朱故意誇讚道：“那是當然！當我看到小朱寧願放棄牛排大餐，也要留下來吃盒飯時，我就知道肯定好吃！
那個，小朱，你認爲我說的對不對呀？”
小朱的失落在於，季冰明確要帶她一起去吃西餐，對於伺候愚人高科女工作狂，原本外出活動就少的可憐，一個月也就那麼一兩次。
結果，還被韓俊給攪合了！
不知道反思，竟然還問自己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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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心話，看見韓俊“陰謀得逞”的笑容，實在是可惡之極，恨不得把手中的盒飯扣在對方腦門上。
當然，只是想想就好，不能來真的。
不過眼不見心不煩，小朱端起便當跑到另一張桌子去吃飯了。
韓俊和東方白邊吃邊聊。
問題出在圖靈測試的瓶頸，已經卡了愚人高科將近一年時間，這導致季冰有些上火！
也是她沒空搭理東方白那邊安科項目的原因。
東方白雖然是AI技術轉化專家，但對於圖靈測試的理解，與季冰不相伯仲。
實際上，在愚人安科的這段時間裡，東方白反而跳出了單純的圖靈測試編碼。
“我認爲，通過圖靈測試僅僅是一個心理安慰，實際上對於真正的人工智能意義不大。”
韓俊笑道：“我記得，當初你說不想鬧分歧纔去安科，現在師姐會認可你的想法嗎？”
東方白皺了皺眉。
他之前就知道，季冰一心撲在圖靈測試，如果自己說這些工作實際意義不大，季冰不發飆纔怪！
可在他看來，圖靈測試只是表象，不可能產生真正的“靈”。
而美國電影《A.I》中的大衛（沒辦法，美國人就是這麼喜歡這個名字），纔算是真正的人工智能。
它可以是一張白紙，它可以學得很慢，它可以笨笨的，但它必須有獨立思維，甚至有自己的情感。
“子夜”代碼組的神奇之處，也許不是用來單純地通過什麼測試。
在東方白心裡隱隱覺得，季希望於“子夜”的量變到質變，也許永遠都無法迎來“黎明”。
季冰的研究已經停滯的了很長時間，也許該換一個思路了。
他想先做通韓俊的工作。
科研項目往往源於猜想，而猜想則存在不確定性，結果如何只能說盡力而爲。
就像攀登珠峰，理論上事實上都沒問題，每年全世界都會有大批登山隊做了充分準備，可真正登頂的鳳毛麟角！
“韓董，你對人工智能的誕生是怎麼想的？”
韓俊思忖片刻，估計對方在試探自己的想法。
微微收斂笑容，說道：“狹義的人工智能應該不低於人類正常的智商。若從廣義來看，任何與之關聯的研究與發現，都應算作其中一部分。
從另一方面，歷史課本上宣稱的猿猴進化說，我始終存有疑惑：爲何同期的其他物種，沒有產生如此天差地別的進化？”
韓俊最後低聲說道：“我比較好奇，是誰給了人類智慧？又爲了什麼？”
東方白愣住了。
韓俊的話對於他來說無疑是很玄學的東西。
以他的認知，韓俊認爲是“神”的存在才造就了人類，而且後半句話意思，更讓他不寒而慄。
“韓董，這……是不是過於誇張了？”
韓俊不以爲意。
畢竟他們還沒看過《三體》，目前對於十一維空間、量子平行宇宙理論也不是那麼瞭解。
當初，入學時新生歌詠大賽，他還因此唱錯了歌詞，讓他迷糊了好半天。
如果不是葉雯婕當時把他拉回這個世界，也許早就GG了。
韓俊自己的親身經歷讓他坦然笑道：“師兄，你就不好奇，科學的盡頭有什麼呢？”
吃過盒飯，韓俊任蘭芝走了。
東方白卻無心吃飯。
原本計劃說服韓俊更改季冰的計劃，但韓俊透露的信息實在是讓他疑竇叢生。
以至於，季冰坐到他對面都沒有察覺。
季冰原本以爲東方白會更外向開朗，但他一個人獨坐並皺眉沉思，從來沒見過這種嚴肅神情。
“在想什麼呢？”季冰等了一會還是主動打招呼。
“啊？哦～”東方白恍然醒來，看到季冰才稍稍反應過來：“想些事情，到你辦公室談吧。”
進了辦公室，東方白關上門，與季冰在沙發上相對而坐。
“師姐，智慧來源何處？科學盡頭是什麼？爲什麼我們會來到這個世界？”
呃！
季冰疑惑地看着師弟。
這傢伙搞什麼名堂？被誰刺激到居然提出了哲學問題？
“你怎麼這麼問？誰讓你問的？”
東方白也沒想從季冰這裡得到答案，便把韓俊的話複述了一遍。
季冰皺了皺眉。
韓俊投資AI項目部，居然是爲了驗證“神學”？
當然，以前韓俊也曾表露過，但沒有人當真，那時候，韓俊不過是個大一新生，胡思亂想太正常不過。
可現在，他已經是全球排得上號的超級富豪，再度提出這種觀點，沒人會覺得是兒戲。
“師姐覺得，我們該幫他找到答案嗎？”
東方白看着季冰，輕輕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