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乒乓乓,車廂裡很快便傳出了激烈的槍聲,但槍聲僅僅持續了一會兒便消失不見,而原本還在行駛中的坦克,也好像是忽然失去了控制一樣,慢慢停了下來,最後停在了原地。
“他們沒救了……”坦克連的通信頻道內,一個貌似是該連連長的人物在頻道內如此說道,“其他人聽着,以三號車爲目標繼續攻擊!”
“連長!”
“連長!”
通訊頻道內,代表着異議的聲音不斷響起,可是那連長卻堅持道:“別忘了上級給我們下達的任務,我們面前的敵人是絕對不能就這麼放跑的,要是這次解決不了他,整個西北的人民都會有生命危險!”
見到這個場面,林千怡皺了皺眉頭,隨後看向魏團長說道:“魏團長,不能讓他們繼續送死下去了,一號方案看起來已經失敗了……”
林千怡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魏團長說道:“林同志,你別這麼急着下結論,越是危險的時候,我們越是需要相信我們的戰士!我們的戰士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沒有人可以讓他們就此放棄抵抗。”
“可那個黑衣人看起來恐怕還真的不是人……”我嘀咕了一句。
就在這時候,外面的情況卻忽然再生波瀾。
只見就在坦克連的戰士們聽從了自己連長的命令,準備將炮口對準昔日的同伴的時候,那輛已經停止運轉的坦克車中,卻忽然鑽出了一個人影。
沒錯,就是鑽出!
在那個黑衣人面前,五九坦克的裝甲彷彿是紙作的一般,竟然讓黑衣人在坦克車屁股上給直接撞出了一個人形的大洞。
衝出坦克的黑衣人在電光火石之間已經衝到了另一輛坦克車前,在車內的車組人員反應過來之前,這個黑衣人便跳上了坦克炮塔,隨後右手一翻,將手裡的手術刀對準了鋼鐵炮塔。
下一刻,坦克炮臺頂端的裝甲板就好像是紙片一樣被黑衣人手裡那把不到十釐米長的手術刀給切開了。
連呼救都來不及,這輛坦克車裡的人員便布上了三號車組成員的後塵。跳入車內的黑衣人在這輛坦克車裡也同樣製造了一出人間地獄。
這一次的損失,總算是讓魏團長清醒地意識到了他們與黑衣人之間的力量差距,不用我們出言提醒,魏團長已經拿起了指揮車裡的通訊器,隨後插入了坦克連的通訊頻道。
“所有人員注意,立刻撤離演習場,任務取消!聽清楚了嗎?快給我逃啊!”
魏團長的撤退命令才下達一半的時候,我就已經拉開了指揮車的車門,拿着一個通訊器跳出了車外。
一號方案既然已經失敗,那自然就輪到我的二號方案了。只是因爲目睹了方纔一號方案的慘敗,我對於自己想出來的這套二號方案,竟然也忍不住有些信心不足。在我前往二號方案的實施地點的時候,我自己都可以清楚感覺到自己的腳步有些虛浮不穩。
“四九!”
這時候,我身後傳來了林千怡的聲音,回頭看去,才發現她也下了指揮車。不過對於林千怡的行動我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意外的,因爲按照我的計劃,她原本就是我計劃當中的關鍵人物。
追上我之後,林千怡和我並肩前行,同時嘴裡說道:“四九,不用緊張,我相信你的辦法應該能起到效果。”
如果不是剛纔親眼看到的那一幕,林千怡的話一定會讓我信心百倍。可是在親眼見到那黑衣人如同對付玩具一般輕鬆將一支坦克連給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時候,就算是我自己,也很難再對自己的方案抱以必勝的把握。
可是眼下這個時候,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狀態,所以我只好拿起對講機,對從魏團長那找來的,將會參加二號方案的那幾個小組發去了通訊指令。
“各單位注意,一號方案已經失敗,目標正在繼續向伏擊地點前進,大家都做好準備吧。”
……
十幾分鍾後,我躲藏在了一個特殊的藏身之地內,藉着一絲空隙,瞪大着眼睛觀察着藏身之地外,那個正逐漸朝我靠近的黑衣人的一舉一動。
作爲一號方案主力的坦克連最終還是以慘敗告終,而且讓人感到惋惜的是,那隻坦克連可以說是完全全軍覆沒,整個隊伍裡,上至坦克連的連長,下至操縱坦克的普通戰士,全部都倒在了黑衣人的反擊上。坦克連的全部坦克化爲了一堆廢鐵,而連隊裡的戰士,也僅僅剩下了幾個僥倖在慘敗中活下來的戰士。
這個結局,讓還在指揮車裡監控全局的魏團長他們,都忍不住對我提議,暫時放棄二號方案,等我們對這個黑衣人有進一步瞭解之後,再想辦法對付或是收容他。
魏團長的這個提議,老實說還是很讓我心動的,可唯一的問題,卻是他的這個提議提的太晚了。因爲就在魏團長的提議在我耳邊響起的同時,我便看到,那個神秘莫測的黑衣人,已經出現在了我們伏擊的地點附近。
緊急降低耳麥的聲音,我壓低着嗓門對其他人道:“都準備好了,我們的機會只有那麼一次,絕對不可以就此錯過!記住,在時機出現前,所有人都不許輕舉妄動!”
聽到耳麥裡傳來的衆人迴應聲,我深吸了一口氣,屏氣凝神地朝着那黑衣人看去。
只見他往我這沒走幾步,便跳上了我身邊的那輛軍用卡車車箱。
沒錯,這時候的我,其實就躲在那輛擺放了鼠疫患者屍體的軍用卡車附近。比起使用坦克來對付黑衣人的一號方案,我的這個計劃雖然看上去威勢小了許多,卻比一號方案的可行性要強上許多。因爲我的二號方案,是完全根據自己當初在張默的記憶幻境中看到的情景來佈置的。
直到這時候,我還記得當時自己看到的情景。在張默的記憶幻境裡,我曾經注意到,行動能力超強的那個黑衣人,曾經在某個時刻裡,完全放下了一切防備,專心致志的做起了某件事情。而這個情景,便是我所想到的二號方案的關鍵,只要能利用好這個時刻,我們便有可能消滅甚至制服那個黑衣人,從而終結這次因爲黑衣人引發的事件。
而我所說的這個時刻,便是眼下黑衣人對鼠疫患者的屍體進行手術的時候。
當我在耳機裡聽到附近的觀察組對我發來目標已經開始對車廂內的屍體進行手術的信號後,我幾乎是立刻便從藏身之地跳了出來。與我幾乎是同時行動的,還有就在我前方不遠處的林千怡,以及另外兩個分別位於我左右方,體格異常健壯的解放軍戰士。
就在方纔,我和她們都藏身在了存放鼠疫患者屍體的軍用卡車旁。在這次伏擊之前我們事先在卡車旁的沙地裡佈置了四個藏身地點,就在黑衣人靠近的時候,我和他們便躲在了這四個地方,等待着黑衣人開始對鼠疫患者屍體進行將其轉化爲黒屍的手術。
除了這四個精心佈置好的藏身地點,我和他們四個人的手上還各自拿着一根2米長的鐵竿,鐵竿的其中一段,安裝了使用高硬度合金製作的金屬箍。
就在我們四人跳出沙地的同時,黑衣人所在的那輛軍用卡車車廂上,也驟然爆發出一連串好像鞭炮一樣的聲響。那是我們事先佈置在車廂上的定向爆破炸彈爆發出的聲響。
下一刻,鼠疫患者屍體所在的車廂先是從卡車車體上滑落到了沙地上,緊接着車廂四周的鐵板便開始向四面八方倒下,暴露出正在車廂裡,準備對屍體注射藥物的黑衣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