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林千怡給我的化妝鏡裡,我清楚看到了兩隻血紅色的眼睛。
我下意識的把視線轉向了那個從剛纔開始就一言不發的中年道士,後者看到我在看他之後,竟然有些害怕的後退了一步,很顯然,我剛纔從鏡子裡看到的血紅色的雙眼,並不是我自己的幻覺。
這時候,林千怡在一旁替我解釋道:“不好意思,他以前眼睛受過傷,可能是舊傷又復發了。”
那中年道士聽了後,纔出了口氣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爲阿sir你是中邪了呢。對了,要不要我去找醫生?”
“不用……”林千怡想了想,又說道:“要不麻煩你替我們找點冰水和紙巾吧,他的舊傷冰敷一下就能緩解了。”
“好,我這就去找。”
那中年道士連忙點頭,隨後就離開了我們。
趁着中年道士的離去,林千怡擋在了我的面前,免得有別人再看到我這邊的異狀,與此同時,她也低聲在我耳邊說道:“四九,你用能力的時候不是隻有一隻眼睛會變成紅色嗎?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我也不清楚,林姐,剛纔我的通靈眼自己生效了,我手上的這張籤文,讓我看到了死者生前的情況,出事之前,她的確有來過這裡。”
眼下比起我的通靈眼,找出導致那些孕婦流產的真相纔是當務之急。
所以我繼續說道:“剛纔看到的畫面,已經讓我有了一個推測,林姐,早上李天明那邊不是把其他死者的籤文給了你嗎?你拿出來,我要再看一下。”
林千怡有些擔心道:“可是這樣一來,你的通靈眼不是又要有一段時間不能使用了嗎?”
“反正用都已經用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聽我這麼說之後,林千怡便把從兜裡拿出了一個塑料袋,裡面的東西就是今天出門之前,李天明讓人給我們送來的從其它死者的遺物當中找到的籤文。
拿着這些籤文,我利用自己的通靈之眼,又觀察了一下其它幾個死者生前來黃大仙廟時的情景,心裡逐漸有了些計較。
與此同時,另外還有一件事情也讓我感到有些奇怪,那就是接連使用了好幾次通靈之眼後,我發覺自己並沒有像以往那樣,因爲連續使用通靈之眼而出現脫力的感覺。方纔接連使用了四、五次通靈之眼後,眼下的我依然感覺自己好像是根本沒有使用過通靈之眼一樣,眼睛也絲毫沒有半點不適。
過了一會兒之後,那個中年道士便拿着一瓶冰礦泉水和溼紙巾走了回來,這時候我的眼睛早就已經恢復了正常,所以也不用在他面前繼續僞裝。我讓林千怡收下了東西,隨後便讓那中年道士帶我們去廟裡的監控室那裡。
“唉?可是阿sir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已經沒事了,剛纔我有個發現,需要去監控室那證實一下。”
應付了下中年道士,我便讓他趕快在前面帶路。
三人在廟裡一路穿行了十幾分鍾之後,來到黃大仙廟的深處,在一棟外表很古樸,其實內裡裝飾的很現代化的房間裡,我看到了早上和我們一塊來的幾個李天明的部下,正在這裡用電腦拷貝着監控錄像。
看到我們來了,他們有些奇怪,問我們怎麼到這裡來了?
我先是藉口要談公事,把廟裡的人趕出了房間,隨後才告訴他們,自己已經有了一些發現,需要用監控來證明下。
李天明的下屬聞言,立刻中斷了監控的複製工作,隨後問我要看哪一段?
我想了想,拿出那些籤文,看了看上面求籤的日期,隨後說道:“上個月8號、15號、24號……還有昨天的,先這些吧。我要正殿那邊藥王殿前的監控鏡頭。”
很快,房間裡的監控屏幕上便出現了我要的那些錄像畫面,我又讓他們把時間快進到那些死者求籤的時間,隨後便把畫面恢復成了正常的速度。
沒多久,我便看到了方纔自己在幻境中出現的畫面,在錄像播放了一會兒後,我忽然在某個鏡頭前讓他們暫停播放,隨後指着四個屏幕上,幾乎完全相同的一幕說道:“千怡,那些人就是在那裡被詛咒的……”
“藥王殿?”
“不,確切的說,是在這尊藥王像前。”
我指着四個除了人物不同,其它幾乎完全一樣的畫面道:“千怡,還有其他幾位,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幾位受害者在藥王殿上香的時候,都做了同樣的動作……”
“她們摸了藥王像?”
“沒錯,幾乎每一個受害者都有摸過藥王像,如果我推測的不錯的話,那麼這次我們要找的東西,應該就在這藥王像附近。”
聽了我的說明,李天明的幾個部下明顯有些不太相信,我也沒多解釋,而是把手上幾個剛纔沒有報出來的籤文交給了他們,讓他們自己看看另外幾個受害者,生前是不是也摸過藥王像。
最後的結果自然不言而喻,他們根據那些籤文上留下的時間,一連看了六、七個受害者的錄像,結果卻相當驚人,所有受害者在藥王殿上香時,都有做出過類似碰觸藥王像的動作。
確認了這一點之後,我也不再浪費時間,扔下那些錄像,帶着他們趕往了藥王殿。
黃大仙廟的藥王殿,嚴格說起來其實只是一間很小的房間罷了,和國內那些氣派的殿堂完全不同。在房間的中央,則擺着一尊只有半米高的藥王像。
來到藥王殿後,我讓李天明的部下們先取出廟裡的一塊“暫停清掃中”的牌子放在了門口,隨後又讓他們排成人牆,免得外面有人看到我們在做些什麼,隨後就自己鑽進了藥王殿裡面。
林千怡原本想要和我一塊進來,卻被我轟了出去。
她雖然沒有懷孕,但畢竟也是個女人,眼下我不知道那個詛咒之物是否是隻會對懷孕的女性產生影響,還是會對所有女性造成傷害,所以出於安全考慮,林千怡絕對不能靠近這裡。
藥王殿的內部環境並不複雜,除了一方祭桌和上面擺放的藥王像外,裡面就再也沒有別的什麼東西。
之前從工作人員那裡,我打聽到這尊藥王像已經在這裡擺放了有十幾年之久,所以藥王像本身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不過出於小心,我還是檢查了下藥王像,沒有發現。
既然如此,那這方祭桌就成爲了唯一可疑的對象。我先是圍着祭桌轉了一圈,發現這祭桌和我想象的有些不一樣,從正面看好像是櫃子模樣的祭桌,其實背面卻是空的,整個桌子只有前、左、右三個邊用雕刻了金色花紋的木板包了起來,背後卻是空空如也。
而祭桌的下方,除了灰塵之外,也根本看不到什麼東西。
就在我以爲自己這次恐怕是找錯了方向的時候,我的眼睛卻忽然撇到,祭桌底下的地磚似乎有些不對勁。
祭桌底下的地面平時看起來很少有人清理,所以裡面佈滿了灰塵,但我卻發現,有幾塊地磚上的灰塵,卻要比其它地方少了許多。
藥王殿裡光線本來就比較暗,桌子底下的光線就更暗了,所以要不是仔細看,還真看不出這點灰塵上的區別。
但就這麼一點些微的不同,卻是讓我感到抓住了什麼,我頓時就趴在地上,鑽進了祭桌底下仔細翻找起來。
沒多久,我便發現,原來在這些地磚之中,竟然有一塊可以翹出來,而被取出的地磚底下,則竟然藏着一個暗格。
一個差不多二十多釐米的小鐵盒,正安靜地躺在這個暗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