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爲請假的事情而猶豫不決的時候,卻忘了在我身邊還有三胖和林千怡兩個人。
見我心事重重的掛了電話,他們立刻問我發生了什麼事。
林千怡關切地問:“四九,你是要出遠門嗎?”
“嗯,”我回答,“姜開的家人可能出了什麼事情,需要我立刻過去幫忙。”
聽我把剛纔電話裡聽到的內容講述了一遍,三胖倒是沒什麼驚訝,因爲他覺得,姜開的家人找我,其實很有可能是想要借我身上的警服一用。
他說道:“現在這社會,什麼都要講關係,我看那家人多半是因爲你留下的那張名片,就以爲你是警察了。農村人分不出官職大小,只要是警察就以爲是大官,他們多半是想要你出面替他們做些什麼事。”
不過,我卻提出一個問題:“他們有事要幫忙直說就行了,爲什麼非要說是姜麗麗出了事?姜開的老爸也不像是那種喜歡依靠別人的人,當初我給他們錢的時候,他們都拒絕了老半天才接受。”
“會不會是爲了孩子上學的事情?那種年紀的小孩,說真要出了什麼事,也只可能是學校裡的事情了。”三胖又猜測道。
我搖了搖頭,說不管怎麼樣,湖北那邊我是非去一次不可的。
見我已經打定了主意,他們也不再多說。
三人把清掃車還掉之後,林千怡便主動陪着我一起去找高亮請假。
在高亮的辦公室,聽了我請假的理由,他倒是也和三胖一個想法,覺得姜開家裡人多半是想要拉着我的警服扯大旗,好辦些什麼有求於人的事情,勸我最好少參合這種事情,每個月給別人生活費就夠了,用不着在捲入那些人情世故的複雜事當中去。
我雖然知道高亮和三胖兩個人的話都有道理,但依舊還是堅持要請假。見到我態度堅決,高亮只好給了我個臺階道:“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就批你七天假期,不過四九,上次你們去臺灣玩了一週,這次你又要請一週的假,等你回來,我可會給你一堆事情去做,到時候你自己可要有心理準備,別給我叫苦叫累。”
我立刻回答:“放心吧,高科長。到時候你就算是讓我再去一次北極,我也不會有怨言的。”
我的話讓高亮笑了一笑,他隨即便拿出了請假單,讓我自己去填。正在我拿起筆在請假單上填寫必要的請假內容的時候,林千怡忽然對高亮說:“高科長,我也想要請一個假。”
“你也要請?千怡,你是要去見千然嗎?”高亮問。
林千怡說:“不是,我是想陪四九一起去看看。”
我愣了一下,一時有點沒反應過來:“林姐,你剛纔說要和我一起去,是什麼意思?是去湖北嗎?”
“是啊。四九你不樂意嗎?”
我忙不迭地搖頭道:“不,你能一起去再好不過了。”
另一邊,高亮也沒有問林千怡忽然做出這個決定的原因,他從抽屜裡又拿出一張請假單,隨後對林千怡說道:“千怡,你要請假沒什麼問題。不過和四九一樣,這次請好了假期之後,你也必須和他一起完成之後佈置給你們的任務,要不然,你每年固定的幾次探親假就要延後了,你有問題嗎?”
“沒有。”林千怡提起筆,直接在請假單上寫下了名字。
就這樣,第二天一早,我和林千怡便坐上了前往湖北的飛機。
在飛機上,趁着休息的時候,我問了林千怡一個自己想了一個晚上也沒有想明白的問題,那就是這次去姜開家,只是我自己的私事,可爲什麼她卻要陪我一起去?
結果林千怡告訴,她是擔心我很少接觸這種人情世故,怕我被人騙了,纔要主動陪我一起去。歸根到底,她這個做姐姐的,擔心我這個“弟弟”被人利用。
我聽了林千怡的話,反問她道:“林姐,要論人情世故,你應該也不比我多知道多少吧?”
“傻瓜。”林千怡笑了笑,忽然問我道:“四九,你覺得我漂亮嗎?”
我一下子有些結巴道:“林、林姐,你怎麼問我這個?漂亮、你當然漂亮了。”
“既然你也覺得我漂亮,那你就應該知道,這個社會上,漂亮的女人更需要對人情世故有所瞭解,因爲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容易被人刻意刁難。所以我當初在成爲調查員之前,局裡專門給我上過一些怎麼處理人情世故的課程。”
原來是這樣……
聽了林千怡的解釋,我頓時感到有些失望。因爲在心底裡,我對於剛纔我問的問題的答案,其實另有一種期望,那就是我希望林千怡會和我一起去湖北的原因,是出於希望能多和我相處的念頭。可搞了半天,原來她還是因爲姐弟之情,才和我一塊去湖北的啊。
因爲林千怡的答案,在之後的旅途中,我一直都有些悶悶不樂,就算明知這次旅行是我進入749局之後,難得的一次和林千怡單獨相處的機會,我的情緒也高漲不起來。
好在當我們下了飛機之後,一條來自三胖的短信,把我心中的苦悶稍稍掃去了一點。
在這條短信上,三胖寫着,剛剛從外地執行任務回來的張默,在知道林千怡竟然和我兩個人單獨外出,並且要一週之後纔回來的消息後,立刻暴跳如雷的衝進了高亮的辦公室,想要打聽我們兩個的下落,結果卻被高亮扔了一疊新的任務到他頭上,把他直接給轟了出來。
看了這條消息,我頓時樂的不行,之前的不爽也一掃而空。
姜開的老家原本是在湖北的一個小縣城,那裡沒有機場,下飛機之還要做半天的汽車。但昨天在電話裡,姜開的父親卻給我留了一個省城裡的地址,讓我直接到這個地址來找他們。因此下了飛機之後,我們便直接打着出租車來到了那個地方。
姜父給我的地址,是省城裡的一個老式居民區,循着他給我的門牌號,我和林千怡兩個人很快便找到了一棟居民樓的二樓。
敲了敲屋門,我正猜測這究竟是哪裡的時候,從門裡傳來了姜父的聲音:“誰啊?”
“姜叔叔,是我,林四九。”
“哦喲。”
門背後傳來了一陣驚呼,緊接着,房門便被姜父打開了。看到我竟然那麼快就來了,姜父臉上頓時又驚又喜,忙客氣的便招呼我進來。
進了門,裡面看擺設,就是一戶再普通不過的兩室一廳的房子,裝修也都是最普通的工薪家庭的裝修,甚至還略有不如。屋子裡,除了姜父之外,還有他老婆,也就是姜開的母親在場。我們進來的時候,薑母正坐在客廳裡的一方餐桌旁,愁眉苦臉的乾坐着。見到我來了,薑母先是道了一聲好,隨後便有些猶猶豫豫,欲言又止的樣子。
姜父在我們背後關上門,看到薑母還乾坐着,便呵斥了一聲:“老婆子,小林來了,也不知道給他倒杯水?傻坐着幹嘛?”
薑母聽了,立刻點頭彎腰的想要從位子上站起來。
我忙攔住了她,告訴他們不用那麼客氣,隨後我就跟他們說:“叔叔阿姨,跟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同事,她叫林千怡,也是公安部裡的,聽說你們家出事了,她便說也想過來看看,或許有什麼地方能幫上忙。”
我剛說完,姜父就馬上對林千怡伸出了雙手,邊和林千怡握手邊說道:“謝謝,謝謝。有你們兩位在,我家麗麗可算是有救了。”
早在東海的時候,我就聽姜父說,他找我過來,是因爲姜開的女兒姜麗麗出了事。原本我以爲姜父所指的,很可能只是和姜麗麗的生活有關的小事,可現在聽他這麼一說,我不禁有些警覺,因爲從姜父的語氣上來看,姜麗麗出的事情恐怕並不是什麼小事,而是與性命有關,可姜麗麗不過是個小學生,她怎麼會有性命之憂呢?
我頓時急道:“姜叔叔,你別急,到底是則怎麼回事?麗麗她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姜父剛想回答我的問題,話卻一下子堵在了嘴邊。他張大着嘴巴,吱吱嗚嗚了半天也沒有吐出一個字來。一旁的薑母見他這幅模樣,頓時也有些心急,拍了一下他的後背便道:“老頭子,都什麼時候了,既然小林已經來了,就趕快和他說吧!這事情,我們除了找小林之外,就再也沒有人能麗麗了!”
“唉!”姜父深深嘆了一口氣,才說道,“小林,我先和你說好,一會兒我說的,可能有點懸乎,但你千萬要相信我們!”
他們越是這麼說,我越是愈發感到些困惑,於是我說道:“姜叔叔,你放心大膽的說吧,只要是我能幫到的事情,我一定會盡量幫忙。”
“唉。”姜父再次嘆了一口氣後,便說道:“其實我們這次找你來,不爲別的,都是爲了麗麗那孩子,你說她小小年紀,怎麼就這麼命苦呢?不但沒了父母,現在又糟了這個罪……”
我一皺眉,看姜父遲遲都說不到重點,便打斷他問道:“叔叔,你別怪我沒禮貌,你說了那麼多,麗麗她到底出了什麼事啊?”
姜父看了我一眼,方咬牙道:“麗麗……麗麗她,被人給詛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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