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這不是我們家丟的那塊璽玉嗎?”
秦芳在一旁尖叫,不敢置信地瞪着那塊玉,好像璽玉跟她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蘇錦瑟不是把璽玉偷走了嗎?”
“我也想知道。”
老太太看了郵寄的地址,上面沒有填寫,聯繫人也沒有,她讓人打電話去快遞公司查詢,輾轉才得知這個包裹是昨天從一間酒店寄出來的,寄件人是個很年輕的小姐。
後來又查詢到是酒店的櫃檯小姐幫忙郵寄的,是客人的要求,根據那櫃檯小姐的描述,寄件人很有可能就是蘇錦瑟。
“不是,蘇錦瑟她到底什麼意思啊?不是把這塊玉偷走了嗎?幹嘛又送回來了?不,我的意思當然不是嫌棄這塊玉,是覺得她很奇葩。”
老太太怔忪了許久,纔開了口,“或許她一開始根本就沒想過要把這塊玉佔爲己有。”
“她當然不是佔爲己有,她是受人指使的。”
慕容決得到消息匆匆趕回來,確定這就是他們家祖傳的那塊璽玉,又聽了老太太的分析,他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阿決,我就說錦瑟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她說她從小就被領養去訓練,肯定是那個人指使她來偷的。現在璽玉送回來了,她沒有東西去交差,會不會出事啊?”
慕容決臉色一沉,沒想到事情根本不是他所想的那樣。
“一個孤兒,還讓她去偷東西,領養錦瑟的那個人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錦瑟很有可能會受到懲罰。
秦芳哭笑不得,“哎呀媽,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擔心蘇錦瑟,這鳳凰璽玉回到我們家,這就是皆大歡喜啊。至於蘇錦瑟,她本來就不是我們慕容家的人,現在離開了也好。”
老太太冷靜了下來,“也罷,路子是她自己選的,希望她沒事。來,阿決,把這璽玉拿去收好,直接放銀行保管吧。”
即便蘇錦瑟最後良心發現完璧歸趙,可慕容決認爲,蘇錦瑟是個小偷,這個是鐵錚錚的事實,他不會同情她的。
分開了也好。
也好。
轉眼不知過了多少天,蘇錦瑟忍着身上的疼痛,渾渾噩噩的,睜眼閉眼都只有那一片光亮。
鐵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她的兩個師兄出現在她面前,看到她身上的傷痕,竄入鼻尖的血腥氣味,讓他們不忍心地撇過頭去。
“錦瑟,你這又是何苦?”
蘇錦瑟擡起頭,頭髮散亂在臉上,她動了動手腳,就聽到鐵鏈碰撞的聲音,怎麼都扯不掉。
“師兄,你們來這裡幹嘛?這是地牢。”
“你明明有機會脫離組織的,當時都拿到東西了,爲什麼要掉包?直接給他,你就自由了,也不用遭受這種罪孽。”
蘇錦瑟抿着乾涸的嘴脣,“那是慕容家的東西,我不想拿走。”
“可那是能讓你恢復自由身的貴重東西!”
“無所謂了,自由不自由,現在對我來說都沒什麼區別。”
“你那麼希望得到自由,結果努力了大半天,眼看都成功了,你卻要放棄,這不是白白浪費了機會?”
蘇錦瑟笑了笑,“其實也沒什麼的,我現在不想要自由了。對我來說,沒什麼更重要的了。”
那天慕容決震怒的表情,還在她腦海裡徘徊着,每當她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她就會想起他。
這種思念,害怕,想見到他卻又害怕見到他的心情,應該就是所謂的愛情,沒想到,她竟然陷進去了。
“錦瑟,你老實告訴我們,你是不是愛上慕容決了?爲了他,你連命都不要了!”
“應該是吧。我不想他對我失望,所以我把璽玉完璧歸趙。”
“現在我們怎麼做才能幫到你?要不我們去跟老頭求情?”
這一招他們不是沒用過,蘇錦瑟被抓回來的那天,他們就求過情了,可是老頭子卻沒答應,還說今天的錦瑟就是他們背叛的下場。
原本那天她都準備搭乘飛機離開榕城了,到最後還是被老頭子抓回來了,她的欺騙,背叛,用贗品矇騙他,他一怒之下就把她關了起來,用鐐銬鎖住她的手腳,她根本無法逃脫。
更狠辣的是,他竟然還讓人鞭打她,每天十鞭。
現在她的身上估計已經有超過三十鞭鞭痕,皮開肉綻,鮮血四濺,疼得她幾乎要暈厥過去,好多次痛醒,都以爲自己撐不下去。
老頭子心狠手辣,完全沒有顧及到她以前幫他做了那麼多事,就抓着背叛這條罪名幾乎要置她於死地。
“求情就不用了,與其苟延殘喘地活着,兩位師兄倒不如給了一個痛快!”
“錦瑟!”
“你們也看到他的心有多狠了,師兄們,聽我一句勸……”
蘇錦瑟看着兩個同伴離去,她垂下頭,任憑疼痛侵蝕了自己的身體,真的很想就這麼直接死去,可終究不甘心。
她沒料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因爲別人的態度和眼神,就直接放棄了她最迫切需要的自由。
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當初她還會不會選擇接近慕容決?
錦瑟不知道。
也許她這一生,就這麼短暫的過了,比前世還要悽慘。
可她卻不後悔。
慕容家又恢復了以往的寧靜,似乎蘇錦瑟從來沒有出現過。
慕容決照常上下班,有空的時候幫老太太打理古玩店,每天都過得很忙碌,偶爾卻還會想起蘇錦瑟。
這一天,他收到了快遞,是兩張關於蘇錦瑟的照片,還有她被囚禁的地址,裡面還有一封信件,簡短地解釋了蘇錦瑟被囚禁的原因。
慕容決看着照片裡遍體鱗傷的蘇錦瑟,身上幾乎沒有一處是好的,以往對她的那些怨氣,似乎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親自出動,調派了一支精銳的隊伍暗中協助,務必要把蘇錦瑟給救出來。
明明以前很厭惡她,後來雖然有了一點好感,可也被她偷竊璽玉的舉動給揮霍殆盡。
現在的她,應是罪有應得,他看到她的傷勢,卻心疼了。
蘇錦瑟身上的傷口,舊的結痂,又添新的,在她暈厥,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她出現了幻覺。
她看到了慕容決。
還聽到了他的聲音。
他說,“錦瑟,我來了,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