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凌雲渾身的血液都已經凝固了,一個子彈恰巧打在他的心臟上,他瞳孔猛然縮了縮。
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
這一次,是真的死了。
冰兒,你快點跑,不要管我,也別回頭,一路跑出這座吃人的魔鬼窟,別再被他們抓到。
冰兒,我還有很多話想跟你說,可惜,沒機會了。
我們的緣分,到底還是太淺了。
上官凌雲的意識逐漸渙散,氣息微弱,奄奄一息。
他的腦海裡卻浮現他跟她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花香環繞,佳人亭亭玉立,她微笑的樣子,好美。
她的容顏留在了他的心上,這輩子,都忘不掉。
再見了。
這一次是真的不見。
上官凌雲擡起的手漸漸的垂了下去,沒了氣息。
薄冰一直跑一直跑,好不容易跑到了電梯面前,後面的人就要追上來,他們手中的槍就好像失去了控制,朝着她的方向胡亂掃射過來。
她只能儘量的躲避不讓他們打中,最後驚險的進了電梯,她抱着手中的盒子靠在電梯牆壁喘氣。
大着肚子逃跑的感覺真刺激,刺激到她差點要吐了,偏偏寶寶這個時候還跟她作對,不停的踢她的肚子,鬧着彆扭。
六個多月的肚子啊,本來站着都快要看不到腳了,現在還拖着這麼笨重的身體,後面還有大票的人追着,更別說他們根本是冷雪無情,連個孕婦都不放過!
從電梯出來,她跌跌撞撞的扶着牆壁,按照上官凌雲所指的路線走,沒有回頭,即使她聽到他們凌亂的腳步聲。
實在是跑得累了,不想動彈,寧願就倒在地上不起,可是一想到陳嬌和上官凌雲兩個相繼去世,他們都是爲了救她。
如果就這麼死了,豈不是白白辜負了他們?
她扶着牆壁,手指都被磨破了皮,血跡斑斑,可她不能放棄,只能一步一步的小跑着。
“就在前面,別讓她給跑了,就算死,也要把她的屍體搬回來,挫骨揚灰!”
薄冰認得那是愣頭青的聲音。
他們竟然那麼快就追上來了。
薄冰心裡惱怒不已,到底是什麼仇什麼怨,竟然讓他們如此痛恨自己,還要挫骨揚灰,喪心病狂!
她粗重的喘着氣,感覺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了,胸口鈍鈍的痛着,冷汗和熱汗齊飛,頭暈和目眩共同襲來,她差點沒出息的暈了過去。
“寶寶,千萬要撐住!”
她和寶寶經歷了這麼多的磨難,沒道理這次不行的,寶寶也要給麻麻一點動力好不好?
薄冰踉蹌着腳步,好幾次險些都被絆倒,她卻憑藉着頑強的意志力堅持着,這可是生死攸關的事,只要她慢了,寶寶和她都會沒命。
眼看着前面就是車庫,她看到了好多輛並排的車子,不由得一臉欣喜,拼着最後一絲力氣,爬上了一輛沒有上鎖的車子。
有子彈從旁邊穿過來,緊接着就聽到密集的子彈打在車子上的聲音。
薄冰顫抖着手關了窗子,踩了油門,車子就衝了出去。
“媽的,竟然讓這臭婆娘給跑了,你們還不快追!”
這麼多人連對付一個孕婦都對付不了,這不是有損他的顏面嗎?上官凌雲都讓他給做了,最後卻讓這個婆娘溜了。
“不要手下留情,管她是孕婦還是什麼,直接滅了。”
真是火大。
難怪老大會氣成那樣。
他們竟然都讓一個孕婦給耍得團團轉,現在實驗基地還被毀了,那些還沒成形的東西就這麼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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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剩下的那幾個沒有處理的醫生,他們引爆了這次炸彈,把實驗室炸燬,他們也死翹翹。
當時看到那幾具屍首不全的屍體,他就心知闖了大禍,把老大的希望都毀了。
實驗室裡培養的可都是黑曼啊,老大想利用黑曼來有所作爲,可是現在,什麼都沒了。
薄冰開着車,打開車內的導航,一路朝公安局的地址駛去,她知道後面有人跟着,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要是停下來,肯定會被子彈打成篩子。
車子在紅綠燈的十字路口,和一輛卡宴擦肩而過,她的注意力都在前面的路況,沒有注意到那輛車的主人瞪大了眼睛,然後急急忙忙的掉轉頭朝她追去。
“子墨,我看到冰兒了,不過她好像有麻煩,後面有跟屁蟲,你幫我解決掉他們。”
盛韶華本來是根據上官凌雲提供的地址趕過去營救薄冰的,沒想到還沒到狼窟,就看到了薄冰,雖然她的樣子看上去真的很狼狽,可是他就是能一眼就認出她來。
薄冰看着後視鏡,發現原本追着她的三輛車子突然消失了,卻平白無故的多出一輛低調奢華的卡宴。
她以爲這輛車也是跟蹤她要對她下手的,不管不顧的違反了交通規則,非要跑進單行道。
盛韶華拼命朝她摁喇叭,還探出頭朝她大喊。
可是因爲路上的聲音太過喧囂嘈雜,她根本就聽不見,就算聽到了,她也不認得盛韶華的樣子,會以爲他是登徒子。
這可急壞了盛韶華。
最後還是樂子墨帶着人馬來攔截,把薄冰的車子團團圍住,才把她給攔了下來。
薄冰抓着方向盤的手很用力,差點要把方向盤給捏碎。
她的目光落在了樂子墨和盛韶華的臉上,發現他們竟然一臉激動,歡喜,而那個看上去瀟灑帥氣的男人,他的眼睛還是紅紅的。
奇怪,這些人給她的感覺,竟然沒有絲毫的殺氣。
“冰兒,乖,先下車。”
薄冰的臉色非常差,臉上也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頭髮溼噠噠的黏在上面,而且還摻雜着一絲血絲。
她略微防備的看着他們。
雖然他們看上去沒有惡意,但是壞人臉上可沒寫着壞人兩個字,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圖謀不軌。
盛韶華看她一直盯着自己看,那雙平時凝視他的溫柔眼睛,此刻竟然帶着疏離和戒備。
他猛然想起她失憶的事。
心臟不由得揪痛。
“冰兒,我是盛韶華,那天你打電話給我求救的,還記得嗎?”他的語氣很柔,得想辦法消除她的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