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鍵盤?”樂萱的尖叫聲通過手機話筒傳來,聲音拔尖得差點沒刺破她的耳膜。
“你能別那麼激動嗎?我耳朵都被你喊聾了。”
“我能不激動嗎?你竟然讓盛男神去跪鍵盤,跪鍵盤,跪鍵盤!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薄冰對着天空翻了個白眼,“知道你很喜歡你的盛男神,我還是你的好妹妹呢,你爲了他對我吼真的合適嗎?”
樂萱扶額,“我知道你心裡在生他的氣,可他總歸是個男人,那什麼,男兒膝下有黃金,可以跪祖宗跪母親,怎能跪媳婦?你讓他顏面何存?”
薄冰聽着電話那頭樂萱像放鞭炮的聲音,噼裡啪啦的數落她狠心,她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怪她咯?
“他要跪鍵盤怪我咯?”
“不怪你怪誰?但凡你別提出這麼狠心的條件,也不會把他逼成這樣啊。我的盛男神啊,實在無法想象他跪鍵盤是個什麼樣的畫面。”
薄冰冷冷的笑了,“你要是想看就直接過來吧,別在那裡假惺惺的。”
樂萱嘿嘿的乾笑了兩聲,“畫面太美,我怕我不敢看。”
真是的,冰兒這話也真有意思,盛韶華跪鍵盤已經夠那個什麼了,要是再讓人過來圍觀,他不得顏面盡失?
“冰兒啊,看在他都爲你下跪的份上,就別爲難他了,意思意思一下就好了,別太過分了,知道不?”
薄冰回頭看了一眼跪得十分筆直的盛韶華,他臉上沒什麼特別的表情,見她回頭,竟然還露出和煦的笑容。
她到了嘴邊的話頓時一噎,“知道了,那麼囉嗦。”
樂萱又在那邊說了一堆,總之就是心疼盛韶華的意思,聽得薄冰很想罵她一頓,真是個吃裡扒外的臭丫頭。
“你也別顧着說我,你跟景辰還不是一個樣!”
果然樂萱頓時被噎住了,隨意找了個藉口就掛了電話。
薄冰把手機往桌上一扔,嘴角勾起一絲弧度,“讓盛總跪我這個媳婦,是不是委屈了?您可是大公司的經理,要是被人看見,威嚴蕩然無存啊。”
盛韶華一本正經的回答,“怎麼會?媳婦是世上最好的,跪媳婦不犯法,跪媳婦不委屈,跪媳婦我樂意。”
薄冰噗嗤一聲笑了,他去哪裡弄來的這些臺詞?還排比句呢,看來這兩天爲了逗她開心,哄她原諒,學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盛總,看地上,東西掉了。”
盛韶華還真的很認真的在地上搜索,“沒東西啊,什麼掉了?”
“沒看着嗎?你的節操掉了一地,趕緊撿起來。”
他一臉黑線。
“盛太太真會埋汰我。”
薄冰認認真真的打量他,“爲什麼你選擇了跪鍵盤?我覺得分房睡都比這個要好,至少還能保留尊嚴。”
剛纔他朝着鍵盤跪下去的時候,她真的嚇傻了,半天都沒反應過來,腦袋一片空白,震驚得目瞪口呆。
其實她只是試探他,真的只是開玩笑的,誰想到他竟然當真了,這也就罷了,從剛纔到現在,已經差不多足足跪了半個小時了。
盛韶華清了清喉嚨,幽深的目光閃爍着璀璨的光芒,他露齒一笑,“晚上沒抱着老婆睡不着,我仔細斟酌過的,比起抱老婆,跪鍵盤根本算不了什麼。”
薄冰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
這是個什麼啼笑皆非的理由?
“很高興我的話能娛樂你,盛太太,看在我真心誠意的份上,你是不是該……”
他開始對她擠眉弄眼。
薄冰裝作沒看見也沒看懂,“我困了,你繼續吧,我先睡了,乖乖的跪着哈,千萬別起來。”
她心裡都快要笑翻了,原來調戲盛總是這麼愉悅的事,難怪以前他總是調戲她,現在好了,角色對調過來,真的挺有趣的。
盛韶華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她,“盛太太,我還沒洗澡,今晚沒抱着你,我睡不着。”
他也不好真的開口讓她放過他,只能改用別的辦法希望能讓她心軟,這樣他晚上就能抱着嬌妻睡個美美的覺了。
薄冰拉着被子蓋上,聲音有些悶悶的,“睡什麼覺?繼續跪着,我有點困,別吵。”
她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不到兩分鐘,就聽到她均勻綿長的呼吸。
看樣子是睡着了。
盛韶華扯了扯襯衫衣領,胸口憋着一口氣,悶得慌,修長的手指解開襯衫的扣子,然後站起來,朝牀榻走去。
薄冰似乎是真的睡着了,他啞然失笑,真是個說風就是雨的丫頭,前一秒還在跟他說話,下一秒就睡着了,還睡得這麼香甜,完全把他拋到腦後。
脫掉襯衫和長褲,他進了盥洗室,出來的時候腰間只圍了一條浴巾,他擦乾身上的水珠,拿掉浴巾,然後掀開被子鑽進被窩,戀戀不捨的抱着盛太太。
他輕嘆一聲,這纔是人生。
薄冰半夜醒過來的時候才知道盛韶華鑽到了被窩,他結實的手臂橫過她的肚子抱住了她的腰,她整個人都像是依偎在他懷裡一樣。
她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本來她驚醒過來就是因爲她擔心盛韶華,現在好了,他自己還蠻厲害的,竟然說睡就睡,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
盛韶華不知道她清醒,睡得很沉,嬌妻在懷,胸膛再也不是荒蕪空虛的,鼻尖充斥的都是她的香氣。
看着他眼底那雙黑眼圈,她心疼了,心軟了,這個時候也不可能再叫醒他,何況她本來就不打算讓他長跪的,當時她只是一不小心就睡着了,不是故意要爲難他。
她閉上眼睛又沉沉的睡過去了。
次日早晨,當太陽的第一縷金光灑入房間,薄冰醒了。
盛韶華也同時醒過來,兩人竟然很有默契的同時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薄冰老神在在,盛韶華則有點尷尬,他連忙坐了起來,“咳,昨晚,我也不知道怎麼的就睡着了,然後也不知道怎麼的爬上了牀……”
“……”
不知道?
薄冰是不相信的。
他的衣服褲子都脫了,只穿了一條四角褲,身上還有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難不成是做夢的時候把澡也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