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哥,冰兒總算是想清楚了,我看到她跟韶華又和好如初,你就不用擔心了吧。”
樂萱從醫院出來,就立即撥了薄言的手機報告這個喜訊。
薄言的聲音聽上去十分沙啞,“那就好,我也能放心了,萱萱,辛苦你了。”
“辛苦什麼呀,跟我你還要這麼生分嗎對了,冰兒想見見你,她可能有話要跟你說。”
“可是我沒話跟她說,先這樣,我掛了。”
樂萱看着被中斷的電話,忍不住嘟囔,“搞什麼這麼着急言哥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該不會出事了吧”
她驚悚的想着,別是好不容易勸好了冰兒,言哥又想不開了吧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樂萱打了薄家的電話,從樑媽口中得知,薄言已經有好幾天沒回家了。
“那他有沒有可能去哪裡”
樑媽的回答讓她有點失望,因爲她也不知道薄言去了哪裡,還跟樂萱告狀,說蘇雪雲母女把薄家弄得烏煙瘴氣的。
“我知道了,我會轉告冰兒的,等她身體好點了再去收拾那兩個不讓人省心的東西。”
後來當天晚上,樂萱從子墨那兒得到了薄言的地址,姐弟倆立即趕過去。
“我的天,言哥,你把這裡都當成酒窖了嗎臭氣熏天,真是薰死人了,咳咳”
樂萱看着散落了一地的酒瓶,她和子墨要找的人,就躺在酒瓶中間,手中還拿着半瓶沒喝完的威士忌。
樂子墨飛快的打開所有的窗戶透氣,濃郁的酒氣把他們的鼻子刺激得連連打噴嚏。
“言哥,你到底喝了多少酒整一個酒缸一樣,你是把所有的酒都當成糧食了嗎”
樂萱打開了燈,看着薄言憔悴不堪的臉,鬍渣長滿了下巴,臉上的黏糊糊的,如果不是自己人,她還以爲看到的是個流浪漢。
“關燈,出去”
被閃亮的燈光刺激得睜不開眼睛,他惱怒的大聲喝斥,“滾出去,別來煩我”
“我們要是不管你,你遲早會酒精中毒而死”
地上到處滾落的都是酒瓶,她必須踮着腳尖見縫插針的走,免得被酒瓶絆倒,這臭烘烘的氣味,簡直就是在考驗她的嗅覺。
“言哥,起來,去洗洗,我和姐把房間打掃一下。”
“走開,我不用你們管”
薄言的心情很糟糕,他一個人待着比較自在些,不管他如何爛醉如泥,怎麼折騰自己都沒人管。
這兩個傢伙無端跑來打擾他,還管這管那的,他聽了就心煩,直接把人給攆出去。
“出去出去,滾滾滾,我的事我有分寸,你們都走”
他從地上爬起來,粗壯的手臂一把將樂萱推開,眼睛佈滿血絲,他整個人就像是從酒缸裡撈起來一樣,就連呼吸都吐着濃郁的酒氣。
“言哥,你的手”
樂萱驚呼,把樂子墨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薄言露在外面的手臂上,爬滿了傷痕,而且看樣子這些傷口是最近才添上去的,手指還染着黑色的血,已經結痂了。
他是很痛,可是這些痛,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言哥,發生什麼事了你跟人打架了”
“我說了不用你們管,快走,不然我不客氣了”
子墨管不了那麼多,他看到言哥的傷,根本就不理會他的惡聲惡氣,“萱姐,你找找看這房間有沒有藥箱,這傷口要及時處理,否則要是感染就麻煩了。”
“好。”
樂萱的腳步剛邁出去,就被薄言一把揪了回來。
“言哥,你先放開我,我給你找藥去。”
“不用,你們只需要從我的房間滾出去,聽到沒有”
他語氣兇狠,手中的酒瓶狠狠的往她身後的牆壁砸去,酒水四濺,清脆的玻璃破碎聲,把樂萱嚇了一跳。
“你要是以爲這樣就能讓我退縮,我告訴你,不可能”
真是的,裝得凶神惡煞的以爲她就會怕他嗎景辰兇的時候比他還要狠。
她給子墨使了個眼色,子墨輕輕點頭,一把拉住薄言,她趁機逃脫,飛快的衝進其中的一間房子。
“哐啷”的聲音,樂萱踩到地上的酒瓶,頓時被絆倒在地,這不是重點,就算手臂傳來刺痛,都掩飾不住她此刻看到的情景。
薄言心裡一個咯噔,這丫頭亂跑,終於被她看到了。
“子墨你快來,快點過來”
在薄言的臥室中間,吊着一個沙包,上面被鮮血染成了紅色,房間的地板上,散落着好幾把刀具,每一把都尖銳無比,最讓人震驚的,是刀子上也染了血。
那血跡已經乾涸了,黑得發亮,正是因爲如此,看上去纔是那麼的觸目驚心。
“言哥,你”
樂萱想說的是,他該不會是自殘吧可是怎麼可能呢她認識的言哥,不是個消極的人,他沉穩可靠,雖然脾氣有點爆,可不至於會對自己下手啊。
“沒什麼好看的,都出去”
薄言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就知道這丫頭會壞他的好事。
樂子墨默默的拉着姐姐出了房間,薄言飛快的收拾地上的東西,然後跟着出來。
“把你們剛纔看到的都忘掉,更不許跟冰兒說”
“言哥,我一直都認爲你是個穩重的人,從小到大我都很崇拜你,我跟冰兒說過,這世上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你何必要對自己下這麼重的手”
那手臂上的一條條傷痕,深可見骨,都是他自己劃上去的吧那該有多痛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就因爲隱瞞了冰兒”
“你們不懂,也沒必要知道。不過是皮肉傷,過陣子就會痊癒。好了,都回去吧,別再來了。”
薄言說完就把人給轟走了。
樂萱看着緊閉的房門,苦難的嚥了咽喉嚨,“子墨,你有沒有覺得言哥很奇怪他怎麼會自殘我真的無法想象那個場面”
他們是沒看到地板有鮮血,洗手間也還沒去,那些傷口還不知流了多少血。
“他明明有傷在身,還酗酒,根本不聽我們勸,不行,我一定要跟冰兒說,言哥最怕冰兒發脾氣了。”
樂萱一顆心都懸着,她可能忽略了什麼事,而且這件事肯定是極爲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