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冰的病來的快,去的也快,在盛韶華的悉心照顧下,感冒雖然還沒完全好,卻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
休息了兩天,薄冰總歸不想再窩在家裡,就央求着盛韶華。
“不行,再多養兩天再說。”盛韶華連眼皮都不擡一下,就拒絕了。
薄冰張了張嘴,“我還沒說呢,你就已經回絕了。”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明天是週末,週一才能去醫院。”
她本來就病着,醫院到處都是患者,這個時節最容易感染感冒,萬一又出了岔子,這兩天豈不是白忙活了?
“真的不行?”
薄冰可憐巴巴的看着他,杏眸睜得大大的,睫毛微翹,一扇一扇的十分可愛誘人。
盛韶華深吸了一口氣,將翻滾的情緒給壓抑了下去。
他冷着臉,硬着心腸,“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沒得商量。”
薄冰抱着軟軟的枕頭,手扶額,好吧,她家盛先生真的很霸道。
“不是想你外公了?明天陪你去。”
看她一張臉都皺了起來,明顯是不開心了,他又捨不得看到她難過,最後只能退一步。
“真的?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他輕笑,“我像是說話不算話的人嗎?”
薄冰盤膝坐在沙發上,小心翼翼的問,“這兩天有沒有記者上門騷擾你?”
“他們還不敢這麼放肆。”
“我想上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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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韶華將手提遞給她,“網上的流言蜚語別去理會。”
薄冰愕然。
她上網的目的就是爲了看這兩天還有沒有任何關於她的報導,盛韶華竟然一眼就能看穿她,洞察力未免也太犀利了吧。
盛韶華雷厲風行,手段極端,榕城中大大小小媒體公司,只要敢再播報任何跟薄冰有關的負面新聞,他一個電話,那家公司就宣佈倒閉。
以前他的手段還算溫和,至少給對方留一絲苟延殘喘的餘地,可如今,對於傷害盛太太的人,不管對方是誰,他都把後路給斷了。
薄冰瀏覽了新聞網頁,果然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她回頭,神色有些複雜的看着他。
這個五官俊秀的如同謫仙一樣的男子,是她的丈夫,爲她做了這麼多事情,她怎麼能夠推開他?
“韶華,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好到她都不忍心放手了。
就算以後再冒出一個白晨晞一樣的人物,她也捨不得將他讓出去。
“盛太太是不是病傻了?你是我妻子,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可是我好像對你不夠好。”
“嗯,那以後好好對我。”
“……”
盛韶華看了一眼腕錶,低頭在她嘴脣親了下,“乖乖在家裡休息,公司有點事,我去處理一下,晚上回來吃飯。”
薄冰微微一笑,“那我下廚做飯等你回來。”
丈夫白天上班,妻子打點好家裡的一切瑣事,這樣的生活,其實他們都很嚮往。
“讓桃姨做就好,你不許碰冷水。要聽話,不然……”
他眼睛微眯,算是警告。
“知道啦。”
盛韶華看着他的小妻子站在門口,目送他離開,還對他擺手,清冷的面容緩和了下來。
他纔剛離開不久,薄冰就換了衣服,偷偷的開車去醫院。
這兩天她不在,心裡一直記掛着穆蘭,雖然穆蘭還沒有任何清醒的跡象,可趙主任說,穆蘭在慢慢恢復意識,有極大的機率能好起來。
她沒看到穆蘭,心裡總是覺得惶惶不安的。
佘寒香看到她,很是意外,“冰兒,你的病好些了嗎?”
薄冰笑了笑,“好多了,其實就是發燒感冒。”
“就是發燒感冒,可你家那位緊張着呢。打電話給院長請了好幾天的假,還以爲非要等你病好了才肯讓你出門。”
她吐了吐舌,“他去公司了,我偷偷溜出來的。這兩天沒什麼事吧?”
“也沒什麼大事,不過薄千薇被院長狠狠訓斥了一頓。冰兒,那件事,我猜肯定是薄千薇放出去的消息,**不離十。”
薄冰當然也能猜到。
“紙包不住火。”
“你的聽力也只是有那麼一點損傷,他們太過分了,直接說你是聾子,還說什麼你配不上盛韶華之類的。”
“院長的千金又如何?原來是個聾子,盛韶華怎麼會看上她?”
“就是啊,聾子醫生,真擔心手術的時候會不會出差錯……”
薄冰腳步一頓,看着從她身邊走過去的幾個年輕女醫生,語氣酸溜溜的,空氣中都能聞到一股酸味。
寒香拉着她,“別理她們,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我的事情在醫院裡,造成很嚴重的負面影響嗎?”
佘寒香眼神閃爍,支支吾吾的。
“說吧,我有心理準備。”
“其實也不是很嚴重,你別想太多,以前找你看病的人還蠻多的,這兩天,倒是都很有默契的都奔上官主任去了。”
也就是說,還是介意她是聾子。
她是心臟科醫生,聽力只是有那麼一點障礙,並不是完全失聰,就算開了門診,也不會耽擱給病人看病。
“他們也是盲目跟風,也可能是你這兩天沒有門診的緣故。”
薄冰拍拍她的肩膀,“謝謝你安慰我,我沒事。”
佘寒香看着她蕭索寂寥的背影,鼻子一酸,怎麼可能沒事?
薄冰先去看了穆蘭,纔去了住院區,查看了之前她動手術的幾個病人。
“張太太這段時間身體恢復得不錯,好好加油。”
張太太看着她,欲言又止。
“薄醫生,不是我們信不過你,實在是……唉,總之,我太太已經換了別的醫生負責了,您就不用操心了。”
張太太的丈夫說話還算委婉的。
薄冰眼神一黯。
不管她是不是聾子,這些人只怕是被她是“殺人兇手”的說法給嚇到了,來醫院就是爲了看病,早日恢復健康的,哪裡敢把生命交給她?
心裡有點難受,她沒想到六年前的事會給她造成這麼嚴重的影響。
頭一次,她對顧修澤產生如此深重的怨恨。
如果當年沒有被他的外表迷倒,也許就不會有今天了。
她撫着耳朵,心情悽然,悲愴的離開了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