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如此如此,便可這般這般......”阿依達又開始哼哼。
“對了,我正要問你,”納布科看了我一眼,“這是幾個意思?他倆一路嘟囔這玩意兒,說是你告訴的。咒語?”
我搖頭,“天機,天機不可泄露......”
“聽說你在找水,準備淹我?”
“誒......”我不置可否。
“因爲‘創神器以資水師兮,潛烈焰於靈槖’?”他大笑,“我告訴你吧,這句出自於《海山仙館圖》......”
“《海山仙館圖》?不是失傳了嗎?”
“失傳什麼?”他聳聳肩,“早就找到了!”
“真的?”
“我有必要忽悠你麼?你捧爲至理名言的那句話,是黃恩彤寫的,他替《海山仙館圖》做的序。黃恩彤,知道是誰嗎?”
“耆英那時候的廣州巡撫,耆英當時是欽差大臣,和法國人談過《黃埔條約》......”我點頭,臉上一陣滾燙。
“被咸豐一擼到底,還大大大神呢!”他吱吱地笑。
“可惡!騙子!可惡!騙子!” 特里斯坦和阿依達同時喊。
“既然你找水,我成全你!博物館建成後,這裡要不斷演《特里斯坦與伊索爾德》的最後一段:伊索爾德的《愛之死》,阿依達唱伊索爾德......啊!歌劇中我的最愛!”
於是他開始哼鳴《愛之死》,但沒幾秒就被阿依達打斷。
“我不唱,”她抗議,“我只會阿依達......”
“改名,今後你叫伊索爾德!”
“我是阿依達,不是伊索爾德......”她繼續反對。
“少廢話,讓你改你就得改,否則我拔你的電!”
這招管用,她不再出聲。
“說到哪兒了?”納布科把目光轉向我,“對了,演出。在瓦格納原劇裡,女主一唱完,她就自殺,然後悲壯倒地;但現在不靈了:伊索爾德成了盒子,動彈不得,所以必須弄點兒什麼來複原瓦格納要的氣氛!你找水,這倒是啓發了我!”他得意地拍拍肚皮,“誰讓我是藝術家呢!靈感總是源於不經意間!在她邊上架口大鍋,不,大鍋太土,不配瓦格納!得弄個透明的大池子,那種在水族館常見的池子!然後在池子下面燒火!啊!沸騰的水,再倒點兒顏色進去!你喜歡哪種?綠的?紅的?淡藍如何?海水般的淡藍?”
我聳聳肩,“淡藍不錯,只是燒開的海水,過猶不及,毀了詩情畫意......”
“要哪門子詩情畫意!瓦格納講究的是悲劇氣氛,舞臺效果......”
“那紅色最好,象徵着血......”
“可就看不到裡面了......”
“裡面有什麼?”我搞不清他的意思。
“還沒猜到?”他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搖頭,嘀咕:“藝術家!藝術家!這幫傢伙都是如此,毛意思沒有,就會故弄玄虛......”
“伊索爾德一唱完,你就被扔進去烹掉!怎麼樣?想想都夠慘烈吧?反正你大神一個,不疼不癢,無所謂的......”
“別!別!求求你了!”我哀嚎,喘不過氣來。
72
我被嚇醒,渾身大汗,心幾乎要跳出胸口。
原來,我歪在書房的沙發上,窗外淅淅瀝瀝地落着雨。
午前,我在讀《1844年法國使華團外交活動日記》,竟然睡着了。
不知哪兒來的一個卷軸,巨重,壓在我胸前,它的前端攤到沙發邊,上面露出五個蒼勁的行楷:海 山 仙 館 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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