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二十七)

後來我才知道,李凡只有在上面時才能感覺到,這一點大偉並不知道。當他們的孩子出現了問題以後,她就很少有了。一般的都是大偉在上面,匆匆了事。而李凡看來,如果此時要她在上面來,這無疑是表明了作爲一個“不稱職”母親的羞恥,她害怕大偉認爲她這種放蕩的體位覺得孩子的問題更是她的錯了。做完愛後,李凡給我講着這些事情,其實我不想聽,真的很不想聽,深入到一個人的內心世界本來就是件很可恥的事,在我看來。可是我不得不聽着她講這些事情,好像和她的孩子有自閉症扯上了關聯,其實呢?一點關係沒有。我提醒她時間很晚了,她得回家。我不得不這樣說,雖然我很想她留下來,這是我在以往從沒有過的經歷,我是從來不留女人在我牀上過夜的,但是她卻讓我有了想留她過夜的衝動和渴望,但是我不會對她說。因爲她根本就不知道,即使能留她下來,在她看來不過是順其自然的事情。何況還不行!她是有家有口的人,我從一種罪惡跳到了另一種罪惡。我不知道我該如何面對大偉,或許在他面前,我完全可以做到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但是我的內心卻不行,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我甚至覺得人類的這些道德和法律是不公平的,但我只是想到了這一點點就止步了,如果我再往前想,不知道會想些什麼違背倫理的事情來。無疑人類在進化,社會在進步,時間的車輪總是把歷史甩在後面,這種羞愧感不知道是人類遺傳的原因,還是人類在受着這樣環境的教育的原因。我不知道。一個男人和另一個女人享受本來就是一種天經地義的事,不可能說在歐洲的中世紀時期,通姦被火焚,在中國,被族法沉入河底,在中東,被亂鞭打死。還好是現代社會,我和李凡不會衆目之下被施以這些刑法,可是我還是感到羞愧難當。

這種羞愧,讓我在看報紙的時候看到上面一些豆腐塊的分類上面的“私人調查”感到害怕,如果誰要調查我和李凡的關係,可以說是一目瞭然。我和李凡經常,只要有機會。只是改變得不同的是,她中午吃飯卻再也不和我坐在一起了,由於她的“退出”,使我周圍的一些人覺得有了機會,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畢竟人都有交往的本能和習慣。花瓶睫,或者是我Wap辦公室的職員女孩小王,或是一些用過他們稿子興高采烈的甲乙丙丁。我和他們說話時總是臉帶着笑,甚至交他們一些泡女孩的經驗,有時候還教他們怎樣寫文章……等等等等,我會時常留意着李凡,她經常用隨便的眼光掃過來,從此之後,除了她給我帶一些早點(這也是可以用我幫她帶孩子來解釋),其他的時候在公司裡的交往就很少了,原來一些蒼蠅似的流言慢慢消失了。

看得出李凡很高興,他覺得這纔是真正一個年輕人的行爲,不要孤僻和冷漠,要熱情而且有生機,這樣纔會有晉升的機會或交友的機會。可是在內心裡,我知道這其實還是一個假象,不是真實的。李凡也放棄了給我找房子的想法,因爲她也覺得我那令她無法忍受的環境更讓她覺得安全,幾次之後,她甚至也迷戀上了這裡而不願離開,但是卻不得不離開。她感到很痛苦。

李凡走後,牀單上留下的是幾灘液斑,打溼了牀單,還有牀單上到處散佈的陰毛,分不清誰是誰的,我沒有力氣來打掃衛生,只是用紙巾墊在那裡,免得讓它接觸我的身體時一種噁心的冰涼。那天晚上我失眠了,第一次覺得時間的難捱,我懷念李凡,我想着她抱着我睡覺,喊着我寶寶還是乖乖之類的,還幻想着她給我洗澡。半夜裡實在無法睡着之後,我起牀把衛生都做了一遍,除了房裡還有剩餘的一些的味道之外,我和她之間的痕跡消失了,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我這樣欺騙自己才睡着了一小會兒。

我們找着一切機會,但最多每星期只有一次而已,我們開始不再注重前面的一些感覺,她也不再管我的電腦桌面是不是女人的上身,也沒有叫我把牆上那些日程表似的東西取下來,甚至在的時候,她喊着上面的一些名字,要我說出我和她們之間是如何的,遺憾的是我差不多都忘了,甚至都想不起她們的臉,那些名字也開始變得陌生起來。李凡漸漸知道了我過去的放縱,相反她並沒有很在意。我們一進房子做一次愛,離開的時候再做一次,爲了趕時間,李凡總是叫我快些,她除了喜歡體上位,還喜歡上了不在牀上的快樂。她手按着牀,雙腿叉開,我站在後面不停地插入抽出,有時候她連衣服都不脫,讓我把她的褲子合起來往下一拉,露出她的屁股就幹了起來。我不知道我們的這種放縱能持續多久。大約一個月後,我升職了,有一間獨立的小辦公室,裡面有了一個單獨的分機號碼。整天響個不停,雖然薪水更高,但是卻很累,雖然有免費住房,但是我不得不放棄了。經常坐車來往底下的一些地方和參與一些討厭的飯局,我的白天都擠滿了,連中午吃飯的時候都不用去餐廳,我委託睫給我帶上來。看得出李凡對她有一些戒心,但我這種做法對我和李凡的關係卻是必不可少的,流言開始了,主角變成了我和睫,雖然我和她之間也開過一些無聊的玩笑,甚至我還給她講飯局上聽來的一些黃色段子。但她根本就提不起我的興趣,更好的事情是她好像對我也不太有興趣。真好!

我考慮換地方了,李凡也覺得如此。當城中村的那些人總是看見我們根本不是一對戀人的樣子卻總在一起時,他們肯定心裡會產生一些奇怪的想法。在換了地方的第二天,那天很熱,李凡下班後急匆匆地陪我去買空調,畢竟夏天真的是很熱。在丁字橋工貿家電裡,我和營業員討論什麼時候安裝的問題時接到了真真的電話。我走出大門,在商店門前的一棵樹陰下,接通了。她說她要結婚了,是那個教電腦的中學老師。我祝賀她,並告訴她我的地址,叫她寄一張請貼來,但沒有肯定說我是否會參加。她說並不是想要我參加她的婚禮酒宴,只是覺得應該告訴我一聲。我心裡有一些難受,說實在的,婚姻也許是個好歸宿,也許是個惡開端,我覺得真真這樣的女孩,那個男人會不會讓她受苦呢?我不知道。但此時她的聲音無疑地告訴我,她很開心。

真真說“你是不是也該結婚啊?這樣拖着也不是辦法的。你得有個人照顧你,不然你看起來總是可憐兮兮的。”

“還好吧。”我說“我升職了,忙得頭昏眼花,也沒有時間找女人,呵呵。”

她答應了寄我一張請貼。我後來之所以要去看她的結婚現場,無非是想告訴她我並不可憐兮兮的。我打扮得很精神,臉上帶着微笑。後面的事上面就已經說過了,不再提。

我還是經常到李凡家看那個孩子,由於和李凡的這層關係,使我更加不得不經常去看望他,雖然我很忙。孩子經常在我走的時候送我到門口,看着我下樓不見了才轉身回去。我小心翼翼地喂他吃飯,甚至給他洗澡,給他穿衣等等一些雜事情。我覺得很自豪,我是一個帶孩子的高手,而且不怕髒不怕麻煩,另他們刮目相看,總是認爲我自己家裡有個孩子似的。我吹口哨給他聽,給他講童話故事,拿着他的手教他寫字母。講童話故事的時候,快到結尾時,李凡總是過來聽,我的童話結尾總是王子和公主不在一起過着幸福的生活,令李凡有些惱火,她說我在剝奪孩子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愛情的權利。我辯解說如果他認爲這個世界上沒有這麼美好的愛情,那麼他得到了這樣美好的愛情,他一定會認爲是上天寵愛他的結果。如果他從童話中認爲世界上有美好的愛情了,當他遇不到時一定會灰心氣餒。如果是你,你會選哪一個結果?我問李凡,李凡沒說話就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