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騰了一晚上,將馬卡洛夫和劉培強兩人都灌醉之後,這場因爲偶遇而舉行的篝火晚會纔算是結束,將兩個喝醉的老男人交給他們各自的兒子,陳羽這才和城之內博美一起返回了專列,繼續着他們的旅程。
這場偶遇雖然讓陳羽認識了兩個不錯的朋友,但這終究只不過是旅程之中的插曲,熱鬧和歡宴過後,大家還是要繼續各自的旅程。
或許這只是一次偶然的相遇,也許陳羽和他們以後再也見不到,但相遇所留下的美好回憶卻會讓人銘記。
即便陳羽是半神,但他的情感卻沒有什麼區別,一樣會因爲遇到不錯的朋友而高興,也會因爲分別而感到有些遺憾。
不過這並沒有讓陳羽做什麼多餘的事,只是昨晚最後大家交換了聯繫方式,給自己留一點還會再見面的念想。
或許是察覺到了陳羽的情緒,城之內博美向陳羽問道:“老公你是捨不得這兩個新交的朋友嗎?”
“有一點吧,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純粹的去和人交朋友,一起喝酒聊天了。”陳羽搖了搖頭,微微有些感慨。
沒有摻雜任何其他,只是單純純粹的交朋友、喝酒聊天,這對於現在的陳羽而言已經是一種很難得的體驗了。
無論他是以普通人的身份還是以半神的身份,能夠不摻雜任何其他東西,只是單純的和他交朋友的人也越來越少,每一個和他接觸的人總是要涉及利益。
這也是爲什麼陳羽能夠和馬卡洛夫、劉培強他們交上朋友,一起喝酒聊天,因爲這種不摻雜利益和其他的友情太難得了。
只是這份友誼雖然難得,但終究只是他這段旅途中微不足道的插曲,即便這短暫的友誼再怎麼美好,它終究還是會結束,人也還是要分別人的。
“看得出來,老公你很享受這種拋開了一切的友誼呢!”城之內博美會心的一笑,點了點頭不禁感嘆:“或許這就是我們日本人推崇一期一會的原因吧,一生只有一次的相遇,因爲短暫而變得分外美好,所以要格外的珍惜。”
“一期一會嗎?說實話在日本這麼多年我也聽過不少次這個說法了,但始終對這種所謂一生只有一次的相遇沒有什麼感覺。”陳羽對於城之內博美說這是一期一會,還是不太能理解所謂的一期一會究竟是怎樣一種感覺。
聽到陳羽這麼說,城之內博美搖了搖頭,衝陳羽解釋道:“一期一會不是簡單的說一生只有一次的相遇,而是說這可能是一生當中唯一一次見到對方的機會,所以要分外珍惜,以最好的樣子來對待,並不是單純的說一生只有一次的相遇啦!”
“這樣嗎?確實是很有道理的說法。”陳羽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在經過了城之內博美的解釋之後,他對一期一會總算是有了瞭解,覺得這確實是一種很美好的心境和態度。
正因爲不知道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也許此生就再也不能相見,那麼現在的見面就是此生當中最後一次見面,所以應當拿出自己最好的狀態,以最珍惜的心態來享受這一生只有一次的見面,免得爲自己留下遺憾。
然而即便是再怎麼珍惜,如果一生只能見朋友這一面,分別之後還是會有遺憾和懊悔的,後悔自己爲什麼沒有珍惜和朋友在一起的時間。
不過這種說法在現代來說,卻也不太可能與朋友一生只能相見一面了,通訊與交通的發達使得只要有心,即便朋友之間隔得再遠也能夠相見。
尤其對於陳羽來說,這世上還真沒有什麼人是他想見而見不到的。
當然,這種珍惜與朋友相見機會的心態還是很好的,因爲能夠和真心相交的朋友相見,怎麼都是值得珍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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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貝加爾湖,專列除了必要的停車補充消耗之外,沒有再停下來。
這列沙皇俄國時代專門爲半神打造的專列,載着陳羽夫婦在一場小雪中駛入了莫斯科。
列車停穩在了站臺上,陳羽看着窗外站臺上列隊站立的儀仗隊,以及等候在站臺上的歡迎隊伍,不由得捏了捏自己的鼻樑。
說實話,他其實並不喜歡這種大陣仗的歡迎。
雖說半神足以讓一國領導人親自迎接,但陳羽實在是不喜歡過多的應酬和毫無意義的社交,這些來迎接他的俄國官員,那是真的可能這輩子就見這一次,他又何必爲了這些再也不見的人去勞神應酬呢?
不過陳羽最終還是和城之內博美一起走出了車廂,接受了外面這些歡迎隊伍的迎接。
“歡迎您來到莫斯科,尊敬的閣下!”前來迎接的官員臉上帶着討好的笑容,而隨着他的話語,站臺上列隊的儀仗兵也頓時整齊劃一的立正敬禮,讓陳羽體驗了一把國家元首級待遇。
對於這位面帶討好的官員,陳羽並沒有什麼表示,他真正在意的,以及會從火車上下來接受迎接的原因是站在隊伍中的那位面色蒼白,還穿着蘇聯時代軍裝的一名男子。
注意到陳羽看到了他,這名穿着舊蘇聯軍裝的男子走到了陳羽面前,朝他伸出了手:“你好,歡迎來到莫斯科。咳……咳……咳……”
男子的手伸到一半,就捂着嘴劇烈的咳嗽起來,看上就好像是要給陳羽難堪一樣。
但陳羽看得出來,這名男子是真的在咳嗽,而且他的情況有些嚴重。
因爲讓一位半神能咳成這樣的,可不是簡單的傷勢。
“不用客氣,舉手之勞。”陳羽笑了一下,衝這位俄國半神說道:“你不會想在這和我聊天吧?換個地方聊如何?”
“當然,請。”俄國半神沒有再咳嗽之後,狀態也好了不少,對陳羽一家做出了歡迎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