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道袍黑人老頭開始登臺,周圍的閃光燈就沒停過。
記者們:我們什麼場面沒見過!
記者們:臥槽,這個場面還真沒見過!
下面,李領導、翁克林、進出口公司的副總,老侯等等一羣圍觀的華人也都看傻了。
不少人擡手揉了揉眼睛,這特麼,一切步驟都那麼熟悉,就是那黑皮,怎麼這麼刺眼呢。
不過看這個架式,李領導、翁克林等一羣人心裡也鬆了一口氣,王鎮辦事,果然靠譜!
這老頭顯然不是普通人,既然是本地人穿着道袍來做這場河神祭的司祭,那便說明王鎮確實跟本地人達成了統一,宗教衝突什麼的,起碼在這納吉紹特不會有了。
放下了心中的擔憂,再看這場河神祭,頓時覺得有意思起來。
司祭喊了上牲,旁邊裡站着的六個黑人立刻兩人一組,端着三牲祭品朝着祭臺走來。
黑人臉上神情肅穆,在對待祭祀一類的事情上,黑人們從來都是很專注很鄭重的,一改往日裡馬虎的樣子。
踩着鼓點,六人向後走上高臺。
黑人司祭再次大聲喊道:“放!”
四聲鑼鼓響,六個黑人這纔將三牲祭品擺在桌案上。
“行!”
六人連走六步,司祭再次高聲喊道:“轉!”
六人分齊齊轉身,面向臺下,背對祭臺站好。
司祭再次高喊:“薩滿復位!”
頓時,五聲鑼鼓響,人羣中再次走出兩個黑人,這次卻是本地薩滿打扮,邊唱邊跳到祭臺兩側角處,在鑼鼓聲中扭動身體,嘴裡唸唸有詞,也聽不清說的是什麼玩意。
等兩個薩滿唱跳結束,黑人司祭再次高聲喊道:“主祭,行!”
鑼鼓再次響起,一連九響後,王鎮從人羣中走出,依舊是一鼓一步沿着祭臺中軸線來到祭臺前站好。
黑人司祭高喊:“捻香!”
王鎮拿起桌上的長支香點燃,這香是不能用嘴吹滅的,手晃盪一下後,王鎮持香躬身下拜後將香插在香爐後正立。
黑人司祭高喊:“祭酒!”
王鎮用二鍋頭斟滿三個酒杯後,站好。
“頌祭文!”
“河神在上,餘借納吉紹特之地,臨基代波河之水,承衆之所寄,聚民之所望,率民衆今敬拜於尊前,呈此祭文:混沌初開,生有天地,天經日月,地行河江,灌溉蘇土,孕育黑生,紅山綠水……”
祭祀開始後,全場上千人都一臉肅穆地看着,沒人會在這時候嬉皮笑臉,特別是南蘇這些黑人。
黑人蔘加過的祭祀活動不知凡幾,但從未有一次祭祀如此的浩大莊重,單單是這個場面就讓他們感覺前所未見。
畢竟論起生產力,古代中國無愧於神州之名,自然各種祭祀活動有人力財力弄的堂皇大氣聲勢浩大,怎麼也不是非洲這些單部落人口不過萬餘可比的。
再加上這次幾次過程中,大家根本聽不懂喊的是什麼,只聽的音節很短,但聲勢很大,自然是讓他們一個個更加虔誠。
這裡面也包括基爾。
總統怎麼了?
非洲可沒有不許成精一說,總統也信這個啊!
反倒是前排的李領導、翁克林等幾人,聽到王鎮念‘餘借納吉紹特之地,臨基代波河之水……灌溉蘇土,孕育黑生’的祭文,臉上表情壓抑不住地露出一些古怪。
倒是怪會因地制宜的。
也不知道新華社這邊是不是拍攝清楚了,搞得好的話,未必不能推廣一下。
他們就是這樣,讓他們冒險搞創新那是想也別想,但真有好東西,學習起來倒是都很積極。
“生態長廊,水富魚主,百鳥競翔。民得溫飽,國家富強。伏謝河神,恩澤四方。河神保佑,萬民健康,河神保佑,和諧萬方。風調雨順,國運隆昌。河神保佑,無憂無恙。拜於尊前,心意惶惶。拜於尊前,至誠至上。”
一篇長長的祭文背誦完畢,黑人司祭高喊:“衛兵列隊!”
兩側24個光輝防務的士兵兩隊站立,在陪祭達吾提市長外側後面背對背站好。
“跪!”
王鎮和陪祭的達吾提市長面向祭臺跪立好。
黑人司祭這次用的本地話喊的,下面黑人們立刻呼啦啦全部跪倒。
基爾幾人愣了下,也顧不得是不是弄髒了褲子,立刻跟着跪了下去。
反倒是李領導幾人,表情連續變換幾下,他們是黨員啊!
黨員懂不懂,怎麼能搞封禁迷信呢?
該死的王鎮,事先也不告訴他們一聲。
眼見其他人都跪下了,他們怎麼也不能繼續杵在這裡了,只能咬着牙跟着跪了下去。
華社的三個記者見狀也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這一下,全場就剩下幾個白人記者了,全場目光‘唰’一下全都看了過來。
現場鴉雀無聲,但正所謂大音希聲,無形卻沉重的壓力壓在他們身上,不管是被現場氣氛所感染,還是扛不住壓力,亦或者不敢得罪其他宗教神靈,幾人還是跟着跪了下去。
事實證明,外國人膝蓋骨跟黃種人沒什麼區別。
“拜!”
王鎮和達吾提叩首。
下面人有樣學樣。
“起!”
兩人站起,臺下呼啦啦全都站了起來。
“復跪!”全場再次呼啦啦跪下一片。
“復拜!”
全場叩首。
“起!”
“再跪!”
“再拜!”
“起!”
王鎮兩人站起身來站好。
“放鞭炮!”
鞭炮是特意用小飛機空運過來的,根本就沒走朱巴,兩掛10萬響的大地紅,用準備好的高杆掛着,“砰”“砰”“砰”“砰”……
這響聲,嚇了現場所有黑人一跳。
確實沒見過鞭炮,要不是親眼看着這玩意被點燃,看着炸出火光和紅色炮紙,他們還以爲AK響了呢。
一臉興奮地看着,場地上硝煙瀰漫,老黑們也不覺得這玩意有毒,一個個興奮地狠狠吸着,沒幾口就感覺腦袋暈乎乎的,一個個倍興奮。
這要不是祭祀活動,非得原地跳上一陣不可。
鞭炮放完,黑人司祭高喊:“退!”
王鎮和達吾提市長一步一鼓的轉身沿着中線走出祭場。
“奏樂!”
兩側準備好的舞龍隊立刻分開人羣衝了上來,一個個穿着紅色短打,帶隊是華人老師傅,後面跟着的依舊都是黑人。
舞畢,黑人司祭高喊一聲,“祭畢。”
非洲第一場河神祭活動終於算是完成了。
李領導等人長長鬆了一口氣,現場的黑人倒是很興奮。
基爾眯着眼,腦子轉動起來,他在這場祭祀活動中看到一些讓他覺得很有用的東西。
這種祭祀活動更莊重,更嚴肅,更浩大,南非各部落的傳統祭祀活動跟這個一比,說的好聽點叫古樸,不好聽就是簡陋原始。
原始就不是什麼好詞。
如果他吸收一些這種祭祀活動的優點,在全國範圍內推廣,能不能將各部落的原始祭祀活動徹底沖垮?
信仰歸一的好處,他可太知道了,一旦完成,他就能打破部落之間的隔閡,讓人們的認同感從部落轉移到國家上,讓大家成爲南蘇人。
一旦完成這個目標,反對派不攻自破。
南蘇人之所以不認同國家而只認同民族,就是因爲各個部落嚴控把控,嚴防死守,刻意製造隔閡。
而且各個反對派爲了保證自己的統治,也在刻意破壞國家這個概念,對內反覆強調部落民族,時不時還主動去製造民族矛盾。
是的,很多衝突就是反對派們主動製造的,爲的就是加大隔閡和仇恨。
反正不是他基爾,丁卡人佔據五分之二的人口,是主體民族,他完全沒必要做這種事情。
“宗教,信仰,宗教,信仰。”基爾心裡默默唸叨了幾句,笑着朝走下高臺的王鎮迎了上去,“這就是你們華人的祭祀活動嗎?很棒,非常棒。”
王鎮笑着點頭,只以爲基爾對浩大的祭祀活動感興趣,他哪裡知道基爾已經打上了這套祭祀傳承的主意了。
“對了,這些牛羊豬頭怎麼辦?”基爾指了指臺上。
“這是祭祀給河神的,當然會丟進河裡。”
“好,好,好。”基爾滿臉笑意。
越盛大,耗費越多越好。
見王鎮和基爾聊的熱乎,李領導一羣人很是無奈,這剪綵還搞不搞了啊!
王鎮當然沒忘記這個,聊了一陣,就在負責策劃手下的提醒下帶人朝着大壩走上去。
相比於盛大的祭祀活動,剪綵就簡單多了。
大紅綢拉起來,各方代表站開,一人一把剪刀,下面用銅盤接着,一陣致辭之後剪下紅花。
這就算結束了。
水電站內,隨着一串命令下達,水輪機轉動起來正式開始發電。
這邊搞完,立刻轉場去水泥廠那邊,先是帶着所有人在水泥廠員工食堂吃了一頓午飯。
在攝像機鏡頭的記錄下,從基爾到王鎮,所有人全都排隊打飯。
拍攝結束後,攝像機都收起來放在了外面專人看管,服務員上來將打好的飯菜都倒掉,一盤盤做好的飯菜這才端上來。
總不可能真的讓大家跟工人吃一樣的東西吧?
“怎麼樣,我這準備的夠充分吧!”王鎮笑呵呵地看向李領導。
李領導眯着眼,“我怎麼感覺你話裡有話呢?”
“你看你,這人,想多了。”王鎮嘴角扯出一個笑容。
你特麼,李領導無聲罵了句。
帶陰陽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