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怕笑出來驚動了浴室外的兩個111號,於雷肯定就不客氣地笑場了。
“我允許你在心裡笑5秒鐘。這可笑的名字是方舟給我起的,我的真名叫陸路。”陸路是一個年輕的男性,直接在於雷的腦海裡出現了一個Q版的動漫人物形象,帶着自然捲的褐色短髮,鼻樑上還架着一副圓圓的眼鏡,一臉氣鼓鼓的樣子。
對方這麼一說,於雷反而不好意思多想了。他知道對方的能力應該是直接可以侵入腦中,所以直接就想問什麼就想什麼。“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你嗎?嘿嘿,特X號,我一直在等你回來。”陸路的Q版小人笑眯眯地說道,“不,準確說是我們。”
“你們?”於雷心中隱隱泛起期待,這個陸路的能力,簡直就是可以不受任何拘束,輕鬆可以聯繫到任何人。方舟所設下的屏障基本上形同虛設。若他的能力可以發展到控制人心,那將是最可怕的能力。
“呵呵,我還沒到那種地步,而且我也並不是誰的大腦都可以侵入的,到現在爲止,只有出現異能的倖存者我才能聯繫到。可能是因爲我們體內有種異變的血紅素吧。”陸路攤攤手說道。
“那能聯繫到95號嗎?”於雷急忙問道。
陸路歪着頭思考了一陣,搖頭遺憾道:“聯繫不到95號,應該還是在未變化的階段。嘿嘿,你來方舟,就是爲了這個95號吧?”
“是的。”於雷知道陸路能讀到他正在想什麼,所以一點都不奇怪他爲何會知道。
陸路的Q版小人臉上褪去笑容,無奈地推了推眼鏡嘆道:“於雷,你和我很像啊,只不過,我是被困的那一個……”
於雷忽然靈光一現,脫口而出道:“難道,你是桓雪兒的未婚夫?”
陸路靦腆地笑了笑,還不忘炫耀道:“怎麼樣?我的雪兒是不是很漂亮啊!”
於雷爲之啞然,暗歎這世界還真小。其實這也不難猜,在他認識的幾位倖存者中,只有樑育和桓雪兒是和他一樣回來救人的。樑育從來沒提到過他的家人有特殊字母編號的,但是桓雪兒卻說過她的未婚夫正在重度昏迷中。
“沒錯,我是在昏迷中,不過不是我願意昏迷的,是方舟的研究人員故意加大藥劑,讓我保持着昏迷狀態的。他們只是知道我的腦電波活動異常,卻不知道我的具體能力。”陸路做了一個躺倒昏迷的姿勢,無奈地翻個白眼。“你知道特級編號是怎麼編排的嗎?就是不在方舟控制範圍內的倖存者,就是特殊字母編號。而我這樣,顯然也是方舟無法控制的。但是他們太小瞧我了。”
於雷恍然大悟,“天宮一號”上的那個特A號程海濤也是不在方舟的控制範圍內,而他這個特X號顯然也並沒有被方舟控制。
“閒話少說,我已經聯繫到了雪兒,她正在醫護室做檢查,裝傷中。一會兒你去醫療室,就能和她會合了。”陸路突然嚴肅起來,“我已經和她說明白了事情經過,我的能力是你們出發找‘蓮花瓣’之後纔開始增幅的,她一直都不知道我其實是被方舟控制了。我替她之前做過的事情向你道歉。”
於雷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桓雪兒在很多地方也幫助了他們,說到底,她也是爲了自己心愛的人。
他在浴室內也不能呆太久,陸路快速把事情和他交代了一下。原來陸路這些天已經聯繫了大部分擁有異能的倖存者,徵集了大家的意見,都寧願脫離方舟也不願意在這裡當成囚犯一樣被關着。這下省去了於雷最大的麻煩,而且陸路都瞭解這些倖存者都有什麼異能,等到最後越獄的時候,能做到及時的統籌規劃。
最艱難的部分現在異常容易地解決了,這讓於雷信心大增。這樣他就只需要找到林半夏就行了。
沒過一會兒,房門就響了起來,於雷從浴室中走了出來,跟着醫務人員走了出去。當然,他依然小心翼翼地控制着那些攝像頭的方向。
醫務室就在附近,但一踏進醫療區的大門,觸目所及都是寂靜和肅穆的,所有醫生都穿着白大褂帶着口罩,有些人甚至還在無菌室穿着防護服,看上去就像是在研究什麼劇毒的病菌。於雷看着心裡一陣不舒服,尤其想到過一會兒他就會變成被研究的對象。
他走過一間玻璃病房時,看到上官穎正躺在裡面,還是昏迷不醒,俏麗的臉上毫無血色。今天事情進行的順利,也許這就是最後一次看到她了,以後天各一方,真正的再也不見。於雷想到這裡,未免有些惆悵。
“不用想了,我們這次走,不會帶非倖存者的。況且他們也不會跟我們走。”陸路的聲音突兀地出現。
於雷知道他說的是事實,所以話到嘴邊,就只變成了一聲嘆息。
隨着他的這聲嘆息,就像是突然按了某個開關一樣,醫療區內所有的醫生頓時全部倒地昏迷。
不,並不是全部,還有一個站在他面前的醫生,帶着帽子和口罩,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這是352號伍雨,本來就是個麻醉醫師,他的能力是可以使身周特定的人在五秒內陷入昏迷,時間最多隻能堅持十分鐘。我找人設法屏蔽的監控錄像也就只能敷衍幾分鐘而已。所以於雷你的時間不多了,要去找林半夏,就要趁現在。”陸路在於雷的腦海中迅速地說着。
於雷點了點頭,剛剛一路上陸路已經和他說過了計劃,陸路負責已出現異能的這些人,而他負責未變化的那些倖存者。實際上他的任務更重些,因爲那邊的情況並沒有溝通,難以預測。11區分爲兩個大部分,在西區關着的是已經確認異能的倖存者,而東區則是未確認異能的倖存者,醫療研究區就在最中央。
“之後到這裡會和,7號的時空之門將在五分鐘後開啓,他只能堅持五分鐘。我們會直接通過他的門去往‘蓮花瓣’,記住一定要在十分鐘之內趕回來,否則誰都救不了你們了。”陸路最後再次叮囑道。
於雷並沒有說話,事情按理說已經計劃的天衣無縫,但爲什麼他心中一直有着揮之不去的不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