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啊,於雷是銀狼隊的新人,就是因爲他入隊,銀狼隊才一直連勝。我爸他支持的獵鷹隊還想挖他入隊呢,不知道找到他沒。”劉世豪不解地說道。
劉宇廷充滿着震驚地聽着,於雷他沒死嗎?還是隻是湊巧重名而已?
劉世豪沒理會他瘋瘋癲癲的,或者說,他早就習慣這個遠房堂弟經常如此瘋瘋癲癲的了。“對了,你贏的方舟幣我怎麼給你?我可不把你以前的船票送給你哦!要不你這六百方舟幣就放我這裡吧?我替你保管,嘿嘿。”
“轉移到這裡。”劉宇廷冷冷地說道,把手中的紅色船票遞了過去。
正滔滔不絕說話的劉世豪看到紅色船票,就像被掐斷電源的播放機一樣,嘎然而止。窒息了五秒鐘之後,劉世豪貪婪地吐出一口氣,小心地伸手拿了過來,“宇廷弟,你小子混得不錯啊?居然連紅色的船票都弄到手了?啥時候帶哥哥一起混混啊?”
“閉嘴,這船票只能我用,你別打它的主意。”劉宇廷心情非常不爽,瞪了劉世豪一眼,怒氣橫生地說道。
“是是。”劉世豪盯着那張紅色船票,連連點頭,再也不敢對劉宇廷大小聲了。
劉宇廷站起身,打開桌上的筆記本電腦,眼裡閃過一絲憤恨。
他要好好查查,若這個於雷就是那個於雷的話,那他絕對不能讓他好過!
……
於雷不遠不近地綴着李至,從體育館一直走到了海月廣場。現在已經是晚上的九十點鐘了,但是由於今天是新曆法的2月14日,所以這裡一片溫馨浪漫的氣氛。對於方舟上大多數都是年輕的男女來說,沒有比情人節更有機會認識另一半的日子了。
方舟的重要功能就是延續物種,方舟上對懷孕的女子更是有特殊待遇,所以雖然已經很晚了,廣場上仍然是一片熱鬧的景象。
李至在人羣中穿梭着,他並沒有穿着軍服,只是一身便裝,但是走路的速度卻非常的快。
於雷跟着他在海月廣場的街巷走着,不禁開始疑惑起來。李至這樣擺明了是在體育館發現了他,爲什麼不當面來找他?或者,也應該去向上面報告有幸存者偷入方舟啊?
照今天方舟對倖存者的緊張程度,李至只要向上彙報,於雷這個名字迅速就會變成和121號同等級別的方舟通緝犯。
既然他並沒有這樣的打算,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就是早就發現了他在跟蹤,所以故意引他去私下見面。
至於目的嘛,自然是不言而喻。
於雷藏在衣兜裡的右手在蠢蠢欲動。
他並不是不希望所有事都能和平解決,但是他現在非常的迷茫,不知道自己應該朝那條路去走纔對。
雖然他的目的很簡單,只是想救出林半夏,但是在他登上方舟的短短五天之中,事態轉變已經到了無法掌控或預測的地步。
於雷自己清楚自己,他本來就是一個很隨遇而安的人,上大學的時候因爲不想用家裡的錢,就直接填報的國防生。畢業出來之後順理成章地被分配到部隊,然後再分到老頭子麾下……
老頭子偶爾也會抱怨他的性格就是太面了,從不考慮自己,但是如果牽扯到其他人的時候,他反而會意外的讓人覺得可靠。
他不知道老頭子對他的評價是否正確,但是他知道,在末日那天被關在電梯裡的時候,如果不是想救賈仁出來,他早就在末日那天就死了。若後來沒有遇到林半夏,他也只不過會苟活兩三天而已。
所以,他非常的珍惜自己延續的生命,而且對林半夏的感情也是很不一般的。
只是,現在救她出來,已經不是逃離方舟之後返回太行山基地那麼簡單。方舟和倖存者之間的矛盾,已經不是可以談個判開個會就能解決的了。
於雷從一對情侶旁邊走過,略微有些羨慕地看着他們旁若無人的樣子。他何嘗不想如此安逸地在方舟上生活下去,這裡社會構架完整,物資充沛,科技昌明。也許這幾天他一直沒有做出行動,也就是因爲他內心深處的猶豫不定。
可是過了今天,他就無法繼續躊躇不決了。
其實,矛盾的種子,在幾年前就種下了。
選出誰能上方舟,就已經把整個世界深刻地劃分開來。
縱使再理智的人,在知道自己不能上方舟之後,也會在心底裡產生一絲怨恨。
畢竟挑選的再嚴格,總是無法做到絕對的公平。
誰也不是神,無權決定他人的生死,那麼究竟又是誰有了挑選人類的權利?
而經受過災難,好不容易活下去的倖存者,再次受到了不平等的遭遇。
甚至過的生不如死的日子。
用錯誤的方法對待別人,別人必定會以錯誤的方法回報之。
存在在方舟與倖存者之間的恩怨矛盾,是私心。
就像韓承雲的那位朋友說的話一樣,方舟的門太窄,兩個人並肩是過不去的。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但是人若只爲己,那麼大概就要互相毀滅了。
所以,他也絕對不希望看到倖存者變成了神,反而控制方舟人的生命。
那麼,他可以解開這個死結嗎?
他就是總希望所有人都滿意,但是偏偏這世界上根本無人能做到這點。
廣場上的氣溫爲了模仿室外的溫度,所以調的有些低,這樣卻使得一對對的情侶依偎得更加緊密。
於雷深深地吸了一口這裡有些渾濁而冰冷的空氣,心中想起一句話。
生活就像呼吸,呼是爲了出一口氣,吸是爲了爭一口氣。
不管他會造成什麼結果,但是總不能辜負了他努力爭來的性命。
於雷不緊不慢地綴着李至,在路過荊沫打工的必勝客時,他難免遠遠地瞥了一眼。
卻因爲這一眼,他看到了有兩個穿軍服的人帶着花曉曉走進店中。
心裡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預感。
花曉曉自然不會帶着兩個士兵去和荊沫過情人節,而偷渡上方舟的荊沫,現在雖然是方舟上的黑戶,但也不至於會被抓起來。
所以,這肯定是因爲他。
於雷嘆了口氣,知道今天晚上他是不能回905房間了。還好他的東西在打球的時候都隨身帶着,就算他們控制了905房間,也沒有關係。
只是,爲何士兵會找上荊沫呢?
於雷不想再想下去了,畢竟事已至此,就算他再多想也無益。
他拉緊風衣的領子,把臉埋進裡面,追着李至一直穿過了海月廣場。
在方舟的走廊裡,越往前走,人就越少,於雷也並不在乎地縮短着和對方的距離,因爲李至肯定是知道他在後面跟着的。
走在前面的李至突然拐入一扇門,於雷毫不猶豫地跟了進去,發現這裡是一座空曠的禮堂。因爲在關閉狀態中,所以一片漆黑。
於雷悄然把身後的門關上,也隔絕了走廊裡的光線,徹底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態。
“哎呀呀,情人節居然被一個男人尾行,還真不是一般的晦氣。”於雷的正前方傳來了一句抱怨,自然就是李至。
只是,於雷卻覺得這個語氣,好像和他認識的一個人很像。
但是這個荒唐的念頭只是在他的腦海一閃而過,於雷伸手把牆上的開關打開,禮堂內一片光明。
李至就站在他正前方的十米處,手上什麼都沒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說道:“我勸你還是把燈關掉,方舟的每個設施都有電力監控,如果在不必要的時間被打開,都會有工作人員來查看的。我們要說的是見不得人的話,總不希望有旁觀者存在吧?”
於雷毫不示弱地微微一笑,欣然地把燈關掉。他只是爲了確認下李至的位置,現在既然都看到了他人所在的地方,那麼關掉燈反而對他有利。“也好,既然我們目的一致,那麼也就好說話了。也許,還會做些見不得人的事呢。”
“見不得人的事?”李至誇張地提高了聲音,但是下一秒他卻突然間出現在了於雷的身旁,出其不意地攻向他的頸側。“人家好怕哦!原來你跟上來是想殺人滅口的?”
於雷閃過了他的手刀,閃電般地在黑暗中和他過了數招,一邊凌厲有效地回擊,一邊淡定自若地說道:“那也要看你的意思了。”
其實他更想在李至身上再轟出一個洞出來,只是他手裡沒槍。
但是,他可以試驗下他的新能力。
李至聽了於雷的話,懷疑地問道:“這麼說,我們是有講和的餘地?”
“也許。”於雷冷冷地吐出兩個字,而下一秒則騰出空檔,用嘴把右手上的膠皮手套脫了下來,扔到了地上。“不過,首先我要替葉燃和林半夏,把他們的槍傷從你身上討回來。”
他絕對忘不了,親眼看到他們中槍時的畫面,若不是李至,他也不至於會和林半夏分開。
李至停下了手上的攻擊,只是靜靜地站在黑暗中。
於雷豎起耳朵,仔細地聽着對方是否有異動。李至身上絕對有配槍,這也是他覺得最可疑的一點,爲何李至一上來就近身搏擊,並沒有拿出槍來威脅他?
可是,一直都沒有任何的聲音,只是能聽到對方急促的呼吸聲。
“怎麼?不相信我能做到嗎?”感覺到被對方輕視,於雷覺得有些惱羞成怒,心中的怒火騰地一下子冒起。
他再也抑制不住胸口的怒意,右手上開始冒出藍色的電火花,發出噼啪地聲音。
他手中的電火花雖然微弱,但是在黑暗中,完全可以看得清站在對面的人。
尤其他們離得如此的近。
於雷倒抽一口涼氣,眼睛睜得大大的,然後下一秒,右手上的電火花一下子就滅了下去。
黑暗中,那人又開口了,只是這次並不是原來的那個聲音,而換成的於雷極其熟悉的一個聲音。
“呵呵,看在你這麼義氣的份上,哥就不計較你偷我船票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