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桓楚走下游擊兵團總部門外的臺階時,紅日當空,整整四個小時已經過去了。
活動活動了剛纔坐得有些發麻的筋骨,長長出了口氣:“唉,我總算是明白那些人大代表什麼的,爲什麼老是在開會的時候睡覺了。”
說的也是,就是這麼高度緊張的軍事會議,桓楚在聽完自己的任務之後便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覺,更何況是那些一整天都要坐在恢宏的會堂裡聽各色領導人不斷髮言的可憐代表們了。
陳玟雯咯咯一笑,走上前幫桓楚揉着肩膀:“下次讓弘波他們替你來開會就是了唄。”
苦笑着搖了搖頭。這種事還是自己聽自己看來的放心,不是不相信他們,實在是不親自來一趟,心裡終究沒有底。
捏了捏陳玟雯的臉頰,桓楚無奈地罵道:“笑,你就知道笑,都火燒眉毛了還笑,就不怕我們又無家可歸啊!”
陳大女王脾氣突然變好了,只是笑,也不說話,心裡卻是很甜蜜地想着:只要有你在,哪裡都是家。
桓楚伸了個懶腰,一干作戰部的隊員已經圍了上來,朝着老闆敬了個軍禮,便四處警戒着。
陸昊這個教官做得還是很稱職的,訓練起這羣新丁來毫不手軟,完全用的軍隊那一套。不過短短一週時間,這羣年輕人便有了幾分軍人的樣子。
桓楚滿意地衝着他們點點頭,正要上車,目光不經意間一掃,便發現了一個幾乎快要忘記的人。
“嘿,今天還真見到不少老熟人。”
李銳正抱着手中的五四手槍懶洋洋地靠在大門前的石獅子上。
冬天的陽光灑在身上,暖暖的,就像是母親愛撫的手一般。眼睛一閉上,感受到的溫柔讓人幾乎要將末世裡的鮮血和殺戮拋在腦後。
想想過去幾十年,自己怎麼就沒發現冬天這麼美好的午後陽光呢。
“李銳!”
聲音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來是誰了。可能是哪個老顧客吧。
李銳眼皮也沒有擡起來,懶懶地說道:“尋仇殺人,十斤大米;保鏢護送,管吃管住,外加每天一斤大米……”
桓楚一愣,停下了腳步,饒有興趣地打量着眼前十米處的男子。
李銳身上仍然穿着那套深藍色的特警作訓服,有些發白,膝蓋上還打了補丁,但洗的乾乾淨淨。
不過他人已經變了,雖然沒有睜開眼睛,桓楚依然發現,這個特警已經不像當初一樣嚴肅和冷漠,反而多了些江湖浪子的氣息。
對,就像武俠小說裡那些浪跡天涯的劍客一樣,再濃重的殺氣也掩蓋不了他們心中的頹廢和無奈。
世間小不平,酒可消之。
世間大不平,非劍不能消也。
這世道,變得又何止是李銳,自己手中的筆桿子,不也變成了槍桿子麼。
桓楚搖搖頭走到了李銳身邊,開口說道:“不是來找你談生意的,是我!”
李銳仍然沒有睜開眼睛:“承接陪聊陪敘舊任務,按小時計費,每小時一兩大米,謝絕還價。”
桓楚有些哭笑不得,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銳的右眼睜開了一條縫,便看見了這個站在陽光下一臉笑意的男人。
嗯,有些面熟啊。
在哪裡見過這傢伙?
目光透過眼皮間的縫隙繼續朝外看去。
他直接忽略了桓楚身後站着的絕色美人,看見了外面站了一圈將自己和青年包圍在中間的十個壯漢。
難道是尋仇來了?
李銳心中一緊,身體如同突然上了發條一般繃了起來,睜開的雙眼裡閃爍着警惕的光芒:“這位先生,我只是個殺手,如果殺了你的親朋好友什麼的,把他的照片給我,我給你指認僱主。”
雖然人頹唐了許多,但一身功夫還沒丟下。
看着李銳像獵豹一樣鼓起的肌肉,桓楚忍不住讚了一聲。可一聽見他的話,桓楚又忍不住啞然失笑:“我說你這個殺手,怎麼一點職業道德都沒有?”
對方還有心情和自己開玩笑,想必不是來尋仇的,李銳的神經一下子放鬆下來,但雙目還是帶着警惕地掃向四周荷槍實彈的壯漢,嘴裡嘟囔着:“職業道德,那是什麼?能吃麼?”
“你怎麼沒繼續跟着王博?”
“他啊,跟着砍頭顧做小弟去了,我跟去幹什麼?做小弟的小弟……”李銳心不在焉地答着,突然發現了不對:“你怎麼知道王博?”
自從投靠了獵頭幫之後,這個刑偵隊長便成爲了一個小人物,要說整個基地裡認識王胖子的,除了當年車隊裡的人,恐怕掰着指頭都能算完,對方是怎麼知道這麼一號人物的?
李銳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越看越是熟悉,突然臉色一變:“你是那個桓楚?”
桓楚點了點頭。
還真是變了挺多。當時的桓楚雖然少年老成,可誰都能看出來他也只是少年老成而已。
現在站在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從頭到腳就散發着一股淡然的穩重氣質,讓人絲毫不敢小覷。
“嘖嘖,看你的樣子,發達了?”李銳用目光瞟了瞟外圍警惕的大漢,嘴裡說道:“用不着我來幫你處理私人恩怨了吧?”
“混得還行,”桓楚掏出根菸給自己點上,又遞給了李銳一根:“怎麼樣?有沒有興趣過來跟我?”
李銳也不客氣,伸手接過便叼在了嘴上:“跟你?你是跟誰的?”
桓楚笑道:“我跟誰?我跟我自己。”
“噢?”李銳又對他高看了一眼。
在這個世道里,能自己出行帶着這麼一幫如狼似虎的保鏢,還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能給我什麼條件?”
桓楚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包吃包住,病管醫,死管埋。不只是你,你那幾個兄弟也是一樣。”
李銳一愣,臉上的神色不再輕鬆:“你怎麼看出來的?”
“東邊三十米,那個時不時回頭衝這邊看的高個,是你的人吧?”見李銳點點頭,桓楚笑道:“臺階上那蹲着抽菸的,也是你的人吧?還有那草坪上手放在褲兜裡的,嗯,是拿着槍吧?”
李銳搖頭苦笑,他一個殺手這麼光明正大地跑出來接生意,如果只是單幹,早被仇家殺了一百回了。
“包吃包住,病管醫,死管埋,可是你說的啊?”
“君子一言。”
“告訴我你的地方,我召集了兄弟過去找你。”
“金山酒店。”
李銳眉毛一挑:“銃劍團?”
桓楚將菸頭一扔:“銃劍團!”
遊擊兵團總部,二樓臨時會議室。
唐子豪的身前,之前各個遊擊兵團大佬們的位置上,此時已經站了一羣警備軍的校官。
將眼鏡摘下,露出了自己那雙閃爍着冷光的眼睛,中年少將仔細看着眼前的地圖:“基地的防衛都安排好了嗎?”
雖然將所有的遊擊兵團都撒了出去,可對於那些拿着槍桿子的農民,唐子豪當然不太放心。
以前幾次喪屍襲擊的規模和這一次根本不能相提並論,如果光指望着那些傢伙,自己還不如立馬捲鋪蓋回西藏好了。
一個參謀模樣的少校站了出來:“都安排好了,每五十米一個崗哨,兩百米一挺機槍,所有機槍陣地都已經下發了一個基數的彈藥,炮兵陣地也已經佈置完畢。”
唐子豪“嗯”了一聲:“劉參謀,把偵察連全部撒出去,24小時不間斷向參謀部彙報情況。”
“是!”中校衝着司令官敬了個軍禮,大踏步走出了會議室。
“陳參謀,中央有什麼新的消息?”
“報告司令,參謀本部在五分鐘之前發來消息:電令W縣警備司令唐子豪,務必堅守基地,如無意外,將於二十日之後運送個第一批支援到達。”
唐子豪的嘴角終於浮現出一抹笑意,只是那不是勝利的微笑,反而有些詭異,倒是像餓狼看見一窩兔子撞進自己窩裡的感覺。
“都下去吧。”
圍着的軍官們頓時立正敬禮,邁着整齊的步伐離開。
唐子豪剛靠在椅背上,就感覺到一雙柔荑撫上了自己的太陽穴,按摩的手法十分地道,讓他有些忍不住想要呻吟出來。
剛剛閉上的眼睛一睜開,就看見了自己身前敞開的衣領,裡面那一抹誘人的雪白和深深的事業線清晰可見。
唐子豪的手按在了女少校的腰上,輕輕往背臀處遊動,重點緩緩轉移到臀部和大腿,不客氣地揉捏起來。
女少校停下了自己的動作,目光如水地看向唐子豪,嘴裡還不時發出幾聲呻吟。
唐子豪的臉上浮起了淫笑,右手緊緊抓着軍裝的裙襬,突然用力一把掀了起來,頓時那小巧渾圓的線條和緊繃的蕾絲內褲便顯露出來,隨後又衝着眼前眉目中溢滿了春意的少婦點了點頭。
女少校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與唐子豪做這種事了,十分乖巧地蹲下了身子,解開了唐子豪的皮帶,香舌便開始活動起來。
“啊!”唐子豪突然發出了一陣呻吟。
一時間,剛纔氣氛還十分嚴肅與緊張的會議室裡春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