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蘭宗震和蘇蘭芳來到了新城區的蓮河邊。言情穿越書更新首發,你只來151+看書網這裡的草坪沿着河道從西到東,一望無際,有三米多寬。草坪裡圍成堆的小樹苗,被剪裁成了或梅花或字母……各種形狀的圖案。有紅色的、綠色的的兩種,遠遠看去,好看極了,彷彿一條彩色的長龍。

來這裡賞綠、散步的人很多。蘭宗震和蘇蘭芳也徜徉在路邊的人行道上,悠然自得的一邊賞綠,一邊談論着他們面臨的兩件大事。

“我的工作問題正式確定了。”

“不是早確定了嗎?檢察院偵察員呀。”

“不!”

“改變主意了?”

“是的。”

“那你想幹什麼工作?”

“我決定回報社。”

“回報社?”蘇蘭芳驚訝地停住了腳步:“沒有搞錯吧?”

“沒有。”

“爲什麼?是因爲市委授予了你‘人民記者’的稱號?”

“不是。我那天在刑事審判大廳聽了唐檢的演講後,突然改變了主意。不錯,當一名檢察官來說,不僅僅是公務員,不僅僅是旱澇保收工資有保障。我肯定會幹好這個偵察員,也絕對是最優秀的!”

“這一點我相信!連我父親都相信你!”

“謝謝!”

“你是怎麼想的?”

“唐檢的話,到今天還在我耳邊迴響。他說,你有沒有想過:正是你面對陋習的一次次妥協,一次次忍讓,正是你善良而無奈的無限寬容,造就了一個國家、一個社會的**土壤和氛圍!最終給了那些大大小小的王東山們吞噬國家財產、人民血肉的機會!公民同志們,挺起你主人的胸膛,時不時地問一問自己:我這個公民做的是否稱職?如果今後有一天,當某種權力掌握在你手上的時候,你會不會也**掉呢?我們要認真的思考一下這個問題,我們要引以爲戒啊!”

“他說得確實好!”

“如果我離開了記者這個崗位的活,就是一種退讓!就意味着放棄了我多年來的一種精神。雖然這種精神同時也能在偵察員的崗位上發光。可是……”

“說下去!”

“如果我不當這個招聘制的記者的話,對我來說就意味着逃避!意味着妥協!這不是我蘭宗震的作派!”

“可是,這種選擇同樣意味着有朝一日,你會吃不上飯。”

“這一點我很自信,只要報業一天存在市場和競爭,那麼,我蘭宗震絕對是薪金最高的那一個!你放心吧!我不但能吃上飯,而且還能養活你。”

蘇蘭芳攙扶着他的胳膊,他們又朝前走去。

“我支持你,宗震!”她把頭靠到了他的肩上:“你選擇記者就象我選擇教師這個職業一樣。”

“對呀!你作爲一個,”蘭宗震對着蘇蘭芳的耳朵悄悄說了“省委書記”四個字後接着說:“的女兒,都能堅守在普通的工作崗位上!我爲什麼就不能繼續當這個招聘制的記者呢?”

“能!誰說你不能呢?”

“說說咱倆的事吧。”

“咱倆什麼事?”

“喂,豬鼻子裡插大蔥,你假裝什麼大象啊?啊?”

“你罵我?”蘇蘭芳笑着在他的胳窩裡抓了幾把,跑了。蘭宗震笑着追上了蘇蘭芳,一把抓住了她:“說!”

蘇蘭芳見遠處幾個學生來了,抓住了他的手:“快鬆手,有人來了。”

兩人這才又並肩朝前走去。

“說呀!”蘭宗震跟蹤追擊:“咱們的事!”

“五一節辦吧。”

“喂,太突然了吧?今天都23號了,一個星期時間,能來得及嗎?”

“來得及。我爸說了,不搞大吃大喝那一套。”

“也是。不過……”

“不過什麼?”

“得回老家去舉行儀式呀,這時間還真有點緊。”

“緊就緊吧,我媽也放假回來。她也主張“五一節”讓我們辦了。”

“行!”蘭宗震停下腳步,轉身對她說:“必須得跟我到鄉里去,我爹媽提出要在老家擺酒席,讓我們拜天地拜高堂呢。”

“去吧,新媳婦總得見公婆吧!但是,不準鋪張浪費。”

“鋪不了張浪不了費,媽養了兩頭豬就等着這一天呢。在鄉下家裡擺個十桌八桌的,花不了幾個錢。你不花這錢,我爹媽的臉上會無光的。”

“錢花了就舒服了?”蘇蘭芳學他老家的土話:“心口子就平了?”

蘭宗震被惹笑了,也用老家土話說:“沒治呀,驢啃脖子工變工,人家請你了,你不請人家就輸理了!”

兩人笑過後,蘇蘭芳問:“驢啃脖子工變工,啥意思?”

蘭宗震一愣,隨即又笑了:“你沒見過驢,當然不知道啥意思了。”

“快說呀,我想聽。”

蘭宗震給她講起了這句土話的典故。

過去,農村大集體時,生產隊裡養的驢多,他還放過驢呢。驢身上癢癢了,也會去找塘土厚的地方“洗澡”,在厚厚的土裡打上幾個滾,起來,抖去身上的土,這澡就算洗完了。驢也會找截土牆什麼的去蹭癢癢。不論是洗澡還是蹭癢,有個地方的問題老也解決不了。什麼地方呢,就是驢脖子。驢們也很聰明,找個伴兒面對面,你的嘴啃我的脖子,我的嘴啃你的脖子……

蘭宗震的典故還沒講完,蘇蘭芳就笑的直不起腰來了。

“有什麼可笑的?”

“這對工變工的驢一定是一公一母了?”

“爲什麼?”

“異性相吸麼!”

“嗯,……有點意思,不過……”

“什麼?”

“那時候,我太小了,還不懂這個……異性相吸的道理。”

兩個人又笑了起來……

爲了給紅妹過生日,老太太三天前就給兒子下了命令:“三月初六日,就是天塌下來,你、你也得到醉八仙飯莊陪我吃飯。”唐學強感到很奇怪,就問:“媽,三月初六是個啥日子呀?”

“別管啥日子,你陪我半天就是了。”

唐學強一算三月初六是四月二十四號,是個星期六,下午院裡開會,全市政法工作會是星期天全天。星期六上午正好有半天時間,陪老母親吃頓飯,也是應該的。他愉快的答應了。

紅妹那天說要過生日,老太太半天了沒有說出話來。她來唐家連帽子算,也五年了。當年17歲的小姑娘變成今天23歲的大姑娘了。從來沒有提出過要過生日,今年爲什麼突然提出要過生日呢?這可真就奇了怪了!

“日頭爺從西邊出來了。……好!紅妹,我們給你過,到飯店裡去過!熱熱鬧鬧地去過!”

星期六早上九點,一家三口人來到了醉八仙飯店的包廂裡。大家剛扶老太太坐下,柳倩倩母女倆就來了!老太太看到過去的這位前兒媳婦,臉子就下來了。

紅妹見老太太不高興了,就說:“媽,嫂子和強倩是我請來的的。……嫂子,來坐!……強倩,快!去給奶奶磕頭!”

唐學強把神情恍惚的強倩拉到了奶奶面前,強倩撲嗵一下真跪倒了奶奶的腿前:“奶奶,孫女給奶奶磕頭了。……奶奶,彆氣我媽媽了,她是上壞人的當了。…奶奶,奶奶……”

老太太雖然嫌強倩不是個男孫子,但看到孫女如此懂事地給她磕頭,又聯想到孩子受了那麼大的罪,心裡一酸就掉下了渾濁的淚:“來,孫女,起來…”

唐學強幫老太太把強倩拉了起來,不管怎麼說,打折了骨頭連着筋,自己的骨血就是親。老太太愛憐的說:“就讓孫女坐我這吧。”

強倩是個聰明伶俐的孩子,見奶奶臉色轉晴了,就又給奶奶躹了一躬:“謝謝奶奶!”

強倩坐下後,大家也在紅妹的安排下,依次坐了下來。

柳倩倩誠懇的對老太太說:“奶奶,你今後就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骨可不得了。我呢,今天下午就要回青湖了。要不是讓強倩來看奶奶,紅妹請我我還不敢來呢!實話實說,我也沒臉見你們……”

見柳倩倩說着說着就哭了,老太太又心軟了:“你非要走的話,就把強倩留下吧……要不,你也別走了。學強,你幫她一把,讓她去蘭醫上班吧。”

“媽,我下星期抽個時間去蘭醫。……倩倩,媽說得對,你聽媽的!”

柳倩倩看老太太時,突然發現她面前過去的厲害婆婆,變得慈祥親和了許多,她不由自主的點頭:“行。”

紅妹站起來說:“給我過生日,你們要高興一點嗎!”

“高興,高興!”老太太首先表態。緊接着,大家都熱烈的附和。

紅妹說了句:“我讓上菜吧。”就跑了出去。

緊接着,涼菜、紅酒、飲料全上齊了。

“學強,叫一叫紅妹,壽星不來,這飯咋吃呀。”

“媽,稍等一下吧。”

紅妹沒等來,酒店女經理來了。她說:“老太太、唐檢,還有柳醫生和唐強倩,紅妹留了一封信。……”

“她人呢?”

“她哪裡去了?”

女經理說:“她已經離開蘭河了。”

“學強,快去追!”

女經理:“追不上了。唐檢,老太太,紅妹讓你們答應兩個條件,這封信才能交給你們。”

“啥條件?”

女經理說:“第一,不能現在去找她!第二,耐心聽我把信讀完。”

親愛的乾媽:

請你老人家允許我叫你過去的這個稱呼吧。因爲,我不可能成爲你的兒媳婦了,決不是我不願意做這個兒媳婦,也不是我不想做學強哥的妻子。我夢裡都在想能成爲他真正的妻子啊!可是,我沒有這個福氣!

我愛他,我尊敬他,我崇拜他!小的時候,他就是我心目中的英雄,長大了,他就成了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我渴望他的愛,我渴望有朝一日能成爲他的妻子。然而,他是天下人的英雄,是天下人的白馬王子!他不可能屬於我一個人!我衷心祝福他:好人一生平安!

乾媽,今天不是我的生日,而是他和嫂子的結婚紀念日。乾媽,你別生氣,也別打斷我。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給他做了這麼長時間的妻子,其實是掛名的,他沒有和我過過一次夫妻生活。我知道他的心事,他還愛着你不喜歡的那個兒媳婦,也就是我的嫂子。在他生命垂危的日子裡,他夢中叫的都是“倩倩”這個名字!乾媽,你原諒我嫂子吧!你成全他們吧!因爲,我嫂子她也在愛着他,我的學強哥!

乾媽,人哪有不犯錯的時候呢?你年青的時候,難道就沒有做錯過什麼?乾媽呀,就給她一次機會吧!你讓我哥和嫂子復婚吧!

下面是寫給我嫂子的。

嫂子,首先,我祝福你和我哥有情人終成眷屬。你從今天起,就搬到我乾媽這裡來。她老人家老了,沒有多長時間了。我相信,你能伺候好老人的。還有強倩,她也希望你們和好!爲了強倩這個可憐的孩子,也爲了我的這一片苦心,你們就和好如初吧!你們就復婚吧!

我走得不遠,你們一日不復婚,我一日不回來。你們復婚了,我也就回家了。我出嫁的時候,還要讓你們送我哩!

此致

敬禮

愛你們的女兒和妹妹:紅妹

四月二十三日夜

老太太老淚縱橫,孫女兒正在給她擦着眼淚。

柳倩倩早已經泣不成聲了。

唐學強也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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