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目瞪口呆的魏勇和李明,商弈笑輕聲一笑的再次開口:“李少也可以考慮一下,特首李家雖然是龐然大物,但旁系也可以取而代之。”
“你到底是什麼人?”李明目光銳利的盯着神色悠然的商弈笑,敢說出這樣大言不慚的話,她如果不是瘋了,那就是有十足的把握。
神色裡雖然帶着戒備,可是李明的心卻砰砰的加快了跳動,這樣的誘惑誰不動心?特首李家旁系的少爺都能讓吳宇謙親自去機場接機,這要是取而代之的,李明猛地攥緊手,按捺住心裡生出的瘋狂野心。
“事在人爲,在此之前李少和魏少可以好好考慮一下。”商弈笑並不是說讓魏勇和李明立刻取而代之,九湖區魏家也就罷了,特首李家肯定沒那麼容易,否則海城肯定要動盪了。
可是兩人至少可以爲此做準備,等到恰當的時機或許可以順勢而爲,真的成爲家族具有話語權的人物也說不定。
“我會考慮的。”魏勇心裡頭是五五開,他的確想要扳倒自己二叔一家,爲自己這麼多年受的憋屈討一個說法。
可是魏勇又擔心自己沒這個能力,而且一旦失敗了,現在的輕鬆富裕的生活也都沒有了,魏勇又有些的慫了。
魏勇和李明的詳細資料商弈笑都看過,連他們小學喜歡哪個女學生都知道,魏勇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但是商弈笑這邊沒有辦法,九湖區魏家也就魏勇身上乾淨一點,而且他也是魏家嫡系。
至於李明,商弈笑相信他有野心也有能力,只不過李家對旁系一直在打壓,倒不是說不讓旁系發展,而是永遠不會讓旁系超過嫡系一脈,旁系但凡有優秀的後輩,一般在小學畢業之後就會被選入到主家這邊來接受系統的學習,同樣也是洗腦的教育。
旁系自然高興自家的孩子可以進入主家,卻從沒有想到進入主家的孩子日後只能成爲嫡系一脈的左膀右臂,而且還有把柄被嫡系攥着,但凡日後誰生出了野心,嫡系就會冷血無情的利用手中的把柄將對方毀掉。
用這樣的方法,特首李家發展的很好,嫡系的子孫就算再平庸,也有從旁系裡挑選出來的人才輔佐自己,還不用擔心對方會背叛,而從小被洗腦的旁系也很少生出背叛的心思,就這樣李家不斷的壯大,可是從另一個角度而言,這樣何嘗不是對旁系的不公平。
“我這裡有一份文件,魏少你先看一下。”商弈笑將放在椅子上的文件袋遞給了魏勇,看着一臉不明白的魏勇,商弈笑目光暗了暗,臉上有着愧疚之色一閃而過。
魏勇抽出文件袋裡的文件看了起來,慢慢的,魏勇臉色越變越是難看,薄薄的三頁紙卻如同千萬斤重一般。
“這是真的?”魏勇猛地擡起頭,面容猙獰的扭曲着,赤紅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商弈笑,“這上面寫的都是真的?”
“阿勇?”看着面容大變,聲音嘶啞的魏勇,李明不解的從他手裡抽過文件,不過魏勇卻抓的太用力,右手甚至隱隱的在顫抖。
李明明白這文件裡肯定記錄了非常機密的東西,而且和魏勇有關,否則他不會這樣神色大變。一目十行的快速瀏覽着文件,李明越看越是心驚,這樣機密的東西,商弈笑是怎麼拿到手的,不,更確切的說譚亦是怎麼拿到的!
“我爸媽真的是魏仲銘害死的?”魏勇胸口的怒火在熾熱的燃燒着,他在魏家苟且偷生的活了這麼多年,小時候被魏勇欺負狠了,魏勇也只能獨自躲在被窩裡流淚,爲什麼他爸媽那麼早就去世了,讓他一點依靠都沒有,只能孤零零的活着,被人欺辱了,也只能獨自忍受。
魏勇從沒有想過他爸媽的死竟然是二叔的手筆,而目的自然不言而喻,魏勇雙親去世,魏仲銘就名正言順的接替了魏家的人脈關係,從此之後平步青雲,而魏勇則被貶低到塵埃裡。
商弈笑點了點頭,“雖然現在沒有任何證據,但是根據調查,這一切的確是你二叔策劃的。”
當年魏勇父親三十歲,魏勇才五歲,可是魏勇父親在九湖區卻已經是響噹噹的大人物,拋開魏家家主的身份外,魏勇父親的工作能力極強,手底下也網羅了一批忠心耿耿的下屬,而且魏勇父親交遊廣闊,可以說人脈網很大。
而且魏勇母親是青雀門門主的獨生女,魏勇父親可以說是黑白兩道通吃的關係,那年六月汛期,魏勇父母去地方上視察,當天晚上下游一個村子突然打來了電話,暴雨導致水位迅速上漲。
偏偏直接負責此事的幾個部門的領導當天晚上給魏勇父親接風,結果酒店的海鮮壞了,幾人都急性腹瀉被送去醫院了,魏勇父親這段時間感冒所以沒有吃海鮮逃過一劫。
接到電話之後,魏勇父親連夜帶着魏勇母親還有司機、秘書趕往下面的村子主持工作,誰曾想半路上上游水庫堤壩破堤了,蜂擁而來的水流沖斷了橋樑,也將魏勇父母的車子衝進了水流之中。
等第二天打撈上來之後,魏勇父母和秘書、司機四個人都慘死在車裡,噩耗傳了出來,魏勇父親的事情唄媒體大肆報道,種種榮譽接踵而來,只可惜魏勇父親英年早逝,最後這些好處都被魏仲銘得去了。
魏勇在今晚上之前他也一直以爲那是意外,因爲暴雨,因爲水量驟增,因爲堤壩破堤衝段了橋,所以他父母連人連車都被大水給吞沒了,魏勇真的沒有想到這是人爲的。
商弈笑看着情緒平穩了一些的魏勇,這才解釋道:“當天防汛部門包括其他幾個部門的人因爲海鮮吃壞了肚子,餐廳老闆也被抓了起來,判了三年,但是在第二年就被保外就醫了。”
“而且你父親的司機在當天晚上十一點的時候曾經打了電話回去,告訴他妻子當這一次回來他們就去看學區房,事發一個月之後,他妻子將老房子賣了,隨後就買了一套學區房,根據司機家人的露出來的口風,是他妻子在家裡的櫃子裡發現了一包錢。”
魏勇狠狠的抹了一把臉,“你是說是這個司機出賣了我父親,將他的行蹤告訴了我二叔?”
“是,製造意外也需要環環相扣,容不得一點錯誤,你父親司機沒有必要再晚上十一點半打電話回去吵了妻子的休息,這一通電話絕對不尋常,而且根據調查上流水庫這個月曾經有三次放水泄洪的記錄,可是當地村民並沒有看到水庫放水。”
這就說明水庫這邊做了假的記錄,明知道水庫的蓄水量,卻不放水,導致水位不斷上升,所以汛期一到水量自然暴漲,堤壩破堤就成了必然。
商弈笑繼續道;“當年你只有五歲,你父母的身後事都是你二叔一手處理的,根據調查記錄你父親的座駕在屍體被打撈的當天就被銷燬了,這說明你二叔或許也在車子上做了手腳。”
魏勇哽咽的低下頭,他不敢想象當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幕,司機聯繫了二叔,當車子開到橋上時,車子突然出了故障,或許是車門被鎖死了,或許是司機謊報的故障。
大晚上的,又下着暴雨,他的父母肯定後坐在車子裡等,可是這短短的兩分鐘,上流的洪水崩騰而下,瞬間就將車子給吞沒了,那個司機或許也沒有想到自己按照指示在橋上等上幾分鐘就將自己也送進了鬼門關。
李明長嘆一聲,安撫的拍了拍魏勇的肩膀,如果沒有父母的深仇大恨,阿勇不一定和魏二叔爭,畢竟他都三十歲了,當了這麼多年的紈絝,性子又懶又慫,他沒這個能力撐起魏家,也吃不了這個苦受不了這個累。
可是如今血海深仇橫亙在中間,李明知道魏勇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的扳倒魏二叔,而商弈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想到此,李明再次戒備的看了一眼商弈笑,第一次感覺面前這個人的可怕。
“這份文件看過之後就銷燬吧。”商弈笑站起身來,她知道魏勇需要時間消化這一切,“你如果想回九湖區了就打電話給我。”
等商弈笑離開後,包廂裡一片沉默,許久之後,魏勇終於開口;“明哥,這份資料是不是真的?”
“應該不是假的,商弈笑也許存了利用你對付魏家的心思,但她不至於弄一份假的資料來騙你。”李明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麼相信,或許是直覺啊,他不認爲商弈笑會弄虛作假欺騙魏勇。
沉默再次蔓延開開,等魏勇重新再次開口,他赤紅的眼中已經完全恢復了平靜,只是少了一份紈絝之氣多了一抹肅殺和冰冷的仇恨,“明哥,我決定和商弈笑合作了,就算是死,我也要拖着魏仲銘全家一起下地獄!”
李明明白的點了點頭,“這樣吧,這一次我也陪你回九湖區一趟。”
李明原本不打算去九湖區的,他畢竟是代表特首李家,如果李明因爲魏勇的關係和魏仲銘起了衝突,說不定會被李家責備給自己惹來麻煩。
但是商弈笑說了那番話之後,李明再理智也心動了,但是他不會貿然相信商弈笑,所以藉着去九湖區的機會可以多觀察觀察商弈笑,而且如果她真的能讓勇子扳倒魏仲銘,那至少證明商弈笑也有能力幫自己。!分隔線!
莫家莊園。
清晨深秋的陽光暖暖的灑落下來,莫景看着坐在輪椅上臉色恢復了紅潤的妻子,俊朗的臉上不由露出欣慰和激動的笑容,“燕萍,前天下雨,你雙腿也沒有再痛了。”
“放心吧,我一定會陪你走到老的。”鍾燕萍溫柔的笑着,目光如水,往日壓抑在眼眸深處的怨恨也都完全不見了。
鍾豔萍的確愛着莫景,可同樣的,她也痛恨害的自己生不如死一輩子殘廢的莫老夫人和莫芷蘭,而如今,莫家產業易主,自己身體也在逐漸恢復,甚至一兩年之後可以擁有屬於自己的孩子,鍾燕萍真的知足了,所有的怨恨也隨之煙消雲散,畢竟她的仇人現在比她過的悲慘多了。
相對於莫景夫妻的和諧溫馨的氛圍,餐廳裡,莫芷蘭厭惡的將刀叉一丟,“媽,這吃的都是什麼,給豬吃的都比這個好!”
從不差錢用的莫家千金淪落到如今一分錢都要掰開來用的窘迫境地,莫芷蘭從沒有這麼憋屈過,偏偏莫家產業都被商弈笑那個賤人給拿走了。
莫芷蘭之前還想着聯合公司裡的那些高管給商弈笑施壓,最好能將公司給掏空了,留一個空殼子給商弈笑。
可是商弈笑手段過人,帶着蔣刀這些保鏢直接暴力鎮壓,那些原本有小心思的高管紛紛都偃旗息鼓了,錢再好也要有命去花。
莫芷蘭被逼的沒有辦法,只好孤注一擲的嫁給了魏勇這個又矮又胖的男人,想要藉着九湖區魏家的勢力逼迫商弈笑,可是莫芷蘭真沒有想到魏勇這個紈絝這麼沒用,不但沒有壓制商弈笑,反而被商弈笑收服了,成爲了她身邊的一條狗,莫芷蘭氣的差一點拿到宰了魏勇。
莫老夫人刻板的板着老臉,冰冷的目光冷颼颼的看着發脾氣的莫芷蘭,“你不想吃可以走,你現在已經結婚了,天天住在孃家算什麼。”
別看莫老夫人年紀一大把,以前她對莫芷蘭也是極度厭惡,可是莫老夫人更會過自己的日子,事已至此說什麼都太遲了,更何況莫家還留有固定資產,而且每年公司也有分紅,一年上千萬的收入,吃穿用絕對夠了。
莫老夫人才不會整天怨天尤人,她這段時間甚至在修復和兒子、兒媳婦的關係,想要讓譚亦也給自己調理一下身體,沒什麼比多活幾年更重要。
“媽,你難道真打算就這樣放棄了?”莫芷蘭不甘心的叫嚷起來,憤怒的看着無動於衷的莫老夫人,“你怎麼能忍受現在這樣拮据的生活,雖然能吃飽喝足,可是能買名牌衣服和包包嗎?能買珠寶首飾嗎?什麼都不能買的日子叫什麼日子!”
“當年我讓你結婚,你偏要守着姚修煜,否則即使莫家易主了,你也富家闊太太。”沒有理會大吼大叫的莫芷蘭,莫老夫人慢悠悠的繼續吃着早餐。
一想到姚修煜,莫芷蘭眼中就充滿了扭曲的恨意,再想到現在的丈夫魏勇,莫芷蘭牙齒咬的咯咯響,一個兩個都像是被商弈笑那賤人給下了降頭一般。
就在此時,門口傳來了腳步聲,莫芷蘭猙獰的表情擡頭一看,不由冷笑起來,“你來做什麼?你不是和商弈笑那賤人狼狽爲奸了嗎?”
“芷蘭,你怎麼說話的。”莫景不滿的看着撒潑的莫芷蘭,魏勇這個丈夫是她自己選的,爲此還在莫景和鍾燕萍面前嘚瑟了好幾天,說很快就能拿回莫氏集團,雖然最後的結果是魏勇成了莫氏集團的一份子,成爲了商弈笑的手下。
“大哥,我今天過來是想告訴你們一聲,我今天打算回九湖區一趟,將那邊的資產處理一下就回觀南定居。”魏勇冷淡的看了一眼莫芷蘭,雖然之前的結婚有些兒戲,不過魏勇還是挺喜歡漂亮的莫芷蘭,而且她之前在魏勇面前一直都是小鳥依人的溫柔,所以魏勇也想過和莫芷蘭好好過日子。
不過此刻,魏勇的心倒是冷了幾分,他也是個紈絝,脾氣也不小,雖然對魏栩避讓三分,可是在九湖區,魏勇也算是個人物,莫芷蘭蹬鼻子上臉的不想過日子了,魏勇也不會捧着她哄着她。
“嗯,來觀南也好,家裡地方大,你到時候也不用買房子了,直接住進來就行。”莫景笑着回了一句,之前他還真看不上魏勇這樣胸無大志的紈絝,莫景是個文化人,他更欣賞的是譚亦那樣高冷優雅的男人,魏勇不管是長相到氣質都差了十萬八千里。
不過接觸幾次之後,莫景發現魏勇其實人品還不錯,對他這個大哥很尊敬,而且不是那種敷衍,是發自內心的敬重,甚至還幫忙給燕萍找了幾味藥材。
莫芷蘭憤恨不甘的看着其樂融融的幾人,被排擠在外的感覺讓莫芷蘭更是氣的扭曲了臉,想到了什麼,莫芷蘭忽然提高音調惡毒的開口:“你之前害的魏三少被打斷了雙臂,你現在回九湖區,只怕就沒命回來了!”
莫景眉頭一皺,有些震驚的看着莫芷蘭,有哪個妻子會這樣詛咒自己的丈夫?即使是一對怨偶,那也說不出這樣狠毒絕情的話來。
一旁鍾燕萍和莫老夫人倒是神色不變,比起性子清高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莫景,這兩個女人雖然互相敵視仇恨了幾十年,可是她們早就看清了莫芷蘭的性子,更歹毒的話她都能說的出來。
“你要是擔心我死了自己會守活寡,我們今天可以去把婚離了。”從商弈笑那裡知道父母死亡的真相,魏勇的心就變的硬了,莫芷蘭要離婚,他也不強求。
“你不提我也要提,誰願意嫁給你這樣又矮又胖的老男人!”莫芷蘭趾高氣昂的懟了回去,嫌惡的看着要長相沒長相,要能力沒能力的魏勇,言語裡更是嫌惡和鄙夷,“人沒用就算了,你還是個孬種,心甘情願的當商弈笑的一條狗,我呸,你不要臉我還要臉那!”
“莫芷蘭,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莫景終於忍無可忍的怒斥一聲,看着張牙舞爪宛如潑婦的莫芷蘭,莫景真不明白自己這個妹妹怎麼變成這副模樣,痛心疾首的質問着,“你嫌棄魏勇,那當初爲什麼要結婚!難道就因爲魏勇不能替你拿回莫氏集團?”
“對,拿不回公司,我要這麼一個死胖子做什麼?”莫芷蘭毫不掩飾的說出自己結婚的真實意圖,她就是要借用九湖區魏家的名頭拿回公司,誰知道魏勇就是個廢物,甚至是被魏家人仇視的廢物,一點用處都沒有,自己留着他過年吧。
莫景還要再開口,一旁鍾燕萍握住了他的手,對着莫景搖搖頭,“強扭的瓜不甜。”
嘆息一聲,莫景沒有再開口勸阻,不說這兩人的婚姻沒有一點感情基礎,就莫芷蘭這嫌貧愛富的性子,離婚了也好。
商弈笑和李明站在車子旁等着魏勇出來,然後幾人一起回九湖區,結果等了半個小時,就看到莫芷蘭率先走了出來,魏勇和莫景落在後面,看着面色猙獰而扭曲的莫芷蘭,商弈笑和李明對望一眼,總感覺行程要往後推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