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時39分,SQ730消失在民用雷達的範圍之內。
胡志明空管首先發現了這一情況,準備把情況通報給樟宜機場,卻被一道命令要求保持沉默。
沿途的所有民用雷達都發現SQ730的信號消失了,但是他們的管理人員同樣接到了與胡志明空管一樣的命令。
航空史上最詭異的一次航班失聯事件正在上演。
此時此刻,全世界都不知道SQ730航班正在發生着什麼,更不知道幾方力量正在爲飛機上一個叫做萬塔的人展開了較量。包括飛機上一百多名無辜的天朝乘客的家屬,他們依然在等待着家人的歸來,而飛機卻是朝着相反的方向飛去。
但是天朝部署在瓊海的遠程早期預警雷達捕捉到了SQ730的飛行軌跡,並且在它下降高度之後失去它的蹤影。這在前面已經描述過。
衆所周知,地面是曲面體,部署在地面的雷達,會隨着距離的拉長而增加搜索盲區。當今的先進軍用雷達可以發射波束通過大氣層的彈射,來解決盲區的問題。但是民用雷達是沒能達到這種先進程度的。
但是,即便是如此,地面雷達探測低空目標依然很難保證同等效果,所以就愛出現了空中預警機——把雷達搬到高空,理論上是不存在探測盲區的,只要在作戰距離之內。
所以,當SQ730下降到低空,該地區的所有民用雷達都失去了它的信號,安南那些破爛軍用雷達也沒辦法看見它,而天朝部署在瓊海的遠程早期雷達預警基地,雖然是建立在前蘇聯的“雞籠”級遠程警戒雷達之上,由紅色防務公司進行了現代化改進,但是距離實在過遠,依然失去了目標。
此時,有心人會發現,在該地區,有能力探測到SQ730的國家,幾乎沒有!
繼續說飛機上發生的事情。
索爾?貝倫森和劉小光的談判僵持住了,他下令把劉小光和商務艙的一根柱子捆綁起來,命令丹妮帶人對飛機展開全面的搜索。
波音747再大,也只有載員艙和貨艙以及幾個設備檢修間可以藏人,他不認爲找不到一個活人。問題是,找到了不代表就能抓到。
丹妮是不贊成和他們談什麼交易的,在她眼裡,對這些沒用任何政治原則的僱傭兵,要麼直接殺了,要麼嚴刑逼供,什麼紳士之間的遊戲,那也得分對誰。無奈索爾是她的頂頭上司,即便她心裡千萬個不願意,也只能服從命令。
其實,如果索爾知道劉小光就是中情局黑名單上排名第一的軍刀團的首領,肯定不會去講什麼紳士遊戲了……
丹妮帶着幾個人,的確很快就找到了萬塔,不過卻是付出了兩個人的生命作爲代價。裴小山和鄭凱韻不是吃乾飯的,被丹妮他們發現了之後,迎面就是急促射擊過去,措手不及之下,丹妮丟下了兩個手下的生命。
那是貨艙靠近的緊急逃生出口的位置,幾排用粗大麻繩固定着的木箱子起得了良好的掩護作用,而貨艙裡的增壓器在工作,保持着貨艙裡的氣壓和載員艙一致。
丹妮馬上向索爾請示,他領教過了,對方有兩個高手在保護着萬塔,想要採取強攻的方式拿下萬塔,幾乎不可能。飛機的空間限制了對方的躲藏空間,同時也限制了進攻一方的發揮空間。
更何況,丹妮也做不到毫無顧忌地展開攻擊——如果對方魚死網破打死萬塔,那麼所做的一切都會變得毫無意義。
接到報告後,索爾全都明白了。
他獲得的情報沒有錯,萬塔的確是在這個航班上,而情報中提到的有三個厲害的僱傭兵護送萬塔,這也沒有錯。
當前的局面讓索爾頗爲無奈,既要抓到萬塔,又要保證他的安全,在飛行的飛機上,幾乎沒有辦法。
商務艙的前半段,兩名技術人員在操作着便攜式計算機,索爾習慣性地撫摸着濃密的鬍鬚,厚厚眼鏡片後面的雙眼掃過計算機顯示屏,上面是經濟艙的監控圖像。
一個想法出現在腦海裡,他皺着眉頭思考了好一陣子,看了看時間,擡步朝商務艙的前半段走去,那個高大的黑人槍手緊跟着他。
劉小光雙手背反綁在一根支撐柱上,雙腳也被麻繩緊緊地捆綁起來。捆綁的手法非常的老道,以至於劉小光有些後悔剛纔暴露自己的脫困實力了。
心裡估算着時間,他心裡想道,這個時候,在新加坡的大本營應該捕捉到緊急信號了……
腳步聲打算他的思索,擡眼一看,索爾大步走進來。
“我想我們可以做一個交易。”
索爾開門見山地說道。
劉小光呵呵地笑了笑,“五分鐘前你拒絕了交易。”
索爾卻是胸有成竹地說道,“你不會拒絕和我交易的。”
說完,他擡起手,指了指經濟艙方向,“那裡有上百人來自天朝,我想,我手中的牌,並不比你的差。”
劉小光一愣,隨即失聲笑道,看了看經濟艙方向,“索爾先生,你確定你要這麼幹嗎?這可不符合你的行事作風。”
索爾面無表情,雙目如電盯着劉小光,“國家利益至上……最重要的是,我保證不會有人知道這是我們乾的,即便我每隔一分鐘殺掉一個人扔下海。”
認認真真打量了索爾一下,劉小光一副如夢初醒的樣子,“噢,傳聞有誤,索爾?貝倫森先生不是情報界的紳士,而是屠夫。”
索爾絲毫沒有因爲他的諷刺而生氣,而是看了看時間,冷冷地說,“我可以給你六十秒的時間考慮清楚。”
劉小光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索爾看着他大笑,沒什麼反應。
笑夠了,劉小光輕輕地咳嗽了幾下,好奇地問道,“索爾先生,我很想知道,你憑什麼用那些天朝人的生命要挾我?僅僅是因爲我也是天朝人?”
索爾信心十足地說道:“你不會讓那些無辜的同胞爲此喪命的。”
“殺吧,或者你可以一個個地把他們拉過來,在我面前射殺他們,然後你好好地看看,我是不是會因此而妥協。”劉小光盯着索爾的眼睛,淡淡地吐出這麼一句話。
索爾心裡微微顫了顫,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皺,和劉小光對視着。一開始,他並沒有打算把外面那些無辜的乘客牽連進來,他只是想利用這一點威脅劉小光。因爲在他的印象中,天朝人在外是非常的看重同胞的生命的,即便他們在家裡會打得你死我活。
沒想到,劉小光居然這麼的冷血,想到他的僱傭兵身份,索爾有些瞭然。但是隨即他又想到了另一種可能——也許對方吃準了他不會對無辜下手,才如此的強硬。
索爾在急劇地思考着,上面下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價抓到萬塔。這項任務持續了四年之久,從布什政府到克林頓政府,堪稱中情局少有的長期任務。索爾並不十分清楚萬塔身上的真正秘密,但是他知道國府上下各方要員的目光都盯在他身上。
如果任務失敗,他的職業生涯也到頭了。
兩人對視着,誰也的目光都不曾閃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索爾輕輕揮了揮手,那個黑人槍手便大步走出去。很快,外面傳來一陣低呼聲,還有幾個男子被打的慘叫聲,不一會兒,一個低聲哭着的女人被黑人槍手拉進來。
劉小光目光掃過去,卻又是那個叫白素娥的漂亮女人。
黑人槍手把她推到在地上,持槍瞄準了她,白素娥認命地閉上了眼睛,抱着腦袋。
索爾沒有去看無辜的白素娥,而是看着劉小光緩緩地說,“按照你說的,在你的面前每隔一分鐘處死一個。”
這時,索爾才轉頭去看了一眼嚇得臉色蒼白的白素娥,隨即回過頭,雙手抱在胸前,“一直到你願意合作爲止。”
說着豎起一隻巴掌,五根手指一根根地收回來。
劉小光冷冷地笑了笑,一直到只剩下一根手指的時候,才搖着頭,苦笑着說,“好吧,你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