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蘭巴托南面大約五十公里處,連接外蒙與華夏的唯一鐵路,在此地段有一個奇特的“8”字形道軌。
這裡被稱爲烏蘭巴托的門戶。
幾十年前,也就是這條鐵路開建的50年代,爲了防止因爲國家關係惡化,華夏通過鐵路來達成佔領烏蘭巴托的軍事目的,外蒙故意把這段路線弄成這個樣子。
一來讓火車減速,二來可以利用鐵路左右的高地殲敵於首都門戶之外。因爲鐵路左右是兩塊有制高優勢的高地。
反過來,當年和蘇聯關係惡化,面對蘇聯百萬大軍的威脅,出於同樣的擔心,華夏一口氣把集寧到二連浩特的這段鐵路換成了1435毫米的標準軌距。因爲集寧到二連浩特的這段鐵路線和烏蘭巴托一直越過國境線到集寧的鐵路軌距都是1524毫米的寬軌。
當年的華夏,多麼的害怕蘇軍利用這條鐵路線長驅直入直至帝都城下。更具體點,是擔心全盛時期的蘇軍駐外蒙陸空集羣的裝甲部隊通過這條鐵路線鐵蹄南踏而下。
這一天天氣非常好,天高雲淡,陽光暖暖,倒是驅散了不少寒冷。在華夏南方的人們已經陸續換上了春裝的時候,烏蘭巴托這裡依然是寒冷刺骨。
“8”字形鐵道一側高地上,遠遠的停放着幾輛軍用吉普車,十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散開來對外警戒。兩個人並肩站在高地可以俯瞰下面鐵道的位置,眺望着一直向東南方向延伸的鐵路。
此二人卻正是葉孤雲和前蘇軍駐外蒙陸空集羣、第39集團軍司令員巴托夫。此時的二人沒有了第一次見面時的劍拔弩張,他們用俄語交談着,聊的是莫斯科女郎和遠東的姑娘。探討二者之間『性』格和身體的差別,試圖分出個優劣來。
只是,這種男人看女人,永遠都不會有定論,最終在東南方向的鐵路上出現列車影子的時候,巴托夫用一句“烏蘭巴托的女人也不錯”結束了這個有些無聊的話題。
列車越來越近,轟隆隆的聲音打破了安靜。在進入“8”字型路線之前,列車慢慢減速,以安全的速度駛進去。
這是一列全封閉的列車,上面的車皮種類非常之多,有車廂,有油罐車,有平板車,粗略一數,居然有上百節之多。這就難怪最後一節還有一個火車頭,原來是兩臺動力機車在推動着這列長度一千多米的列車前行。
即便看不到上面裝載的是什麼,從列車駛過產生的共鳴聲和高地的共振可以分辨出,這是重載列車。甚至,可以隱約看到鐵軌在碾壓中顫抖。
待列車緩慢駛過“8”字鐵路,稍稍提速朝烏蘭巴托火車站駛去,葉孤雲才把目光收回來,說道:“將軍,這是第一列車。上面裝的大部分是生活物資以及油料。未來一週,每天會有約一千節車皮,分成十批次到達烏蘭巴托。按照和您達成的協議,今天開始,您的陸空集羣補給將由我們負責。”
巴托夫沒什麼表情,不可置否地扯了扯嘴角。在他和葉孤雲最終達成的合作協議中,他的第39集團軍以及陸空集羣其他部隊的後勤補給全部由華夏一方秘密提供。條件是他要率領陸空集羣北上,切斷遠東鐵路。
另外,爲了保護後勤補給線,他必須允許國防軍派出一定數量的部隊進入外蒙。
至於外蒙『政府』……外蒙有真正意義上的『政府』嗎?
外蒙『政府』不是不知道這些事情,那麼長的列車堂而皇之地入境,沒有外蒙『政府』相關部門的批准,除非使用武力控制,否則怎麼也進不來。只是,對於手握十幾萬大軍的巴托夫來說,外蒙的實際老闆是他。
這就是他最大的資本,否則李路根本不會費那麼多心思各種安排地策反他。
巴托夫嘴巴微微張了張,眺望着漸行漸遠的列車,說道:“葉先生,軍費纔是最關鍵的。你也知道,我的部隊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撥付軍費了……”
葉孤雲微微一笑,“放心吧將軍先生,只要您依照協議去做了,錢不是問題。”
巴托夫聳聳肩膀,不再說話。
約莫三個小時後,烏蘭巴托市區裡,戴着頭圍巾的翡小山和沈濤並肩而行,目光若有若無地掃視着周邊,注意力卻一直在前面剛剛走過一間賣日用品商店的亞裔男子身上。
跟着亞裔男子轉過了一個街區,看着他走進了一條偏僻的小巷裡,沈濤和翡小山對視一眼,閃身消失掉。
佐佐木四郎前後看了看,在原地停留了約十幾秒鐘,這才閃身進入樓道,沿着樓梯快步走上去。
二樓裡,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靠在門框邊等着,看見佐佐木四郎出現,便回身進去。佐佐木四郎緊跟着進去,反手就把門關上,反鎖。
“亞麻碟子,有什麼消息不能通過規定渠道聯絡嗎,非要見面?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佐佐木四郎走過去,把那女子摁在牆壁上,壓着聲音控制着怒火,說道。
亞麻碟子翻着媚眼笑着,把佐佐木四郎摁在她肩膀上的手移動到自己的『乳』上,挺了挺胸,『蕩』『蕩』地說:“佐佐木先生,我想你了,不行?”
佐佐木四郎雙手用力狠狠地捏了她一把,把亞麻碟子捏得『露』出痛苦的神『色』,隨即,他鬆開手,右掌變拳,肘部向後拉,照着亞麻碟子前胸的其中一團肉就狠狠地搗了一拳。
“嗯!”亞麻碟子痛苦地悶哼一聲,捂着胸口。
佐佐木四郎惡狠狠地呸了口:“都什麼時候了還發『騷』!”
“有什麼緊急情況,趕緊說!”
亞麻碟子不敢開玩笑了,忍着痛,低聲說道:“基洛夫剛剛穿過來消息,巴托夫答應見面了。”
佐佐木四郎一愣,表情慢慢緩和起來,輕輕拍着亞麻碟子的肩膀,微笑着說:“喲西,你的工作卓有成效。”
亞麻碟子翻了翻眼睛,“我是你的女朋友,你讓我用身體去換取情報,是你的工作卓有成效。”
佐佐木四郎嚴肅起來,“碟子,爲了大日本帝國,挨萬人『操』又何妨?”
亞麻碟子嘴巴張了張想說那你怎麼不去給人『操』,最後還是畏懼佐佐木四郎的拳頭。
“怎麼見面,基洛夫先生有說嗎?”
“他讓你在這裡等,一個小時後有車過來接你。”
“喲西,辛苦了,碟子!”
佐佐木四郎這時才親暱地摟着亞麻碟子走進裡屋,嘿嘿地笑着,反正有一個小時。不一會兒裡面就傳來了壓抑着的女人叫聲,然後約莫三分鐘後,就沒聲音了……
一個小時後,一輛掛着第39集團軍軍部牌照的吉普車悄然過來,把佐佐木四郎接走了。他走之後,突然出現的沈濤和翡小山,走進亞麻碟子的住處,把她給控制了起來。
第39集團軍軍部,巴托夫和佐佐木四郎進行了秘密接觸。
佐佐木四郎,來自防務省的代表,在烏蘭巴托待了半個月,終於獲得了和巴托夫見面的機會。他信心滿滿,看到了完成任務的曙光。
巴托夫眯着眼睛看這個約莫有四十歲的身材短小的日本人,等他說完之後,皺着眉頭問:“你們想要我做什麼?”
佐佐木四郎開門見山地說道:“請將軍您出兵,對遠東鐵路形成威脅。爲此,我們願意付給您一筆可觀的動員費。”
巴托夫睜了睜眼睛,隨即又眯起來……
佐佐木四郎告別巴托夫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了,天『色』開始暗淡下來,但是他的心情還是天高雲淡般舒暢。和巴托夫達成了初步協議,任務就算是完成一半了。
是巴托夫的機要秘書親自開車送的他,佐佐木四郎坐在副駕駛上,衝機要秘書說道:“基洛夫先生,感謝您的幫助。您的報酬我一定會按時打進您的瑞士銀行賬戶裡。”
基洛夫微微點點頭,“儘快打,同時你應該履行之前的承諾了,安排我前往日本定居。”
“沒問題。”
佐佐木四郎的話音剛來,突然“嘭”的一聲,吉普車遭到了巨大的撞擊,整個橫着飛出去。原來,一輛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一側衝過來的卡車結結實實地撞上了吉普車。
隨即,一輛越野車疾馳過來,車還未停穩,車門就打開了。沈濤和翡小山單手端着ak-74步槍大步朝側翻的吉普車走去。
基洛夫滿臉鮮血掙扎着爬出來,翡小山“噠噠噠”幾個點『射』過去,把他的腦袋打成了篩子。佐佐木四郎搖晃着暈乎乎的腦袋,擡頭就看見兩個戴着面罩的持槍男子,瞳孔放大。
沈濤手裡的槍同時響起,點『射』打爆了佐佐木四郎的腦袋。
檢查了一遍後,兩人就朝越野車跑回去,同時,駕駛卡車的李剛也早已經跳下來,跟着坐進越野車裡。越野車一個急速倒退甩頭,加速離開,伴隨着輪胎和地面的劇烈摩擦聲。
不一會兒,第39集團軍軍部的警衛聽到聲音跑過來,看到了死透的基洛夫和佐佐木四郎。消息傳到巴托夫那裡,他呆呆的緩緩坐在椅子上,心裡卻是感覺到了一絲冷氣。
他們居然敢在軍部前面堂而皇之地『射』殺自己的機要秘書和那個日本人!
不一會兒,他辦公室的電話響了,拿起來,葉孤雲的聲音傳來:“將軍先生,我們華夏人做生意講究誠信。您可不能貨賣多家。”
巴托夫又怒又怕,他下意識地解釋道:“他們的目的與你們是一致的……”
葉孤雲打斷他的話:“那不重要,明白嗎將軍?”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巴托夫看着響起忙音的話筒,彷彿置身在一張自己看不見的網裡——連軍線都能『插』進來通話,人家早就把他給監視得嚴嚴密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