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小型望遠鏡,胡震天扯了扯嘴角,說道:“看他那興奮樣,這個倒賣走私軍資案恐怕不是那麼簡單。
於土星點頭贊同,“這傢伙沒準只是條小魚。”
收拾好望遠鏡,胡震天說道,“走,是時候向頭兒報告了。”
樹林裡的三菱越野車緩緩駛離,此時如果有人看到這輛車,會對這輛車的四個輪上包裹着麻布而覺得奇怪。駛出去一段距離之後,胡震天和於土星飛快下車,快速撤掉輪胎上的麻布,扔進車廂裡。再次上車,加快速度朝小鎮奔去。
初夏的傍晚有些涼爽,即便在亞熱帶的南方省。太陽緩緩西去的時候,值班的武警幹部吹響了收工哨音,分佈在各個田地上的犯人在武警戰士的呵斥下,拖着疲憊的身軀排成隊列,朝集合點聚攏。
三輛軍卡在集合點等待着,犯人們逐一上車。顧金東突然捂着肚子,很痛苦地對看押武警說道:“小同志,我這肚子疼得厲害,能不能讓我先方便一下?”
武警戰士瞪起眼睛,“你『毛』病怎麼那麼多,忍一忍,回去再拉!”
顧金東鞠着躬,“真的忍不住了,小同志行個方便,拜託了拜託了!”
武警戰士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你狗日的屎『尿』真多!”說着仰起脖子喊了句,“指導員!這傢伙要去大便!”
一個挺着小腹的武警上尉走過來,掃了眼顧金東,“顧金東!你又耍什麼花招!”
顧金東早就沒有了當團長的那股氣,此時被一個上尉呵斥,他低聲下氣地說道:“首長首長,真的是疼得受不了,憋不住了,求求你行個方便。”
武警上尉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指着邊上的田地,“給你一分鐘,就在這解決,快點!”
“多謝首長多謝首長!”顧金東捂着肚子走過去,脫了褲子就蹲下去。
此時犯人們都上車了,武警上尉不斷地看手錶,表情很不耐煩。顧金東心裡盤算着時間差不多了,起身拉起褲子走過去。
武警上尉揮着手:“趕緊滾上車!媽的,一天到晚就你事兒多!”說着就朝頭車走去。
顧金東趁機爬上了最後一輛車,押車的武警戰士迴歸心切,也不管他來自是坐那臺車的,拉了他一把把他拽上車,安全繩一拉,篷布放下,車輛恰好啓動。三輛載着犯人的軍卡搖搖晃晃地駛出農場,沿着來時的路返回。
車隊進入小鎮的時候,太陽已經被遠處不高的山巒遮擋住了,天『色』逐漸陰暗起來。車隊照例在盛香飯店旁邊的小賣店前停下來,坐在頭車副駕駛上的武警上尉跳下車,慢悠悠地走過去。
犯人們以及押送的武警戰士對這已經習以爲常了,大家都知道監獄武警中隊的指導員經常會在那買些菸酒偷偷帶回去晚上小酌幾口。
武警上尉走進小店,不一會兒他再次走出來,走向後車,隔着篷布喊了一句:“顧金東!給老子滾回你的車上!”
車廂裡的看押武警聽見是指導員的聲音,掀開篷布,一把拽起顧金東把他推下車:“去去去,回到你原來的車上!”
顧金東幾乎摔下車的,剛落地,篷布就拉下了,突然,一支大手拽住他的胳膊,低聲說道:“跟我走!”
此時,又一個武警上尉手裡提着一袋東西,挺着小腹慢慢地朝頭車走去,嘴裡低聲唸叨着:“是誰幫老子還了賬?他孃的!”
怠速中的車隊啓動,緩緩駛離小鎮。
在他們的反方向,兩輛三棱越野車亮着大燈沿着省道疾馳着。第一輛車裡,副駕駛座上,於土星脫掉那套掛着武警上尉軍銜的服裝,換上之前的便裝,說道:“不得不承認,那指導員的破嗓門挺難模仿的。”
開車的胡震天說道:“你挺像的。”
後排座位上,李路看着顧金東,扯了扯嘴角,沒說話。
顧金東警惕地看着他們,說道:“你們是什麼人?”
李路掃了他一眼,沒說話,胡震天和於土星透過車內後視鏡看了看,也沒有說話。顧金東只覺得自己從一個地獄掉進了另一個地獄。
方鈴駕駛着頭車拐進了一條土路,胡震天緊跟着,很快他們駛過一片樹林,來到一棟木屋前,停了下來。
方鈴首先走進木屋,隨即於土星跟着走了進去,胡震天下車,把快槍套裡的m1911手槍掏出來,擰上消音器,站在車邊呈警戒狀態。
車裡,李路拿出煙點了一根,向顧金東示意一下:“抽菸嗎?”
顧金東盯着李路,點了點頭。
李路把煙遞過去,顧金東接過,手在微微顫抖。李路給他點上,自己眯着眼睛抽了幾口。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顧金東再一次問道。
李路笑了笑,“你不是一直盼望着我們把你救出來嗎?”
顧金東很慢但很肯定地搖頭,“我不認識你們。”
李路聳聳肩膀,“我也不認識你。”
“那你們爲什麼要救我?”顧金東追問。
李路掃了眼亮起燈光的木屋,嘴角含笑說道,“收人錢財替人賣命。你應該知道金三角吧?”
顧金東眉頭跳了跳,“你們是僱傭兵?但是你們更像華夏人。”
李路微微笑道:“雷將軍也是華夏人。”
“原來你們是****殘部雷雨田的人。”顧金東恍然,他問道,“你們準備送我去哪裡?”
李路慢條細理地說道,“本來我們應該直接把你出境,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了。但是現在情況發生了點變化。”
顧金東盯着他,“什麼變化?”
“僱主毀約了,我們拿不到酬金。”李路撣了撣菸灰,“所以我想,應該在你這獲得補償。”
顧金東說道:“那是你們的事情,跟我沒關係!”
李路輕輕笑了笑,“不管怎麼說,是我們把你從那個鬼地方撈出來的,你這樣說話,未免太……『操』蛋了。”
李路突然收起笑容,語氣冰冷地說道,“最多一個小時,軍事監獄會發現人數不對,幾分鐘後會知道不見的那個人是你。相信你比我更加清楚,按照華夏國防軍的效率,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前,會有大批的軍警出動抓捕你。你認爲你能夠一個人逃出生天嗎?”
突然揪住顧金東的衣領,李路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只是想要拿回應得的那部分錢!如果做不到,我不介意砸了這次買賣!”
顧金東被李路通紅的眼睛嚇住了,嘴脣發抖地說道,“可,可是我沒有錢,我真的沒有錢,我的錢都被充公了,真的真的!我對天發誓!”
李路冷冷地說道,“你的話你會信嗎?”他指着木屋,“我的人已經在裡面準備,如果你不能好好說話,那麼咱們可以換一種方式,你意下如何?”
如果空間允許,顧金東就會跪地求饒了,他帶着哭腔說道,“我真的沒有錢,真的一分錢沒有,你一定要相信我!”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情況,長年的燈紅酒綠,他的軍人意識早就被磨滅了。
他語無倫次地說道,“他們,他們有,他們有很多很多的錢,你可以找他們,他們有很多錢!”
李路心裡閃過一絲激動,表情卻更加的兇狠,一把暗淡無光的三棱軍刺已經出現在手上,“可是我找不到他們,只能拿你開刀了。”
說着,軍刺貼上了顧金東的頸脖,顧金東看不到那是一柄什麼樣的冷兵器,但是他深深切切地感受到了它散發出來的寒氣。
一股強烈的求生慾望涌上心頭,顧金東說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可以告訴你他們在哪,但是你們必須帶我出境!”
李路壓着心頭的激動,冷冷地問道:“他們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