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自打進入陳家的門就高高在上的緣故,陳家老三和陳老漢兩口子都對這個大兒媳比較打怵。
聽到她一開口,陳家老三立刻縮了縮腦袋。
“大嫂我就是那麼一說,又沒說要你們掏錢。”
“那你二哥就能掏錢?他們一家在京城一個上學一個幹臨時工,好不容易你二哥轉正了,工資還沒到手呢,伱倒先讓他給你蓋房?”
“爹孃,不是我說你們,不能老讓我們幫扶着老三吧,之前房子那事你們就辦的不像樣,我當時是沒在家,我要在家我肯定攔着。”
周莉莉這時候毫不客氣的指責說道,言語之間,偏袒極了陳愛國他們。
看着周莉莉義正嚴詞的樣子,李曉君這一刻心裡忽然間想起了李長河跟他說的一句話。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當你有實力了以後,身邊都是好人。
以前也沒見大嫂這麼有立場啊。
不過毫無疑問,有了周莉莉立場鮮明的站在李曉君他們這邊,陳老漢兩口子飯桌上老老實實的沒再作妖。
如今家裡兩個最有本事的兒子戰線統一了,他們還能說什麼?
這飯最後吃的李曉君還是有滋有味的,算起來,這可以說是她在這屯子裡吃的最豐盛的一頓飯了。
當然,其他人吃的有沒有滋味,她就不知道了。
吃完了飯,也沒多留,一家人就散場了。
陳愛黨他們要回林場,路程有些遠。
回去的路上,陳愛黨衝着周莉莉豎起了大拇指。
“莉莉,還是你會說話,我本來還想着怎麼勸老二他們呢。”
“沒想到還是你手段高,直接幫他們訓斥了咱爹孃和老三,老二一家這下心裡該不能再怪罪了吧。”
陳愛黨覺得自家媳婦兒肯定是爲了完成爹孃的任務,緩和一下跟老二一家的關係。
沒曾想周莉莉嗤笑了一聲。
“陳愛黨你是傻子吧,你以爲我是在幫你們老陳家說話呢?”
“我告訴你,我就是在幫人家李曉君說話。”
“你也不想想,你們老陳家現在還能做什麼?爹孃年齡大了,養着個老三根本沒個正形。”
“以前還有陳愛國一家在家裡給他們當牛做馬,他纔不麻煩我們。”
“回頭你這二弟一家去了京城,想想你老爹老孃有麻煩了指望誰?真指望那個扶不起的老三?”
“到時候還不是得找到你頭上,你還覺得是好事呢?”
“我今天就是趁機在那跟你爹孃說,別指望我們會跟以前老二一家一樣幫他們養老三。”
“咱們家錢自己還不夠花呢,還幫他蓋房娶媳婦?”
“當然,我也順便賣老二一家的好,畢竟人家現在兩口子,一個京城的工人,另一個大學生,畢業了那也是京城的幹部。”
“雖然說離得咱們這裡天高皇帝遠的,但是指不定啥時候就用上了。”
“宰相門前七品官,更何況人家一家有京城的大官。”
“我跟你說,以後把沒事孝敬你爹孃的那些山珍野味多往京城送一送,給你這個兄弟長點臉。”
“但凡他那個丈人家吃你一口,有你兄弟的面子在,以後你有事了說不定都會幫幫你。”
“尤其是他那個舅子,幾千塊的表說送就送,你知道這代表着什麼嗎?”
“反正給你爹孃跟給你兄弟的又沒有區別,爲什麼不給有用的那個?”
“自個兒那腦子好好想想吧!”
周莉莉衝着陳愛黨教訓說道。
陳愛黨則是一下反應了過來。
是啊,老二一家走了以後爹孃可不就得麻煩他了嘛。
還是媳婦兒想的長遠啊!
另一邊,回到家的陳愛國也在感嘆。
“真沒想到,大嫂今天會幫我們說話。”
“那你有沒有想過,她以前怎麼不幫我們說話呢?”
“你以前去他們家幫他們幹了那麼多活,逢年過節跟個苦力一樣,她那時候怎麼不幫你說話呢?”
李曉君笑着說道。
陳愛國聞言,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隨後尷尬的說道:“我知道,人都是現實的嘛!”
“行了,咱們今天曬也曬了,也炫耀了,我估計爹孃他們今晚上是睡不着覺了。”
“趕明兒趕緊的把材料證明辦完,咱們抓緊時間回京城!”
“啊?曉君,這麼急,不在家多住兩天了?”
陳愛國有些不解,明明她想回來炫耀的,怎麼就着急走。
“多住幾天等人家盯上你啊?”
“現在全屯子的人都知道你身上的手錶價值不菲了,等再過幾天,十里八鄉的都知道了,你敢保證沒人來咱們家裡眼紅?”
“真要是大半夜的翻牆頭進來人,你怎麼辦?”
財不外露的道理李曉君自然是懂的,可還是那句話,憋屈了那麼多年,她就是要炫耀一下。
要不然心裡這口氣,她出不來!
當然,現在這口氣出了,接下來肯定就得趕緊走了。
“也是,那我明天趕緊去辦,辦了咱們就走!”
陳愛國立刻點頭說道。
與此同時,京郊的密林之中,朱琳坐在攝像機後面,正拍攝着一組鏡頭。
凌子風讓朱琳田壯壯他們加入劇組,那是真給上手的機會啊。
只要不是那種重要的劇情,那種偏過渡的場景,他都會讓朱琳他們輪番掌鏡,感受如何在片場做一個導演。
同時熟悉劇組中的各項事務。
這大半個月的拍攝,可以說讓他們確實長進許多,把學校裡學到的知識化爲了真實的經驗。
而劇組的另一邊,李長河正在跟人比武。
跟他打的不是別人,正是李聯傑。
因爲朱琳拍的是不太重要的過渡劇情,所以沒有李聯傑的戲份。
這段時間,李長河在姜遠和於海的雙重教導下,對於螳螂拳也練習的頗爲精通了。
整個劇組的人都知道,他們這個編劇,一愛打槍,二喜歡練武,唯獨正事,幾乎不幹。
劇組裡面姜遠和於海功夫太高,李長河也不能一直拉着他們對練。
反倒是李聯傑正合適,年齡比李長河小,氣力沒長起來,但是招式卻很繁雜,正好給李長河當對手。
而且本身於海也要監督他練功。
砰!
兩個人在樹林裡交手,李長河一拳將李聯傑的踢腿擊退,隨後兩個人停了下來。
“不打了,長河大哥,腳麻了!”
李聯傑這時候揉了揉腿,雖然李長河一般收着力,但是有時候打到激烈的時候,也不可避免的會加力。
剛纔那一下,就讓他有些受不住。
“行了,那今天就練到這!”
李長河隨後起身,帶着李聯傑回到了劇組。
他對李聯傑沒有什麼想法,也沒想着收攏到旗下當演員之類的。
找他對練,純粹是因爲這時候合適。
而且這一段時間的接觸他也發現了,這小子功夫好,也能吃苦,但是唯獨怎麼說呢,愛耍小聰明。
你不能說李聯傑不聰明實際上他是個很有眼色也很知道學的人,要不然未來也不會成功。
但是受限於他的知識和受教育水平,李聯傑的聰明並不能讓他看到事情的本質,而只是遵循利益的追逐,所以很多時候,顯得並不真誠。
或許這就是他未來口碑崩壞的原因。
這也是李長河沒想着這時候拉攏他的原因,對這種人來說,只需要講利益就行了,沒必要太講感情。
因爲當他的感情和利益衝突的時候,他必然是以利益爲先的。
當兩個人回到劇組,朱琳正好拍完眼前的場景。
“好了,今天就拍到這裡,咱們下山!”
等下山之後,李長河跟朱琳陳楷歌他們來到了凌子風的民宅。
“凌導,那我們就走了!”
今天是他們跟組的最後一天,明天朱琳他們就不來了。
畢竟一個暑假,也不能把所有的時間都耗在劇組不是,再說過不了幾天就開學了。
“走吧,回去好好學習,我在北影廠等着你們!”
凌子風笑着說道。
隨後,田壯壯和陳楷歌蹭着李長河的出租車,回到了京城。
李長河順便又請他們吃了頓飯。
等吃完之後四個人散場,李長河和朱啉回到了他們華僑公寓的房子。
到了門口,朱啉用鑰匙開門,李長河則是順手打開了門口旁邊的報箱,將裡面的報紙拿了出來。
“嗯?好像還有封信!”
看到報箱裡面夾着一封信,李長河有些詫異。
“給你寫的呢!”
李長河看了上面的收信人,笑着遞給了朱琳。
朱琳開門之後,好奇的看了一眼上面的郵寄地址。
“這是小雪從劇組寄來的。”
信封右下角的寄信人名字,正是龔雪。
進了屋裡,朱琳撕開信封,然後仔細看了起來。
看完之後,搖了搖頭。
“怎麼了?”
李長河正好從冰箱裡抱出來一個西瓜,切開端了上來。
“沒什麼,小雪在信裡吐槽她的角色呢。”
“她得扮演一個挑水工,所以爲了練習挑水,每天得扛着扁擔和水桶練習挑水,這可不是個輕快的活!”
朱琳想想都能感受到那種累,一個嬌弱的姑娘,扛着扁擔挑水,那可是真遭罪啊!
李長河聞言也笑了笑。
“選了這個行業就得遭這份罪。”
“想想你們不也是,深山老林裡面一住一個多月,也不輕鬆。”
劇組拍戲,從來都不是個簡單地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