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8月2日,北京三座門,帝國最高統帥部。
就在三天前,經過了整整一個月的戰鬥,帝國軍的第八方面軍連同第十方面軍的預備隊和第二方面軍配屬的部隊,終於攻克了新西伯利亞,佔領了這個蘇聯在烏拉爾山脈以東最爲強大的要塞羣,畢竟六十多萬軍隊連同數量龐大的裝甲力量、炮兵力量和航空兵,在7月17日的第四次總攻中終於突破蘇軍的防線。加之此時的蘇聯在東歐的戰局也是無比危急,因爲基輔被佔領了。
這種情況下,原先集結在烏拉爾山脈地區的預備隊被再次西調,增援烏克蘭的戰場,帝國軍此時才得以在新西伯利亞慢吞吞的進行巷戰。當然,這樣的戰鬥代價也是無比巨大的,帝國軍第八方面軍此時已經無力再進攻古比雪夫了,而第十方面軍終於到了一線,而第二方面軍此時已經實現了南線突破。第九方面軍則進一步向烏拉爾山脈中央地段前進,此時三個方向上的進攻都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主攻方向……”此時邢文軍已經沒有原來那些‘不管風吹浪打,勝似閒庭信步’的悠閒心情了,雖然此時國內的局勢已在軍隊的掌握當中,但是自己的身體卻出了問題,“應該馬上解除這場戰爭,要儘快才行……”他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望着窗外的漸漸出現的秋景,邢文軍卻沒有心情去欣賞,他伸手緩緩的拉上那掛華麗的窗簾,邢文軍轉身來準備到自己的書房去。他似乎是想去書房看看地圖或者是看看送來的戰況報告,可是在他的手即將觸摸到書桌上的電報時,手突然停住了。他靜靜地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頭上的眉頭擰緊了。然後他雙手一揮,桌子上的青瓷筆筒一下子被摔倒了地上,粉身碎骨。
隨着地面上那“噼啪”一陣兒地碎裂聲,突然一股劇痛襲上了他的心口,來的是那樣的突然,那樣的毫無準備。這鑽心的陣劇痛就彷彿是有人向他的心臟射來一箭,在短短的幾秒鐘之間,便使他全身無力地垂了下去。邢文軍的眼前一黑,他就一下撲倒在了書桌上面,過了將近一分鐘之後,他的這陣兒暈眩感才緩緩地消失。
緩了好一會兒,邢文軍才一點一點的挪動自己的腳步,然後慢慢地回到了自己的沙發面前。邢文軍一隻手撫胸口,不斷的慢慢使自己舒一下心,然後再緩緩地坐倒,可是接下來又是一陣非常急促的呼吸聲,又過了將近半分鐘,好不容易這陣非常急促的喘息纔過去。
邢文軍此時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微微仰起頭,頭上的白髮似乎就是剛纔那一瞬間纔出來的。他坐在沙發上,向沙發對面牆上的那一張照片看過去,那是一張可以帶給邢文軍無限回憶的照片。它拍攝於1934年5月25日,邢文軍甚至能夠清晰地回憶起那天地詳細情況。
那是當時的皇帝李玄在朝鮮受到刺殺,然後回到了國內,軍隊一系的將領很大程度上受到了影響,但是爲了慶祝他們從朝鮮的保安總局監獄裡面活着出來,他們還是在三座門拍了這張照片。坐在第一排的是林項東、邢文軍、季獻捷、徐仲承、程昆等人,在後排就是溫尚武、杜宇衡、劉仁俊、李旭、王茂之、唐榮、徐海、徐樹錚、李子健、薛慶功、寧偉等人。時過境遷,這裡面有的人已經死了,有的人將要死了,還有的人雖然健康但已經發生了很大變化。
“哎,看來應該馬上動手了,再不結束,我也許就看不到勝利的那一天啦!”邢文軍回過頭,嘆了口氣,似乎有些傷感的自語道。他支撐着自己的身體,緩緩的走到桌邊,邢文軍搖了搖把手,然後拿起聽筒,說道:“給我接軍委紀雨棠同志辦公室。”
沒過多久,電話接通,軍委辦公廳主任紀雨棠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頭傳過來。“紀雨棠同志嗎?”邢文軍對着話筒,笑道,“今天下午把他們都叫齊吧,召開國防委員會委員大會,大將銜以上的全部過來。”
紀雨棠馬上笑着說道:“好的,他們已經來了兩天了,我馬上通知他們,下午3點怎麼樣?”
“嗯,就這樣吧。”邢文軍淡淡說了一句,然後掛了電話。
下午3點,在西山別墅區的大會議室,國防委
員會的會議召開了,由於程昆的身體也不太好,已經住進了301醫院。所以會議是由邢文軍、季獻捷、徐仲承坐鎮,劉仁俊來主持會議,會議主要也是他來介紹西北戰線的情況,其他人都是沒太多的話來說。
“7月15日到31日,前線的第二、第八兩個方面軍在西伯利亞南面的全境進行了規模巨大的戰鬥,我們的第十方面軍承擔起了全部預備隊的任務,同時第九方面軍也在北部有一定的進展。”因爲每個人手上都有詳細資料,所以劉仁俊只是侃侃而談,“新西伯利亞被我們佔領了,第九方面軍也打得不錯,在蘇爾古特我們現在已經將其包圍,下一步就是向烏拉爾山的縱深地區前進。”
“那麼也就是說,蘇軍全部龜縮在了烏拉爾山脈到烏拉爾河一線?”邢文軍對西北的具體情況並不是非常清楚,他現在需要一個總體的報告,有一個宏觀的瞭解。
“是的,”劉仁俊開口說道,“我們現在已經將四個方面軍全部投上去了,將第八方面和第十方面的主力部隊全部集中起來,準備集中到一個方面軍裡面去,擔任中線的突破。”
“嗯,那麼南線方向呢?”季獻捷倒是習慣了,隨口就問。畢竟南線是進入東歐平原最爲方便的地區。
“這方面打得不錯,”開口說話的又是劉仁俊,這似乎就成了幾個中央的領導人物在向一個晚輩作情況詢問,其他幾個人都是在旁聽了,“第二方面軍損失最小,進展速度也是最快的,但是下一步肯定要肯硬骨頭了,這是毫無疑問的。”
“我們現在可以準備數量龐大的預備部隊,整整五個方面軍,可以全力以赴的支援。”陸軍司令員杜宇衡繼續補充道,“這五個方面軍現在已經訓練了一年多,各個方面都是非常合格的了。”
“我們在中東的行動也是比較順利的,”徐樹錚此時插話道,“我們的部隊現在已經在沙特阿拉伯登陸了,在卡塔爾、科威特也已經開始了行動,這些地方都是英國的,但是現在我們不用害怕,英國人現在已經是自身難保了,我們要全面性的填補在西亞、中東地區的空白。”
“另外倒是有一個問題值得我們注意,”徐海說道,“我們現在得到的情報,德國人對我們在西伯利亞的行動不太滿意,認爲我們的進攻速度太快,因爲他們希望我們雙方共同進攻烏拉爾山脈,然後以此爲邊境線。”
“我們現在已經兵鋒直指烏拉爾山,”溫尚武倒是一臉憂慮,“德國人還在距離列寧格勒、莫斯科、斯大林格勒數百公里外的地方慢慢前進,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看到,我們突破了烏拉爾山脈,他們還在東歐平原中心地帶,我看兩軍會師的地方不太會是烏拉爾山,而是——莫斯科,我們和德國人的關係現在已經有裂痕了……”
“早在35年我就說過,”劉仁俊有時感到危機到來,“當亞歐大陸上一東一西兩個文明沒有碰撞時,有可能聯合起來,但是當這兩大超級強國在亞歐大陸中心地區碰撞時,那就只能是戰爭。因爲中間只能是陳列大軍,沒有什麼緩衝地帶了……”
“相反,我們和美國宣戰已經大半年來,倒是像樣的一仗都沒打過,”徐樹錚說道,“他們在夏威夷,我們在遠東的羣島,總參現在要想制定作戰計劃南下澳大利亞,但是我們最精銳的陸軍在西伯利亞血戰;而海軍的主力部隊一分爲二,一大半主力艦隻都在印度洋,剩餘的力量在西太平洋維持均勢就不錯了;空軍能夠應付西線的支援任務就不錯了,我估計遠程轟炸部隊和空降部隊根本抽調不出來。”
“倒是他們顯得很着急,不想和我們打,美國人的一半海軍力量全部集中在東海岸,就是害怕德國人登陸英國。”季獻捷逐漸展開了眉頭,“他們的部隊已經在非洲和英國登陸了,美國人這一年的時間軍事力量膨脹了三倍以上。”
“看來,我們不得不對現在的外交路線做出調整了,最關鍵的問題不僅僅在這裡,在於原子彈。”邢文軍總結了一下,“美國人現在距離原子彈我估計不會太遠了,他們從1939年正式開始,現在他們傾全國之力已經忙碌了兩年,成果已經顯露出來了。
德國人的速度很慢,但是也會在不遠的幾年內將它造出來……”
“紙裡包不住火啊!”劉仁俊感嘆道,“他們已經從我們這裡得到了很多東西,而且似乎上個月希特勒派了專門的特使來北京,提出了要求我們援助他們原子彈技術的事情?”
邢文軍等人點了點頭,“我們已經明確的拒絕了,我們沒有不承認,因爲他們手上已經有了確鑿的證據,我們不承認也沒有用,畢竟我們在日本一下子投了幾顆!”邢文軍加重了語氣,“同志們,中央已經決定了,對德國要加強準備,要應付有可能出現的任何情況,必要時刻可以在東歐做出一些讓步,但絕對不能讓德國構成對帝國未來的強大威脅,因爲那是一個瘋子在掌權;對於美國要加強接觸,儘量改善關係,至少要保持在西太平洋的穩定,我們要全力以赴在環印度洋地區去填補空白,這次將你們召集起來,就是希望你們心裡面要有一個思想準備,應付將來的變化……”
“相比於美國這個擁有民主制度的國家,我們不能容忍德國,這樣的軍國主義國家加上一個瘋子似的領袖,一旦擁有了毀滅性的武器,而且又和我們接壤,那會是個什麼樣的情況?”徐仲承又一次充當了“政委”的角色,“相對於近在咫尺的西伯利亞、東歐、西亞、中東、環印度洋的非洲,這樣的一個空白地區我們去佔領,付出的代價會比去佔領澳大利亞、密克羅尼西亞、美拉尼西亞、波利尼西亞要合算得多,成本更低,而得到的好處更多。”
“我們的核武器領先另外兩個五年,同志們,只有五年,而且我們當年是在摸黑前進。”徐仲承繼續說到,“有的人在得到了我們的資料之後,他們的研製週期會大大縮短,我想要不了多久,就會有第二聲巨響了,會是誰呢?美國?德國?”徐仲承看了下面的元帥、大將們說道,“應該是美國,他們擁有強大的科研能力、完備的工業基礎、遼闊的領土面積、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德國人一旦擁有,我們面臨的威脅非常嚴重,說句玩笑話,如果我們無法阻止核武器技術的擴散,一定會有一個國家在我們之後擁有核武器,我個人認爲那將會是美國,而不是德國。”
“情況就擺在我們面前,相互毀滅絕對不能成爲我們的戰略目標,稱霸全球的可能性有,但是很小。我們沒有必要爲了那種不切實際的目標去消耗我們的實力,我們需要冷靜的思考,美國人的力量已經強大起來了,我們需要正視……”季獻捷此時適時開口了,“國內的威脅我們還沒有完全消除,我們還有很多內政需要處理,我們需要拿準自己的位置,我們到底應該有一個怎麼樣的定位?吃少了吃不飽,吃多了不消化,要適可而止。而且我可以告訴大家,有情報顯示,德國人已經開始和美國人接觸了……”
聽到這一句,很多人趕緊向徐海望去,徐海的表情並沒有太多的變化。“黃禍!早在威廉二世的時候,”季獻捷繼續說道,“相比於我們,德國人在心理上更加接近美國,相對於我們,東歐國家更加接近德國。當然,這裡有一份報告,我們回絕了希特勒關於原子彈援助的要求後,小鬍子的反應相當激烈,尤其是我們的第二方面軍距離蘇聯的巴庫油田只有幾百公里的距離,而德國人還遠得很,希特勒更加不滿。這份報告上記錄了希特勒憤怒之餘說的一些話,大家不要拿出去,就在這裡看一看就行了,心裡面有個底就行了。我們要動手啊,再不動手,就等這兩大強國來圍剿我們了……”
“所以,你要儘快趕回去,組織起對蘇作戰,”邢文軍再次以命令的口吻對劉仁俊說道,“我可以明確的說,美國正在同德國秘密談判,美國人更在大力的援助蘇聯,甚至已經和英國結盟,今年下半年我們必須要在非洲站穩腳跟,至少要有幾個立足點。而且要進入東歐地區,不管是否佔領莫斯科,但必須要進入東歐,要跨過烏拉爾山才行。要全力以赴,至於西太平洋,要採取守勢。我們今年的目標就是,徹底控制整個亞洲,並且要涉足歐洲和非洲明年,我們將會迎來真正的考驗,明白了吧?。”
“是,我明白,”劉仁俊目光如炬,“我儘快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