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理循和馬女選擇了座位乾白鵝潭附沂的茶樓,距麪糊州協近。站在茶樓上可以望見碼頭,他們決定就在這座茶樓上等待那架進行飛行表演的民用飛機返航。
今天飛機在這白鵝潭碼頭試飛,來看熱鬧的人很多,中國人、外國人,男人、女人,將這附近的大街小巷擠得水泄不通,就連茶樓上也擠滿了人,莫理循和馬文好不容易纔擠進茶樓,但是裡頭已經沒有座位了,就連包廂也是滿的。
“知道這個國家給我印象最深的是什麼麼?那就是人口。隨便哪個地方都可以看見人羣,根據去年政府的人口調查,這個國家的人口實際上已經接近了五億,這還不包括那些邊遠省份的國民。”
“所以,德國一直在極力拉攏中國,爲什麼?就是因爲看中了中具的人力資源。想象一下,從五億人口中可以編練多少軍隊吧?一旦這個,國家完成了工業化並進行全面軍事動員,足以讓整個歐洲戰慄
莫理循和馬文滿頭是汗的評價了一下這個國家的人力資源,兩人都不甘心,在二樓包廂附近晃悠,等着空出座位來,就在這裡,莫理循聽到有人在大聲說話,而且使用的不是當地的方言,而是湖南腔的國語,說話的時候聲音抑揚頓挫,很有感染力。莫理循是個記者,有許多特長,其中之一就是記憶力驚人,凡是與他說過話的人,哪怕只見過一面,以後如果聽見對方說話,即使沒有看見正面,他也能夠記起此人是熟人。
此時,那熟悉的聲音就在包廂中響起,莫理循駐足聽了幾秒鐘,最終確認對方應該是熟人,只是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於是探頭望向包廂裡頭,看見了幾名中官,其中有海軍軍官,也有陸軍軍官,而那名正在大聲說話的正是一名陸軍軍官。
此亥,這些軍官正在討論關於那種全金屬結構的民用飛機的細節,顯然,他們也是過來看飛行表演的。
“其實啊,前幾天這架飛機就飛過一次,不過是從武漢那邊飛過來,事先沒有通知,所以也就沒多少人看,當時我倒是在廣州,可是也沒聽說飛機過來的事情,結果今天才第一次看到那架飛機。你們剛纔問,爲什麼這架飛機是一架水上飛機?而且機身造得像船底?我雖然不是內行,可是好歹也跟着空軍弟兄們一口鍋裡扒過飯,當初對日作戰結束之後,我也去武漢轉了轉,所以這關於飛機制造的事情,我多少懂的一些,既然這架飛機是要跑菲律賓航線,那麼這就必須考慮到海上的安全,於是這飛機就有必要做成水上飛機,而且機身也必須做成船底一樣。只有這樣,萬一發生發動機故障而不得不在海面迫降的話,這就可以保障安全
說話的人正是蔣鑰武,但是他背對莫理循,所以即使莫理循將頭探進包廂,也瞧不見他的正面。
軍人畢竟是軍人,這觀察力確實厲害,蔣瑚武說話的時候發現坐在他對面的那名海軍軍官擡起頭向他身後望去,而且保持着這個仰頭的姿勢達數秒鐘,於是立即閉上嘴,扭頭向身後望去,看見了那名正在包廂門口探頭探腦的洋人。
“哈!軍官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
莫理循終於看清楚了蔣朗武的正面,於是笑了起來,他想起來了,沒錯,這個陸軍上校就是那名曾替“遠東和平委員會”充當聯絡官的軍官,當年,他與對方在一艘轉運朝鮮反日武裝分子的英國輪船上見過面,對方也接受過他的採訪,只是採訪並沒有進行多久,而莫理循的雪茄卻少了一根,至今,莫理循還能隱約記起這個陸軍上校抽雪茄時那臉上的奇怪笑容,而當時,他還只是一名少校。
“你匙”
蔣瑚武站起身,面朝莫理循,他的記性可沒有莫理循那麼好,再說了,這些洋人在他看來長得都差不多,也分不清楚誰是誰,當然,那些曾經在軍隊裡服務過的德國教官除外,那幫人可以依靠手裡的棍子叫你記住他的綽號。
“莫理循,英國《泰晤士報》遠東地區總編,上次,我們在一艘英國輪船上見過面,而您,當時是遠東和平委員會的一名聯絡官,主要負責協調船上那些朝鮮武裝人員的安置
莫理循拿出了自己的名片,同時也有些失望,上次見面的時候,他可是給過對方一張名片的,顯然,對方從來就沒將他當回事,或許那張名片早就不知道扔到哪個角落裡去了。
“啊?”啊!想起來了!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英國記者”。
蔣謝武到底是想起了莫理循是誰,接過那張名片,就順勢給對方來了個虎抱,並將莫理循引見給那些在座的中國陸海軍軍官,雖然他並不怎麼認識這個外國記者。
“澳大利亞人,我是澳大利亞人。謝謝
莫理循一邊糾正着對方的錯誤認識,一邊將站在門外的美國領事馬文介紹給在座的這些顯然也對這些閒坐的中官感興趣,看到桌子邊還有幾張空位,他主動要求加入討論。
“那好,請兩個坐在這裡。不過我話說在前頭,我們只討論異用飛機,不討論軍用飛機,不然的話,我們可能會上軍事法庭的許州二倒也乾脆,井約法二章,免得對方問東問西,吊然在生用從有空軍軍官,可是這陸軍和海軍中也編有航空兵,這麼問來問去,確實有些危險,實際上,作爲中官,與外國人同坐一桌,這多少就有些彆扭,在座軍官中很有幾位起了離席而去的心思,不過到底是沒走,但是也打定主意,從現在起,只喝茶,不說話。
蔣謝武到是沒那麼多顧忌,只要不談及軍事,一切好說,從民用航安事業的發展說到民用船舶的製造,從遠程無線廣播電臺說到那臺擺在包廂角落的電子管收音機,好讓這兩個洋人知道,,下知地理,這素質不比列強職業軍官差。
聽說莫理循要去菲律賓馬尼拉採訪那場即將舉行的豐美海軍聯合演習,蔣謝武非常高興,極力攛掇這個澳大利亞的記者退掉那張已經預訂的船票,與他一起坐飛機飛去菲律賓。
“哦?您也要去馬尼拉?。莫理循有些驚訝。
“是的,我也要去馬尼拉,現在我是中國駐馬尼拉使館的武官,此次回國是述職。現在趕回馬尼拉是去處理一些公務,再過段日子,我就奉調回國了蔣朗武實話實說。
“您打算坐飛機去菲律賓?是今天從白鵝潭碼頭起飛的那架客機麼?”莫理循問道。
“當然。那架飛機完成試飛之後,後天就將正式執行廣州至馬尼拉的航線飛行任務,屆時,飛機先從廣州起飛,然後在香港加一次油,接着由香港起飛,直飛菲律賓,中間不需再加油就可以飛到馬尼拉,比起坐船來,又快又舒適。我已經預訂了機票,聽說還有空位,如果你現在就去訂票的話,或許能趕上首次商業飛行,要知道,同坐那架飛機的都是闊佬,你或許能夠從他們那裡弄到一些金融界的密聞。
現在咱們中國航空業發展迅速,這架“進步。號全金屬飛機只是民用航空金屬時代的開端,將來,類似的飛機或許還會出現在太平洋航“線上,到了那時候,或許郵船就會被飛機淘汰,中國與美國之間的旅行將更加方便,而郵件的郵遞時間也將大大縮短。”
蔣謝武非常樂觀,這使莫理循也受到了感染,於是點頭同意了他的邀請,打算與他一同乘坐飛機飛去菲律賓。
不多時,天空中傳來飛機發動機的轟鳴聲,那架試飛的全金屬客機“進步。號已經返航,聽到飛機發動機的轟鳴聲,這間包廂裡的軍官們都站起身,有幾人走到窗邊,向外眺望。
“莫理循先生,馬文先生,我們去碼頭那邊看看飛機吧。”
蔣謝武邀請莫理循和馬文一起去觀看飛機水上降落,而對方也愉快的接受了邀請。
很快,蔣朗武帶着莫理循和馬文趕到白鵝潭碼頭,此時,那架飛機已經降低了高度,並已進入降落航線,幾分鐘後,船底式的機腹降落到了江面上,飛機依靠螺旋槳的推進在江面上滑行了一段距離之後就停了下來,並將纜繩拋到了一艘等待在一邊的拖輪上,由拖輪拖着向碼頭逆流而行,並最終靠上了碼頭。
當勇敢的飛行員從飛機上走下,並走上碼頭的時候,現場的人羣歡呼起來,在現在所有的工業門類中,沒有什麼比飛機工業更讓人感到新奇的了,沉重的金屬浮在水上已經不是新聞,但是現在,同樣是金屬製造的工業產品卻能夠飛上天空,這多少讓現場的中國人感到了一真驕傲。
“看見了沒有?這就是中國航空工業的實力。現在,請問世界上還有哪個國家制造出類似的全金屬大型飛機呢?”蔣嫺武頗有些得意的看了莫理循一眼,發現這位《泰晤士報》的遠東主編有些走神。
“您說什麼?哦。全金屬結構的飛機,這確實讓人感到驚訝,作爲國際友人,我爲貴國工業的長足進步感到欣慰,不過我同時也非常好奇,不知道貴國的飛機制造企業現在是否也製造出了全金屬結構的軍用飛機呢?”
莫理循狡檢的旁敲側擊,但是蔣朗武沒有上當。
“哈!這個,問題,您不應該問我,而應該去問飛機設計師。我,只是一名普通的陸軍軍官,我只知道,在未來的戰爭中,空軍和航空兵部隊將成爲陸軍的重要組成部分,有了空軍的協助,陸軍的進攻速度和防禦能力將進一步增強
蔣明武簡單的評價了一下空軍和航空兵部隊的作用,這並不是他的誇張之辭,實際上,此次回國,他不僅是述職,而且也與一幫總參謀部的高級軍官觀看了一場秘密的飛行表演,就在那場表演中,他親眼看見了那種最新式的全金屬雙翼單座戰鬥機,雖然只有兩架,而且也沒有刷油漆,但是那閃亮的機殼以及那震耳欲聾的發動機轟鳴聲讓蔣明武印象深刻,全金屬的結構,更強動力的發動機,直覺告訴他,那種飛機是劃時代的。
這種戈時代的進步是中國的航空技術專家腳踏實地一步一步走出來的,而且充分發揮了他們的想象力,更是中樞政府不計成本向航空工業投資的結果,這直接導致中國航空工業領先於其它各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