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發動機的轟鳴聲中,原本明亮的天空突然就變得昏暗起來,如同大片烏雲被風吹過來一樣,遮擋了陽光,但是現在遮擋陽光的確實不是烏雲,而是飛機,大羣的飛機,它們從五百公尺的高度由南方飛進軍港,然後陡然降低高度,就像一羣發現了獵物的猛禽,吼叫着從天空中撲下來。
首先進入軍港的是小型飛機,它們降低高度之後,從南方的天空中又飛過來一羣大型飛機,都是擁有四臺發動機的重型飛機,而且這些飛機的機腹下都懸掛着沉重的魚雷,一看就知道是轟炸機,而且它們不是從高空過來的,而是幾乎貼着軍港的那幾處高地飛進了軍港,而且一進軍港,這些轟炸機的高度進一步降低,在幾乎貼着海面的高度散開了隊形,其中的一架飛機正好從莫理循住宿的這座別墅正上方掠過。那強大的氣流從窗戶吹了進來,發動機的轟鳴聲震耳欲聾,讓莫理循和貝鬆好一陣發呆。
“這是怎麼回事?”法國人喃喃自語。
“很明顯,開戰了。貝鬆先安,中國與日本開戰了!”莫理循一
就在莫理循這聲嘆息落下之後,那架掠過這座別墅上空的重型轟炸機毫不猶豫的朝着日本那艘新銳戰艦“金剛”號撲了過去。在距離海面不過十多公尺的空中筆直的衝向那艘海上巨無霸,然後。在距離軍艦不到兩百公尺的的方投下了那顆掛在機腹下的魚雷。
投下魚雷的瞬間。這架重型轟炸機立刻將機頭擡起,迅速向高空爬升,但是由於距離“金剛”號戰列艦太近,當它掠過這艘軍艦的時候,它的那些巨大的前機輪幾乎撞上了那高聳的軍艦煙白。
至於那顆被投下的魚雷則平穩的落進海里,頭朝下向海底栽去,但是並沒有一頭栽到底。在那幾片木製彈翼的作用下,這顆魚雷非常輕鬆的在距離海底淤泥很遠的地方恢復了平衡,然後,在那高速旋轉的共軸反轉式螺旋槳的推動下。按照陀螺儀設定的方位角筆直的衝向海面,並在海面之下四公尺左右的深度維持住了穩定,光滑的魚雷頭推開阻力重重的海水,帶着魚雷尾部的那一串翻滾的水泡毫無顧忌的撲向它的獵物。
一剎那間,四周彷彿又恢復了寂靜,莫理循和法國船長屏息凝神,目光不自覺的投向那艘仍舊停泊在內停泊場的“金剛。號戰列艦,他們覺得這段等待的時候好象很長很長,雖然實際上不過十多秒鐘的時間,可是在他們看來就好象過了好幾個小時一樣,直到那艘戰列艦的左舷突然迸起巨大的浪花。他們才恢復了聽覺,發現軍港裡早已是爆炸
“轟!”
那顆被重型轟炸機投下的魚雷準確的命中了日本新銳戰列艦“金剛”號的艦艦,並在軍艦的左舷後方激起巨大的浪花,幾乎超過了軍艦煙白的高度,整艘軍艦卻只是微微一抖,然後,就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似的,仍舊穩穩當當的停泊在停泊場那邊,只有那些甲板上的水兵們在慌亂的跑來跑去,而且,甲板上射擊的機關槍更多了。
“吠撻齧”世咕齧”
“轟!轟!”
“譁!譁”。
“砰!轟六
整個軍港變得異常喧囂,槍聲與炮聲交織在一起,宣告了這場戰爭的到來,與此同時,整個軍港也迴盪着那讓人心驚膽戰的飛機發動機的轟鳴聲,當然,與那位法國船長的叫喊聲比起來,這些別墅外頭的聲音反而不算什麼了。
“快!快!我們躲起來!我們躲起來!”法國人拉着莫理循就往房間外頭跑去。
等到了走廊裡,兩人發現已經有不少日本軍官像他們一樣如同沒頭蒼蠅一般到處亂跑亂叫。相比之下,法國船長的反應到是比較鎮定。
“莫理循先生,我認爲,我們應該往遠離港口的方向跑,最好躲進樹林裡,不過在跑之前。我們最好拿幾件衣服
法國人一邊說。一邊提起手裡的那隻行李箱,這顯然是他離開房間時從牀頭提過來的。
莫理循與貝鬆急忙從行李箱裡找出上衣和長褲,穿上之後來不及扣上釦子,便急匆匆的奔出了這座別墅,然後判明方向,朝遠離軍港的方向奔了過去。
這時,整個軍港裡已經完全亂套了,由於攻擊來得非常突然,多數人根本就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只是在本能的驅使下往那些有掩蔽物的地方奔跑,一些日本軍官試圖組織士兵在碼頭附近列隊,以便組織反擊,但是很快就有幾架戰鬥機撲了過去,用機關槍和小炸彈驅散了這些日本軍人。碼頭、貨棧都是彈如雨下,爆炸聲此起彼伏,完全蓋住了人們的喊叫聲。本站新抽址已甫改爲:凹肌混姍敬請光隘閱讀!
毋澀循跟着貝鬆直奔講片樹林。然後兩人毒喘噓噓的惱甘轉回身。站在樹林裡朝軍港那邊張望。卻見那裡已是黑拇滾滾,火光沖天。
“貝鬆先生,我覺得我們似乎可以去一趟關東都督府。”
莫理循望着那軍港裡的沖天黑煙,有些不甘心,對於一名記者兼主編而言,這眼前發生的一切難道不是大新聞麼?他很想去親眼看看那位日本“關東都督”福島安正中將的表情。因爲就在昨天晚上的宴會上,那位從來就沒有上過戰場的中將先生曾經信誓旦旦的向他誇口,說這旅順要塞堅不可摧,如果中國人想將這座要塞攻克,至少要付出十五萬名軍人生命的代價。
但是現在,中**人似乎只是通過一羣戰鬥機和轟炸機就將這座軍事要塞搞得一塌糊塗,顯然,在軍事戰術的研究方面,中**人很可能已經走在了世界的前頭,如果不是親眼目睹這場空中突襲,莫理循恐怕也很難相信那種用木頭、幟布製造的飛行器竟敢對這個時代最強大的戰爭機器發動攻擊,莫理循很想知道,當福島安正中將得知他的“金剛”號戰列艦已經吃了一顆由飛機扔下來的魚雷之後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什麼?去關東都督府?你瘋了麼?那裡一定是中國人空襲的重點目標!”法國船長叫嚷着,試圖阻止這位頭腦發熱的澳大利亞人。
但是毫無疑問。莫理循對事業更熱心。沒等法國船長說完,他已經向樹林的另一邊衝了過去,顯然是打算穿過樹林,前往“關東都督府
法國船長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跟上了莫理循,兩人結伴穿過樹林。朝“關東都督府”趕了過去。
但是等他們趕到“關東都督府。的時候。這座同樣是當年沙皇俄自遠東總督留下的建築已經吃了一顆重磅炸彈,就在那羣掛載魚雷的重型轟炸機低空突襲軍港中停泊的日本海軍艦艇的時候,另一羣掛載着炸彈的重型轟炸機卻由另一個。方向高空進入旅順上空,並立即對預定目標進行了轟炸,就是在這次轟炸行動中。福島安正中將的都督府兼司令長官府邸吃了一顆重磅炸彈,那顆炸彈從五百公尺的空中落下,一頭栽進了建築西北角,沉重的炸彈砸穿了兩層樓板,並在地下室爆炸,強烈的爆炸幾乎立刻將這座建築摧毀了一半。
不過福島安正當時不在建築裡,他聽到中國戰鬥機進入軍港上空的報告之後就趕去了港口,因此躲過了這顆炸彈,不過司令部裡的其他軍官就沒有這麼幸運了,等莫理循和貝鬆趕到已經面目全非的“遠東都督府”時,已經在街上看見了十幾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清一色都是日軍司令部軍官,而那些士兵仍在都督府裡瘋狂的扒着磚頭、瓦片,試圖尋找那些失蹤的軍官。
這時,天空中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一架日本海軍的“法爾芒”式水上飛機呼嘯着掠過街道上空,距離的面只有不到五十公尺的高度,而在這架日本飛機的後頭,還有一架飛機緊緊跟着。這架飛機卻是一架中國的戰鬥機,只見機頭一陣閃光,兩串子彈頭拖着明亮的楠紅色尾跡追上了前頭那架“法爾芒”式水上飛機,幾乎眨眼工夫,那架“法爾芒”式水上飛機就拖着黑煙嗚咽着一頭栽向地面,最終墜毀在另一條街道上。隨即爆出一團火球。
在擊落了那架日本海軍飛機之後。那架中國的戰鬥機迅速向高空爬升。並調轉方向,朝着軍港方向飛了過去。
莫理循的目光一直追隨着那架中國戰鬥機,當那架戰鬥機在視野中消失的時候,他又看見了幾架重型四發轟炸機,不過從高度來看,那幾架轟炸機至少也在一千公尺以上的高度飛行。
“我認爲,我們還是找個安全的的方躲起來。雖然我相信中國航“空兵的素質,不過戰爭時期,難魁吳傷。奇怪,難道中國人是不宣而戰?這不符合戰爭法啊。如果中國人向日本宣戰的話,他們至少應該提醒一下戰區的外國公民,以便躲避戰火
法國船長的牢騷引起了莫理循的思考,確實,中國與日本之間的這場戰爭爆發得太突然了,倒是與當年的那場日俄戰爭有些相似,而那一次。是日本艦隊動攻擊。
從目前軍港裡的混亂來看,日本軍人顯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中國的軍事行動確實非常突然。
而在攻擊發起之前,中國是否已經正式向日本送去了宣戰書呢?
對此,莫理循很感興趣,這不僅涉及到交戰規則,也涉及到中國的國際形象,畢竟,偷襲和突襲是兩個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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