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統帥堂,地下層,西會議室只一場軍事會議就在這裡舉行,主持會議的是民國大總統趙北,列席會議的高級軍官中以陸軍軍官居多,海軍軍官只有一個魯平。
現在,正在會議上發言的是藍天蔚,這位陸海軍聯合參謀部參謀總長此匆就站在一幅掛在牆壁上的軍用地圖前,手裡拿着一根教鞭,頭頂正上方懸掛着一盞明亮的白熾燈,將那地圖上的幾齣紅藍色標記映照得非常醒目。
“到目前爲止,國防軍第,倔,四師均已抵達集結地域,國防軍第燃師正在陸續出關,預計將在兩天之內抵達集結地域,一旦舊6師抵達錦州,國防軍第一軍就算是正式組建了,鑑於”南獨安師和山地師短時間內不可能趕到東北,第一軍作戰序列進行調整,將獨立騎兵師從內蒙全部調往東北。也暫時編入第一軍序列。
第一軍的部隊將分駐牛莊與海城,作爲戰略前哨,警戒旅大租借地之日軍行動,掩護瀋陽,並負責在戰爭爆發之後截斷南滿鐵路之交通,遲滯日軍之行動,考慮到第一軍力量較爲單薄,而瀋陽方向之我軍部隊實力亦弱,因此,第二軍之組建也必須加快。
昨天陸軍部已離第二軍作戰序列編制出來,參謀部審議之後,對其進行了一些小改動。現將第二軍序列予以公佈:國防軍第,師、第,兇師,海軍陸戰隊第一旅,國防軍特戰旅,西北邊防騎兵第一團、第二團。這些部認爲第二軍基幹部隊。
目前中樞可以立即動用的部隊基本上就是這些,其它的各省駐軍也已接到陸軍部命令。已於昨日進入戰備動員,根據參謀部計算,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那麼在五天之內,陸軍部可以動員起三十五個正規師,其中十個甲種師,二十五個。乙種師,另外,尚未完成正規化改編的革命衛隊也是可以立即進行動員的,但是由於交通問題,這些部隊要想全部開到東北地區,最樂觀的估計也集要大約十五至二十天,所謂“兵貴神速”如果日本政府真想冒險,我們必須立即做好戰爭準備。但是考慮到日本海軍的行動,東南沿海地區的國防軍部隊基本上不可能調動,爲了防備日本軍隊在東南沿海地區實施登陸,參謀部已正式建議陸軍部在東南方向組建第三軍和第西軍,以應付突發事件,並敦促海軍部制訂相應方案,策應陸軍行動,考慮到我國海軍現狀,海軍部的主要工作應以掩護陸軍機動爲主,其次,一旦中日之戰爆發,則視戰爭規模決定海軍之進一步行動,必要時,利用潛艇對日本近海、港口實施海上破交戰。以海上伏擊和港口布雷等措施騷擾日本近海航線,對日本國民實施心理威懾。
爲了保障軍事運輸的暢通,昨天中樞已通過外務部向各國發出外交照會,宣佈對全國鐵路實施軍事管制,列車時剪表由鐵道部統一制訂,到目前爲止。除了日本、俄國之外,英、法、美、德、比等國已經同意將由其控制的鐵路交由我方管理,至於江海運輸方面,目前工商部已在着手徵用民間輪船和木船,相應的船伕、船員徵召也已在進行,從現在撥集的情報來看。國民對於中樞的決策是支持的,各地踊躍報名參軍的知識青年總數已超過五萬人。
一旦日本軍隊對我駐軍發起攻擊,總統將按照憲法賦予之權力,宣佈全國進入戰爭狀態,併發布全國軍事總動員令,屆時,根據《兵役法》之規定。陸軍部將立即着手進行擴軍,所有現役軍官全部結束休假,已退役但仍在預備役期內的退伍軍人也將重新入伍,在家鄉服役,按照保守估計。如果武器彈藥充足的話,在兩個月的時間內,陸軍部可以再組建五十個步兵師,而革命衛隊至少可以擴充至一百萬人。”
藍天蕤在上頭慷慨陳辭,段棋瑞卻在底下生悶氣,不爲別的,就爲自己頭上壓着的這個“陸海軍聯合參謀部”。
陸海軍聯合參謀部,這是由南苑陸海軍聯合參謀處演變而來的一個最高軍事指揮機構,如果從“參謀”這個詞來看,這個機構似乎只是爲高級軍官們出謀劃策的,比如說策發,後勤,比如說制訂作戰計劃,當初段棋瑞也是這麼認爲的,但是實際情況卻與段總長的想象有很大出入,這個陸海軍聯合參謀部根本就不把陸軍部和海軍部裡頭的那些總長、次長放在眼裡。這個機構只聽命於民國的大總統。只聽命於趙北,所以,自從陸海軍聯合參謀處組建以來,段棋瑞就沒有順氣的時候。
但是不順氣也不行啊,現在統帥堂纔是這個國家最高權力所在,統帥堂凌駕於總統府。陸海軍聯合參謀部又凌駕於陸軍部和海軍部,這種反常的現象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一切以總玩意志爲轉移。
一切以總玩意志爲轉移,這對於提高政府工作效率很有幫助,但是卻對段棋瑞這樣的高級軍官“不公平”現在的段棋瑞,感覺自己就像是國會裡的那幫參議員、衆議員一樣,都是吃閒飯的,都是總統養的門客,可是人家議員好歹還國以制計法律。但是陸軍部總長呢段棋瑞發出爾削命令,如果不經陸海軍聯合參謀部參謀總長、參謀次長兩位附署的話,根本就不具有效力,也沒人會去理睬,這就是段棋瑞現在的尷尬處境。
段棋瑞性格網烈,這要是放在以前,他肯定立即甩手不幹,可是現在不行,他肩上還擔着北洋的那副擔子呢,這種時候,他要是甩手不幹,只能是便宜了趙大總統,因爲這位總統先生現在正打算藉助中日關係緊張的機會剪除那些雜牌勢力,如果段棋瑞在這種時候退出,那麼,北洋孑遺,醞,傷步兵師就算是砧板上的魚肉了,只能任人宰割。雖然段棋瑞不想撂挑子,可是對方欺人太甚,竟然將,”傷師全都調出了關,中樞此舉到底意欲何爲,確實值得深思。要知道,貼步兵師的駐地是徐州。那裡距離東北很遠,可是中樞硬是放着駐山東的剛師不調,偏偏捨近求遠的將,傷師調去東北,說不好,如果到時候真的跟日本軍隊打起來。那麼,這就是“借刀殺人”。
這兩年裡。趙北一直忙着在軍隊裡削山頭,利用各種手段逐步確立了聯合陣線和政宣委對軍隊的領導。但是惟獨沒有對,巧”傷師動手,因爲他與段棋瑞有一個“君子協定
按照當初段棋瑞與趙北的君子協定,如果中樞想調動,笛”傷師的話。必須取的段棋瑞的同意,如果段棋瑞不同意。那麼小中樞也不會調動這兩個師。但是這一次。趙北打得還是那張“愛國牌。”誰敢反對中樞調兵去東北。那就是漢奸,人人得而誅之,所以,這一次將,西、舊師調出山海關。段棋瑞雖然心裡十分不情願,可是在這國家大義面前,他選擇了沉默。畢竟,他是一個,中國人。
作爲一個北洋出身的高級軍官,段棋瑞對趙北不斷招惹日本的舉動非常不滿。在他看來,這位總統先生雖然不是瘋子,但他肯定是一個,冒險性極強的政治投機客,爲了某些目的,這位總統先生竟然一點也不擔心他的冒險舉動會引發戰爭,就拿這次的“東北亞危機”來講吧,本來日本政府只是廢除了“關東都督府”而已,還談不上把旅大租借地變成殖民的。至少日本政府嘴上沒說,可就是這位總統先生,卻硬是命令喉舌大造輿論,煽動民衆的反日情緒,以達到他那“不可告人”的目的,在總統的刻意煽動下,中國的愛國青年們很容易就激動起來,這幾天裡。從南到北,全國各地都可以看到青年們的反日集會與示威,情形與當年“薪州事變”時幾乎一模一樣,而且聲勢更爲浩大,足以讓人膛目結舌。
作爲反擊。日本國內也在大造輿論,兩國的激進派都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隨時都有可能擦槍走火,這種局勢很讓人擔憂。
雖然日本政府的做法確實很過分,但是相比俄國政府在外蒙古的行動,日本這次遭到“遠東狂人”的瘋狂進攻確實是有些“吃虧”一個,日本,一個俄國,都在蠶食中國的領土主權,可是在對待這兩個國家的立場上,趙北完全做到了“雙重標準”對俄國在外蒙古地區的蠶食行動假裝看不見。也禁止部下對此進行深入關注,並利用喉舌混淆視聽,而另一方面。對於日本政府在東北地,區的蠶食行動,趙北卻是看見一次打一次,絲毫也不給日本人留面子。
所以,在段棋瑞等“穩健派”看來,此次日本在旅大租借地問題上做文章,報復中國支持朝鮮反日運動固然是主要原因。但是藉此發泄一下在心中積累了兩年多的憤怒情緒也未必不是次要原因。
“這個傢伙。到底要折騰到什麼時候?日本人是那麼好對付的?。
段棋瑞收斂心神,向坐在上前的趙北望去,見對方面無表情的看着牆上的那幅軍用地圖,實在猜不透這位民國的大總統到底打算做什麼,如果真想跟日本開戰,爲什麼遲遲不下達全國總動員令?如果不想跟日本打仗,爲什麼又要調那麼多部隊去東北?光一個。“削藩削山頭。的解釋似乎蒼白了點。
這時,藍天蔚已講究了,回到會議桌邊落座。接下去就是自由發言時間了。
段棋瑞第一個站了起來,一字一句的說出了他的看法。
“藍參謀長才才說得很好,我沒有可以補充的,但是有一點我必須提醒諸位,這打仗要錢,現在中樞忙着完成那個“四隻工業發展計戈”中樞財政很是吃緊,如果不打仗,中樞財政可以支撐,如果打仗,請問,諸位可有什麼錦囊妙計籌措軍費?支撐軍費之後,中樞又拿什麼來支撐工業建設?另外,國會那邊也不能不有所交代,畢竟,我國是共和國家。總統固然有權力調遣軍隊,但是宣戰權卻在國會,這個。是憲法上寫着的。”
段棋瑞這話裡頭的潛臺詞再也明白不過,作爲陸軍部總長,他反對現在對日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