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然殷麥曼參加飛行表演的事情與孟飛無關。趙北也就引廿深究了,不過他還是決定回頭提醒一下謝瓚泰,下不爲例,畢竟,總統的安全始終是第一個的。
軍事演習結束了,檢閱也結束了。英勇的飛行員也表彰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召集北洋軍高級將領們開會了,國防軍還是要繼續整編,北洋部隊還是要繼續消化,趙北絕不會允許國中有國、軍中有軍。
軍事會議是在陸軍部召開的。除了趙北帶來的聯合陣線軍官之外,段棋瑞、段芝貴等北洋元老都參加了會議,雖然他們中的多數人這幾天以來一直擔心趙北會來斤,“鴻門宴”將他們一網打盡,不過目前的這種局面下,他們卻也不敢不來。畢竟,現在的陸軍部已經沒有錢發軍餉了,如果惹惱了趙大總統,到時候聯合陣線的協餉不撥過來,那麼,北洋軍譁變是小事,如果趙北以此爲藉口將北洋一網打盡,段棋瑞等人連喊冤都沒地方去。
“今天,請諸位過來,主要商議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迎接國會北上的事情。現在國會還在上海。與北京相隔遙遠,電報時有阻滯。不便處理國事,所以,我已邀請國會議員全體北上,由海道赴京,而國會參衆兩院也已接受了邀請,再過幾天,國會議員們將陸續抵京,爲了保護他們的安全,沿途的警戒措施將由陸軍部負責,此事我想請段總長親自主持。
第二件事,就是關於國防軍官兵們文化補習的事情。現在共和了。我們要建設憲政,這就需要開啓民智,但是開啓民智就離不開普及文化和教育,現在我國國民之中,文盲過多,而軍隊的士兵之中,也多半是文盲,現代戰爭,越來越離不開技術、文化,不識字的話,連大炮上的密位都看不明白,如此,怎能打勝仗呢?所以,不僅整編國防軍的事情要抓緊,而且這個文化補習的事情也一定要抓緊辦理,我已命令武漢的軍政學院調一批文化教員到北京、南京。這些人將補充到原來的北洋部隊裡去,他們就是文化教員,軍官和士兵的掃盲工行將由他們去完成,我希望諸個能夠將部隊約束住,告誡官兵,沒有文化是可恥的,也是可怕的,他們必須認認真真跟着這些習新技術和新知識,武裝自己的頭腦,對於這些文化教員,官兵必須尊敬,如果有誰膽敢拒絕學習文化,那麼。一律軍法從事!
另外,國防軍之建設,應以共和軍爲藍本,部隊按照戰鬥力之強弱,分爲“甲種師。和“乙種師”待遇、裝備、編制、軍餉均有區別。至於區分戰鬥力強弱之辦法。則以軍事對抗演練成績爲準。作爲第一個接受改編的部隊,國防軍暫編第田師是特例,這個師不必參加軍事對抗演練。直接編爲“甲種師”希望諸位勤勉練軍,爭取多建幾個甲種師,爲國防建設貢獻力量。現在,如果諸位有什麼不同意見,儘管提出來,陸軍部再仔細商議商議
趙北言簡意核,與會的北洋將領中多數人都不動聲色,許多人將目光投向段棋瑞,看他如何應付這個改編方案。
但是集乎衆人意料的是,段棋瑞一直保持着沉默,一言不發,好象存心要把這場軍事會議變成總統的一言堂。
其實段棋瑞心裡很矛盾,作爲北洋元老,他很不忍心就這樣看着北洋的軍事力量被趙北消化,他仍想奮力一搏,但是另一方面,他確實已看清了趙北的實力,這不僅是硬實力。更是軟實力,不說別的,就是那件借力打力收回海關部分權力的事情,段棋瑞就對趙北佩服之至。
但是佩服歸佩服,作爲北洋的一分子,段棋瑞本能的牴觸北洋軍與聯陣部隊的混編方案,如果不是段芝貴領着一幫人做了叛徒的話,段棋瑞肯定會採取比較強硬的措施反擊這全部隊混編方案。
“大總統鈞鑒。如果北洋部隊需要補習文化,完全可以就近招募文化教員,似乎不必從武漢調教員過來,文化人在軍隊裡跟一幫丘八講道理、教文化,未免有辱斯文。至於大炮的密位問題,完全可以交由畢業於軍校的軍官去做,士兵只要會拉火繩就可以了。”
段棋瑞想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個看上去不錯的理由,而且這也得到了與會不少人的贊同,就連那行,北洋叛徒段芝貴也覺得讓士兵學寫字有些不務正業。
“段總長,你的這個看法是十分錯誤的,而且十分有害!中隊最缺的不是勇氣和戰術,而是文化!有了文化,士兵們才知道是爲了什麼打仗?有了文化,士兵們纔不會被那些人品低劣的軍官敗類欺壓!有了文化,這些士兵退役之後纔會找到更多的出路,而不是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有了文化,這些士兵退役之後才能看懂
“亞“的佈告。並酒討他們的嘴,將政府的最新政策傳播開巾鄉村裡的土豪劣仲就不能再把持地方了!”
趙北毫不客氣的批判着段祝瑞的觀點,而且顯然有借題發揮的傾向。這讓在座衆人都感到有些不安,段棋瑞也沒再糾纏這個話題,恢復了他的沉默狀態,如同一尊泥塑一般,一動也不動,眼睛盯着面前的桌面,那裡放着一份公文,內容是“甲種師。待遇的,這個待遇標準雖然未必比北洋軍更高,但是在一個強勢總統的主持下,沒人敢懷疑有什麼軍官膽敢對這個標準打折扣,總統已經明確說過,喝兵血,那是要上軍事法庭的,而那個總軍法官吳祿貞可走出了名的鐵面無情,吳佩乎的死刑令就是他簽署的。
“既然諸位都沒什麼意見,那麼。會議到此結束,趁着天還沒黑,趕緊把文件下發,讓每一個基層官兵都知道部隊混編之後的軍餉標準和相關待遇。國防軍是國家柱石。國家自不會虧待,但是另一方面。權力與義務也密不可分,拿了國家的餉,就不能再得過且過,從現在起,每一個人都必須打起精神,在最短時間裡將咱們中國的軍隊幣練成鐵血虎賁,練成威武之師。雄壯之師!要讓外隊看到中國國防軍的戰鬥力,很多時候,戰鬥力就是威懾力,我們越強,戰爭的開始時間就會越晚,那麼,中國哼哼更充裕的時間發展國力!現在,散會。”
趙北說完,拿起桌上的軍帽。帶着衛隊離開了會議室,那些聯陣軍官也跟着總統走出了會議室。
身穿軍裝的總統走後,會議室裡的多數北洋將領並沒有立即離去。
“他該不會是把咱們也當成是革命黨了吧?這說話還一套一套的,連民族、國家大義都扛出來了,咱們頂嘴不是,不頂嘴就得吃啞巴虧。諸位倒是,是不是這個理?”
“是這個理!可是咱們沒有辦法。現在財政部控制在聯合陣線手裡。他們不撥款,咱們北洋軍就沒飯吃,士兵造了反,可就是咱們的罪過。拿下咱們是義正辭嚴。”
“球!俺們山東人都是直漢子。可從來沒見過這麼繞彎的總統。實在不行,俺們乾脆不伺候了!俺們回鄉做買賣去!”
“媽了個巴子。早知道這麼難伺候,老子就跟着張作霜回東三省了。在關外做土皇帝,可不比在關內做哈巴狗強得多。”
“是這麼個理。不過你要真去了東北,只怕也是給張作霜扛長工,而且現在關外八旗還在鬧騰,說不好什麼時候就打起來,你現在去東北,那就得提着腦袋混飯吃了
“你以爲,躲在關內,咱們就不會出關作戰?關外八旗不鬧騰也就罷了,一旦關外八旗真的扯旗造反。我看吶,咱們北洋軍也是要調出關作戰的,別人怕俄國大鼻子和日本小鼻子,可是咱們這位趙大總統不怕,連英國都敢招惹。他還有什麼不敢招惹的?再說了,“薪州事件。的外交談判還沒結束呢,現在。咱們那位趙大總統還跟日本人聊着呢!”
“誰說不是呢!日本人可不好惹啊,連俄國都打敗了,咱們還是退避三舍爲上。當年我可是在東北做過偵探的,日本的那一套,就是對着咱們中國的,咱們的地圖都沒人家精細,連村裡有幾口井,日本人的地圖上都標得清清楚楚。
聽着衆人的議論和牢騷,段棋瑞嘆了口氣,站起身說道:“都給我閉嘴!瞧瞧你們那德行!不怨人家瞧不起咱們北洋,咱們自己不爭氣。對內,打不過革命黨,對外。打不過外隊,你們去街上聽聽,百姓是怎麼給咱們北洋軍編順口溜的,你們不臉紅,段某臉紅!混編之事,我意已決,北洋單獨編練兩個師,其它的部隊,我不管了!但是這兩個師,那必須是精銳裡頭的精銳,虎賁裡頭的虎賁!誰敢在這上頭給我耍心眼,別怪段某翻臉不認人!”
說完,氣哼哼的拿起軍帽,帶着副官走出了會議室,留下那幫北洋元老們面面相覷。
這位“段虎”到底是怎麼了?難道。他也要投靠趙北了麼?在座衆人向段芝貴望去,卻見他正把玩着一隻翡翠鼻菸盒,發現衆人望着自己。於是淡淡一笑,說出番道理來。
“諸位啊,段總長的話你們也都聽見了?那就別愣着了,趕緊回去整備自己的部隊吧,別忘了,咱們從軍,可不是爲了吃軍餉過日子,而是爲了精忠報國!”
這句“精忠報國”從段芝貴嘴裡說出來,未羌有些諷刺,衆人無不側目。
你段芝貴若是精忠報國,那這裡的軍官們就都是這個國家的中流砥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