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昏昏沉沉中,曹銳井是聽到了喊叫聲,然後。他睜開哨…
那夭上的陽光咋是紅的呢?現在可是中午啊。
曹銳擡手抹了把眼,這才發覺那不是紅色的陽光,而是紅色的鮮血。他的額頭被打破了,淌下的血將眼給矇住了。
“四爺!四爺!”
“四叔!四叔!”
耳朵裡傳來幾聲曹氏晚輩的呼喊,這讓曹銳稍微清醒了些,剛纔發生的事情慢慢回憶起來,這額頭上的傷是怎麼回事,他也記起來了。
這額頭上的傷是叫人砸的,拿手槍的槍柄砸的,剛纔曹銳是叫人拿手槍的槍柄給砸昏過去了,現在剛剛被那幾個晚輩喚醒。
爲了給陣亡在豫南的三哥曹鋌討回“公道”曹銳跟着那些北洋遺族來到這總統府門前的大街上,向那位民國代理大總統徐世昌請願,反對聯合陣線的委員長就任民國副總統。衆人在這總統府門前已是坐了三天三夜,雖然總統府已多次派人來與他們磋商,但是在最關鍵的問題上雙方無法達成一致意見,因此。這場由段棋瑞策劃小的北洋遺族請願行動還將繼續下去。
不過,曹銳他們這些北洋遺族有耐心,並不代表徐世昌也有耐心,就在剛纔,午飯過後沒多久,總統府衛隊就派人吆喝,勒令總統,府前的所有閒雜人等自行撤去,否則後果自負,而且衛隊的士兵們還手提棍棒,在警戒線後待命,擺出了一副強行驅散衆人的架勢。
看到這架勢,一些人怯了,知道徐世昌是決心來硬的了,一些膽小的人馬上就撤退了,可是多數人還是不肯走,而那些圍觀起鬨的京城百姓也不肯走,都想看看徐世昌到底有沒有膽子跟北洋遺族們來硬的。
作爲北洋遺族的一員,曹銳也想看看他的三哥爲之效忠的北洋中樞到底敢不敢對自己人下狠手,所以。他當時不僅沒走,反而站了出來。跟那名帶隊的總統府衛隊長理論起來。對方是個大兵,不如他曹四爺有文化,這沒講幾句就露了怯,那大兵也是脾氣暴躁,理論不過,也就怒了,伸手一堆,將曹銳推了個踉蹌。
雖然只是一個踉蹌,但曹銳不幹了,站在他身後的那些北洋遺族們也不幹了,於是現場秩序頓時變得混亂起來,你推我搡,上演了一幕全
行。
就在衆人打得熱鬧時,冷不妨兩聲槍聲,一名軍官捂着胸口倒了下去。這下子,這局面更是不可收拾了,那些手持棍棒的士兵喊叫着撤匣了警戒線之後,去拿步槍,架在總統府門前的那挺機關槍也轉動起了槍口,不過還沒等槍響,一顆冒着煙的炸彈就扔了過去,正好落在了那機關槍掩體裡,連人帶槍炸得是東倒西歪。
到了這種時候,沒人能夠保持冷靜,那些守衛總統府的士兵們更無法保持冷靜,於是不待軍官下令,士兵們已紛紛持槍開火,雖然多數是朝天放槍,可是那子彈不長眼,再加上少數士兵剛纔被北洋遺族們打紅了眼,所以,這槍聲一密集,這總統府門前是一片哀鴻,一些北洋遺族中彈倒下了,那些看熱鬧的京城百姓們也有人被子彈打死打傷。
槍聲一響,聚集在總統府門前的人羣就一鬨而散,曹銳命大,一顆子彈擦着他的腦門飛了過去,然後,他也像其他人一樣調頭就奔,慌亂中與那幾名被他帶到京城的曹氏晚輩們失散,正到處尋找呼喊時,卻看見了一個人。
那不是普通人,那是一個槍扮,手裡提着把手槍,躲在街邊一個懼鈍攤後,趁着混亂胡亂開槍,慌亂中奔跑的人根本就沒注意到這個躲在角落的槍手,不時有人中彈倒下,但走到底是吃了北洋軍的子彈還是吃了這個槍手的子彈,卻是分辨不清了。
曹銳離那槍手最近,他本也不想多管閒事,但是當他看到一名曹氏晚輩正奔向輥鈍攤的時候,他只能撲上去了,從後頭將那蹲在棍飽攤後的槍手抱起,摜在地上,踹了幾腳,不過對方也是練家子,一個鯉魚打挺,順勢給了曹銳一拳,然後舉起手槍,向曹銳開槍,不過槍沒響,沒子彈了,那槍手顯然也不願意跟曹銳糾纏,於是倒抓手槍,用槍柄狠砸了曹銳腦門幾下,然後。曹銳就什麼也不知道了,直到剛纔被那幾名曹氏晚輩喚醒。
“你們,,都沒事吧?”曹銳冉道。
“四爺,咱們都沒事,只有你吃了子彈。??”
個晚輩邊哭邊說,另外幾人也急忙撕了衣角,給曹銳包紮傷口。
“這不是子彈打的,是叫人拿手槍敲的。”
曹銳坐起身,向左着望望,發現自己仍是躺在輥鈍攤邊,街上已是空空蕩蕩,那邊總統府滿了年持步槍的十兵,他們的腳下,辦躺着幾個人。帆”是死是活,從打扮來看,顯然是在總統府門前哭街的北洋殉國官兵遺族。
隊士兵奔到曹銳身邊,二話不說。拿出繩索就將曹銳和他那幾斤小晚輩給捆了起來。
“好你個徐世昌!北洋將士在前線給你賣命,你倒好,這後頭倒是把人家的家眷給打死了!老子就不信。你徐世昌就不怕那些死在河南的冤魂來找你!有本事把你四爺也給斃了!你四爺去了閻羅殿,那也是要告你一狀的!別忘了,現在那閻羅殿你還有個曹三爺呢,將來你徐世昌也去了閻羅殿,咱曹氏兄弟聯起手來,也要把你徐世昌打得稀巴爛!”
曹銳到是不懼,破口大罵徐世昌。正罵着興起時,卻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幾名騎馬的人在他身邊勒住了戰馬。
“這不是曹四哥麼?你們這是幹什麼?還不快把人放了!難道要我親自動手麼?”
名騎馬的人嚷嚷了幾句,曹銳恨恨扭頭望去,已認出那人是陸軍部代理總長段棋瑞。
不待士兵們解開曹銳,段棋瑞已跳下馬,推開士兵,抽出指揮刀,割斷了曹銳身上的繩索,爲他鬆了綁。
看了眼曹銳額頭的傷,段棋瑞擰了擰眉頭,悽然說道:“豈有此理!怎麼能向自己人開槍?總統絕不會下這樣的命令!”
其實段棋瑞心裡也在後悔,本來他是想利用這幫北洋遺族向徐世昌和其他人施加壓力,迫使他們改變與聯合陣線達成的關於副總統人選的妥協,但是現在,這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現在總統府衛隊開了槍,這局面就不可收拾了。所以,在陸軍部聽到槍響之後,段棋瑞就騎馬趕了過來,路上得知已有人死傷,他也明白過來,這一次,他段家人算是弄巧成拙了。
“徐世昌怎麼不敢下令開槍?他徐世昌現在想繼續做他的這個民國大總統,早就不當自己是北洋的人了!
曹銳忿忿不平,但是隻嚷嚷了幾句之後,他突然明白過來,伸手摸了摸額頭,然後看了看那一手的鮮血,回想起剛纔發生的事情,愕然說道:“不對!不對!確實不是衛隊先開的槍,是別人先開的槍!還向衛隊扔了炸彈!”
“誰先開的槍?”段棋瑞一驚,急忙問道。
“我咋知道?當時衛隊正跟咱們打架,就聽見槍響。”
曹銳仔細回憶,一拍大腿,喊道:“旗人!是旗人!我這腦袋就是被一個旗人給打破的。那廝拳裡有把手槍,見人就打,我這腦袋就是叫他拿槍柄給敲的。”
“什麼?旗人?”段棋瑞一愣,一時想不明白這裡頭的關鍵,只是覺得似乎有些不妥。
幾人正發愣時,卻又聽見了槍聲,不過這一次,那槍聲卻是在東邊響起,然後,西邊也傳來零星槍聲。間或還有“轟轟”的爆炸聲,好象城裡發生了巷戰一樣。
段棋瑞吩咐一名副官留下照顧曹銳等人,隨後馳馬奔向總統府。
進了總統府,段棋瑞直奔徐世昌的大總統秘書處,要見徐世昌,但卻被秘書告之,徐世昌與步軍統領江朝宗剛剛離開秘書處,至於去了哪裡,也沒有人清楚。
段棋瑞心急火燎的到處搖電話,很快,各處消息紛紛傳來,先是電報局報告,說是暴民洗劫了電報局。接着大前門火車站也傳來消息,候車室被人丟了幾顆炸彈,倉庫棧房也被人縱火焚燒,然後是南城警察局報告,著名的煙花之地“八大胡同”一帶發生騷亂,與此同時,天橋一帶也發生了騷亂,所有的警員都派了出去,以致於警察局防衛空虛,請求京畿守備司令部派兵增援。
當這些雜亂無章的情報被段棋瑞彙總起來之後,他驚訝的發現,就在這座城市裡,就在北洋中樞政府的所在地,居然發生瞭如此大規模的混亂,這顯然不可能是偶然事件。
很快,步軍統領衙門的報告證實了段棋瑞的猜測,北城旗人聚集區出現了更大規模的騷亂,街上已經出現了扛着龍旗、裝備着手槍的暴
旗人,又是旗人,難道,這一切都是巧合麼?
段棋瑞壓下話筒,看了眼身邊的幾名副官,毫不猶豫的下達了命令。
“從現在起,全城戒嚴!沒有我的命令,就是一隻耗子也不薦出城!命令京畿守備司令部,增派一個營守衛酷王府,不許任何人靠近醇王府!另外,再分頭去找徐世昌徐大總統,無論如何,也要有人統籌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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