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軍官沉重的點了點頭,吞了一口口水,說道:“是的,是上海艦隊,四艘巡洋艦、五艘魚雷巡洋艦、七艘快速炮艦,現在……就集合在膠州灣入海口……”
大島大佐義憤填膺的說道:“怕什麼,**艦總噸位還不及我們兩艘戰列艦,區區上海艦隊十艘小型艦艇,難道憑我們第二艦隊主力艦還衝不出去?哼,讓石見號向他們開炮,殺出一條血路出來!”
這時,加藤定吉嘆了一口氣,搖着頭說道:“沒用的。(_泡&)我們的戰列艦已經沒有彈藥了。丹後號癱瘓,周房號正在被圍攻,石見號現在早已打光了炮彈,而我們的補給艦在國海軍和國空軍的襲擊下全軍覆沒……別說戰列艦了,就連我們這幾艘主力艦也快沒有彈藥了。”
大島大佐終於感到一陣恐慌,大日本帝國海軍第二艦隊居然被一羣蝦兵蟹將困在了膠州灣之內無法突圍?他還想掙扎着說些什麼,可又無從開口,頓時陷入了彷徨無措的沉默。
艦橋指揮所的所有海軍軍官都有一種羞恥的恍然,原來第二艦隊從一開始就被國人和德國人算計,現在他們不得不佩服這個陷阱佈置的巧妙和精確:先是利用前兩天的對峙,消耗第二艦隊所有戰艦現存的彈藥和物資,然後抓準時機利用遠東艦隊誘敵深入到膠州灣之內,隨之而來的就是新式魚雷機和戰鬥機鋪天蓋地的轟炸,徹底摧毀後勤船隻並重傷戰列艦;至於國上海艦隊則看準了時間,發動了一次突襲將漏網的補給艦擊沉,緊接着就能慢的嘲笑彈盡糧絕的戰列艦。
整個膠州灣成爲陷阱實施的最好地段,青島要塞配合上海艦隊,再加上飛機的制空權,只要堵住了入海口,第二艦隊變變成了甕之鱉。
沒過多久,參謀長加藤寬治再次從作戰通訊室來到艦橋指揮室,他早已經知道了國艦隊發來的勸降電報,此時的臉色同樣鬱悶無比。
“司令,我已經在作戰室做出預測,如果我們繼續發動突圍的話,百分之十五以上的船隻將會被擊沉或者重傷癱瘓。當然,如果操作不當的話,也有可能會全軍覆沒。”加藤寬治沉重的說道。
“傳令,懸掛白旗停戰。發電報到青島要塞和國艦隊司令部,我希望他們能給我們一點時間開會討論。”加藤定吉沒有再猶豫,他現在揹負着極其沉重的壓力和負罪,若不是自己之前的決策失誤,第二艦隊絕不會落入現在的困境,自己必須肩負責任儘可能的保證第二艦隊的利益。
“司令,難道真要……”大島大佐很不甘心的說道。
“照司令的話去做。”參謀長加藤寬治嚴厲的說道。
勤務兵趕緊跑回通訊室傳達命令。
十幾分鍾之後,第二艦隊先行停止開火,不過德國遠東艦隊的四艘巡洋艦還是慣性的打了幾炮,直到一名艦長用望遠鏡看到日艦懸掛起白旗之後才停止進攻。上海艦隊的十艘軍艦停在了膠州灣入海口附近,冷眼看着日軍後勤船、掃海船幾乎全部報廢,沒有沉沒的也癱瘓不能動彈,寒冷的海水裡面到處都是求救的日本水兵。
丹後號死氣沉沉的一動不動,船上所剩無幾的船員仍然在搶救大火;周房號同樣遭到不小的創傷,雖然船上失火已經撲滅,可是冒着濃濃的煙霧,與丹後號一樣動彈不得。只有石見號受傷的情況還好,並沒有遭到魚雷機和戰鬥機的圍攻,只不過是捱了青島要塞的幾炮。
三艘第二艦隊的戰列艦已經是彈藥匱乏,失去掃海艦和補給艦的輔助,簡直就像是一堆漂泊在大海上的廢銅爛鐵。
上海艦隊最高指揮官正是高廣徵,他接到了衝島號上發來的無線電,決定給第二艦隊一點考慮的時間,不過限時二十分鐘用。在回覆衝島號的電報上,他附帶的還勸說加藤定吉只要第二艦隊全員投降,德雙方都不會再繼續進攻,同時提供船塢搶修重傷船隻,並向安排醫療救治受傷的船員,所有投降的規格都遵守國際公法的準則。至於戰後的處理,那就是政治家們的事了!
在青島要塞央堡壘裡的李根源也將高廣徵的意思轉告給麥爾瓦德克,這些德**官都是尊重國際公法的精神,只要第二艦隊投降他們自然會提供周到的安排。李根源也額外的暗示了麥爾瓦德克,在第二艦隊沒有按照指示前往指點地點集合之前,都不算正式投降,一定要保持警惕,謹防第二艦隊會有陰謀詭計。
麥爾瓦德克在國的時間不短,雖然他有德國人刻板的道德思想,認爲只要懸掛白旗就是投降的標誌,不應該會再有變卦發生,不過他也知道亞洲人的狡猾,信奉《孫兵法》裡面的虛虛實實的招數,於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空軍部隊同樣看到了周房號和石見號上升起的白旗,於是也停止進攻,陸續返回膠州空軍轉站。對於他們來說反正距離不遠,如果待會兒還要繼續作戰,完全可以在最短時間內投入戰場。正好還能趁着這個時候更換彈藥和燃料,做好更充足的準備!
膠州灣內第二艦隊主力艦的艦長們陸續乘坐小艇抵達衝島號上,在衝島號的會議室裡舉行了一次討論會議。一開始衆人開有所激烈的討論,想要找到擺脫戰敗恥辱的可能性,可是顯然一切都來不及了,正所謂大勢已去,再掙扎着只會流更多的血。
現在擺在衆人面前的難題是,第二艦隊的戰艦該如何安置?如果向德雙方投降,戰艦肯定會成爲敵人的戰利品,可如果下令全部自沉的話,那第二艦隊可就跟全軍覆沒沒有兩樣了。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大日本帝國的海軍來之不易,那可是明治天皇每天只吃一頓飯做出表率而省出來的心血,豈能就這樣沉入大海?
“戰不能戰,降也不能降,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跟國人和德國人說,放我們走?這可能嗎?”常磐號艦長糾結不已的說道。
“這自然是不可能的,他們現在佔據了優勢,豈會讓我們穿過入海口?”
“這些廢話就不要多說了,既然問題大家都知道,那我們就應該抓緊時間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纔是。”秋津洲號艦長島津彥之丞不耐煩的說道,他現在正爲秋津洲號的破損傷勢感到擔憂,心情很是不好。
“或許,”就在衆人拿不定主意時,衝島號一等參謀官大島大佐粗聲粗氣的開口道,“我們可以單方面向國人投降,然後再通過外交途徑將戰艦索要回來,這方面也許英國人還能幫上忙。國人向來都膽小怕事,再者這次既然讓他們走了狗屎運打了一場勝仗,已經賺足了面,只要外交上稍微施壓,他們一定會見好就收的。”
“你這話太想當然了,要知道正是因爲南京總統府大執政官吳紹霆的強硬態度,才讓我們這次青島作戰困難重重。國人未必會把戰艦還給我們。”參謀長加藤寬治憂心忡忡的他嘆了一口氣說道。
會議室內再次議論了起來,三三兩兩的交頭接耳,誰都無法說出一個所以然來。
大島大佐嘆了一口氣,接着又說道:“這次我們大日本帝國陸海兩軍都吃了敗仗,雖然丟了面,可是也能讓國內知道國人已經今非昔比,這反而是一次要求擴張軍力的好機會。我們可以利用國內仇視國的輿論,來向南京政府進行外交施壓,如果他們不肯歸還第二艦隊的所有戰艦,那就等着迎接更大的戰爭吧!”
說到這裡,他冷冷的“哼”了一聲,又用輕蔑的語氣繼續說道:“南京政府大選還沒有開始,就算吳紹霆這個瘋再多麼狂妄,也應該知道以一個剛剛完成名義上統一的國家去對付一個新興的列強是一件極其愚蠢的事情。”
雖然這番話的說服力有限,可還是給衆人帶來了一些希望,多多少少是有一些道理的。
加藤定吉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帶着無奈的語氣說道:“好歹這是一些希望,我們可以先這麼辦,然後派人守着所有戰艦。哪怕到時候外交談判無果,再行炸船也不遲。”
島津彥之丞點了點頭,沉重的說道:“也只能這樣了。”
“那麼,大家開始着手準備吧。”
“唉,我們居然戰敗了!這個事實真難讓人接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