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應欽說道:“嗯,上面再催了,北邊那四個營可能要多受累一些,剛纔飛艇探查到龍空鎮已經在往這邊派援軍。我打算在本個小時之內結束棲霞鎮的戰事,然後北邊四個營必須儘快構築防線迎擊龍口鎮那邊的援軍。”
孫傳芳信心十足的說道:“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小鬼子還真以爲我山東沒人了,今天我就要好好收拾他們一頓。”他原本就是山東人,早就在心裡憋着一股怒火,前幾天爲了顧全大局所以一直沒有爆發出來,而今天總算是收網的時候,自己肯定要狠狠痛宰這些倭寇。
火線上,七團團長王勁威發現日軍的火力越來越薄弱,好幾挺重機槍已經沒有聲音了。他知道是時候發動最後一擊,當即來到最近的通訊站接通了後方炮兵連的電話。
“我是王勁威,我部準備發動一輪衝鋒,需要一陣炮火壓制……沒錯,十五分鐘之後……你們給我看着點就是。”
掛斷電話之後,他又叫來自己的副官吩咐道:“把各營的迫擊炮都給我集中起來,給第三營下令,由他們擔任先鋒部隊,十五分鐘之後發動衝鋒,迫擊炮給我狠狠的掩護。另外去向南邊的第三混成旅打聲招呼,讓他們配合我們一起衝鋒。”
“是。”副官振奮不已的跑了出去。
五分鐘後,七團第三營接到命令,他們原本一直擔任預備部隊,看着其他營在前線通殺小鬼子早就按耐不住,此時總算有機會上陣殺敵,頓時士氣高漲。營長一個連接着一個連的巡視,敦促士兵們在步槍上安裝刺刀,同時交代配備散彈槍的加強班衝在最前面。
就在第三營忙着最後準備時,團部的迫擊炮以及後方的炮兵開始進行壓迫性轟擊。火力集中在七團正前方的區域,摧枯拉朽似的把薄弱的日軍火線轟的天翻地覆。
“三營,給我衝!”王勁威從副官手裡接過一把馬刀,高舉馬刀吶喊了一聲,聲音還沒落定自己已經先一步衝了出去。
“二連,衝鋒!”
“一連,衝鋒!”
“殺啊,殺啊,滅了小日本!”
數百名挺着刺刀的中國士兵如同決堤洪流一般傾瀉而出,吶喊的聲音震天動地,甚至比起炮火的爆炸聲還要震撼人心。日軍火線被先前的一輪炮轟徹底壓垮,而炮轟結束之後,中國的重機槍、輕機槍、迫擊炮仍然在繼續進行火力掩護,在缺乏重武器和彈藥的情況下,他們根本無法阻止這小小的一個營的衝鋒。
轉眼之間,第三營已經殺到了日軍陣地上,散彈槍“彭彭彭”的亂吼,舉着長刺刀的士兵跟在後面瘋狂的刺殺。散彈槍幾乎很少有一槍斃命的情況,持槍手只會瞄準多數目標開火,只要把敵人打倒在地上就行,然後緊隨其後的步兵直接用刺刀補刀。
“叫你們囂張,叫你們敢犯我國土!叫你們奪旅順,叫你們奪臺灣,老子今天砍不死你們?”三營長雙手握着馬刀,一路就這樣劈殺了過去。日軍士兵連續兩天兩夜作戰沒有好好休息,體能早已跟不上去。面對享受着中國軍方最好待遇的國防軍士兵,哪怕最簡單的拼力氣都沒辦法,就這樣一個接着一個栽倒在地上,鮮血和慘叫混爲一體。
兩名手持散彈槍的士兵衝得忘了形,居然脫離了大部隊跑到日軍陣地的後方來。不過到目前爲止他們還沒有遇到任何威脅,冒出一個日軍立刻就開槍轟了過去。而陣地後方的日軍正在快速的崩潰,很多沒有軍官節制的士兵什麼都不顧的抱頭逃跑。
突然,從樹林躥出了三個日軍士兵,正好與這兩名手持散彈槍的中國士兵撞了個正着。
兩名中國士兵剛要扣動扳機,卻發現散彈槍的彈倉早已打空了,當場嚇了一跳,趕緊重新填補子彈。原本以爲對面的三個日軍士兵會趁機發動襲擊,可是沒想到那三個日軍士兵竟然一起跪了下來,舉起手來“哇哇”亂叫着。
“他們在說什麼?”
“不知道呀,看樣子是向咱們投降呀?”
“投降?是俘虜敵軍獲得戰功多,還是殺敵獲得戰功多啊?”
“這……這還真不清楚,以前都是拿敵人腦袋領功的啊!”
“哦,我知道了。”重新填裝好子彈,這名中國士兵大步走上去舉起槍就射。“彭彭彭”三聲過後,那三個投降的日本士兵立刻變成了滿目瘡痍的屍體。
“這,合適嗎?”另外一人有些擔憂的問道。
“管他的,他們又沒說自己投降,誰知道他們鬼叫什麼。”
“呃……那他們剛纔說的到底是什麼?”
“他們肯定在說,我已經洗乾淨雙手準備吃飯咯。哈哈哈哈!”
“是嗎?哈哈哈。”
兩個人大笑着繼續向前走去。
隨着第三營成功衝進日軍陣地,在另外一邊的第三混成旅一部也果斷的發動衝鋒。日軍火線轉瞬之間土崩瓦解,還能活動的日軍士兵紛紛向後逃跑。可是就在這時,早先迂迴繞道來到北方的四個營同樣開始進攻,就這樣把棲霞鎮包夾了起來。
中國軍隊各營肅清棲霞鎮郊區的所有日軍,北邊的四個營則直接佔領了棲霞鎮。
戰鬥進行到十一點鐘過後已經不能再被稱爲戰鬥,除了零星的駁火之外,大部分日軍士兵都選擇就地投降。中國軍隊各部人馬開始收攏包圍圈,最先找到第五十五聯隊司令部的正是最先發動衝鋒的第七團三營,很快第三混成旅的一支小分隊也發現了第五十九聯隊司令部,不過第五十九聯隊司令部聚集着最後一支日軍隊伍,拼死的阻擊中國士兵靠近。
第三混成旅後續部隊帶來了一挺迫擊炮,向司令部放了兩炮,又投擲了幾枚手榴彈,然後一鼓作氣衝了上去,把所有負隅頑抗的日軍士兵全部殺死,然後成功俘虜了那些還沒來得及撤退的軍官。
在第五十五聯隊司令部掩體裡,中國士兵已經佔領了所有坑道和出入口,一些不想死的日本軍官主動舉起雙手從司令部掩體裡走出來。三營長右手提着沾滿鮮血的馬刀,左手捂着右肩膀上的一處刀傷,沿着坑道臉色鐵青的大步走了過來。他剛纔跟一個日軍上尉對砍時不幸捱了一刀,心裡非常不痛快。
“都抓住了嗎?”三營長冷冷的喝問道。
“投降的都出來了,司令部裡面還有幾個不出來!聽說是他們聯隊的大佐,還有參謀官和警衛隊長!”一名站在掩體門口的少尉排長回答道。
“你怎麼知道的?你進去過?”三營長疑惑不解的看着對方。
“俘虜當中有一個會說中文的,他們說的。”
“那你們還等個屁啊,不出來咱們還不會進去啊?”三營長沒好氣的說道。
“營長,是這樣的,那俘虜告訴我們,這些日本軍官正在進行自殺儀式,打算以死謝罪什麼的。我想既然這些人想不開,索性就給他們留個體面得了。”少尉說道。
“放屁,他們現在是咱們的俘虜,是死是活那是咱們說的算!走,跟我進去。”三營長氣呼呼的說道,說完就帶着一隊士兵衝進了司令部掩體。
此時高橋鎮種已經脫掉了外套,上身只穿着一身白襯衣,正在擦拭自己的脅差。旁邊是手握太刀準備執行介錯的參謀官。中國士兵突然闖了進來,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就聽見爲首的軍官下令抓捕。七八個士兵一擁而上,拿着繩子把高橋鎮種和參謀官五花大綁起來,兩人憤怒的掙扎着,可是毫無效果。
三營長冷笑着說道:“他奶奶的,你要是想自殺,那就咬舌自盡,想用你們日本人的那一套老子偏偏不允許。給我帶走!”
士兵就這樣把兩人拖了出去,即便離開了司令部仍然能聽到他們嘰裡呱啦的吼叫聲。
先前那少尉排長把地上的太刀撿了起來,這正是高橋鎮種的傳家寶刀“三日月”。他砸了砸舌頭,嘆道:“這把刀還真不錯。營長,我幫您包好,等下送到營部去。嘿嘿,日後您把這刀放在家裡,逢人就說是從小鬼子大佐手裡繳來的,這才體面!”
三營長總算有了幾分好心情,哈哈大笑道:“好小子,識相。我只要這把刀,其他的就交給你們了。”
少尉欣喜不已,因爲旁邊還有一把小刀可以收入私囊,他連忙謝道:“多謝營座,多謝營座。”一邊說着,一邊用腳先踩在了那柄脅差上。
三營長轉身準備離開,不過又回頭補充了一句:“記得把刀鞘也給我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