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擎宇對特別任務連很有信心,或者說這是他唯一的信心。只要何應欽能帶領他們穿過石獅、豐澤兩縣,哪怕路上被敵人偵察兵發現,要麼及時滅口,要麼以更快的速度搶先突破,照樣能夠順利完成任務。衆所周知,也只有特別任務連的士兵纔能有這樣的反應能力。
何應欽開始行動後,只用一個晚上的時間就順利穿過石獅,抵達豐澤縣境內。全連士兵負重夜行,短短六、七個鐘頭的時間,已經完成了二十一公里的長途行動,這已經打破中**隊徒步行軍速度的極限。到次日天亮之時,他下令全軍休整片刻,之後爲了避開閩軍的視線,放棄了豐澤縣城城區路線,改走山林的荒郊野地。
從黑夜到白天,這支部隊效率十分驚人,又一次創造了特種部隊的歷史記錄。
到了下午五點鐘,期間合起來的休息時間不超過四十分鐘,何應欽總算成功穿越兩縣,沿着晉江流域溯流而上,潛入了南安縣大後方。而在這個過程中,埋伏在石獅、豐澤縣的閩軍偵察兵竟然無一人察覺異樣。
傍晚,夕陽西斜,天色漸漸向夜幕沉去。
在南安縣正面的粵軍第八團全軍做好準備,等待着特種部隊從後方發來聯合進攻的信號。許海英這次把自己的精銳第一營都壓了上去,所有重火力毫無保留的準備在第一線,不僅僅是他要一鼓作氣拿下南安,從司令部傳來的命令也要求他一夜克城,要不然怎麼對得起特別任務連首次全連投入行動。
大戰爆發之前,南安縣出奇的安靜,真正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虧得許海英年輕人依然能沉得住氣,一直等到接近七點三刻的時候,總算聽到西邊遠方傳來一聲遙遠的炸鳴聲,一顆信號彈冉冉升起,再還沒有完全入黑的天空中不斷閃爍。不等他下令進攻,緊接着南安縣傳來激烈的槍聲、炮聲,其中還夾雜着接二連三的爆炸聲。
“他們行動了,傳令下去,一營、三營給我進攻,狠狠的打!”他激動的大喊了道。
幾分鐘後,衝鋒號吹響了,早就按耐不住的粵軍士兵再次向南安縣發動衝擊,很快整個戰鬥就從準備階段直接進入白熱化。本以爲這次正面進攻仍然會遭到一陣頑抗,不過當一營衝到城關下面時,卻發現敵人連一挺重機槍都沒響起來,馬上抓準時機搶佔上去。
駐守在南安縣的閩軍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後院失火,而且這“失火”的程度還不一般。大後方的團部司令部被莫名其妙安放了炸彈,指揮所一下子掀翻了頂。幾個隱藏極深的火力點也讓狙擊手瞬間打掉。提供正面防禦的碉堡、戰壕,還沒反應過來就讓人塞進了十幾顆手雷,整個固若金湯的南安縣要塞轉眼間變成了瞎子、瘸子外加中風癱瘓。
城關陣地迅速失守,閩軍不得不向東溪北岸撤退,然而部隊剛剛來到東溪岸邊時,河流對岸本來用於掩護撤退的據點,忽然之間竟然向自己人開火。重機槍傾掃之下,猝不及防的閩軍士兵如同二月春風掃落葉一般大片大片栽倒在地上。
南岸士兵呆住了,他們壓根都不知道大後方竟然也失守。如今前有重機槍阻擊,後有大敵追擊,幾個營的士兵頓時慌了神,徹底陷入進退兩難的地步。
搶佔城關的粵軍士兵步步逼近,槍聲、炮聲、爆炸聲還有喊殺聲如同洶涌波濤般撲來,就在這樣危急的關頭,忽然東溪北岸的槍聲停止下來。困在南岸的士兵總算鬆了一口氣,不由分說的搶船渡河。
原來北岸據點只是粵軍小股特種部隊士兵臨時攻佔,儘可能給敵人造成假象和混亂,一梭子子彈打完之後,北岸敵軍趕來支援,不得不趕緊撤退。不過不管怎麼說,短短十幾分鐘的時間裡,已經讓他們大賺特賺一番。
粵軍第八團一營很快攻到東溪南岸,一部分還沒有來得及上船的閩軍頓時淪爲俘虜。
一營沒有隻顧着抓俘虜,同時還在南岸岸頭佈置輕機槍,甚至還把繳獲的重機槍直接搬了過來,火力全開的向河中間掃射。那些渡到一半的閩軍士兵苦不堪言,背對着南岸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活生生的成了肉靶子。
北岸閩軍炮兵迫不得已下令開炮,連同南岸還沒撤退的自己人一起轟炸。
一輪炮火轟炸下來,粵軍和閩軍都被壓的夠嗆,一下子還打斷了一營趁勢渡河的行動。
戰鬥一直進行到深夜,粵軍仍然被困在南岸,並非沒有勇氣冒着北岸的炮火和重機槍強攻,而是南岸這邊實在是找不到多餘的船隻。好不容易繳獲的三、五條小船在剛纔的炮擊下全部葬身魚腹。在這樣高強度火力反制下,總不能讓士兵游泳渡河,真要如此十個人裡能過去五個已經算是老天保佑。
凌晨三點鐘,許海英親自從團部騎着戰馬來到前線,三營正在城內負責警戒和清理工作,他直接來到三營臨時營部,詢問清楚這裡的戰況。
“什麼,一營還沒有打到對岸去,你們是幹什麼吃的,師部特別任務連全員出動,爲了咱們製造這麼好的機會,一個個都是飯桶嗎?”聽完三營長的彙報,許海英勃然大怒。他還以爲明天早上之前自己可以把團部挪到縣城裡來,可先前一戰僅僅只佔領了一半縣城,另外一半仍然在敵人手裡。
“團座,不是兄弟們不賣命,對岸有炮火還有重機槍,咱們這邊連船都沒有,實在是過不了河啊。”三營長苦苦的說道。
“沒船,你們不會抱着木頭游過去?北岸師部的特別連還在等着咱們,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天亮之前必須給我打過去。”許海英厲聲的訓斥道。
三營長一臉無可奈何,想要再爭辯可是團座大人正在氣頭上,只怕越爭辯越沒好下場。他只能閉着嘴巴,暗暗的嘆息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