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臺灣問題解決之後,上海和平大飯店繼而恢復了議和談判進程。
中日雙方代表團在第二天早上召開了新一輪的談判會議,就在之前的幾天時間裡,雖然大家都在關注臺灣政權的轉交工作,可核心人物私底下仍然還是爲議和條款忙碌着。談判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儘管中國取得主動權,可也必須知道日本方面的全部底細,只有這樣才能制訂足夠利益的文本。
就好比二十年前的甲午戰爭,當清廷的議和代表團抵達日本之後,日本政府將一份已經翻譯好的友好聲明文書交給清廷代表。清廷代表沒有仔細多想,直接把這份由日本人翻譯成中文的文書一字不漏的用電報發回國內,並且還是使用大使館級別的電報密碼。結果可想而知,日本對照中文文書,一下子就破譯了清廷大使館的電報密碼。
正因爲如此,整個甲午議和談判清廷代表幾乎毫無秘密可言,慈禧交給李鴻章的議和底線全部讓日本人得知。在隨後的幾天裡,日本人非常精準的把握議和條件,讓清廷失去了所有迴旋餘地。
縱然此時中國代表並不清楚日本的底線是什麼,但是按照外交部分析和元首特別交代,有一些必要條件是必須達成。臺灣只是其中之一,其餘的則是在第一次議和談判的基礎上加以擴大。而問題就是擴大多少倍!
這一場的談判會議上並沒有進行多少新條件的討論,僅僅是先確定第一次議和談判的框架。中方代表換了一種方式來交涉,將議和分化爲幾個大塊,其一是賠款,其二是割地,其三軍事限制,其四是通商特權。
從框架上來看,這確實是一份正常的議和內容。雖然甲午戰爭時日本沒有嚴格限制中國軍事發展,但那是因爲當時日本獲得了朝鮮特權,不允許中國在朝鮮駐兵。這在當時已經可以算得上是軍事限制。
日方代表象徵性的爭取了一番,嘗試能夠先發制人在大框架上減少壓力,可畢竟這只是一份框架,還沒有任何實質的條文內容。最終象徵性的爭取變得毫無意義,只能確定了這一份議和協議的步驟。
中午休息了幾個小時,中日雙方都需要時間來考慮接下來的談判着手點。
到了傍晚時分用過晚飯後,這才緊接着召開第二場會議。這是中國方面故意安排的會議時間,晚上開會彼此都不想拖延的太久,因此自然會盡快確定條文,這樣以來也省得大家做無所謂的爭執和猶豫。
在這場會議上,中方代表總算開始切入正題,直接拋出了戰爭賠款的談判。經過一番角逐,中方代表原本要在第一次議和時的八千萬美元賠款上擴大到三億美元,畢竟今昔非比往昔,當初八千萬美元時是日本不珍惜,出爾反爾結果還是一敗再敗,理所當然要加重懲處。
但是如此龐大的戰爭賠償經費,即便日本政府想要花錢消災,然而以目前國內經濟金融環境來看,根本是不可能償還的清楚。畢竟現在日本政府不僅僅是要承擔戰爭賠償,還有之前欠下的各種外債,只怕未來一百年之內的大部分國庫收入都要用來支付。
經過一番激烈的爭論,日本一位財政代表非常無奈的說道:“如果中方承諾我們日本國分期八十年到一百年來償還這筆債務,或許我們是可以答應的。但是未來的情況誰也不知道會怎麼樣,也許因爲匯率變動,又也許因爲國際政局變動,說不定反而會導致這筆拖欠過久的債務不了了之。總之,我希望中方能夠慎重考慮。”
原本外交部副部長陸宗輿認爲無所謂,就讓日本欠中國八十年的債務,不急着在幾年內就收回所有戰爭賠款。這八十年的時間,收利息都有賺頭,何必還要同情一個出爾反爾的卑鄙國家呢?
不過經過中國外交部的內部交談之後,考慮到中國正在秘密執行的“東亞經濟復甦計劃”,日本根本無力支付這麼巨大的一筆戰爭賠款。索性先在戰爭賠款上讓步,接下來再在其他方面多爭取一些,未嘗不是一件壞事。
於是,中日雙方很快簽訂了第一份賠款協議,將三億美元縮減到一億八千萬美元。
協議上規定,日本必須在一個月之內支付兩千萬美元的首期賠款,從次年開始每年償還五百萬美元,三十二年之內全部償還完畢。每年的利息爲四釐,在償還期之內若有逾期,則按照月息三釐賠償,並且採取利滾利的形式來計算,直到逾期款項和利息全部支付完畢。如果三十二年之後仍然無法還清債務,則剩下的尾款以同樣方式計算。
首期賠款兩千萬美元以現金或者等價黃金、白銀支付,所有分期付款的款項都以日本海關關稅做抵押,到時候由中國派遣監稅官常駐日本海關總部,負責整理和記錄日本關稅。
第二場會議結束時已經是晚上八點三十分,但是中國代表依然樂此不疲的搶時間召開了一場簡單的新聞發佈會,對外通告了戰爭賠款的相關內容。
中國外交部不僅是今天召開新聞發佈會,往後只要每簽署一份條約都會召開一次發佈會,哪怕再晚也不例外。
此舉的目的就是在針對日本之前出爾反爾,縱然大家都清楚這次議和基本上不會再有變卦,但中方偏偏要藉此噁心日本人一把。先要讓外界第一時間知道中日議和談判的進展,同時把相關內容公諸於衆,讓全世界都知道日本的態度。倘若日本再出爾反爾,到時候全世界就是這次議和談判的公證人。
之後幾天時間裡,中日雙方一直就割地問題爭執不休。
中方代表不僅要求遵照第一次議和時簽署的協議,將對馬島劃歸中國所用,更是獅子大開口的要割掉長崎和福岡。當然,外交部很清楚日本是絕不會答應這個條件,他們只不過是先把要求擡高,然後再慢慢往下談。
中日雙方就這個問題討論了兩天時間,雙方態度都很堅決,一步也不肯退讓。
日本代表都是一副憤怒的情緒:你們中國還沒打到我們本土上來,就敢割讓我們本土?當初甲午戰爭我們也沒這麼無禮過!
到了第三天,中方代表裝作被逼無奈的樣子,只好先鬆口讓步。隨即提出了琉球王國復國獨立,以及割讓南鹿兒島幾座島嶼的要求。
這同樣無法讓日本代表接受,縱然南鹿兒島地域沒有長崎和福岡那麼廣泛,可畢竟是日本西南重要的海疆門戶。同時如果失去南鹿兒島,日本領海幾乎要縮小四分之一。至於琉球的幾座島嶼,不算上之前的殖民統治,這裡已經被日本吞併四十多年了,琉球百姓幾乎完全與日本同化,豈能說復國就復國?
顧維鈞就此事在會場上大喝日方代表:“我中華民國奉行反殖民反侵略的對外國策,豈不說是琉球王國王室求助於我國,就算並不如此,當初你們日本違背公理和公義,前行出兵攻佔琉球王國,今時今日我們中華民國也要代替琉球民族來討一個公道!”
日本代表只當這番話是冠冕堂皇的言論,什麼討公道、什麼反殖民反侵略,無非只是一個籠絡人心的噱頭而已。在當時激烈的爭論環境之下,一些日本代表情急之下甚至高呼讓沖繩島全體居民公投,如果有足夠票數支持復國,日本政府絕不干涉。
顧維鈞冷笑的說道:“你們在琉球的移民有什麼資格參與琉球王國復國的公投?總之,這件事是我們元首嚴肅交代下來,如果你們日本不接受,後果自負。”
十分鐘後,這次談判會議因爲觀點激烈衝突而被迫中止。
而從這一天開始,中方代表根本不急着恢復談判,對此事一副不聞不問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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